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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将军当真是豪爽,几千个锅子要多少牛羊肉,不怕孙大人来了怪罪于你吗?”曹变蛟吃着锅子,满头大汗,笑呵呵的打趣道。
龙虎哈哈一笑,从怀里抓住一把肉干扔给曹变蛟,曹变蛟看了看,上面还都是一些白色的盐粒子,他塞进嘴里,咬了咬,感觉像是啃坚硬的皮革一般,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这是何物?”曹变蛟问。
“这便是行军锅中的牛肉啊,是塞外的特产,那些蒙古部落到了秋天,牛羊成灾,只得宰杀卖毛皮,俺们将主爷收上牛羊肉,腌制成肉干做军粮,竟比粮食还要便宜,只是平日都是用水泡一泡再吃,若有机会,扔进行军锅里,只需再找些配菜就好,这肉里有盐和香料,稍微一炖,便是这些锅子啦。”龙虎自豪的说道。
兀良哈也道:“我家大人说,二位将军是可以托付生命的,区区肉食算的什么,那东虏营中都是劫掠的牛羊,来日打下,多分些鲜肉便是了!二位将军不因尊卑上下奴役我等,反而以兄弟子侄对待,我等又不是没心肝的,予大军些肉食又算的了什么,吃饱了,也好一起上阵杀虏啊!”
曹文诏叔侄俱是点头,他们知道,眼前这个鞑将并非延绥镇将官,麾下领着的铁甲骑兵也非经制之师,延绥镇的主力还在保德一带,准备随时投入对两红旗的作战呢,这兀良哈定然是孙伯纶在套内的义从亲将,二人皆是知道,却又佯装不知。
“兀良哈将军如此爽利,甚合我心意!”曹变蛟说道,他想要敬酒,却发现无酒,不知咋说的时候,看到兀良哈正把碗里的肉挑出来,扔在地上,他身侧还有一只身形巨大的獒犬正在大快朵颐。
“这是獒犬甚是雄壮,几与马驹无异啊。”曹变蛟说道。
“这是我的安答,可咬死一匹战马,三五只野狼也不是对手!”兀良哈兴奋的说道。
曹变蛟也知安答是兄弟的意思,不由的对这獒犬更为重视,龙虎在一旁吃的痛快,咧嘴大笑,说:“若说杀虏建功,咱们这些将官加起来,都比不得这獒犬立下功劳啊!”
“这是如何说?”曹文诏笑呵呵的问。
兀良哈也献宝似的说道:“那年俺这安答随军出征归化城,遇东虏夜袭,其于阵前吼叫,才让士卒有所准备,而安答更是凶猛,当先撕咬东虏,若非那厮有铁盔护住脑袋,俺这安答,非得把他脑袋咬下来不可。”
“你们可知道那被撕咬的人是谁?”兀良哈笑问道。
“便是那镶白旗的副将吴达海,这吴达海是老奴的异母弟,多铎的亲叔叔呀!”兀良哈满脸笑意。
“如此说来,这獒犬倒是有作为你安答的本事。”曹变蛟也是打趣道。
龙虎却说:“多铎是镶白旗的旗主,吴达海也应该在军中,兀良哈,这次若是生俘吴达海,俺便把他交给你!”
“这是为何?”
“上一次你安答和他没有分出胜负,这次一定要关在一起,让他们咬出个结果来,看看是你的獒犬厉害,还是辽东的野猪凶猛!”龙虎大笑道。
众人皆是大笑,曹文诏笑而不语,心中却道:“好一群骄兵悍将,东虏何等威名,却不放在眼里,果然是实力精绝!”
“延绥镇副总兵到!”
第279章 章二五 阵前布置()
中军官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孙伯纶穿着褐色披风,从帐外走了进来。
以曹文诏为首,纷纷上前寒暄,询问昨晚高起潜查验首级之事,孙伯纶只是说受了刁难,至于高起潜的遭遇,便让过不提。
“来人,上些酒菜来!”曹变蛟高声喊了一句。
孙伯纶摆摆手,说:“路上吃了一些了,今晚便免了吧,弄些茶水便是。”
曹文诏点点头,让中军官把帐内菜肴撤走,摆上舆图,图上标识极为粗糙,只简单标识了周围的地形,至于根本没有精准的高度长度,镶白旗的营地更是只用一个大圈代替,孙伯纶无奈的摇摇头。
“夜不收抓了几个鞑子,审问得知,营内是镶白旗的白甲兵,约么两千人,还有便是左翼蒙古巴林部和阿苏特部部分精锐,俱是骑兵,东虏尚未统计出此次掳掠所获,但鞑子预估,牛马骡子等大牲畜约有万余头,猪羊无算,而掠来的男女丁壮约么三万余人,都圈在营中!”曹变蛟简单的概述了一下敌营的情况。
曹文诏接口说道:“多铎初出茅庐,麾下精兵甚多,看来想击败我们再北撤,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
孙伯纶却能猜个七七八八,且不说东虏一路抢掠无人敢战,已经是骄横难抑,即便是镶白旗的实力也是极为强劲的,若论八旗之中,镶白旗的实力绝对是第一位的,这可是努尔哈赤死的时候留给幼子的,是当初的正黄旗,不仅牛录多,牛录的丁口也多,更是纯正的满洲牛录,便是如今皇太极的正黄旗虽经过屡次增丁口,扩牛录,也是略有不及!
