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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李世民等人还未赶来,四人一路闯入后院内室,只见整个内室中一片混乱,几个郎中在一张矮榻附近手忙脚乱地看顾伤势,另有一些仆人站在当地不知所措。
“除去几个郎中外,其余所有人等都给我出去!”
一脚踢开门,程咬金当即暴喝了一句。
闻言,那些仆人心中惧怕,一个个全都离去。不多时,程咬金又搀着一位满脸热泪的中年女子离开内室,嘴里叫道:
“嫂子切莫忧心,秦王殿下不多时就会赶到,你家相公绝不会有事的。”
那妇人想必就是尉迟恭的妻子,当下虽然不情愿,但是自知妇人家难有作为,便只好在内室外等候了。
此时,整个内室中就只有三位郎中、朱灿等四人,以及躺在矮榻上的尉迟敬德了。
朱灿站在地上看了一眼,只见这位鼎鼎有名的猛将果如历史上记载那般肤色黝黑,像是打非洲来的移民。除此之外,尉迟敬德的体型健硕,比之程咬金还要高一些,且面目硬朗,更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尉迟恭原本半昏迷着,左腿间的伤势仍在隐隐溢血,他听闻内室中的吵杂声有些熟悉,当即睁开眼,黝黑的面容上泛起一丝微笑:
“呵呵,老程,还有两位先生,原来是你们。秦王殿下呢?他也来了吗?”
程咬金急忙弯腰攥住尉迟恭的手,一时间只是咬牙切齿,不知说什么好。
房玄龄一声叹息道:
“尉迟将军放心,秦王殿下稍后即到,只需他到了,便绝不会让将军凭白受这一场伤势。”
“呵呵,是吗?”
尉迟恭面露惨笑,语气平静道:“齐王与他毕竟是兄弟情深,即便是我死了又如何,难道殿下他当真会为我报仇不成?”
一句话说得程咬金三人哑口无言,而尉迟恭更是淡然一笑,扭转头去,似乎根本就没有将自己的伤势挂在心上。
“真汉子!的确是个十足的汉子!”
此时,一旁的朱灿早已在心中惊叹起来。刚才他已经简单查看了一下尉迟恭的伤势,估摸着伤势微微触及大动脉,但并没有太过重创,也没有中毒。饶是如此,若是换做一般人,这种伤势已经足够令其彻底昏迷,可是此刻的尉迟恭却神志清晰,甚至还能与程咬金三人来往问答!
像这种纯粹的外伤是十分疼痛的,而且还伴有随时休克的危险,所以伤者的意志力便极其重要。以朱灿眼下看来,这尉迟恭的意志力实在没有问题,伤势看起来凶险,实则却是没有什么的。
“二郎,怎么样?你可有办法?”
稍稍安抚了一下尉迟恭,程咬金急忙看向朱灿道。
“嗯,有办法。”朱灿笑了笑。
一句话令在场众人听得个个愕然,那三名郎中首先奇怪地看了朱灿一眼,目光中露出不屑。
程咬金却管不了那么多,当即忍不住想要骂人:
“兔崽子,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快快动手!”
朱灿笑了笑,也没在意,而是叹息一声,上前把尉迟恭伤口上的破旧衣衫解下来,之后又将伤口上那些乱七八糟的金疮药拿起来闻了闻,随即也一股脑儿抹去。手里一边做着,朱灿嘴里一边骂道:
“唉,又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手段,真是害人不浅!一个好好的汉子,没被伤势致死,却反倒死在了你们这群郎中手里!”
不多时,尉迟恭左腿股间的伤口已经彻底暴露出来,失去衣衫和药末的阻挡,只见伤口再度崩开,鲜血流得更加汹涌了。
一旁的三名郎中早已吓呆了,指着朱灿叫道:
“你,你,你,你要做什么?莫非想要害死尉迟将军不成!”
这三人也算是经年郎中了,手下处理过许多伤势,可是却没有见过像朱灿这样胡作非为的。
不仅是他们,就连程咬金、房玄龄、杜如晦也个个目瞪口呆,他们对朱灿的手段并不了解,也难怪会如此惊讶。
“嗯?老程,这孩子是——”
这会儿,反倒是尉迟恭冷静得吓人,他也不去管自己的伤势,而是指着朱灿向程咬金问起来。
与程咬金不同,尉迟恭与朱老三等人交情不深,自然也不认得朱灿。只不过朱灿既然是程咬金等人带来,尉迟恭自然是信得过的。
当下,程咬金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反倒是朱灿自己笑起来:
“呵呵,在下朱灿,只是一介屠户之子,手艺粗糙,让将军见笑了。”
闻言,尉迟恭不由得愣了愣,随即惨笑起来:
“呵呵,好!我尉迟恭本是打铁出身,受伤之后却是一个屠户家的儿子来给我做郎中,好啊,好!都是贫苦百姓,你只管放心治,治不好了便算是我命薄,也怨不得你!”
不要命到这种地步也算是罕见了,朱灿只觉得此时的尉迟恭生无所恋,似乎是一心求死似的。
“敬德莫要胡说!哪里就到了死的份上了!”
