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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丽的语气和所说的内容让沈南风想起梦里溺水的窒息感。
沈南风抠着被单,低声道:“没有,刚睡醒。”
“这个点睡什么觉哦?”苏丽听后着急了,“还是说你睡到现在才起?囡囡,这一日之计在于晨——”
第481章 他有没有受伤?()
“这个点睡什么觉哦?”苏丽听后着急了,“还是说你睡到现在才起?囡囡,这一日之计在于晨——”
“妈。”沈南风打断她,整个人又累又难受,“你知道吗,小舅舅回来了。”
苏丽在那头愣了有十几秒,开口时音色都变了,“你小舅?他回来做什么?”
“不知道。”沈南风又把自己弄皱的被单展平,声音瓮声瓮气的:“妈,你和小舅舅是不是有什么小姨不知道的秘密?”
“咚咚咚。”有人敲门。
“张妈喊我吃饭了。”沈南风猜测,下床过去开门。
“那,那妈妈先挂了。”
不等她做出反应,苏丽匆忙挂了电话。
沈南风更觉讶异。
来喊她吃饭的是小舅舅。
“小风,下去吃午饭。”他说。
“哦,好。”沈南风语气平缓,看向苏添,发现他整个人好憔悴,眼底一片乌青,胡茬也冒出来,应该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刚刚睡觉了?”苏添看她头发乱蓬蓬的,身上穿着睡衣裙,不动声色问到。
“嗯。”沈南风点头,感觉到攥在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小风。”苏添倏地开口,表情严肃,嘴里把那句“你和陆家小少爷认识?”这句话反反复复磋磨半天,到了嘴边还是没说出口。
“嗯?怎么了?”沈南风注意力全在手机上,冷不防听见苏添喊他,吓了一跳。
“没事。”苏添眼神闪了闪,“你收拾收拾下去吃饭。”
“好。”女孩心里觉得奇怪。
房门合上,沈南风倚着墙蹲下,拿出手机,解锁,点开未读消息,一条消息蹦出来。
宋子征:【小学神,少爷怎么和叶孟北打起来了?】
沈南风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只是低头一小口一小口吃着米饭,一口菜也没夹,脸色通红,额上冒着虚汗。
苏添赶紧给她夹菜,嘘寒问暖:“小风,你是不是病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沈南风心思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整个人木呆呆的。
陆司南为什么要打叶孟北?
他有没有受伤?
就这么生气?非得挥拳头。
“小风?”苏添又喊她一遍。
“啊?”沈南风讷讷抬头,“怎么了?”
苏添:“······你怎么了?”
“我,我吃饱了,小舅舅你慢慢吃。”
沈南风放下筷子,拉开凳子朝楼上跑去。
苏添和张妈一脸疑惑,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楼梯尽头,沈南风再也忍不住闷声哭出来。
此时,翡翠园。
宋子征从药店回来,从兜里拿钥匙开门进去。
里头一层厚重烟雾,他呛了两声,忍不住开口道:“卧槽!你多久没抽了,怎么又抽上了?”
陆司南坐在地毯上,目光呆愣愣,长眼黑沉沉看着手里夹着的烟,嘴角一处伤,额角一处红印,整个人颓废极了。
“我没抽。”陆司南嘴里蹦出三个字,他只是看着指间一根烟燃到尽头,这样,心里没来由的会静一点。
“给你。”宋子征把袋子里买的碘酒和创可贴递过去,“药店的人脸上的伤最好不要用碘酒,颜色太深。”
第482章 她不会来的()
“给你。”宋子征把袋子里买的碘酒和创可贴递过去,“药店的人脸上的伤最好不要用碘酒,颜色太深。”
“你管我。”陆司南把烟头捻灭,脑袋埋在膝间,长久安静着。
他心里是有小九九的,上回选择双氧水是不想让沈南风看着担心害怕,这回选色深的碘酒,说白了就是苦肉计,弄得惨点让她心疼。
虽然自己现在都不知道这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跟小学神发消息了。”宋子征开口说。
陆司南脑袋猛地抬起,漆黑的眼神看向他,一口气屏住。
“但是她到现在还没回我。”
陆司南肩膀一垮,一口气咽下去,没了精气神,取而代之,一种恐慌感攫住他。
“不是我说,你俩这又是为什么?好好的,为什么要揍叶孟北?还有,你自己想找小学神就去啊,什么时候当起缩头乌龟了?”
“尼玛,闭嘴。”陆司南剜他一眼,继而又低头从烟盒里倒出一支烟,点燃,夹在指间,静静看着。
宋子征:“······”
“你这臭脾气也就小学神能忍得了。”宋子征丢下一句话走过去开窗户,“万一她待会儿过来了闻见烟味儿怎么办?”
