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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是以现有城池为堡,有的地方则依据道路远近、地势险要,然后归屯并户,另设新堡。
拥有军屯三十六堡,说明东江镇五路总兵麾下如今共有正兵三万六千人,而民屯已编为六十四堡,则意味着东江镇整个辖区以内出了正兵三万六千人以外,还有乡兵民壮六万四千人。
这些编户齐民的办法,简单而有效,在不到半年之内,就迅速地将离岛上岸以及不断从后金和朝鲜那边跑来的汉人难民,纳入了东江镇的正式管理之下。
这些人不再是一盘散沙,而是今后东江镇发展壮大,往西对抗建虏,往东收拾朝鲜的基本力量了。
而东江镇的这种不同于大明内地的做法,让李信耳目一新的同时,也是眼界大开。
本来已经私下里与赴朝传旨换约的正使姜曰广说好了,要沿途亲眼去实地看一看的,结果在金尚容等人的一再催促之下,同时也是在张溥的游说下,姜曰广觉得在路上耽误的时间太长了也的确不太好,如今大局已定,没有必要搞这些浪费时间的小动作,所以一行人直接从皮岛出发,全走海路,计划到大同江入海口之后,沿大同江直趋平壤城下,去见平壤伯刘兴祚。
一行人二月初一早上从皮岛出发,沿着朝鲜半岛的海岸逶迤东行,到了二月初二的中午,终于抵达了大同江口。
大同江口的东面就是朝鲜的黄海道。
悬挂着大明龙飞凤舞旗帜的小型船队一进入大同江口,就看见江口东面有不少人撒腿就跑,仿佛看见了什么怪物一般。
金尚容、李廷龟、尹暄三人见了此情此景,想起这个大同江口今后就是两国交界,心中黯然,皆是摇头叹气,对站在船舷上一起观看岸上风景的姜曰广等人说道:“我朝鲜以前与大明如同亲朋一家,朝人见明人官船,从未有过如此这般畏之如虎的表现,此情此景,真是令人惋惜慨叹!”
姜曰广听了之后,心中也是无语,看来平壤伯刘兴祚及其原来的复州军所部,真的是把大同江两岸的朝鲜人给欺负得狠了点啊!
说起来,有明一代,朝鲜国上上下下对待大明朝的确是恭谨有加,虽然在天启七年之后迫于建虏的城下之盟,改向后金以及后来的满清称臣纳贡,但是即便是后来满清入关,占据了北京城之后,朝鲜的李朝历代国主,在接下来的二百多年中,也仍然在偷偷摸摸地使用坚持崇祯纪年,以示不忘故明之意。
这一点在大明朝周边那些白眼狼一般的众多外藩封国之中,还算是颇为难得了。
只是如今这个时代的形势,非四海升平时节可比,朝鲜对于中华地缘战略之重要,更是今非昔比,崇祯皇帝虽然也顾念朝鲜此前二百多年的恭谨效忠,却也不能因此就为自己留下无穷后患。
之所以将一贯军纪不佳、污点多多的刘兴祚、刘兴治兄弟封到了平壤城,目的就是要借助他们素来桀骜不驯的作风,去收拾平壤以及平壤一北直到元山一线的朝鲜人。
历史上,代表后金国前往江华岛,逼迫朝鲜国主李倧签订城下之盟的人,正是如今大明的这位平壤伯刘兴祚。
所以,刘兴祚应该也是这个时代大明朝与朝鲜人打这种交道最合适的人选了。
一方面他非常清楚朝鲜人的虚实,另一方面,他也绝对不会顾念大明与朝鲜之间的两百年宗藩之情。
事实证明,崇祯皇帝果然没有看走眼,他所属意的这个人选在对待朝鲜人的问题上没有一点的畏首畏尾,也没有一点的缩手缩脚。
也因此,这次朝鲜使者到北京告状,所状告的对象主要就是刘兴祚及其麾下的复州军,也就是如今的东江镇右路总兵府的麾下士卒。
这些人与其说是兵,倒不如说是匪,过去跟着建虏打明军,吃过不少亏,去年反正归明之后,又跟着东江镇的明军打建虏,损失也很大,因为两边都是硬骨头。
所以,刘兴祚兄弟几个人的麾下,这几年来基本上是两头受气,就没有过上过什么好日子。
如今反正归明,还被大明朝廷给安插到了一个远离建虏、相对安全的地方,西边是自己的友军东江镇其他各路明军,而东边是软弱可欺的软柿子朝鲜人,这些原本就喜欢欺软怕硬的复州兵立刻就“放飞了自我”,露出了本来面目。
又因为跟着建虏实在是过够了为奴为婢的苦日子,到了这个时候,不抢朝鲜人,不去发横财,还等什么呢?!
更何况如今上至大明皇帝陛下,下至安东侯、平壤伯,乃至各级将校官佐,对此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甚至变相地进行各种鼓励纵容,这些复州兵那里还会跟朝鲜人讲什么温良恭俭让?!