程咬金心中一惊道。
此时,朱灿却是有些明白过来,他见尉迟恭虽然重伤卧榻,可是右手里一直紧紧攥着一根断了的马槊,想必是昨夜齐王李元吉所留。可以想见,昨夜齐王李元吉刻意刁难,尉迟恭不敢与之对敌,便只好伤在对方手下,而这根折断的马槊乃是最后时刻被尉迟恭怀恨夺下的。
此刻的尉迟恭看似平静,实则心里却是憋着一股难以消散的怒火。齐王李元吉乃是李世民的弟弟,这么多年来,李世民对于太子党众人的加害一味隐忍退让,连带着尉迟恭等人也多番遭受羞辱,原本,众将心中并无怨言,因为他们以为他日秦王明白过来,终究会有自己复仇的一日。可是因为李世民的一味退让,这份希望已经越来越渺茫了。
尉迟恭此人一生狂妄,马槊技艺独步天下,堪称举世无敌,可是现在却不得已要伤在对方的马槊之上,也难怪他怀恨将那半根马槊夺下引以为毕生之耻,更难怪他受伤之后心如死灰,只想一心求死了。
身负重伤不是因为尉迟恭的武艺比不上李元吉,而是因为他迫于形势不得不忍辱受伤,而这一切还都是因为要保护那个他毕生敬重的人。
可以说,此刻尉迟恭气的并非是齐王李元吉痛下狠手,而是在气李世民优柔寡断,一直以来无所作为!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尉迟恭纵然活着又有什么用呢?
想通这一点,朱灿不由得微微皱眉,看向尉迟恭道:
“将军,你此刻受伤已是不值得,如果还自暴自弃的话那便更加是亲者痛仇者快了,我想,将军你无论如何也不想见到这种场景吧?”
朱灿的话无疑说到尉迟恭的心坎里去,当下,尉迟恭微微一愣,脑海中顿时便想过了许多事情。片刻后,尉迟恭深深看了朱灿几眼,这才微微点头起来。
“好了,既然如此,侄儿就要为你治伤了。”
朱灿笑了笑,这就出门去吩咐门外的仆人们准备沸水、短刀等必备器具,回来之后又彻底撕开尉迟恭左腿间的衣衫,左手顺势按在了伤口边上的一处大动脉上。
“且慢!小子,你究竟要做什么!”
此时,那三位郎中终于是忍不住了,他们当下也顾不得程咬金等人,直接向朱灿大喝起来。
朱灿头也不回,更不多说,而是冷冷道:
“三位,依你们看,尉迟将军的伤势可还有救吗?”
“这”
顿时,三人哑口无言,全都面面相觑起来。
朱灿微微转头向一旁的程咬金看了一眼,程咬金会意,当即两手拎起那三个郎中,一甩手便扔出门外去了:
“奶奶的!救不了人就不要在这里碍事,耽误了人命,老子看你们谁负担得起!”
第33章 用计()
少了三个碍手碍脚的家伙,朱灿的动作顿时便十分麻利起来。现在,处理这种外伤对他来说已经是驾轻驭熟,并没有什么难度。
滚烫的沸水已经被将军府下人们送来,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干净的纱布以及一柄稍显笨重的短刀。原本,柳叶刀法最好是配合那种最为锋利的柳叶刀才行,不过现在情况不允许,朱灿只好将就着来了。
从朱灿用压迫动脉止血开始,程咬金、房玄龄、杜如晦等三人已经开始对他刮目相看了,等到他们看见朱灿以短刀在尉迟恭的伤口上切除腐肉,便不由得更加惊叹起来。
不一会儿,就连躺在矮榻上的尉迟恭也开始纳闷儿了,他现在怎么看都觉得朱灿不可能是寻常人家子弟,尤其是对方刚才跟自己说的一番话,明显是看破了自己的心思才能说出口的。
“喂,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莫要欺我,你若是屠户家的儿子,那全长安的郎中都该去死了。”
微微喘着粗气,尉迟恭向朱灿问道。他现在的伤口溢血已经被朱灿彻底抑制住,虽然被短刀切割腐肉的痛苦依旧十分剧烈,但对他来说却也算不了什么。
“呵呵,尉迟叔叔现在还是不要多说话为妙,不然,侄儿我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不管用了。”
朱灿笑了笑,并没有做正面回答。
此时,却是程咬金在尉迟恭耳边低声耳语了片刻。
不一会儿,尉迟恭恍然大悟,面色郑重道:“原来你是朱将军的儿子,难怪,当日我虽与你爹不熟,不过说到底也是有一番交情的。”
闻言,朱灿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头向程咬金道:
“程叔叔,你先派人回府去,就说让处默去我家里找五儿,再让五儿依照我当日的法子煮一锅‘大补血汤’来。尉迟叔叔伤后需要大补,越快越好。”
“嗯,我记住了。”
程咬金虽然对什么‘大补血汤’从未有耳闻,但还是很快依照朱灿所说的去做了。
回来之后,程咬金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
“二郎,你且给我们大伙儿个实话,你尉迟叔叔的伤势究竟有没有救,若是有救的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