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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便是第三件事,提出一个换做任何时候都不会有人同意,并且有人甘心服从的命令!
这三件事一气呵成,接连使出,却不能有丝毫的混乱,若是先增加再减少,得失悲喜便不够强烈,人们的认识也不会那么清晰。甚至很容易造成哗变。
而如今这样
素袍老者冷静,认真的看着人群的反应,他知道宋大家说的是对的,这就是‘法’。
法,轻刑罚而重诛心!法令应该取得的作用,并不是将犯错的人用各种手段去惩罚,而是在人们没有犯错的时候给人以强大的震慑力,让他们在犯错之前清晰地明白其后果,惧怕之,从而控制自己的言行。
威慑,奖励,法令下行。
面前这位飒然而去的看似普通的女子,竟然在顷刻之间做了这种就连一国一地都无法轻易贯彻的‘法令实行’,并且如此潇洒与有效。
翻手成风覆手雨,一句生一句死,从这一刻开始,这个粥蓬就成了临江城真正的统治者了,只要大灾不除,便是当今官家亲来这临江城中,怕是也没有这粥蓬更有信服力。
素袍老者明白了那姑娘的方法,感受到了对方智略与能力,但唯一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她要下令开城门。
忍不住的,素袍老者就问向身前的宋大家,颇有些不耻夏问的意味。
“不知宋大家是否能给老夫解惑,这姑娘为何要下令开城门?”
宋大家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稳定下来,随后淡然说道:“这是小女子的一个请求,他答应了,便做到了。其实小女子也有一个疑问,只不过除却他之外,怕是没人能够回答。他让小女子等上三日,却不知让小女子等的到底是什么”
说完,宋大家说了一句告辞,便转身向城门方向而去。因为有城防兵已经走了过去,城门马上就会被打开。
“因为你的请求?”
素袍老者的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宋大家已经走了。
他呆呆的看着陆家的大门,满心费解。
却又对方才那名惊鸿一瞥的女子心生佩服。
正这时,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廉膑却皱眉小声道:“师兄方才那名女子,好像是我们在江上见过的那位吧”
素袍老者一愣,随即大惊失色道:“便是此女子,陆家小公子的侍女!”
信德王疑惑道:“陆家小公子?不是陆小友的侍女吗?”
城门真的开启了。
城内的人满脸警惕,分站道路两旁,不言语不动作,好似两排路边杨柳。
城外人心生疑惑,面对自己试图冲了几天都没有冲开,已经开始放弃希望却又自行开启的城门,反而没有人敢于往里走了。
他们的害怕自然是有道理的,事出有异必为妖。兴许里面是埋伏,兴许有屠刀在等待着他们。
但也有一种被称为‘希望’的东西在城中。
终究有人能战胜恐惧,比如已经怀抱着病儿的女子,哭喊着费力的穿过人群冲了进去,平缓的地面却因为她的虚弱,还因为闭着眼睛,而险些让她摔倒。但就在她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地面摔去的时候,一双看似柔弱的手掌扶住了她,将她怀中的孩子接过去,从怀中摸出一颗药丸,轻轻塞进小儿的嘴里,不多时,那孩子发紫的脸色变恢复正常,在一声啼哭中‘活’了过来。
城外的人都看到了,所以他们拼了命的要往里面冲,可是在才冲到门口的时候,却又停下了。
因为方才帮了那对母子的女子正站在城外,一只手怀抱着幼童,一只手简单的向前伸着,摊开自己的手掌,阻挡数以万计的人群。
而且她做到了!
简单的一只柔弱的手,在这一刻仿佛比百万大军还要有震慑力。
女子轻轻一笑,看了一眼站在很远处的自己少爷,看到他冲着自己点了点头,便转身对那些灾民和曾经的赈灾军说道:“若想进城,可以,城门便在这里,只要走进来便是进了,但很抱歉,我会挡着你们。让我让开的方法也很简单昨天夜里,有人潜入城内将太守府一家老少尽数杀死,只要这些人自己出来我就可以让你们进去,这个条件很难,但我希望你们还是考虑考虑。”
说完便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将那幼儿交还给他的母亲,细心说:“回去后好好休息,拿这张纸条,便可到粥蓬提前领粥,虽然不能吃饱但也绝饿不死,快去吧。”
那位母亲千恩万谢的离开,带着泪水。对方救了她孩子的命,又给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在这个一辈子只会种地照顾家事的女子来说,她只知道这样的恩情就叫‘再生父母’。
独自一人站在城门口,抵挡千军之力,素衣柔面意气英发,却淡然处之,好似在自家庭院中欣赏一株心生小草,温柔可爱。
她就是小阮,一个在陆羽眼中极为重要,并时而让他都感到惊讶的女子。
“少爷的饭菜又被小树给抢了呐,这次大小姐也掺和了进来,一份饭菜还打了起来,真是的让少爷挨饿倒真是该死呐。恩,若是两人都突然之间死掉了,那该是多好的一件事啊,不过他们若是真死,我怎么也感到有些舍不得呐?”
