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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弹,如此炮术可为威力最大的了。
虽说如此,但危险性同样不可小视,一个不慎,烧红的炮弹直接点燃火药,第一个倒霉的是装弹手,但引发炸膛的话,周围谁也活不了,更不要说这三门火炮都没有经过试射了。
马一鸣见孙伯纶快步下了炮台,看了一眼那沏好的茶水,嘿嘿一笑:“得,这茶便宜我了,开火!”
轰轰轰!
三声巨响忽然在归化城西炸响,声威赫赫,直冲云霄。
多尔衮站在城墙的一处加固炮位前,眼看着三个黑乎乎的东西发出尖锐的啸音,拉扯出几道淡淡的白烟,直接从脑袋上飞了过去,那声音,好似有一辆马车飞过一样,他感觉整个耳膜都要撕裂了一般,剧烈的疼痛让他抱着脑袋跪在了地上。
“主子,您看!”
白甲护军用力摇晃着多尔衮的手臂,把他扯了起来,面朝城内,多尔衮甩了甩脑袋,定睛一看,城中一处院落中,高大的原木房子已经倒塌了大半,正冒出几道青烟,里面不断有人逃出来,高声大叫,只是离的远,听不到那些人叫喊什么。
忽然火光从房屋倒塌处喷出来,继而便是铺天盖地的大火,多尔衮一个屁股坐在了地上,喃喃说道:“这。。。。。。。。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打翻了不成?”
“十四爷,这里太危险了,快下城墙吧。”苏克沙哈又听到了开炮声,不管不顾的喊了几句,拉起多尔衮就往城下跑去。
马一鸣坐在茶棚里,翘着二郎腿儿,直接把茶壶嘴塞进嘴里,美美的品着,听到炮手高声大喊,才站起来,瞄了一眼,见那被自己选定的第一批目标竟然燃起冲天大火,也是愣住了,他只是怀疑那高大的库房可能是粮仓,才率先攻击的,从未想过会有如此奇效。
实际上,这库房里储存的东西比粮食更易燃,那是多尔衮为大军过冬储存的帐篷、羊皮和棉花、羊毛,这些东西,可谓是沾火即燃,过于迅速的燃烧和封闭的空间直接造成了爆燃,才有如此奇效。
炮台上,又打了一轮,一个炮手跑过去,用蘸了水的羊毛刷子塞进炮口,清理炮膛顺便降温,里面发出的高温和火药残留染黑了他的皮肤,马一鸣看到羊毛刷子上的水快速蒸发,放下茶壶,吩咐道:“暂缓炮击,给大炮降温!”
隆隆的炮声终于停止,归化城中已经出现了一团团的火焰,多尔衮脸色惨白,骑在马上,高声喝令麾下军卒救火,这片仓库已经变成了地狱,到处都是浓烟以及断指残体,被炮弹击伤的士兵发出凄厉的惨呼,嚎叫不止,救火的人也是弯着腰,是不是看向西面,就怕再有炮弹落下来。
要知道,这些都是女真八旗中的白甲护军,最是武勇,平日身披两层甲,冲杀敌阵也不会皱眉,如今却是被吓的胆怯,多尔衮倒是理解,战阵之上,凭借精良的盔甲和娴熟的武艺,便是跳荡冲锋也有很大几率活下来,但面对红夷大炮,披几层甲都没有用。
吴达海也指挥蒙古人把在红夷大炮射界内的粮食转移到西城墙的城墙根下,军卒来来往往,城中一片混乱,这时苏克沙哈跑了过来,手里捧着铁盔,到了多尔衮面前,把铁盔扔到面前。
那是一枚已经变形的炮弹,颜色黢黑,足有小孩脑袋大小,与多尔衮之前见过的红夷大炮炮弹并无两样,苏克沙哈也不说话,解下酒囊,直接把马奶酒倒在了上面,酒水落在炮弹之上,竟然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升起团团气雾,多尔衮伸手一抹,手上立刻起了一个水泡。
“这炮弹难道是被烧红了之后,才打进来的?”多尔衮疑惑出声,心中却是已经肯定了这个想法。
“定是这样!”苏克沙哈擦了擦满头大汗,却又说道:“咱与明人交手这么些年,多次面对红夷大炮,也用过那物什,怎么不知还能这么用?”
多尔衮忽然面色狰狞,喝骂道:“兀那孙伯纶,果然是凶戾之辈,想出如此恶毒的法子!”
“十四爷,快想个法子啊!”苏克沙哈满脸忧色,已经急的团团乱转。
由不得他不及,归化城中,到处都是易燃物品,构筑房屋的木料、帐篷、草料、粮食,任何一种被烧,都是承担不起的损失,要知道,归化城中这近两万人,可是要坚守到来年增援赶到啊。
多尔衮脸色铁青,喝道:“敌人恶毒,我又有什么法子,只能把所有易燃物品转移到西城墙下。”
苏克沙哈心想也只有这个法子,还未离开,多尔衮就又命令道:“还有,把城中所有房屋全部拆了!”