(这里说一句,多铎到底是什么旗主一直有争议,他一开始是正黄旗旗主,后来皇太极成为大汗,便把两黄旗改为两白旗,多铎成了正白旗旗主,后来皇太极打压多尔衮三兄弟,对两白旗混编,多铎又成了镶白旗旗主,具体的日期不得考证了,所以本书中,多铎就是镶白旗旗主!)
除此之外,巴林部和阿苏特部也是左翼蒙古中较为能打的,此次南下全是骑兵,能打能撤,完全占据主动权,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边是金国女真对孙伯纶在延绥的兵力并没有一个准确的认知,此时也只是知道孙伯纶的延绥兵和两红旗纠缠起来。
“显然,多铎不想放弃营中的财货丁口,想要正面击溃山西镇,俺下午的时候去敌营看了一眼,那边挖掘壕沟呢,估计想挫一挫咱们锐气,看看能不能唬住咱们,要是唬不住,再打!”龙虎凑上去,认真的说道。
“这倒是无所谓,咱们精骑少,步卒多,明日先进攻便是。”曹文诏说道。
众人皆是肃立,曹变蛟抱拳道:“请叔父指示方略!”
曹文诏笑了笑,若在平日,他自会安排,此时有孙伯纶这等强援,曹文诏不得不考虑他的意见,孙伯纶脸色严正,说:“情况不明,不得妄动,明日侦清敌情再议吧。”
第二日,大军开拔,从胡峪口出发,兵锋直指繁峙虏营,到中午时,近两万大军才堪堪展开,孙伯纶见虏营布设在河湾处,东南两面都临水,北面稍高,西侧则是洼地。
“牧锋,你带夜不收绕一圈,马一鸣,上望杆车。”孙伯纶下达了命令。
牧锋带了百十人,分成两队向两侧绕去,而马一鸣则从军中推出一辆八轮大车,这车足有两丈见方,甚是沉重,由八匹犍牛拉着,在曹变蛟率领的家丁护卫下,出了大营,大车速度并不快,在距离敌营五百步的地方停下。
曹变蛟之所以主动请求协防,便是想看看这新奇物什。
只见大车停下之后,四面皆是放下一根粗如大腿的柱子,并且用木板垫着,让大车保持平衡,随着滑轮滚动,一根下端铁铸上为原木的柱子竖起来,顶部的方斗里还有一个精瘦的家伙,柱子足有四丈高,用八根铁链固定在四角,饶是如此仍旧在大风中晃动不已。
那精瘦汉子拿着一个圆筒,微微一拉便拽出一大截了,只用一只眼睛看着,不断的向下面喊话,底下则有几人用鹅毛笔蘸着墨汁在纸上写写画画,除了笔,还有几种稀奇古怪的工具,曹变蛟也只是感觉其中一根木板似乎与私塾先生打手心的戒尺差不多。
曹变蛟凑不过去看了看,看到那纸上都是线条,看不明白,也就没了兴趣。
过了小半个时辰,大车重新换了个位置,又如此捣鼓了半天,顶上那汉子才下来,接着便是放下望斗,收了大车。
“老弟,这是什么,能借给我看一看吗?”曹变蛟对瞭望兵手里的单筒望远镜很感兴趣。
那人知道曹变蛟与孙伯纶交情不浅,做了示范后,便递给了他,曹变蛟也如他那般把内筒拉出来,闭上一只眼看去,忽然叫道:“唉哟,俺的娘来!”
咣当一声,从马上摔了下来,家丁纷纷上前帮扶,曹变蛟却是翻身爬起,拿起那望远镜又看了看,嘟囔道:“我里个鬼鬼,这就是传说中的千里眼吧。”
“曹将军,总兵大人请你去军议!”中军官前来传令。
曹变蛟连忙回了帐中,发现一张新的地图已经铺在桌子上,这地图需要四张八仙桌子拼起来才可铺好,在地图四周,忙活着五六个赞画似的家伙,手中也有马一鸣手下使用的尺子和鹅毛笔,只是他们使用的墨水有好几种颜色。
帐中人来人往,不少是牧锋带走的夜不收,随着这些人的到来,地图上的标识越来越多,可以清楚的看到,这是东虏营地和周围五里之内的地形,与山西镇制作的那‘写意’版的地图要精确的多了。
天已经到了下午,地图终于得到完善,马一鸣汇总了所有信息之后,接过了指挥棒,向在场的将官介绍东虏营地的状况。
“虏营处于滹沱河的河湾处,东南都是河水,河道虽宽,河水却不深,南面大部分有淤泥,人马易陷,东面部分河面水下有乱石,不易涉水,可以利用的河道有三里多,已经用红旗标识出来了,北面地势稍高,而西面则是洼地,土地松软,因此,只有能北、西、东南三个方向可以进攻。”马一鸣简单汇报了汇总的情况,在地图上有绿色墨水涂抹出了可供选择的进攻通道。
“何为主攻何为佯攻,请二位总兵大人明示。”一山西镇的参将笑着说道,他巧妙的把孙伯纶副总兵的副字去掉。
孙伯纶笑了笑:“曹将军先说吧。”
曹文诏道:“这个营地周长近六里,显然是鞑虏为圈禁虏获设立的,以其兵力,定然难以全部守卫,因此,要进攻便是全面围攻,充分发挥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