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锇 !
朱由松不以为然的说道:“如今,所有的番夷之邦都拿着白花花的白银,来咱们大明换取丝、絹、瓷等,再运回他们的国家,大发横财。这无数的白银,都流入了江南那些豪商巨贾手里。他们奸商背后,就是朝中口口声声为国为民,自诩为清流的东林党徒。
这些人如今在魏忠贤的压制下,尚有所忌惮,国库还有白银入账。要是真让他们东林党得了势,恐怕咱们大明就将陷入无银可用的局面了。到时候,难道咱们指望他们这些貔貅,把吃到肚子里的好处吐出来不成。咱们大明的万里海岸,不但有取之不尽的财富,更关乎咱们国运,万万不能交到一群虚伪自私的伪君子手里。
咱们只有掌握了铸币权,才能从他们手里夺出白银。”
朱由松这番言论太过超前,张浩赵宏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以。只听出王爷好像对结党营私深恶痛绝,但这是朝廷的事。一个藩王,若是干预这些事,不是找死么?大明的藩王,是什么样的定位,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吧,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干预朝政。两个人对望一眼,心里都惊骇万分。如今天下乱象已生,土木堡的伤痛还没抚平,萨尔浒又添新伤,大明已经不复当年的强盛了。
天启皇帝为人重情重义,作为一个人来说,他可以说极有个人魅力。但是作为一国之君,他实在不合格。大明朝四处起火,可以说亡国之兆已现,若是王爷他有雄心壮志,未尝不能。。
到底是张浩与朱由松亲近些,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王爷,您乃是分封一方的藩王,这些事恐怕不便干预。”
朱由松跟自己人从不遮遮掩掩,眼前这两个也绝不会背叛自己,他攒了攒手,悠悠地说道:“成祖当年,不过北平一藩而已。”
第45章 千金()
朱由松已经大大方方的表露了自己的反意,以明成祖朱棣自比。有些事自己决定了,就不要对手下人遮遮掩掩,你的心腹连你的想法都不知道,做起事来肯定事倍功半。
惊在原地的两个人心里的想法,也不尽相同。张浩作为一个家奴,要想通过常规方法,出人头地,最大的成就不过是王府一个高级家奴而已。所以尽管有些忐忑,多少还夹杂些跃跃欲试的激动。当日,三个少年无心之语,时刻萦绕在他的心头。我,也能成为卫青一样的英雄么?
赵宏的心思同样复杂,十年前,他是边关年轻将领中的翘楚。辽东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小将未来不可限量。他作战勇敢,身先士卒,有勇武,懂谋略。但是他太过出色,被万历皇帝盯上了。当年万历和朝廷大臣争国本,斗了三十余年,终于还是顶不住大明文官集团的口诛笔伐。心力交瘁的万历皇帝,同意让自己的爱子,朱常洵就藩洛阳。但是他也深知,自己活着的时候对他的宠爱,很有可能导致自己死后,他被报复。毕竟皇家的亲情,真是淡漠如水。
万历皇帝唯恐自己的爱子,在自己死后被清洗报复。在大明年轻将领中,选择了赵宏,先是将他调入京营。赵宏以为自己的才能已经被皇帝知晓,兴奋异常。果然,很快皇帝就召见他,这在整个大明都是绝无仅有的殊荣。那一刻,赵宏仿佛看见了无限光明的前途。谁知道,万历皇帝召他进宫,身边还有个三百斤的胖子。万历耳提面命,将爱子托付给他,若是新帝要谋害他,必须保证他的安全。
辽东一颗璀璨的将星,就此蒸发,所有关于他的事情,都不许再被提起。边军的功劳簿里,关于他的记录,也被抹除干净。从此辽东少了个少年将军,洛阳多了个王府侍卫统领。如今皇帝都已经换了三个,福王也死了。一个帝王的爱子之心,将自己束缚了整整十年。十年了,不知道战火纷飞的辽东,还有没有人记得,我赵宏的名字。
天近正午,正在操练的新兵已经开饭,朱由松也起了饿意,说道:“行了,你们也不必多想,做好自己应该做的。放心,我可想学正德年间的宁王,时机不到我们就在洛阳广积粮草,积蓄实力。来人啊,备马,本王要回府了。”
王府新挑选的马夫,赶来马车。上车后朱由松从马车内探出头来,嘱咐道:“别忘了我安排的郎中的事情。”张浩点头领命后,才放心的回到马车内。
嘿,有钱有粮,有兵有马,我可就不用像老福王一样,被李自成煮了吃了。想到粮草,朱由松不由发愁起来。自己坐拥二十万亩良田,但是真种起来,成效如何,自己还真是没什么把握。虽然自己前世是个农家子弟,但是对明朝农桑之类的事,所知了了。朱由松无奈地叹了口气,自语道:“只能回去恶补一下农政全书了。嗯?农政全书,着哇,我可以去请徐光启来做这件事啊。他如今被魏忠贤赶出了朝堂,正在家里养老,这件事利国利民,他万万没有不来的道理。”想通了这一关节的朱由松,愁眉尽展,去了一桩心事。
