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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对于身处战场上的人们来说,战场,从来就没有什么罗曼蒂克可言,战场上的血雨腥风总会伴随着太多的死亡,而死亡,总谈不上什么浪漫。
至少对于身处维多利亚殖民地的海军陆战队员们来说,战场从来都与罗曼蒂克无缘。
天上下着雨,暴雨又夹杂着狂风,十月,这是南半球的冬天,虽说天气暖和,可以是在狂风暴雨中,天气却显得有些冷,如果可以的话,在这个时候,任何人都想呆在房子里,可是对于身处战场的军人来说,他们却没有选择。
几乎是在暴雨刚一停下来,激烈的战斗就开始了,战斗进行的非常艰苦,士兵们浑身都是泥,他们一声不响的在战场上奔跑,一声不响的战斗。
与克里米亚战场上不同的是,那些穿着红色军装的英国人挖了三四道堑壕,当部队占领敌人的第一道堑壕时,发现堑壕中像小河一样,满是积水,战士们的双腿泡在泥水里,身边不时的响起炮弹爆炸时发出的轰鸣声,在堑壕中甚至还有澳大利亚特有的毒蛇在游动着。
尽管对于海军陆战队员来说,毒蛇并不会让人感觉到恐惧,但是冷不丁的一条毒蛇在身边游动的时候,总会让人发出一声尖叫,相比毒蛇,战斗却是令人焦燥的,无论是士兵还是军官,都盼望能够尽快发起突破,尽快的让战斗告一段落,然后他们好在什么地方升起一堆火,烤干身上的衣服,甚至吃上一口热饭,而不是那种像茶砖一样,用蒸汽机压制的压缩饼干。
士气在泥浆中变得有些低落,尤其是在突击的命令因为炮弹的靠急,而被推迟之后,战场上陷入了一种让人心烦意乱的焦燥之中,甚至就连枪声都变得稀落起来。大雨在这个时候又降了下来,空气越发的沉闷。
“他么的,没有大炮,就有不能突击了吗?”
仗打成了这个样子,李平志第一个生起气来,这个嗜酒如命的陆战队上尉,一次又一次的的擦拭着额头流到鼻尖的雨水,尽管那种像西洋人礼帽一样的布帽可以遮挡阳光,可以遮挡一些雨水,可是碰到这样的大雨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他的嘴里不停的唠叨着。
“哎,再这么下去,老子可就喝不到酒了,喝不到酒了……”
他的酒早就喝完了,就等着打到英国人的地盘,然后买上几瓶洋鬼子的酒,可是这样死气沉沉的对射下去,到什么时候都不能解决问题。如果不发起突破,战士们就在要这半人深的泥水里泡着,一直这么泡着,连想都不敢想,对战士们来说将是何等的折磨。
“突击!”
李平书自言自语道。
“除了突击,没有别的法子!”
他朝着左右看去,观察着部下的情况汇报,兵力似乎没有什么损失。
英国人用的是前装枪,下这么大的雨衣,对他们的射击肯定有影响,这意味着英国人的火力密度肯定很差……
在心里这么寻思着的时候,他的双眼盯视着前方隔着雨似乎能够看到在泥泞的战壕里,正在拼命想办法保持弹雨干燥的英国人,他们肯定不会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发起进攻!
“拼了!”
终于,李平书决定发起突击,他先下达了一个命令。
“所有人,手榴弹准备!”
在他的命令下所有的战士都从腰间取出一枚手榴弹,然后看着连长。
“好!”
大吼一声,李平书的双手扒着泥从壕沟里爬了起来,挥起长刀下达了冲锋的命令,和任何一个帝**官一样,第一个站立起来冲出去,
“杀!”
在战场上身先士卒的指挥官,从来都是士兵勇气的源泉,站在堑壕边的他姿态看起来极为威武,他的脖间围着一条雪白的毛巾,尽管他的军装满是泥水,可却并不妨碍他的英姿,他的左手握着手枪,右手高高的挥舞着一把军刀,如风驰电掣一般的向敌人的阵地扑了过去。
这种突击宛如泰山压顶一般,惊人而壮烈,在他的带动下,堑壕里的战士们立即纷纷翻出战壕,朝着不到一百公尺外的英国堑壕发起了进攻,他们甚至可以看到堑壕中的“龙虾兵”们惊慌失措的模样。
一个连队的一百多名战士以排山倒海之势,猛的朝着英军的堑壕发起了突击,这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甚至还不等后方反应过来,冲在队伍最前方的李平书在距离敌军还有数十米的时候,猛的吼了一声。
“投弹!”
