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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声一落,右手扬鞭,抽着马身朝着高粱地外冲了过去。
开始的时候马的速度并不快,只不过相当于人在那小跑,涌出高粱地的张成亮一马当先的领着数百人的骑兵冲过河上那座木制的简易小桥,桥面虽说只有三尺来宽,可这些骑兵却似如履平地,一般的迅速通过了这高五丈多宽的小桥,冲上了对岸。
冲至河东的数百匹战马似一阵风似朝着刚刚通过的义军追去,一马当先的张成亮一边吆喝着,一边加快着速度,骑马打仗两三年的他非常清楚,他的时间并不多,这些马并不能进行长时间的奔跑,但是他必须要最敌的时间内,冲入敌人,用大刀劈砍那些义军。
同清军、团练打了几年仗的张成亮,虽说从没有上过军校,更没有学过骑兵,便是现在他却把骑兵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甚至就连出击的位置和时机也是把握的极为巧妙,为了避免义军的搜索尖兵,他把部队部署在河西,但在前方就是一座小桥,可即便如此,也会被尖兵忽视——部队通过小桥需要时间。
并通过小桥需要时间,但是数百骑兵却可以在短短数分钟内通过那里。而他出击的时机则是义军大部队通过之后,现在这支四百多人的骑兵相当于在大部队与后卫部队之间突然闯入的一根楔子。
抓住了位置与时机的张成亮并不怀疑自己可以重创这支义军,从而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在他看来,只要自己成功过河,就已经赢了一半。
数百匹马奔跑时的马蹄的轰鸣声远超过数千步兵造成的轰动,就像是数百面大鼓同时敲响一边,在天地之间轰鸣着,朝着目标狂奔。
马蹄声像是鼓声又像似浪潮,潮声涌动之中正在行军的义军官兵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轰鸣声,在战士们听到身后的马蹄声时,骑在马上的营连长们,同样也听到了马蹄声,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军官,立即意识到,他们遭遇了什么。
骑兵!
根本不需要拿起望远镜观察,他们也可以确定这绝不可能是友军。
骑在马上的立即大声吼喊道。
“停止前进!”
“纵队变横队,以后卫为基准……”
严格的队列训练,使得正在以行军纵队行进的战士们,立即作出了反应,他们迅速的停止前进,转身向后,分别朝着左右方向冲去,迅速形成一个宽达300米的双排横队!
在步兵开始行动的时候,炮兵也立即行动了起来,他们勒停挽马,将野战炮从炮车上拖下,然后推着野战炮朝着步兵侧翼奔去,尽管行动有些不便,但是他们的行动并不慢,甚至可以说迅速来形容。
“十连配合炮兵保护野战炮!”
从拿破仑时代起,野战炮的丢失被看作是一种耻辱。或许,这是因为拿破仑创造性地运用炮兵在欧洲接连获取大胜之后,留给欧洲军事界的一种印记。作为学生的义军同样也传承了这一点,而且即便是从基本的军事观点来看,被敌人掌控火力压制兵器,不论怎样,都是件应极力避免的事情。
也正因如此,在部队迎战骑兵的时候,作为团指挥官的梁裕秋仍然下令分出一个步兵连保护炮兵,毕竟这是一场遭遇战。
“第二营加强横队,第一营左翼战备……”
一道道命令,从梁裕秋的口中接连吐出,他甚至没有忘记命令用辎重马车于队伍中间列成一个空心方阵以避免横队被突破后,部队崩溃,辎重马车可以提供一道防御!
从遭遇敌骑兵开始,梁裕秋所指挥的36团行动几乎无可挑剔,中下层军官主动的指挥部队变化行军纵队,作迎敌准备,完全没有丝慌乱,而这完全得益于过去两年间的训练,严格到苛刻的训练使得战士们的行动更像是一种本能。
“步枪上膛!”
在双排横队刚一形成,军官们立即下达命令,战士们纷纷打开枪栓,然后从腰间的牛皮弹盒内取出子弹,再将纸壳子弹塞入枪膛。
现在汉式步枪已经取代了前装线膛枪,成为义军主力步枪,只有极少数新组建部队和宪兵仍然使用前装枪。
“上刺刀!”
手持军刀立于横队中的军官,不断的发出一道道命令,长达两尺的刺刀被战士们插入枪头。尽管他们的动作显得有些生硬,但是在军官们命令下,这些显得有些紧张的战士们,仍然按照军官的命令,进行着动作。
那马蹄声越来越响,震耳欲聋的马蹄声都似天边的雷鸣一般,不断的敲击着战士们的心脏,让他们的额头冒出汗水,让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甚至让他们的掌心出汗,握着枪的手甚至微微的颤抖着。
敌人的骑兵队越来越近了,数百个骑兵给人们造成的冲击远超过人们的想象,即便是横队中的军官们,听着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看着似浪潮一般涌来的敌人,那脸色也发生了变化,脸色变得煞白,嗓间开始发涩。
尽管和战士们一样紧张万分,但是他们仍然发出了命令。
“枪……上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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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激战()
骑兵!