谁也不知道此时成为满城焦点的小阮,独子一人竟在嘟囔这些。
第82章 袍泽()
‘交出凶手’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首先是城外的人并不知道谁是凶手,而知道的人便是凶手本身,他们又很难自己站出来。
于是大家开始议论起来,互相猜忌,互相质问,互相打探。
反倒是没有人会去想那个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冲过去,从那看似柔弱的女人身上踩过去,便可进入城中了。
没有这么想不是因为‘心善’,这同样是一种震慑,从突然开启的城门,被救助的母子,再加上单独一人守在城门口的年轻女子,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某种心理暗示一样,让所有人都没有这样想。
“怀疑,是人类的原罪。”
这是陆羽的原话,小阮现在不懂,但她或多或少也有些了解了。
“到底我们该怎么办?”
就在人群中,一伙人正围在一起,小声交谈着。
其中一位中年人有些担心的问着,脸色痛苦而复杂。他身上穿着破旧的军装,盔甲早已被鲜血消磨的不成样子,唯独一双军靴异常干净。
他是问向大家,但目光却看着旁边另一名军官,他全身上下都很干净,背后背着一把长刀,而不是斜插在腰间。尤其他的面容十分俊美,看起来倒更像是文人,而不像是武者军人。
那俊美军官冷笑一声说道:“做这件事之前我们不就已经想过后果了吗?身为大玉国军人,却杀掉朝廷要员,我们犯得是诛三族的大罪,必死的决心我们都有,只不过我们很担心身后的家人罢了。”
中年军官苦着脸叹了口气道:“虽然想的明白,但事到临头哎,老子倒不是害怕,只不过家中老母已经年迈,我那个糟糠媳妇也是遭了十几年的罪,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了,却又哎!”
他言语中有些埋怨。
俊美军官眉头皱了一下,沉声道:“这个决定可是我们所有人共同作出的,长官救过我们的命,他如今被黑阎王折磨的不成样子,眼看就不活了,我们难道能看着他就这样死去?当时若我们不那么贪心,给那太守留下一部分丹药直接离开便没有这些事情了。”
“哎”中年军官叹了口气说道:“谁能想到他真的就只有五十颗?怪不得他死活没有让我们带走,不过这事也不能全然怪我们,若不是他趁我们离开的时候领着家丁来阻拦,兄弟们也不至于哎,杀红了眼自然是难以留下活口,兄弟们的秉性你也不是不知道,要不然这赈灾的营生也不会落在我们头上。”
赈灾军,第一个职能是运送粮草到灾情严重的地方,是救人。而第二个职能,便是组织抢夺,顺利重建地方法制,而想要做到这点,便是杀人!
能够成为赈灾军的军队,都是能够对自己国人下的了狠手,砍得动刀子的家伙。他们的血都不能热,而要‘铁’,铁血之军才行。
另一人在一旁说道:“现在可不是说这些时候,这件事早晚会暴露的,当时我们也知道的,所以我们不是已经做好了投案的准备了吗?怎么事到临头反倒退缩?吴老六,平日里你还是条汉子,不过这次啧,老子真是看不起你。”
“我呸!你孤家寡人老哥一个,别站着说话不要疼!话我们可以说的义气些,但事还得仔细的做,活这么大岁数连这道理你都不懂?”
“软蛋偏有那么多理由。”
“你!”
“好了,”俊美军官抬起手摆了一下,示意二人停止争吵,随后叹了口气,率先脱掉自己的军服,轻声说道:“你们不用吵了,这件事我早有计较,也不用你们去投案,只需我一人前往即可。我这条命是长官救回来的,如今还给他也算多赚了几个年华。只不过我对你们还有一个要求”
“不能这样!绝对不行!”
“什么要求?!”
耿直的军官急忙试图阻止俊美军官,而那吴老六却马上问‘什么要求’,两人同时一愣,对视一眼,耿直军官便抽刀在手,大声吼道:“老你个吴老六,你真忍心看着宋哥儿去死?老子跟你拜了把子真是瞎了狗眼,如今便砍了你!”
他吼的凶,刀也舞的生风,只不过并未有人拦他,但他这刀却也没有砍下去,只是那样的舞着,好似跳着某种舞蹈,看起来有些可笑。
被称为宋哥儿的俊美军官眼睛眯了一下,忍不住冷笑一声,转身便向城门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们决不能把我的身份说出去,以免连累我的家人。”
说完,突然伸手入怀,掏出一把牛角小刀,在自己俊美的脸上狠狠一划,从左眉到右唇,一条猩红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