这句话对陆司南显然很受用,他登时止了动作,把刚刚燃起的烟头捻灭,把烟盒扔远。
可是——
“她不会来的。”他喑哑开口,睫毛轻颤,嘴角的伤口发着刺痛。
这次的矛盾不同以前,似乎是压抑很久的,遇见叶孟北不过是一个细的不能再细的导火索。
两人都不认为自己有错,殊不知这是最大的错。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宋子征走过去,盘腿坐在他身边,叹口气,认真道:“你不就是害怕明年叶孟北和小学神都在理科重点班?”
这句话直接戳中陆少爷心窝子,一语中的。
他是害怕,一直以来,他表面上看上去总是一副嘻嘻哈哈二五八万的样子,其实心底最深处,他是自卑又害怕的,因为沈南风和别的女孩不一样,生活在那样的家庭,她喜怒不形于色,惯常的表情就是冷冷淡淡,鲜少会大喜大悲,只有和他在一起,沈南风才会露出这个年纪女孩该有的稚气和可爱。
他想,他这是何德何能?退一万步,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能让这个女孩一直喜欢,初心不变。
宋子征见他沉默,“我猜对了?”
陆司南眄他一眼,“你很烦。”
宋子征嘁一声,“不是我说,你陆少爷纵横捭阖横行霸道这么多年,为毛现在忽然自卑了?”
“你要不是自卑就是不相信小学神。”宋子征正声道,“矛盾说开了就好,别自己闷着,过分就伤人了啊。”
又是一语中的。
陆司南靠着沙发,长久沉默着,沈南风最后说的那句话又钻进他脑袋里。
宋子征站起来拍拍屁股,“我先走了,你好好想想吧,我觉着过一会儿,小学神就来了。”
陆司南苦笑一下,这一摊狼藉,他心乱如麻。
“你把伤口处理一下。”宋子征又开始絮叨,“人叶孟北招你惹你了,都给打成熊猫眼了!”
“滚!”
第483章 她来了()
“滚!”
陆司南听到这个名字一下子急了,一个抱枕扔过去。
“我靠!”
宋子征脑袋一别,堪堪躲过一劫。
下午两点多,沈南风坐在桌边看了两个多小时的书,她自己知道自己半点都没看进去,从来没有这么低效过,她努力镇定自己,抽过一边稿纸开始强迫自己算题。
看到稿纸那一刻,她一下子愣住。
米白色的稿纸中央,是陆司南画的简笔素描,画的是她的背影。
陆司南总是喜欢这样,学习累了或是刚睡醒,总会拿起笔先画一张她的简笔素描练练手。
现在一本不厚的稿纸一翻,里头都是各种模样的她。
沈南风唇抿着,视线就模糊了,她手在画上摩挲一会儿,良久,一滴泪掉在稿纸上,晕开成一大片湿渍。
她叹口气,起身收拾书包,拿起手机,下楼出门,朝翡翠园去了。
下午四点。
陆司南迷迷糊糊睡过去,半数半醒间,热了一身汗。
他索性不睡了,起身,去洗手间抄凉水洗了一把脸,凉水碰到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早上就吃了一点儿到现在滴水未进,现在睡醒了,他饿得胃疼。
陆司南抹了一把脸,去厨房烧水冲了一杯燕麦。
看着杯子里的袅袅热气,陆司南恍然想起这是上次和沈南风一起逛超市时买的,一大袋的牛奶燕麦一直放在柜子最里面,到今天饿得快晕过去的才看见。
他趁热喝了一大口,眼里泛酸。
我脾气不好,你,你就不能哄哄我吗?
他心里翻来覆去把早上的事情过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先败下阵来,低头找手机。
口袋里没有,他从厨房出来在沙发上翻了个遍,也没有。
操,他暗骂一声,拍了下脑袋,灵光一现,他快步走回房间。
果然,手机躺在地毯上,白色的呼吸灯闪着,一点也不亮,但是足以晃他眼,摇他心。
他走过去,拿起手机,解锁,点开消息。
【陆司南,我在你门口。】
加上标点,拢共十个字,却是字字诛心。
陆司南整个人狠狠怔住,颤着手往上滑看到时间。
2:35
距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两个小时。
周身一股血液乱涌奔腾,太阳穴血管突突作响。
顿了一秒,陆司南扔了手机转身去开门。
操,我他妈为什么要睡觉?!
希望,希望,希望,你没走——
“咔哒”一声,他把门打开,手心出了一层汗。
门开那一霎那,陆司南想了很多,门一开,却什么都没有。
他着实再一次体会了那种直坠深渊的感觉,心里又是懊悔又是郁闷,眼都呕红了。
“陆司南?”
一个软糯的声音传来。
陆司南再次僵住,一脚踏出去,循着声音跑过去。
在下楼的楼梯口看见沈南风,女孩坐在楼梯上,膝盖并着,穿着牛仔背带裤,背着书包,坐在那儿像极了放学进不了家门的小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