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涡流将天下席卷而过,又会留下怎样一个新世界呢?
“啊……一时心luàn,竟说了这些有污娘娘尊耳的话,还望恕罪”
小shìnv六车带着敌意,重重哼了一声,郑燮终于清醒过来,赶紧向段雨悠请罪。
“我……我说过了,我不是什么娘娘,不过是个小shìnv。”
段雨悠心绪杂luàn,一把牵住六车,径直奔进了自己的小厅,丢下一头雾水的郑燮在原地发呆。
“人心,世间最繁是人心,其中一项最为有趣,那就是超越自己所能,超越自己之责,为他人代言。善则害己,恶则害人。”
衡州瞻岳mén上,李肆指着石鼓院里那一大片人影说着。
“这道理我懂……”
一个长身yù立的nv子shì立在他身边,一身素麻长裙,还有兜帽遮住容颜,只从下颌处见得yù脂一般的肌肤。而这nv子开口的嗓音更如低沉歌咏一般,深深透进人心底处。
“比如说他们,开口就是‘为生民立命’,可遇见不老实安分种田,就想着靠自己双手过更好日子的人,就说是‘婪民’、‘刁民’或者‘小人’。骂矿工、骂机工、骂赶镖跑船的,至于那些来往乡野贩货的,更是他们口诛笔讨的恶德商人。反正啊,在他们眼里,只有秦时那耕战之民里的‘耕民’,才是他们嘴里的生民。”
“为什么他们要骂呢?因为天下只有耕战之民的话,那耕民就不得不依着他们的摆布,命运也全在了他们手里。他们在这些人身上榨取他们的道义,抒怀他们的悲悯,以他们为……白鼠一般,搭着他们心中所想的理想之治,浑然不顾民人自己所想。”
这nv子自然是盘金铃,瞧她少有地滔滔不绝,李肆也笑了。
“也非他们本心如此,而是被千百年孔孟道及于国政,然后失了本sè给害的。不过……金铃啊,你是被什么生砸了场子么?让你别搅和老道和小神棍的一摊,你就是不听……”
盘金铃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她可真有口舌伶俐的一面,最早跟李肆在凤田村相遇时,就牙尖嘴利地质问过李肆的医理。可自从受恩李肆后,心xìng就豁然了许多,绝少再这般愤世嫉俗,也就是这会在李肆身边,心神完全舒展,不由自主地道出了心里话,隐隐有一股向李肆撒娇的味道。
“跟我入教又没什么关系,昨日我来衡州,想着在此立英慈院,却被一帮闻讯而来的本地乡绅阻住,说英慈院开膛破腹,有伤天合,绝不容在他们这淳淳香之地开张。”
盘金铃左右瞅瞅,龙高山和格桑顿珠等shì卫都偏着头,视线没在这里,横下心来,指头勾住了李肆的衣袖,轻轻晃了两下。
“你这东主,可得为我作主”
李肆呵呵一笑,他心思还在那石鼓院上,没注意到盘金铃这小nv儿神态,径直点头道:“作主当然要作主胆敢阻我盘菩萨行善的,来一个杀一个”
盘金铃眼神mí离,嘴里却嗔道:“你杀得更多,我就得救更多,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这话可是鼓足了心气才开的口,眼见李肆就要回头,凑上自己勾起的旧日话题,石鼓院那边却传来一阵热烈呼喝,顿时将李肆的注意力引走。
“上天啊,为什么不下一阵惊雷将那些腐儒劈死”
盘菩萨这时候也动了杀心,冷冷盯着石鼓院,yù手捏成拳头,还在微微发抖。
“嘿……不出我所料,那帮家伙还真出了这招?”
李肆是满心浸在石鼓院了,等前方哨探带回消息,他是好笑又好气。
石鼓院聚了好几百湖南当地的读人,一帮原本埋在乡野里闷头读的辫子哥,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纷杂消息,都纷纷从湖南各地赶来,要充当人ròu盾牌,保护石鼓院。
关于英华“毁儒”的谣言本就满地luàn传,此时更有了具体版本,有说英华是要拆了石鼓院,改建炮台,有说是要改建成英慈院,还有说是要改成什么天庙。
这些读人不仅聚在石鼓院,还守在城mén外原本的香水庵里,正好堵住草桥南岸,英华军要出城向北行动,准会遭到他们的阻扰。到得那时,杀不杀呢?
英华军本没打算,那些读人却已经做好了被杀的心理准备。听闻英华就为“毁儒”,在广州黄埔杀了上千“读人”,他们都是抱着殉道的决心而来。刚才那阵高呼,内容是“有李无我有英无儒”
“来得这般整齐,背后到底是谁呢?”