因此,在刘兴祚、刘兴治兄弟带着新编的东江镇右路军夺占了平壤城之后,在平壤城及其周边城镇乡村,解除军纪一个月,将一开始不愿逃走,后来是来不及逃走的朝鲜人,几乎杀了干干净净,光是掩埋朝鲜人尸体的万人坑都挖了五六处。
等到多占平壤一个月后,原本因为叛离后金国建虏,而将家财丢得干干净净的复州军上下很快就变得人人田产成片,家财万贯了。
与此同时,大明平壤伯麾下的东江镇右路军在东面的朝鲜国里,名声一下子变得比原本毛文龙麾下的东江镇明军,还要凶名远播,或者说臭名远扬了!
第四零一章 刘氏兄弟()
姜曰广一行人的船队,进了大同江江口之后不久,就在朝鲜黄海道一侧的一处临江码头上靠了岸。
破旧简陋的河岸码头上,没有一个人。
也不知道是本来就没有人,还是说那些朝鲜人见了大明的船队之后逃之夭夭,总之当尹暄从船上下来的时候,码头上空无一人。
尹暄从船上下来,然后带着自己的一些亲信随从,向着位于黄海道北部,距离大同江并不远的黄州城进发。
朝鲜所谓的黄海道,就是以黄州和海州这两个城池的名字而来的。
如今划归了大明的咸镜道、平安道也是如此。
咸镜道的名字,来源于境内的咸兴和镜城两座城池的合称。
而平安道,则是平壤和安州这两座城池的合称。
道下设府、县,基本上是一个道有那么两到三个府,然后六七个小县城的样子。
如今失去了牧守之地的尹暄,需要先行回到汉京,向其兄长朝鲜领议政尹昉通报情况,同时也要先跟朝鲜小朝廷之上的同党们,事先通个气,争取把这个条约顺顺利利地签下来。
如果他做不到这一点,那么尹暄本人,包括金尚容、李廷龟两人,甚至是包裹尹暄的哥哥领议政尹昉都有可能因此而倒台,甚至是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点,不光是金尚容、李廷龟心里明白,即便是姜曰广也能够理解他们的忧虑。
毕竟朝鲜国主派金尚容等人到大明朝的京师去见大明皇帝,目的可不是为了割让咸境道和平安道两道的土地去的,而是想要经过大明皇帝的手,将这些土地从东江镇的手中要回来的。
然而这些人并没有取得这样的成果,而是带着一个割让两道之地的条约回来了。
这样一个情况,是典型的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情况,若是朝鲜国主李倧拒不接受,对于大明这边来说,最多是再增加点麻烦而已,但是对金尚容这几个出使大明的使节来说,可就是大祸临头了。
因为朝鲜的小朝廷虽然小,但是也党争不断,此时更是也分为了两大派,一大派是亲明派,另一大派是降虏派。
亲明派的势力比降虏的势力大,但却也并不能完全压制住降虏派的声音,毕竟在天启七年黄台吉率军东征朝鲜的时候,亲明派是主战派,而降虏派是主和派。
主战的结果很清楚,在建虏的八旗铁骑面前,朝鲜不堪一击,当时主战派的好几个骨干大臣,都被主和派给献出去,被建虏处死了。
这之后,主和派占了上风,于是朝鲜投降了后金,与后金签订了江华岛条约,改向后金称臣纳贡。
等到后金大军一退,被迫签订江华岛条约的朝鲜国主李倧,在主战派的支持下,又拿下了几个甘当后金军队带路党的降虏派,最后选择了一贯支持自己并倾向明朝的骑墙派领袖尹昉当领议政,这才把朝鲜的小朝廷暂时稳定了下来。
但是,朝鲜内部从天启七年建虏后金国征服朝鲜过程中出现的亲明派与降虏派的激烈斗争,始终没有停息过。
尹暄在黄海道上了岸,带着一些心腹侍从,紧赶慢赶地奔往黄州城而去。
与此同时,姜曰广一行人继续沿着大同江逆流而上,结果没有走多远,就遇上了东江镇右路总兵府前来迎接的船队。
带领这支内河船队的将领,正是平壤伯刘兴祚的弟弟刘兴贤。
刘兴祚的复州军反正归明之后,全都剪掉了丑陋的金钱鼠尾,一开始都是光头的“和尚兵”,现在半年过了,头发虽然长出来了,但是还是与正常的大明官军有所不同,带上如今明军统一制式的圆顶宽檐铁皮盔,与其他边镇明军无异,但是摘掉了头盔,露出头上的短发,却依然给人一种异类的观感。
正是这些此前光头、如今短发示人的东江镇右路兵,既让大同江两岸的朝鲜人切齿痛恨,同时又让他们闻风丧胆。
东江镇在战后整编的过程中,刘兴祚以平壤伯的身份担任东江镇右路总兵,他的几个弟弟也都在东江镇右路总兵府担任各级将领职务。
其中刘兴治被任命为东江镇右路副总兵,然而就在两三个月之前,刘兴治又被崇祯皇帝钦命征调入京,去担任了京营之中三千营的副总兵,而接替他的也不是别人,正是刘兴祚、刘兴治的弟弟刘兴贤。
刘兴祚兄弟在崇祯元年九月反正归明之后,如今成了那场战事之后最大的赢家之一,如果不计算那些在战争之中损失的复州军兵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