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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神速,刘少梅一下就懵了,根本不知闪躲,忽如其来的一巴掌后,她只觉得脸上被火灼烧一样地疼,身子被一股巨大的推力摔下一侧。
关了门转身陈继饶只见眼前飞快地闪过一抹黑影,大嫂还抱着阿愚,本不想多管闲事的他还是伸手稳住了刘少梅。
陈继涛肚子里隐隐酿着怒意,这一下完全失了理智,还想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却被眼明手快的陈继饶拦住,“大哥,阿愚刚退了烧,别吓着孩子!”
要不是早上他受了惊吓,想来也不会复发。
“继饶简直被你坑惨了!”陈继涛瞅了一眼妻子怀里病蔫蔫的孩子,忍气道。
刘少梅脸上赫然印着血红的因子,嘴角也沁出了几滴血珠,见他一副吃人的模样,恐惧地缩了缩脖子,又想着他在单位和别的女人牵扯不清,鼻头发酸道,“要不是你跟别的女人好上了,我何至于跑到这儿来?”
“谁跟外边的女人好上了?”陈继涛简直气不打出来,猛然想起上次她急匆匆闯到他单位来,恍然大悟,“我说你上次怎么一来就要走了,还把罗主管给撞倒了,你脑子里整日里想着啥?。”
罗主管?
刘少梅一下懵了。
陈继涛见她目瞪口呆的模样,心里越发恼火,“罗主管是我们后勤的领导,你不是整天抱怨在家干活辛苦么?我找她是为了替你找个工作!”
“那你咋不说?”误会三言两语就解开了,刘少梅才知闹了好大的乌龙,嘴硬道,“继饶上次还说你和一个女同事关起门来开会。”
陈继涛见她一副贱兮兮的样子。真是恨铁不成钢,瞧见楚俏从灶房出来,只好忍着怒气道,“弟妹,麻烦你帮忙把阿愚抱到床上去。”
楚俏依言把阿愚抱到西屋,放他平躺在床上。
出来时把门关紧,还没转身,就听“啪”一声脆响,陈继涛一掌甩在刘少梅脸上,气得好一会儿才说得出话来,“开个会咋了?继饶说的是实话,你咋还能听出第二层意思来?”
他别过脸去,无力扶额,“你是觉得我应该缺席单位的会议?或者你觉得单位里不能有女同事?还是关个门你就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要出轨了?”
“我可全听说了。你一来,先是对楼下的军嫂大打出手,后又领着你那不争气的弟弟进来,盗窃军事机密,你还真是有能耐,以前我咋就没看出来?”
刘少梅被他噎得哑口无言,好半晌才梗着脖子说道,“我也没想过害继饶受处分,少军来偷东西我是真不知情,况且他人也被带走了,纪涛,少军可是咱爸妈的命根子,要是他们知道少军被抓起来了,还不得跟我拼命?你帮我求求情吧?”
“他那是罪有应得!盗窃军中机密,那可是比借高利贷还可怕!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去管他?”陈继涛瞪圆着眼,狠下心道。
“他肯定也是被别人蛊惑了才干得出来,”刘少梅慌了神,抓住他的衣角,满目怆然,“少军肯定是被唆使,他要是知道情节那么严重,他肯定没那么胆!”
“那你还想叫我向继饶求情?他都被你们姐弟给害惨了,你叫我咋开口?”陈继涛真是觉得她够没皮没脸,“再说了,你弟他是小孩吗?有胆做没胆承担后果,懦夫!”
刘少梅见丈夫也落井下石,心里发寒,可也知这事唯一回旋的余地就是陈继饶。
“你开不了口,我来说。”她不由把目光转过去。
陈继饶黝黑眼瞳里透着无可辩驳的坚定,脑海里全是楚俏被打时无助的模样,想也没想就拒绝,“大嫂即便还想我再被处分,我也无能为力。刘少军已经被移交到市部的军事法庭去,根本由不得景山的人插手。”
刘少梅一下没了指望,心里痛极,面孔惨白,“你是不是记恨上次他拿了楚俏的钱,又没帮她要回来吧?”
以前他孤身一人,遭人迫害,即便来到苜菽镇也是毫无归属感,但而今有了俏俏,为了她,他连心肺都愿掏出来,更别说那八百块钱。
陈继饶浑身散发着冷意,瞧也不瞧她一眼,面色阴沉得骇人,索性承认了,“是,那是俏俏的钱,凭什么要被你们姐弟俩霸占?”
刘少梅一下不淡定了,仰天长哭,“纪涛,你听见没有,他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那又如何?”陈继饶冷哼一声,实在不愿对着刘少梅可憎的嘴脸,“我就算公报私仇,难道还冤枉了你们?以前我不多说,那完全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找麻烦,俏俏性子软,不愿跟你计较,可你当我是好欺负的么?”
楚俏默默听着他直白的话,心里软成一片,轻轻走到他身侧,手也握住他的,陈继饶反手一握,与她相视一笑。
落入刘少梅眼里,又成了赤裸裸的嘲讽,“我就说楚俏不是什么善类,自打她进门。咱家几时安生过?这下连继饶也被她迷得团团转了!”
