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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书写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自许之言,早年他不过只是一个落魄不第的儒生。不过,他的青年不第,并没有自甘落魄,心生怨恚,转而如洪秀全那样,想来一轮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过过皇帝瘾;而仍然是折节读书,苦心功名。因而,他最终得中功名,从翰林院庶吉士做起,由翰林院编修迁江南道、四川道监察御史,工科给事中,鸿胪寺少卿,詹事府右春坊右庶子,翰林院侍讲学士等职。直到四年前方才因为为官清正,而得已外放。
“人生自古谁无死……”
手按着桌上的剑,骆秉章于心底默默的念着这首过零丁洋,这剑是他于云南任上时当地一位土司所赠,据说曾是云南沐王所用,至于是那位沐王,那土司也说不清,可此时骆秉章却于心底感叹着自己的命运,与那沐王是何等相似,那末代的沐王那般忠勇……现在自己能以沐王之剑,以死报效朝廷,想来也是荣耀非常了……尽管心底这么想着,可是骆秉章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抽不出这剑来。
……
手握着这剑,骆秉章抽不动,亦抽不出,这剑似乎重有千斤一般,实际上,他的心底却还是有那么一些不甘,对于四十岁才求取功名、五十六岁方才外放,外放不过只有四年他来说,他还有太多的抱负没有实现,而现在,就这般死去……
“老大人,万万不可如此!”
推开门,作为其幕僚的刘蓉一见骆秉章的手中拿着剑,连忙长鞠道。
“这胜败实为兵家常事,老大人大可不必……”
不必如何?
骆秉章无奈的摇摇头。
“霞仙你快些离去吧,想来这汉逆是不会追究你一幕客,老夫……”
话声略微一顿,骆秉章继续说道。
“除了以死报效朝廷,老夫恐别人他途了,那汉逆暴虐不逊粤匪,当初粤匪者坐笼吊杀武昌湖广官员岂下百人,而那汉逆入以武昌,斩尽我湘省楚勇四千余人,其暴虐如此,老夫实是愧对湘省父老啊……”
骆秉章的这番话倒也是肺腑之言,他一方面感觉愧对湖南父老,未能守住长沙,而在另一方面,他却深知自己现在无路可走,莫说他不能降,纵是他降了,那汉逆又岂会容得了他?
“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
话只说了一半,刘蓉便不再说下去了,他又未曾不知,东主现在已经无路可走,纵是侥幸逃离长沙,朝廷那边又要如何交待?留在这里恐怕也是死路一条。
“罢了,罢了,霞仙,你还是趁着能走之时,赶紧离开,只望你能念得旧情,他日为老夫收敛尸身,老夫来世必结草衔环来报……”
说话的时候,骆秉章已经抽出了的剑来,看着那闪亮的剑身,他猛然一咬牙,正待他举起剑时,门却猛的被在撞开了,接着又见几人冲了过来,而其中一个人更是眼疾手快的冲过去,一把夺下骆秉章手中的利剑……
“是你!”
待看清眼前之人后,骆秉章的双目中尽是不信之色。
“老夫只以为,只以为你已经随张石卿一同为朝廷殉于武昌,可却未曾想,未曾想……”
是的,来人太出乎他的意料了,若非是极为熟悉,恐怕他根本就不敢相信,来的这位已经剪去辫子的、留着短发穿着西洋式军装的客人居然会是左宗棠。
其实别说他人,就是左宗棠自己,也不曾相信自己会有剪下辫子的一天,他甚至还记得那日于房中剪掉辫子时,内心的凝重,但是现在,他却已经适应了,适应了这洋式的短发,尽管那辫子至今仍被他放于箱内。可有些东西总需要适应,就像两百年前汉人在屠刀下接受那辫子一般,唯一的不同就是,汉军没有用刀相逼,只是通过言语上的“羞辱”。
“未曾想,你居然从逆!左季高,张石卿待你不薄,朝廷亦未曾负你,你为何从逆!”
此时骆秉章的内心却是有一种冲动,就是大声斥责左宗棠这个无胆鼠辈。
“因为我是汉人!”
面对骆秉章的激动,左宗棠平静的用一句话作了回应,而也就是这么一句话,让骆秉章腹间的千言万语全都弊在嗓间,而瞧着他那副欲言而不得的模样,左宗棠的内心却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会他终于“报”了昨日之仇——将那日于朱大都督那里受的“气”全都还到了骆秉章的身上。
一句我是汉人,便能让骆秉章说不出话来,此时,左宗棠终于明白了,为何朱大都督会用“大汉义军”,只需一句“我是汉人”,便赛过千言万语,是了“汉家儿郎为何为异族牛马”!
难怪提及“汉逆”时,心底总会有那些不安,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我是汉人”,因为同为汉人!