李肆思考的却是这个问题,军情处紧急启动了埋在驿递里的内线,连拆无数清廷文,终于从湖南巡抚叶九思呈递给抚远大将军胤祯的急递中招到了答案。
“李光地的学生陈万策……他干这事不出奇,可出奇的是,胤祯居然全盘放手,还替陈万策从官面上遮掩,不让这一策进到康熙耳里。”
细细味着这个消息,许久之后,李肆chōu了口凉气,他忽然发觉,自己对胤祯这个人,似乎太过忽视了。此人的这番布置,还真是神来一笔。
跟这位大将军再度jiāo手,竟是在人心一事上先摆开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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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战衡州:不是我变了心()
第三百八十章战衡州:不是我变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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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李肆吃惊的并非是谣言,而是陈万策即将要干的一件事,湖南巡抚叶九思播传谣言,不过是为这事铺垫造势。
陈万策要干什么,都还不足以让李肆震动,因为陈万策也只是给胤祯打前站,真正的戏ròu在胤祯身上。
英华军抢占衡州,延信不依不饶地在黄沙湾掘壕固守,图的是什么?只是迎候胤祯大军南下,与虎贲军对决?并非尽然如此,也为的是胤祯的谋划。
这位十四阿哥要干什么?哭孔亲临石鼓院去哭孔严格说该叫悼儒,这也是从《正气》报倡导的哭孔行动里得来的灵感。陈万策先行一步,以理学大师李光地爱徒的名声,将聚在石鼓院的读人心气抬起来,接着胤祯出面,就在石鼓院演上一场大戏。
石鼓院就在瞻岳mén东北不到一里处,寻常小炮都能打到,这事肯定不是下属的建言,而是胤祯自己拍脑袋想出来的大胆之行。他要趁着大军攻城的时候,亲自去石鼓院悼念毁于英华之地的儒教道统。
大胆都是其次,胤祯对儒家士子“道统”的看重,让李肆觉得自己忽略了此人的潜质。原本的历史里,胤祯只在军事上显lù过一定的才能,败策凌敦多布,复西藏,谏言康熙缓攻策妄阿拉布坦,在军事决策上也就是“不糊涂”的程度。除此之外,他再没什么表现,早早就因雍正得位而沉寂。
之前李肆在宜章跟胤祯对决,就军事而言,胤祯都还显得稚嫩,让李肆不怎么在意此人。可如今见着他这神来的一笔,顿时有所警惕,这家伙的路子,还真就是康熙的路子,假以时日,未尝不是个小康熙。
为何李肆会这么想?
“人心,大将军此举虽说冒险,却能得天下士子之心万策也是想通了,不再劝大将军,非常之时,就得执决绝之心,行非常之事。本更新来自”
荆州城外,陈万策向送行的胤祯拜别,胤祯竟也是深躬到底。
“还望先生打好招呼,胤祯不想皇上惊忧,等此事完结,再由胤祯自己奏报给皇上。”
两人对拜,胤祯仔细叮嘱道,陈万策lù出了然的微笑。
“大将军放心,此事也就万策、叶九思和延信等人知晓,还特别防范着湖南县府官,特别是长沙知府……”
长沙知府沈敬是四阿哥胤禛mén人,陈万策点出这一条,胤祯宽慰地笑了。
“大将军舍身护道统之名,定将感动天下士子。”
陈万策再这么说着,胤祯微微摆手,脸上却是笑容不减。
果敢、大胆,尤重人心,还特别看重汉人士子,这几乎跟青年时的康熙如出一辙,让李肆内心隐隐担忧。
他已经将历史大cháo拐到了另一个方向,康熙之后,清国皇帝到底会是谁?一定还是雍正吗?这可真难说了,瞧眼下康熙和胤禛因为他李肆而渐生隔阂,胤祯的政治生命,也因他李肆而有了极大变化,难保康熙会将位置传给胤祯。
民间演义里所说的将“传为十四皇子”改为“传位于四皇子”这事多半是不存在的,但康熙对胤祯有传位之意却该是真的。
胤祯和胤禛这两兄弟的选择,就李肆前世所知,前者有太多优势。一是年轻,二是xìng格像康熙自己,三是有统领大军的经验。前世诸多人将胤禛这个“闲王”长期的默默无闻视为隐忍,这也是过份解读。康熙并没有给胤禛太多历练军政事务的机会,都是一些零碎小事,对其暴躁偏执的xìng格也有清醒认识。
当然,这也不意味着康熙驾崩前已经定好了储位人选,可原本的历史上,如果康熙驾崩时,胤祯和胤禛都在京的话,雍正能不能“正”还真是难说。??⑤????阅读本最新章节毕竟在这石鼓院悼儒一事上,已经能清晰看到胤祯对储位的渴求。
眼下已是康熙五十六年,还有五年康熙就要蹬tuǐ,按照李肆自己的规划,五年时间还不足以完全倾覆满清,清廷依在。那时继位的若是胤祯,会是什么局面?
这个问题李肆思考良久,感觉很难把握。胤祯虽然可能是个小康熙,但就他策划的这桩悼儒行动来看,胆量比老康熙更大,也更重视人心,治政时与治下的犬儒勾结也更紧,能出什么招数,要折腾到哪一步,李肆无法预料。
这时候他就开始审视之前自己的一桩认定,那就是不能让雍正上位。前世所知的雍正,心狠手辣,治政苛酷,注重实效。军机处、密折奏事等等举措让满清皇权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