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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家点头道:“此乃正道。但若军饷不及,又当如何?”
“自然尽力筹措。”
“但若无处得来,只余少许,又当如何?”
“军心不稳又缺粮少饷?恩怕是只有裁剪一途。”
“但百万大军不得缺失,将军又当如何?”
“这”廉膑皱起眉头道:“你这分明刁难,如此条件如何存在?既然无饷,养兵何为?既要屯兵,自然粮草先行,这是根本。”
宋大家鞠躬,转头对其余二人问道:“不知两位大人,可有解决之法?”
“哼!”信德王带兵一辈子,自然深明此道,不满道:“我们说一个解决方法,你便堵上这个方法,我们如何可解?正如廉老弟所言,世间哪有如此诡异之事。”
宋大家笑了,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来,款款摆手,仿佛在跟三位老者介绍这整个临江城如今的困苦局面。
三名老者猛地僵在当场!
若拿如今的临江城比作军队,那宋大家方才‘刁难’的问题,不正是临江城如今所面对的问题吗?
缺粮,人多,不能杀不能少。无所劳作,无所收入,仅凭丁点粮草维系
宋大家见三位老者表情,心知对方已知自己所想。
随后,她深吸气,缓吐出,用堪称‘俊朗’的声音大声说道:“正如所见,如今临江城虽废却不灭,虽贫却不反,虽密却不乱敢问三位大人,难道这种局面,是上天赐福,抑或人性使然吗?!”
“这”
三名老者哑口无言。
宋大家却继续道:“在大人们眼中,这小小粥亭仅为善心所为,但在小女子眼中,这小小粥亭,却有治国大道,统万世之才!汝等便连其中意义都不能勘透,却大言惭惭此为‘小女子做派’,可笑,可笑!”
宋大家最后一声便如怒吼,脸红而颈粗,双目赤红。她猛一挥手,飒然而去,留下三名老者如惊雷炸胸,呆若木鸡。
沉默,死一般的寂静,良久。
突然素袍老者仰起头来,目光焕发万道光华,若失心丢魂般大声呼喊:“老夫明白了!”
廉膑被话语惊醒道:“师兄悟了?”
儒林左派,每代只两位传人,一文一武,从万年始,每代皆名流千古。如今传到现在,武为廉膑,熟读百家兵书,可掌百万兵甲,内平四野,外攘强敌,早晚进入此列。文为素袍老者,却声名不显,谨慎治学,原其终有一道瓶颈无法突破,乃一生桎梏,曾起誓若不突破,终身不入士林。
但就在此刻,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突然悟了。
一朝得其所盼,明日便可大展宏图!
一声呼喊后,素袍老者脸色不悲不喜,汗如雨下。他苦笑一声,叹然说道:“不论这粥亭是谁所立,治国之道,我不如他。”
一旁的信德王刚平缓的脾气又被勾了起来,大声喊道:“既然想明白了就快说!到底这小小的粥亭为什么还能扯上国之大事?又为何老夫觉得那宋大家说的极对?有屁快放!”
素袍老者在一瞬间好似变了个人,缓声笑道:“其实此事并非难以理解,若是想透,却敢无比简单,但好似第一个做舟行船的人,其中有‘以朽木征服大海’的大智慧啊”
“你再打个机锋试试?!”
信德王举起拳头,便要一拳把素袍老者打死。
廉膑赶忙拦住,苦着脸对素袍老者说道:“师兄,你就直说吧,我也有点受不了你这慢性子。”
素袍老者笑道:“好吧,呵呵,其实宋大家真是有大智慧之人,她早已看清一切,便出言提点,只是我们身在其中,有些束手束脚罢了。说来其实很简单,这临江城百万灾民,其最大的问题有二,其一,缺少粮食,饥寒交迫,临江城又储备不多,而只要人饿起来,就会干出让我们自己都害怕的事情,并当做理所当然。其二,居无定所,无所事事。这便是对临江城最大的危机,无事可做又饥寒交迫,自然胡思乱想,朋比结党而为祸一方,现在临江城根本无法度可言,更无可以维系法度的力量,只要稍有动荡,这临江城便万劫不复!”
他转过头看着那冗长的队伍,继续说道:“而这所有的问题,却全都由这小小的粥亭,一应解决了!粥虽少,更稀,但足以活命。每日为了一碗粥,灾民需要排上一整天的队伍,这时不能做任何事,若稍微离开,这一天便只能饿着肚子。一个粥亭,让所有灾民活命,有让他们有事可做,多了,灾民便闲,闲则生事。少了,灾民则死,死则坏事。不多不少之间,这中间的度量与计算堪称大智!更因这粥亭是灾民们活下去的希望,它,变成了法,不可忤逆事关性命的法,排队,这简单的事情便成了这个法令的唯一要求,也是让人唯一能干的事。”
素袍老者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道:“如此,有命可保,有事可做,有法可依,全凭这小小粥亭达成了,并一力承担。如何不让人钦佩?如今想来,我们之前所做推测和猜忌,当真值得宋大家那两句‘可笑’啊”
第74章 又见宋大家()
信德王陷入沉思,随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陆小友便是陆小友,其心智之脱俗又岂是我们寻常人能够明白?”
