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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受伤的李建成发出一声惨叫,当即跌倒在地,他的伤口虽不在要害,但是被李世民的‘大羽箭’重创极剧,瞬间便失血过多,脸色苍白起来。
李建成心知已到生死关头,因而在重伤之下还奋力从地上爬起,身子一滚便躲开了李世民的视线。
而就在此时,只听‘跨啦’一声巨响,却是李元吉已经猛地撞破一扇门窗,从殿内逃走了。
“殿下,你和二郎速去追杀太子,此人便交给我!”
大殿一侧的尉迟恭发出一声暴喝,紧跟着从那扇门窗处追杀了出去。见状,李世民和朱灿眉头微皱,只好继续向太极殿深处去追李建成。
太极殿位于整个太极宫的正中央,从侧殿破窗而出后,只需步行几百米便能够赶到太液池,此时的李元吉正在向太液池疯狂逃窜,他听到刚才李建成受伤后发出的惨叫声,心想建成一死,李世民也将被李渊大怒斩首,到时整个大唐便是自己的了。
心中惊喜之下,李元吉更加发疯一般奔跑,然而没过多久,他忽然听闻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凉:
“不好!我忘了还有马匹!”
原来李元吉从侧殿破窗而出,惊慌之下忘了大殿正前方的马匹,便一路步行奔跑逃亡。不过尉迟恭不同,他自知重伤初愈不可能赶得上李元吉,仔细思量之下便折返去骑马而来,虽然马上更加颠簸剧痛,但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此时,不过片刻,尉迟恭已经纵马赶了上来。
回首之际,李元吉心中生怕是朱灿或者李世民赶来,这样自己便将再无活路,尤其是朱灿,此人留给自己的心理阴影实在太大。然而,等到他看见是尉迟恭赶到,心中便不由得大喜,心想就算对方的武艺当真在自己之上,可他不过是重伤之身,又岂能斗得过自己?
“尉迟恭?果然是你!哈哈哈哈”
当下,李元吉大笑起来:“好你个尉迟敬德,你心中对本王当日给你的耻辱念念不忘,居然当真敢孤身前来寻死!你以为本王当真怕你吗!”
此时,李元吉索性不再跑了,他站在原地等候尉迟恭驰马追来,甚至见到后者居然不骑马来战,而是跨下马匹前来步斗。
顿时,李元吉心中怒极反喜,心想既然你如此瞧不起我,那本王今日便取了你的人头去见父皇,这样也好让父皇知道齐王果真已经造反!
李元吉停住后便将马槊持在手中,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因为他知道尉迟恭虽然受伤却也不好对付。有所不同的是,对面的尉迟恭却并非如此,他跨下马后缓缓向李元吉走来,看起来十分平静,只有目光中透漏出汹涌泛滥的杀意。
“齐王殿下,我知你素来对我的马槊技艺不服,今日我们便来分个胜负吧。”
话音一落,尉迟恭已走到距离李元吉不足一丈之遥。
李元吉一眼看去,不由得微微一愣:
“既是如此,你的马槊在哪里!”
李元吉本以为尉迟恭定是将马槊藏在身后,谁知对方却微微摇了摇头道:“虽是让你领教我的马槊技艺,但现在却并不用到它。”
“什么!”
李元吉闻言大怒,第一时间以为尉迟恭是在刻意羞辱自己,然而很快,他便猛地反应过来。此时,他想起当日齐王府宴会上自己败在朱灿手上,并且几度被其夺去马槊,那时自己便肯定这种厉害手段定然是尉迟恭传授于朱灿。如今看来,尉迟恭是想要故技重施了。
“可恨的家伙!你纵然手段厉害,本王又岂会重蹈覆辙!”
轰然一声暴喝,李元吉即刻动起手来。有了上次的教训,他这次出手并非像往常一样将马槊向前直刺,而是刺到一般忽然变向,如同使棍一般向尉迟恭横向猛扫。
然而,到了尉迟恭这种境界,对于马槊的了解已经是精细入微,招式可有可无,乃至于无招胜有招,当日他传授朱灿那所谓‘夺槊三式’,不过是方便后者灵活变通罢了。
此时眼见李元吉的马槊横扫而来,尉迟恭身躯如铁塔般巍然不动,同时右手闪电般挥斩而下,狠狠敲击在对方的马槊之上。
‘嗡’的一声低鸣,那马槊已被尉迟恭用力敲击成一种诡异的弧度,等到它回向一弹,李元吉虎口巨震,不由得将手撒开。
呛啷一声,马槊跌落在地。李元吉也算反应快了,心中虽然剧震,但是第一时间足尖一挑,便又将其挑回手中。
回过神后,李元吉满脸通红,二话不说,又持马槊向尉迟恭双腿扫去,他知道尉迟恭股间有伤,下盘才是其要害之处。
然而,此时的尉迟恭神色不变,左腿不动,右腿猛地一抬,便又将马槊稳稳踩在脚下。
刚才那一敲,再加上现在这一踩,无不力道精准,妙至毫巅,尉迟恭的这种手段也算是神乎其技了。当下,他冷眼看着李元吉道:“齐王殿下可服了吗?”