回到王府,朱由松迫不及待的走入书房,要写信差人去江南请徐光启前来。沉思良久,提笔写了一篇言辞恳切的书信,写毕之后,唤人将张元化请来。
“元化,我有一件大事,托付给别人不放心,你替我跑一趟。”
张元化最近无所事事,看着别人都被安排了重要的差事,就自己闲着,心里正憋屈呢。突然听王爷说有大事托付,喜不自胜,拍着胸脯保证道:“王爷放心,元化赴汤蹈火,必不让王爷失望。”
朱由松笑道:“我这件事,不是你赴汤蹈火就能办好的。我要你去江浙道,上海县,请一位致仕的先生来洛阳。”
“王爷放心,我绑也把他绑来。”
“胡闹!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要让徐先生心甘情愿的前来洛阳。我可跟你说,这次事情非同小可,你要是办不好,也不用回来了,留在江南打渔吧。”朱由松怕他不放在心上,正色道:“我可不是和你开玩笑。”
张元化见他难得这么严厉跟自己说话,也知道此人对王爷肯定十分重要。赶忙说道:“王爷放心,元化定不辱使命。”
“好,事不宜迟,你今日就出发吧,临行前去账房领银票千两。”张元化也不推辞,起身领命而去。
办完正事,朱由松摸了摸肚子,准备出去用膳了。刚推开房门,一个小身影撞到他怀里。朱由松反手抱起她来,吓唬她道:“一个女孩子到处乱跑,疯疯癫癫的成什么样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以往这时候劫迎儿肯定要和自己打闹一番,这次小脸通红,喘着大气,急道:“福八哥哥,小莲姐姐她晕倒了,迎儿怎么叫都叫不醒。”
朱由松闻言大惊,放下劫迎儿,奔到世子府院中,小莲小荷的屋内。府上的丫鬟已经把床团团围住,小荷坐在床头哭泣,雪白的鬓腮梨花带雨,双眼红肿。丫鬟们看到朱由松赶忙让开道路,朱由松来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小莲,面白如纸,病态怏怏。小荷见了朱由松,再也止不住,趴到他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朱由松急道:“到底怎么回事?”
大丫鬟舒儿,一边拍着小荷后背,一边说道:“这妮子早上就长睡不醒,她一向嗜睡惯了,我们也没在意。谁知道到了中午,还没醒过来,姐妹们这才慌了神。”
“可曾看了太医?”
“良医所里太医们都说,这病来的蹊跷,他们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朱由松心中悔恨,这小妮子常年嗜睡如命,如此反常,自己竟然没看出来。肯定是神经系统的疾病,积小成大。良医所里的太医,在洛阳已经是医术最高明的一批人了,都束手无策,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候,床上的小莲突然动了一下,一直望着她的朱由松赶忙握住她的手,问道:“你醒了?”
眯着双眼,气息微弱的小莲,看清是朱由松,脆弱地说道:“爷,我好难受,我要死了么?”
“别瞎说,你啊有点小病,马上就给你治好了。”小荷也不敢再哭,抹了抹眼泪,使劲点头。说了两句话的小莲,只觉得头脑昏沉,眼皮沉重,又晕了过去。
朱由松给她盖好被子,安慰小荷说道:“你放心。我一定治好她!”
朱由松走出内院,差人招来老舒头说道:“把王府闲着的人,全部找来,到良医所让太医把小莲地病症写下来。去洛阳散发告示,又能医治者,赏黄金千两。”
老舒头心里震惊,黄金千两,那可是将近万两白银,看来王爷对这个丫鬟是真的疼爱。老舒头不敢怠慢,转身快步前去。
第46章 洋人医术()
小福王豪掷千金,要为丫鬟求医的告示,已经贴遍了洛阳。老百姓一传十十传百,整个洛阳都轰动了。千两黄金,已经可以让一个穷光蛋,瞬间变成豪门大户。
大大小小的郎中跃跃欲试,但是自称医术不比不是良医所太医高明,连他们都看不好的病,自己去能行么。
这时,洛阳城门前,三个身穿长袍,金发碧眼的洋人背着箱笼行囊,进了这座千年古城。他们出于狂热的宗教信仰,不辞万里来到这遥远的东方传教。到了大明才发现,想在这里传播上帝的福音,简直千难万难。这个神奇的国度,上至君王,下到百姓,最崇敬的既不是神明也不是天地,而是自己的祖先。
拿着个水瓶到处洒水,宣传别人有罪的宗教,在这里不但很难传教,而且挨揍的风险很大。他们在江浙一带传教数年,一事无成,听说这个国家的首都,已经有了天主教的一席之地,国君还规定每四个月给教士们发一次津贴。早就已经花光了身上所有钱财的他们,只好动身前去京城寻找组织。
但是明朝实在太大了,在他们西方,很多国家疆域都不及大明的一个省大。他们没有地图,一路用生疏的汉语,打听着,走了岔路。为首的叫雅格斯,进城后看到百姓们围着一堵墙,都情绪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