素袍老者苦笑一声道:“不过说回来,这偌大临江城,百万计灾民,如此大灾大劫之下,谁能想到能够力挽狂澜的竟是她?当真是世间之奇。”
两个人不吝赞美之词。
一旁的廉膑却忍不住呆呆的眨了两下眼睛,随后道:“我们现在正在讨论的可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娃娃啊”
信德王和素袍老者的脸色猛地就变得十分难看。
“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
素袍老者难得的骂人。
“哼,谁说老夫没有在这场灾祸之中尽到职责?小厮,再把马车往陆家的墙下靠近一些,老夫亲力保护陆小友,使之未出现任何闪失,也算大功一件呐,哈哈哈!”
“呃”
素袍老者师兄弟听闻此言,互相对视一眼,同时心中都有一个想法。
‘这他娘的老货太不要脸!’
拂袖而走的宋大家并没有离开这里太远。
她是表现的很生气,但其实她很急,真的没时间跟那三个老东西扯东扯西的没完没了。
直接从陆家侧门走进去,并无人阻拦,一路长驱直入,便到了陆羽的小院。
门口没人管,这里自然更没有人来管,毕竟这里是连陆家自己人都懒得来的地方。
“请问陆公子在吗?”
宋大家言语轻容。
陆羽听声从床上爬了起来,却忍不住一阵颤抖。
小阮赶忙下床将炉火生的旺了一些,问道:“要不要奴婢把他们赶走?”
陆羽叹了口气道:“算了,不必了,既然人家执意要来,就不是我们能轻易赶走的,来,给我把衣服穿上。”
小阮点了点头,拿起陆羽的衣服,却不先给他穿,而是靠近火炉旁边烤了一会,才套在陆羽身上。
“走吧,去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其间经历起码两刻时间,但宋大家除了最开始的那一问之外,便静静的站在门口,再无丁点声响。
陆羽推门看了一眼,随后笑道:“宋大家神仙人物,怎么突然跑到我这痴傻之人的家里来了?也不怕掉了您的身份。”
宋大家微笑道:“小女子不过一介伶人,哪有地位可言?陆公子自然当初不曾向红鸾隐藏,自然也不用在小女子面前自称痴傻。若陆公子真是痴傻之人,那这天底下可就没有什么拥有灵智的事物了呐。”
说完她捂嘴一笑,群芳失色。
“哎就知道那臭丫头的嘴巴不牢靠,算了,进来吧。”
陆羽只探出头去,随后便缩了回去,只是却留了门。
宋大家也并不矫情,只对房门微微施礼,便举步进入,只不过她并没有带那些随从。
只身进入小屋,先是四下观看,便轻声说道:“见此屋,足见勤劳,匠心别致。”
陆羽回坐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罩住,摆了摆手道:“客套的话就不用说了,宋大家这次来到底为了啥?”
可不想便是这句话,就让宋大家突然盈盈拜倒,冲着陆羽便是磕了个头,把陆羽吓得差点跳下床去。
“你你这是做什么?!”
宋大家这才起身微笑道:“此礼,是小女子代全城百姓谢陆公子的救命之恩。”
陆羽一怔,连忙摆手道:“这话没道理。”
宋大家笑道:“世人皆愚昧,昏昏然如陆公子手中棋子,任由摆布。可小女子却知道,这屯粮之举、救世之药、安城之粥,便都是出自于陆公子的手笔。若陆公子还要隐瞒的话,便是轻视小女子了,怕是小女子也难免会有些生气呐。”
说是生气,但她望向陆羽的眼神,却一点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是秋波狂送,一阵阵的轰的陆羽有些心神不守。
陆羽无奈摆手道:“得得得,那我就不隐瞒了,只不过这些事即便你站在大街上呼喊,怕是也没有一个人能信你,如果你想用这件事来威胁我的话,那就还是免了吧。”
宋大家微笑道:“陆公子何出此言?小女子又怎会是那种莽撞之人。”
她说‘莽撞’,却不说‘无耻’,显然若真有人能够相信,她绝对二话不说就把陆羽的底给掀了。
“知道就好,那你还来干什么?就为了向我说明,你是个聪明人,可以不被我摆布,来示威的?”
陆羽冷笑一声,歪着头望着宋大家,而小阮也适时的站到了宋大家与房门之间,手指若有若无的触碰着自己的腰带。
宋大家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留意道,说道:“小女子可不会自认自己洞悉一切,只不过小女子命贱人轻,不是不会被陆公子所掌控,而是根本就没被陆公子放入棋盘之中!作为旁观者,自然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