其实在这个时候,完全不需要他吼出声来,这些早就在训练场训练了无数次的战士们,立即将手中的手榴弹猛的甩了出去,上百枚手榴弹和着雨点一同狠狠的砸向了英国人的堑壕。
那些英国人甚至还没有来得急发出惊恐的尖叫声,堑壕内就炸出了一个个黄色的水柱,和着水柱炸起的还有英军士兵的肢体,黄色的泥水瞬间变得通红,就那红色的泥水中,英国士兵挣扎着想要冲出来,但是迎接他们的却是从面前刺到他们身体上的刺刀,锋利的刺刀直接刺进了他们的胸膛。
排山倒海般的攻势,极为顺利,不过只是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李平书指挥的第九连就攻进了敌人的阵地,并占领了这道堑壕,他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一个事实——英国人的防御是多么的空虚,他根本就不需要等待炮兵的帮助。
在他刚刚占领这道堑壕,后方的部队就立即随之发起了进攻,很快,第三道堑壕便被攻克了,而在这个时候,战士们才发现,大雨对于英国人的打击,远远超过他们——绝大多数英国士兵的弹药包因为雨水的浸泡,导致火药受潮失效,使得他们手中的步枪,完全变成了烧火棍。
在这个时候,李平书指挥着部下继续行进,他抬起头眺望了一下正在前方进行突击的部下,又环视着倒在附近的泥水中呻吟着的伤员们,头顶上友军的炮弹呼啸而过,后继的生力军从后面开了上来,在大雨中,马匹和炮车依稀可辩。
“这里有很多伤员,你们到达后方后,叫卫生员立即赶过来!”
然后他又命令另一个士兵。
“你留在这里照顾伤员!”
说完这些话后,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几具部下的遗体,最后行了个举手礼,然后便淌着田硬上的泥水,向前线奔去……
当夜,友军的部队就突破了英军的防线,占领了这座并不算大的城市,然后士兵们便到处点着火烤衣服,围着火堆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睡觉,这多少总让那些未急逃走的澳大利亚人松下了一口气,这些士兵既没有强征他们的住宅,也没伤害他们,而是挤在酒馆、谷仓以及教堂等公共建筑内。
稍事休息后,连队里全部活下的战士列队向战友们的遗体告别,尽管这场战斗并不算激烈,但是还是有三名战友阵亡了,作为连长的李平书亲自在柴堆上点着火,一个多小时后,当尸体完全变成骨灰之后,然后李平书便用将骨灰装的木盒内,先用白棉布将骨灰盒包好,然后又用雨帐将其扎在背包上,士兵们也是如此,在海外作战不同于国内作战,他们只能把战友的骨灰带回国,而在他们作着这些工作的时候,附近的一些英国人则会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们,即便是言语不通,他们也能感受到,空气中的凝重与肃穆。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在充当营房的谷仓里,将骨灰盒摆在一层搁板上,有的人找来了油,按照中国人的规矩,为战友点起了长明灯。
在部下们纷纷休息的时候,李平书便拿出了日记,将这两天发生的事综合在一起记在日记本上。
“九月二十六、二十七,雨,于二十六日开始对帕斯发起总攻击,至二十一日正午,激战二十四小时,连队五人战死,虽军人为国战死沙场实属本份,但仍万分悲痛。提笔不知如何书写信件,以宽慰亡者父母……”
作为军官,李平书知道书写信件安慰阵亡者父母是自己的职责,但是心情焦燥的他却无法书写出来,只能暂时将这一切放下,不过在战友们纷纷入睡的时候,无法入睡的他便趴在长明灯前,拿起毛笔在战场上给阵亡战友的父母书写着信件。
每一封信都是写的言语真诚,内容更是颇为动容,不过根据书写宽慰信的要求,他并不能在信中告诉他们的家人,他们的儿子或者丈夫在战场上发生了什么,只能用笼统的言语告诉他们,他们的儿子或者丈夫在阵亡时是英勇的,告诉她们,她们的儿子或者丈夫在无愧于军人的荣誉,军队是以他们为荣的,诸如此类的文字,甚至有些八股文之嫌,但是却可以宽慰那些失去亲人的人们。
待到三封信写完的时候,天色已经再次放白,随着军号的吹响,战士纷纷从睡梦中醒来,在吃过简单的早餐之后,再一次朝着目标前进,一支友军部队继续向着维多利亚殖民地的首府前进,而李平书所在的步兵团则担任它的后续部队。
天空阴雨绵绵,地上一片泥泞,有一列浩浩荡荡的行军队伍,其中有步兵,有驮炮的马匹,还有辎重马车,队伍足足有两公里长,队伍当中有很多马匹,这些马都是在本地征用的马。
相比于南澳,在维多利亚殖民地因为人口的增加,马匹的征用也更为容易,数千匹高头大马,无一例外的都非常适合这里的环境,不过因为这些马并不是军用马的关系,在激烈的战斗中,喂料的时间不能准时,加上又得不到充分的休息,于是不少军瘦弱的似乎快站不住了,于是每天晚上都会有一些马变成战士们口中的美食,尽管马肉很硬,但是对于身处战场的士兵来说,喝上一碗浓浓的马肉汤,依然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部队的不断的前进,一路上几乎没有遭到什么阻击,向维多利亚殖民地首府行进的路上,除了遭遇一些来自平民的抵抗之后,几乎没有碰到多少正规军,可以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