李元吉早已羞怒至极,他想要奋力将马槊抽出,可是却恍觉上面犹如盖了一座铁塔,无论如何抽不出来。
此时,尉迟恭的脸色终于变了,只听他猛地暴喝一声道:
“既是服了,胜负已分,接下来就该了断我们之间的恩怨了!”
喀拉一声,尉迟恭左脚一踏,将那马槊当中踩断。紧接着他忽然负手一抽,却是从身后取出半截马槊来。
这半截马槊李元吉也认得,正是当日他深夜暗算尉迟恭后被对方强行留下的,此时一见此物,李元吉顿时心中一凉,继而猛地开口大叫起来:
“尉迟将军且慢!你若投靠本王,本王可在父皇面前保荐你,保你一生富贵,永世——”
沉寂。
话到一半,李元吉便已经顿了下来,原来尉迟恭刚才没有丝毫犹豫,早已将那半截马槊钉在了李元吉的胸膛之上。一时间,李元吉胸口处血流如注,双目中的光彩迅速黯淡下来。
“你——你,”
虽然濒临死亡,但是李元吉还不甘心,他一手指着尉迟恭怒目而视,同时想要奋力转身向太液池方向逃去。李元吉还没有放弃,早知如此,他刚才便该拼死去向李渊求救,这样一来不但保住性命,连大唐江山也是自己的了。他一生自负,根本不曾想自己当真会成为尉迟恭手下的复仇对象,此刻拼着最后一分力气,也想要奋力爬行。
可是已经晚了,胸口处那半截复仇的马槊已经刺透他的心脏,李元吉每爬行一步都感觉到剧痛无比。
慢慢地,剧痛感觉已经变得麻木,就在双目前要一片黑暗时,李元吉心中怨气喷薄,猛地爆发出一声怒喝:
“父皇!父皇救我!!!”
第96章 恐惧的李渊()
清晨,太液池。
正当李元吉丧生于尉迟恭手中时,画舫中的李渊猛地一惊,从片刻前的小憩中惊醒过来。此时早已过了五更,正是晨辉灿烂之际,李渊自昨夜深夜时便没有好睡,之前来到画舫中一直郁闷许久,直到刚才这才小睡了一会儿。
仿佛预兆着李渊今日的心情,原本阳光明媚的早晨忽然间变得暗淡下来,漂浮在长安城半空的云朵颜色渐深,空气中闷热将雨的气息也越来越浓厚,看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是一场大雨了。
此时,玄武门和太极殿内都在发生着惊天般的变故,可是李渊远在太液池,竟是没有丝毫察觉。眼下他所乘坐的华丽画舫正停靠在太液池边缘,身旁依旧是裴寂、陈叔达、萧瑀这三位重臣,而不远处陆地上则是排列着一圈又一圈的禁卫军,这些禁卫军是他在昨夜时便已经调过来的,其目的无疑是为了防范太子和齐王突然作乱。
沉闷的早晨,空气中散乱的微热气息让所有人都昏昏欲睡,除了少数值班的禁卫军外,就连裴寂三人都早已倚靠在画舫梁柱上小憩起来。李渊自己也昏昏沉沉的,他刚才隐约听到了李元吉传来的那道呼救声,可是疑心之下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这样一来,心情便越加不好了。
“元吉朕怎会忽然梦到他?还有建成,他们现在都在哪里?来人哪!太子和齐王怎地还没有到!”
突然间一声呵斥,让裴寂三人以及附近小睡的禁卫军们全都惊醒过来。
此时,众人只见苏醒过来的李渊怒气冲冲,显然是大发雷霆,眼下也难怪李渊会动怒,他昨夜刚被李世民的话惊得怒满胸膛,今日一早却见本该恭候的太子和齐王也没有到,惊怒之下心想莫非果真如昨夜所料,自己这两个儿子竟是明知事情泄露想要密谋造反?
“陛下,此时刚刚过五更,宫门刚开,想必二位殿下正在前来的路上。”
急忙地,萧瑀向李渊宽慰起来。
“胡说!”
李渊一声震怒道:“朕昨夜下令让他二人一早入宫,他二人贵为皇子,若是有心前来,有谁能拦得住他们!来人!速速去查,看他们二人此刻身在何处,是否有意造反!”
李渊一怒,萧瑀也再不敢多说什么,只有陈叔达还在苦苦进言,劝李渊切不可操之过急以至于逼得狗急跳墙。
李渊怒气未消,扬言若查明行刺之事果真是太子和齐王所为,定要让这两个忤逆子付出沉重代价。口中这样说着,李渊又猛地醒悟过来,皱眉道:
“对了,还有世民呢?朕昨夜不是让他今早前来对质吗?他现在又去了哪里!”
顿时,众人无言以对,附近的一名内侍想起什么,答道:
“回禀陛下,秦王殿下昨夜被您软禁在太极殿,之前王公公已经前去相邀,只是不知为何至今不来。”
“对啊,王兴呢?怎地连他都不见了!”
李渊猛地一愣,不由得茫然起来。昨夜是李世民亲口向他告发行刺之事可能与太子和齐王有关,既是如此,李世民应该早早就到这里等待对质,可是现在偏偏不见其身影,就连自己派去传信的贴身太监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