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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在这里战斗,已经不是在为祖先的荣耀我们是为活命而战如果我们失败了,失去的不止是荣耀,不止是勇士的生命,而是整个喀尔喀蒙古如果我们失败了,喀尔喀蒙古,不管是扎萨克图汗部、土谢图汗部还是车臣汗部……”
巴勒达尔扫视场中各部参领佐领,注意到了策棱和多伦扎布的存在,他补充道:“或者是三音诺颜部……”
听着巴勒达尔骤然拔高了语调,高呼:“全都要灭亡”一身蒙人打扮,裹着着斗篷的切尔雷赫歪了歪嘴角。
“活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要有广阔的疆域,才不会像现在这样,因为没了活路而发出悲哀而无力的呼喊。很可惜,在你们的背后是俄罗斯,所以你们喀尔喀蒙古人,就只能去跟汉人争活路。”
切尔雷赫的感慨自语被如潮呐喊盖住,巴勒达尔没必要说更多,所有人都明白了,不胜就没了活路。
“喀尔喀三部的活路,跟我们三音诺颜这样的小部族的活路是一回事吗?汗王的活路,跟我这种人的活路是一回事吗?”
人群外,三音诺颜部首领策棱冷冷笑着,身边一个喇嘛温和地笑着。
满腔充斥着悲情的蒙古人终于在陌生的作战方式下,也爆发出了传统的战斗热情。接下来的十来天,蒙古人以两千来具尸体的惨重代价,终于将围困线压缩到了城墙七八十丈以下。
在这个距离上,他们已经能借短促的火力掩护,开始填埋护城沟堑,甚至抽冷子用云梯发动突袭。尽管靠着飞天炮、手榴弹以及神射手的冷枪,应付这种攻击不算吃力。但再度接手伤亡统计的曹沾,也不得不又一次拨起了压在心底的算盘。
将近一个月,居延堡已经阵亡一百四十六人,重伤二百零三人,轻伤员都已经不统计了,只要还能持枪射击的,都得上岗。以现在每天死伤已达三十人的速度,最多再守一个月。
检查城防时,曹沾还因城墙裂口无数,似乎下一刻就要全面崩塌的情况而忧虑不已。终究是仓促而建的军堡啊,计划中的外围防线都没建好,蒙古人就打过来了,而且还有罗刹人指点。希望援军能料敌从宽,而不是料己从宽,早发援兵吧。
十一月十日,蒙古人的炮火忽然集中在了东南面城墙,曹沾惊住了。
“总结这一个月的战斗,我发现中国人在这一面的阻击最有力,高塔上的大炮在这一面的炮火压制速度也最快,我相信,他们在这一面有防御缺陷。”
在大北方战役中参加过芬兰之战的切尔雷赫,终于发现了居延堡的弱点,已经打红了眼的巴勒达尔亲自上阵指挥,驱策火枪兵连续冲击。而切尔雷赫也终于得了汗王首肯,直接指挥火炮进行远程轰击。
“该死的罗刹人,等抓到了他们,一定要割了他们的蛋蛋下酒”
杨继远黑着脸诅咒着,亲自上到东南角楼指挥火力反击。
“对了,你就没写份遗,留下信物?”
代去病跟着杨继远去了,行前忽然问了曹沾这么一句。
曹沾拍拍脑袋,还真忘了,虽说不怎么当真,但作总比不作好吧,他匆匆把自己的一份手稿塞给代去病,那是他闲时舞文弄墨的一些东西,藏着的一些词句,该只有表妹明白。
等代去病的身影消失在角楼里,曹沾才明白过来,妈的,被骗了,这家伙怎么不把遗信物留给他?
朝角楼伸手,中指刚刚比划出来,一阵天摇地动,角楼上半截轰然垮塌。
“代去病……杨指挥……”
曹沾两眼发直,手一直僵在空中,怎么也不相信,上司和同僚,就这么在自己眼前战殁。
东湾堡,内外旌旗招展,营帐如海,桂真急急找到彭世涵:“哨骑报说,前日居延堡一处角楼垮塌,两个时辰里,指挥旗、副指挥旗,翼长旗相继落下,之后升起的是副翼旗”
彭世涵点头,他已收到军报:“官长死伤这么严重,只能说是老天爷无眼……有罗刹人帮着指挥,加上火炮,打到这份上也不意外。”
在部下面前已绝少焦躁的桂真,此刻却急得要跳脚:“杨继远不在了,我不担心,任何一个翼长在,我都心里有底,可***一个指挥,一个副指挥,四个翼长居然全都没了居延堡的守将现在不过是小小骑尉都统制,咱们是不是先出动骑兵,缓解一下居延堡的压力?”
彭世涵摇头:“王不死那还需要时间,后路没堵住,现在动就是打草惊蛇。”
桂真咬牙:“可居延堡要丢了怎么办?”
彭世涵反问:“居延堡城墙塌了么?炮火被压住了么?蒙古人已在大举蚁附攻城了么?”
桂真摇头,哨探连城中旗帜都看得一清二楚,真要有彭世涵所说的这些状况,早就报上来了。
彭世涵耸肩:“那还担心什么?”