“你到底有完没完?”她的无理取闹,就是陈继涛也听不下去了,“就你这德行,要是跟来单位,我早晚也得被你坑死,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吧。”
在镇上工作,不知比下地干活好了多少倍。
刘少梅一听到嘴的鸭子飞了,焦急道,“别——纪涛我知错了,回去我一定好好跟你过日子。”
陈继涛眼里的失望之色渐浓,“原本后勤的罗主管答应了叫你去试试,但我看还是免了,你也别觉得委屈。”
恍如晴天霹雳,将刘少梅雷得外焦里嫩。
她怆然泪下。眼里满是懊悔,“继涛,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次吧。”
原谅原谅,上次她占了继饶的婚房,不也这样说?可结果呢,还是故伎重演!
陈继涛根本不信她,怒火中烧,“你也别惦记着回去了,陈家可不敢要你这样心肠歹毒的女人!我来就是带阿愚回去给我妈带。”
他言下之意是离婚?
刘少梅一下僵住了,他冷不丁丢下狠心的一句话,叫她上哪儿去?
少军被送到军事法庭,她虽不懂,可隐约也知比在外头犯事要来的严重。
她哪里还敢回娘家?
“纪涛,我真的知错了,阿愚还小,让妈带着我也不放心。”刘少梅被吓得脸色苍白如纸,嘤嘤哼着。
刘少梅好过与否,楚俏半点也不关心,可孩子还小。
她心里挣扎,却觉察手心一紧,她微微侧眉,只见男人微微启唇,“走吧。”
夫妻俩一道出了门,男人见她眉头紧蹙,满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笑道,“放心吧。大哥提出离婚只不过是想吓唬一下大嫂而已,他有分寸的。”
楚俏侧眉,脸上带着疑惑,“你怎么知道?”
“你看二叔就明白了。”他淡淡道,随她一道下楼去小店里。
楚俏想到执拗又蛮不讲理的孙英,也觉他没说错。
陈继饶本就走在她前头,楚俏攀着他的肩头,忽而想起什么似的,一边跳下楼梯一边问他,“那上次你跟我提离婚,也是吓唬我的?”
闻言,陈继饶坚如磐石的目光一下恍惚,随即很快恢复神色。
这话他还真不好应。
他生怕她摔着,伸手揽住她。索性将她背起来,侧过脸,言语里满是愧色,“俏俏,那时我说的全是气话,追去车站听宗庆说你不愿见我,我连自己都被唬住了。”
楚俏也知他悔到骨子里去了,问出口时她就后悔了。
眼下的日子过得好好的,她怎么没头没脑又旧事重提?
“逗你玩呢,”她“吧唧”地亲了一下他的耳垂,笑嘻嘻道,“我既然说出口,就是不跟你计较了。”
陈继饶松了一口气,作势在她后臀拍去,但不忍心,只颠了她两下,“被你吓出一身汗。”
“那待会儿请你喝绿豆汤。”楚俏满是一副慷慨的模样。
也不知陈继涛是怎么跟刘少梅说的,反正楚俏一回来,就见她鞠了个九十度的深躬,态度极为谦卑。
楚俏险些不敢相信,连退了两步,却见陈继涛递了两张整票来,眼里满是愧色,“弟妹,这些钱你拿着,当是摔坏的碗筷和白面的赔偿金,我和少梅也一块去向那位军嫂致了歉,至于继饶被处分的事,我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弥补,这是我写的检讨书,你帮我交给继饶的领导吧?”
楚俏倒也不是计较这点钱,连忙推辞,“大哥,钱你收回去吧。你也听继饶说了,人已经移交到市部,继饶也算将功折罪,说不定不会处分呢?”
陈继涛直羞得满脸烫红,“不出分自然是最好不过,但钱你还是拿着吧,否则我心里也不好受。”
楚俏扫了一眼刘少梅,见她低眉顺眼,不敢说半句话。也知她老实了,了然一笑,“这钱就当是我给阿愚的红包吧。”
陈继涛匆忙赶来,兜里也没什么钱,倒也不再推辞了,“那成,这次少梅跑到叨扰你们夫妻,就当是我欠你们一个人情,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原就是临时请假过来,就不住夜了。”
下午就没车了。
楚俏慌忙拦下他,“大哥,进市里的车只有一趟,这会儿徒步进城。阿愚只怕受不住。”
陈继涛也知为难,但已经没脸在这儿住下去了,“没事,到了火车站买张卧票就好了。”
楚俏见阿愚还睡得昏昏沉沉,萎靡不振,“大哥,孩子还小。我可不是跟你客套,继饶回来要是知道我让你们走了,还不得骂死我?”
直到晚上,楚俏在坐在床上数钱,男人进来时她仍是头也不抬,他扔下毛巾,挤到她身边,侧躺着单手撑着面颊。偶尔还传来阿愚的笑声,也不由莞尔,“你肯让大嫂继续住下来,倒是叫我吃惊。”
“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小气。”楚俏扁扁嘴说道。
男人闷哼一笑,贴着她小巧的耳垂不肯松开,“那倒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