数千年来,相对于步兵,骑兵都有着它的天然优势,尤其是在中国,千百年来一次又一次,游牧民族凭着他们的骑兵优势,一次次的给中原带来灾难,更是曾多次毁灭华夏文明,西晋亡于五胡、北宋亡于金、南宋亡于蒙古、明亡于满清。
这些游牧民族所凭借的正是骑射,凭借的正是骑兵对步兵的优势。
纵观史书,几乎从骑兵出现在第一天起,步兵在骑兵面前就几乎没有任何优势。
当然——这并非绝对!
历史也曾告诉世人,训练有素的步兵,一样可以击败骑兵。
骑在马上的梁裕秋看着冲过来的骑兵,尽管此时野战炮还未被推至炮位,尽管第二营还没有进入阵位形成横队,尽管他的部队是仓促应战,但是他的唇角微微一扬,口中吐出了两个字。
“找死!”
没错,他们就是在找死!
“杀死一个南蛮子赏银十两!缴洋枪一杆赏银二十两……”
骑在马上张成亮大声的喊着,洋枪一杆赏银二十两,这真的不是亏本儿买卖。他叔从南边来的商贩那里买洋枪,一杆枪少说也要八十两,一桶火药至少要50两。
听着旅帅下了赏,那些骑在马上的兵丁无不是兴奋的嚎叫着。对于这些大都是乡间光棍出身的汉子来说,他们当初之所以当捻子,为了就是银子、女人,这也是北路太平军与南方的不同,南方的太平军可以屠城,可以打先锋,但是几乎不会重赏士兵,但是以收编捻子为主的北路太平军,行军打仗都会给以赏钱。
非但会以屠城威慑守军,更会以纵兵劫掠鼓励兵勇撕杀。
“杀!杀光这些南蛮子!”
数百马匪的吼叫声着实惊人,但是远不比近五百匹战马在奔跑时产生的轰鸣更让人震悍,在这一瞬间大地似乎都随着马蹄而震动起来。
这些捻子出身骑兵在进攻时,多举着大小红色、黑色、黄色等各种各样的三角小旗冲锋。远远看去有如乌云蔽日一般,渐近时只见一片红黑黄旗,再近时,却只有大队马匹狂奔而来,并不见人——尽管他们并不是于马背上长大,但是仍然学会了所谓的游牧民族的拿手好活,“蹬里藏身”——在进攻的时候将身体侧伏在马腹边。放眼望去,只见那马群如汹涌波涛,冲腾而来,前景不可不谓之恐怖。。
“嗯……嗯……确实挺吓人的……”
也就仅仅只是这么一句话罢了。
在梁裕秋戏谑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置身于前队的下达了命令。
“举枪!”
长官的一声令下,胡远山立即举起步枪,装着刺刀的枪身显得有些沉重,尽管紧张万分但长时间的训练使得他在举起枪声,没有丝毫的犹豫。
“瞄准!”
在长官的命令中,所有的战士们都端着步枪抵肩瞄准着远处扬着滚滚黄尘奔腾而来敌骑。
在那马蹄声不断的撞击着他们的心脏时,长官的突然猛地将军刀向前方一指,一阵震耳欲聋的吼声从他们嗓间迸发出来。
“开枪!”
下一瞬间,在平日训练的本能中,胡远山和战友们随着长官的命令扣动了扳机,枪身猛烈的后座撞击着他们的肩膀,在子弹飞出枪口的瞬间,白色的烟雾在他们的面前弥漫着,在风的吹拂下火药味瞬间便被吹到了鼻间。
与此同时身后的第二排战士也扣动了扳机,数百支步枪的齐射发射的数百发11公厘的子弹以数百米的高速朝着不到三百米外的目标飞去。在击中如浪潮般的向前高速前进的骑兵时,就像是向洪潮扔去的沙袋一般,看似不起眼,但在那一瞬间,却不断的在战马像是被绊马索绊倒似的,猛的摔倒在地,摔倒的战马甚至还绊倒了后方跟来的战马。
“快!弟兄们,杀光南蛮子……”
发现义军的队伍涌出一阵白烟的瞬间,张成亮便立即伏下身子。靠着马颈来保护着自己的身体,同时他已经抽出了一只转轮枪,这可是他花了一百三十两银子买来的“汉阳造”,也就只有他和身边的卫兵才有。
再近点,再近点……
盯着那被火药烟雾笼罩着的敌军,张成亮恨不得对着马屁股一刀,以便让马更快点,他没有想到这些人的枪打的那么准,准确的来说是隔这么远还能打这么准。
“嗖……嗖”
不过只是瞬间的功夫,他就感觉到有什么从自己头皮上划空而过,传到耳朵的声音是撕裂空气的嗖嗖声,是子弹贴着他的头顶飞过去的声音。
“啊……”
用眼的余光看了一下身边,张成亮看到身边的有几个弟兄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