桂真楞了片刻,无奈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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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七章 坑人没商量()
如果彭世涵知道十日夜里居延堡的情况,恐怕他要跳得比桂真还高。
当日夜里,居延堡八十三营营署,曹沾觉得所有的力气都耗在叹气上了。
居延堡只花了八个月就建起,虽说这是皇帝直接推动,安西大都督张汉皖和川陕总督贾昊从军政两面紧密携手,不惜工本而造就的奇迹,但仍被称呼为逆天之举。
现在似乎是老天爷在报复了,营指挥杨继远和行军参谋代去病亡于南面角楼坍塌,接手的副指挥连带营中另外几位参谋又遭遇炸膛事故,非死即伤。之前四个翼长已一死一伤,剩下两位翼长,一个亡于流弹,一个刚刚接过指挥权,赶到南面城墙,就因手榴弹早炸而重伤。
虽说英华红衣官长的死伤率比士兵高得多,但一个营从指挥到正翼的军官,两个时辰内就一扫而光,这只能说是另一个奇迹。
现在就只剩下两个副翼长带着一帮哨长在领导全营,而原本的营署,只剩下曹沾这根独苗。
两个副翼长按资历分出了正副,四十多岁,有近十年军龄的杜连柏为正,二十五六,黄埔学院十一年毕业的郝竞山为副。
两个副翼长要统领堡中一千多号人,包括从师部调来的那个二十斤炮哨,大家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不管是英华军律,还是多年的实战传统,都已经凝练出了指挥权不容溃散的原则,再不是旧日可以攀着其他关系。不服同僚调配的大小山头生态。没了郎官,尉官顶上,哪怕是从都尉到副尉全完蛋了,还有士官。反正只要有能带兵的。部队就不该散架。
可有些情况总是军法和传统照顾不到的,比如此刻的军议上,杜连柏认为必须出城一战,在南面城墙下抢出一块阵地,削弱敌军的攻击。南面城墙的工程质量有问题,导致一座角楼崩塌,营中指挥层也几乎一扫而空。要守住居延堡,就得加强南面防御。
副手郝竞山却不赞同。他认为出城伤亡太大,不利于持久防御。南面防御虽有漏洞,靠蒙古人的攻击力度,却还不足以造成致命威胁。
营中哨长们都觉得郝竞山的意见更持重。没有积极响应杜连柏。而杜连柏斥责此策乃坐以待毙,是懦夫所为,鉴于禁卫第六师绝不怯战的荣耀,以及服从指挥权的原则,大家又不敢公开支持郝竞山。营署里陷入到可怕的沉默中。
曹沾觉得军心出了问题,就一个劲地叹气。
“曹参谋,你说呢?”
杜连柏忽然问了这么一句,郝竞山和十多名哨长们也都一脸希翼地看向曹沾。
“我?我……我只是、只是个行军参谋。小小校尉啊。”
曹沾头皮发麻,他是文职入军。没资格领兵,从不认为自己有插手作战指挥的资格。眼下大家都一副等着他拿主意的模样,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郝竞山道:“参谋不仅是校尉,还是营署里唯一还能开口的官长,你不说话,大家怎么安心?”
曹沾看出来了,别看这两人接下指挥权时面色不改,可实际心中却已压上了一座大山,两人相争不下,就因为压力太大,现在不得不找上他分担。
“我啊,我觉得……”
这只是旁观者清,曹沾念头转向正题时,之前早已被驱走的恐惧悄然占据了身心,让他又觉喘不过气来,本想随口说点什么,刚起了头,一股气就全吞回了肚子。
自己一句话就要定居延堡的存亡啊,能乱说么?
可这难道不是机会么?大丈夫名留青史,就在这一刻
意识到了这一点,曹沾顿时满面涨红。
可脸上血色来得快也去得快,这不止是居延堡垒的存亡,身为军中文人,此战意义,他比一般武人理解得更深。先不说一千多号人的性命,西北大局,北庭大业,数万大军和上百万民夫的血汗,上千万白银的耗费,成败说不定就在自己一句话之间……
这一刻,曹沾忽然无比钦佩五百年前的虞允文,本不担军事,却毅然挺身而出,力挽天倾,自己还真不是那块料呢。
杜郝二人见曹沾脸色变了又变,还是没能出声,都暗暗摇头,心说这不过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年轻,这般压力,自己受不住,怎能指望他受住。
两人正要继续争论,曹沾却终于挤出了声音:“东南面堡墙确实有问题,如果炮弹打中了左下缘编号六零二的一条裂缝,估计那一截全要垮塌下来。”
先是细若蚊呐,渐渐声音大了:“如果不能阻止敌军在那一面炮轰,以老天爷降在居延堡的运气来看……那一段城墙必然垮塌。”
说到运气,大家都摇头苦笑。再一想,心思也都沉重起来,这么看来,出城不出城,意义都不大。
曹沾眼中升起光亮:“既然必定要垮塌,为什么我们不先自己扒了?在缺口垒起矮墙,这样的话……”
其他人皱眉大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