“这。。。。。。。是!”苏克沙哈满脸为难,最终还是接受了命令。
作为渔猎民族的女真人在崛起的这几十年里打下了无数的大明城池,抢夺了汉人的房产居住,可以说已经习惯了住在房中,甚至产生了对蒙古人的优越感,虽说行军打仗,睡帐篷是迫不得已,但有房子不住,破坏之后睡帐篷,士兵难免会有怨言。
多尔衮领兵多年,何尝不知道苏克沙哈的心思,但他没有法子,归化城本就不大,房屋接连成片,若是被那炮弹点燃,便是满城大火,到时还不知道要烧死多少人呢。
炮台上,趁着火炮降温的空档,那中年炮长把两个炮弹箱子摞起来,便坐在上面,习惯性的掏出烟杆,却忽然想起马一鸣制定的规矩,炮位不得吸烟,又塞了回去,这时马一鸣走了过来,递给他一大缸子茶水,炮长一饮而尽,才操着浓重的山东口音,说道:“马大人,这东虏怪沉得住气耶,咱把他库房都点着了,还不出来。”
炮长名为吕天侠,是地道的登州人,本在孔友德麾下,担当炮兵把总,因为孔友德造反,逃了出来,被郝允辙招募到了绥德,因为对红夷大炮熟悉,直接担任炮长,如今拿着每月八两的饷银,倒也快活的紧。
马一鸣笑了笑,说道:“这才哪儿到哪儿,老吕,你操炮是把好手,但玩心眼还嫩了些,瞧着吧,本官要好好炮制这些混账!”
第208章 章十四 逆袭()
两日后清晨,归化城中。
多尔衮在一片轰鸣声中醒来,昨晚的炮击持续到子时,每隔大约一刻钟,便会有一次齐射,多尔衮不知道这是马一鸣尽量维持红夷大炮使用寿命的战术,只以为这是敌人故意的煎熬己方,消耗己方的精力和士气的行为。
虽然已经意识到士气在降低,但多尔衮毫无办法,归化城中最安全的就是西城墙的墙根,但这里也是炮声最大的地方,躲在安全区的人注定不会有好的睡眠,爬出帐篷的多尔衮双眸满是血丝,他看到外面已经乱做一团。
距离不到不远的正白旗马厩在刚才的炮击中被击毁,至少有三十匹马被碾碎成血肉,两堆草垛正燃起冲天大火,正在救火的蒙古人又遭到了一轮齐射,呼啸的炮弹在冻硬的地面上弹跳、撞击,撞碎几辆马车之后,轰隆一声砸在一块石头上,直砸的石屑横飞,碎石和泥土雨点般的散落下来,待烟尘散去,多尔衮这才看到那枚炮弹刚结束了罪恶的一生,却犹自蒸发着沾染在身上的血肉,鲜血被蒸发,挂在上面的一段肠子却因为炮弹的炽热收缩变色,发出淡淡的肉香。
明知这些马匹牛羊摆在那里会遭到炮击,但多尔衮没有办法,西城墙墙根那不大的位置需要为士卒和更重要的粮食提供空间。
“主子,主子,出大事了!”一个白甲护军的高声叫喊让多尔衮感觉双耳刺痛,他甩了甩脑袋,对那白甲怒目而视,喝骂道:“不要告诉我敌人攻城了,你这混蛋。”
那白甲顾不得害怕,直接说:“城北出大事了,敌人有动静!”
多尔衮一听,推开那白甲,骑上战马便向城北而去,待登上城墙,果然看到数百衣衫褴褛的丁壮正挥舞铁锹锄头,正在挖掘壕沟,原先那里便有一条壕沟,此时却在扩建,多尔衮清楚的看到那些蒙古人正挥舞锄头把壕沟的两侧刨下,而后面的人则用铁锹盛到袋子里,再由另外一人加固在南面一侧,他们的配合非常娴熟,显然在超过一个月的工事修筑中获得了足够的经验,只用了半个时辰,多尔衮就亲眼看到那条壕沟被加深拓宽,变成了宽两丈深两丈的拦马沟。
“老十四,不用担心,敌人只是在挖沟而已,估计是怕咱们出城逆袭,先做准备。”吴达海站在多尔衮身边,有些不在乎的劝慰道。
多尔衮脸色微变,心中不屑的说道:“一厢情愿的蠢货!”
“这些壕沟,应当为会保护炮台做准备。”多尔衮冷声说道。
吴达海的脸色瞬间变了,细细一看,那些壕沟栅栏,都是围绕着一个圈修筑的,看那圈的大小,与城西的炮台占地面积类似,吴达海虽然看不清眼前那些蒙古鞑子和汉人,却也知道,如果任由这个炮台修筑起来,那么归化城的末日也就到了。
城西炮台开火,己方士卒和辎重可以安排到西城墙下,若是城北也有一个炮台,那么藏在西城墙附近的三分之二的区域都在敌人火炮的覆盖之下。
若是敌人再在城东修筑一个炮台呢,城中将再无安全之所。想到这里,吴达海不禁背后冒出一阵冷汗。
“老十四,只能出城逆袭了。”吴达海出言说道,却不知怎么的,声音不似以往洪亮,反而是略显沙哑,看他那张面容,神色也有些紧张。
吴达海也是久经战阵,仅仅从敌人围城和炮击就可以看出敌人并不好对付,而且西、北两个方向的营地都有复杂的工事,便是逆袭成功也是伤亡惨重,对于女真这么一个丁口稀少的民族来说,任何一个丁壮都是宝贵的,更不要说都是精锐的白甲护军了。
多尔衮并未说话,吴达海又说:“要不要派那些骚鞑子先去试试,看看能不能拆了那新造的炮台。”
“您说笑了。”多尔衮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意,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