那一句“我是汉人”,只让骆秉章的心底涌起一阵极为复杂的情绪,为官越高,越是深知“满汉大防”,却是深知“汉人”一词,而此时,左宗棠的提醒却让他无法再假装看不到这两个字,实际上“汉”这个字,早就刻到了他的骨血之中,只是被他,被很多人选择性的无礼了,而左宗棠的提醒,却让他几乎找不到话来反驳对方,也许,他根本就不曾想过反驳对方,因为……我也是汉人。
“听闻老大人意欲自裁,”
面对骆秉章,左宗棠的语气显得很是平静,
“老大人,又何必如此!”
这一声长叹之后,左宗棠看着闭目不言的骆秉章,心知对方因为先前自己的一声反驳而心神浮动的他,便接着说道。
“老大人既是汉人,又岂需要为满清之朝廷如此这般?”
“骆某不与尔争以口舌之利,”
在说出这句话时,骆秉章自己都觉得自己没什么底气,却又不愿示弱于人的他又说道。
“难怪这长沙只守得几个时辰,有你左季高相助,这贼逆夺以长沙,岂不如探囊取物一般,想来,当初武昌轻陷,亦是如此吧!”
“长沙,左某确实清楚,至于武昌嘛……”
话声微微一顿,心知骆秉章心下想来必有怨气的左宗棠倒也未恼,而只是笑道。
“若是老大人愿意,不妨与张制台一叙,自然可知那武昌为何而陷!”
“想杀便……”
话未说完,骆秉章却突然看着左宗棠诧异的问道。
“张石卿还活着?”
第185章 归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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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若是换成其它人,在默念这句话的时候,感受到的恐怕是一种力量,但是每当张亮基试图效法先人,于心默诵此文天祥的这首《过零丁洋》时,所感受到的却是一种别样的荒谬,尤其身陷武昌时,默默的看着那于城头上飘扬的“汉”字旗时,那种荒谬之感却是更浓了。
因为文丞相是汉人,他所忠的是汉人的朝廷,汉家的江山,而他张亮基是汉人,所报效的是满人朝廷!是满人的皇上!
“汉奸!”
又一次,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字眼,而在想到这个字眼的时候,他连忙想要把这个字眼摇头去,可却发怎么也摇不出这个字眼儿,过去,作为任云贵总督时,每每他也曾于公文中责斥“汉奸”——那是因为苗民为乱往往由汉奸勾结。那是因为苗彝所有器具,不过弩弓标枪之类,诸如鸟枪之类皆是来自于“汉奸”。
那时于他看来“汉奸”就是不法之民,而现在,他却觉得“汉奸”这顶帽子却扣在了自己的头上,为何如此?
因为他是清臣,而且还是大清国的忠臣。
但凡是人,由生到死,由死到生,总会思量很多,尤其是对于如张亮基者,这样曾位极人臣之人更是如此。曾几何时,他曾也希望一死报效君王,但随后那贼逆非但没杀他,而是先囚后禁,如此这般反倒是让他有了求生之意。
而在求生之时,那个“汉”字,却又像是魔障似的不断的在他的脑海中弥漫着,甚至他梦到了“功罪石”,想到了他日自己身死之后,会不会如那张弘范一般,被后人于碑前加上一个字。
那个字会是什么?
是明?是汉?
但无论是明也好,汉也罢,若是加上了那个字,他张亮基却又变成了张弘范,自然也就成了汉奸了!
也正是这种对身后之名的顾忌,使得张亮基整个人变得神智恍惚起来,一方面他曾试图做个大清国的忠臣,而另一方面,他却又恐惧他日身后自己变成“功罪石的上功罪人”,如此这般的折磨,倒是让他整个人变得心力交瘁,整个人在短短半个月间,便越发瘦削起来。
其实,他的内心之所以会这般纠结,完全是因为受时局的影响,先是粤匪如摧枯拉朽般横扫江南,再到贼逆横扫湖广,尤其是义军奇袭武昌之举,更是将他的胆气打破,使得他怀疑起大清国的气数。
在这种气数将尽的感觉中,他才会纠结于如此。
如若粤匪没有横扫江南,贼逆没有扫荡湖北,他自然不会像现在这样纠结,无非就是死而已经,虽不能以死照汗青,却也能落得身后朝廷的褒奖。而现在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就是,这大清国眼瞧着气数将尽,那粤匪北伐更是如摧枯拉朽一般,可以说天下之势似已成定局,这时再死抱着为大清国忠臣,是不是太过迂腐?
而更关键的是这气数将近的大清国并不是汉人的朝廷!
“功罪石的上功罪人”
默默的于心底念着这句话,想着此番贼逆倾巢而出以取湖南的举动,张亮基忍不住长叹口气。
“难道大清国气数当真尽了?”
他这一声叹虽是不大,却轻易的传到了帐外,传到了刚到帐边的胡林翼耳中,听着张亮基的那声叹,他便径直拆开帐门说道。
“既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