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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居然没有人发现?卢卡斯觉得自己的霉运到头了。他甚至想好了照片的标题——自由的圣焰!这绝对会获得本年度的普利策奖!
镜头在微微颤动,自由女神的身影略显朦胧。一颗颗金色的粒子汇聚在表面,就像是从雕像内部透出来的。卢卡斯没法说服自己这只是灯光,专业的光影知识没法提供解释。这样更好,越是玄奥越是轰动。
轰的一下,那些粒子无声地燃烧起来,金色的火焰冲上天际。自由女神的头上甚至盘绕着鲜明的金色光环,就像一尊真正的神灵。卢卡斯压抑着激动的心情,不断按下快门,相机忠实地记录下眼前的图景。
波涛变得汹涌起来,游艇剧烈晃动。卢卡斯死死抱住相机,想要再拍几组镜头。突然,他发现那尊火焰中的神灵似乎挪动了身体。
镜头太虚?他抬起头,用略带茫然的神情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自由女神缓缓放下高举一百多年的火炬,低垂的眼眸发射出慑人的光彩。
“我的上帝”卢卡斯呆呆看着,脑子里一片空白。自由女神活了,怎么可能?
自由女神发出无声的低吼,这声音在他脑海里轰鸣,惊雷滚滚。突然,那个庞大的巨像从基座上一跃而起,就像一座从天而降的山峰!
那一瞬,卢卡斯只能看到一双巨大的青铜色脚掌。它遮蔽了星光、纽约州和新泽西的灯火以及生命的火焰。
这就是上帝的惩罚吧他想。
轰!
巨大的自由女神雕像跃入海湾,激起冲天浪潮。
'第一章哲人蛋'
飞机穿过厚厚的云层向下俯冲,准备降落在肯尼迪国际机场。七月的细雨把大地变得朦胧一片。穿着雨衣的地勤人员、机场大厦上在细雨中抖动的星条旗、扬基棒球队的巨幅开赛广告,一切的一切看上去就像克劳德伊维尔的一幅写实派油画。
是的,是的,这就是纽约。
飞机刚刚在跑道上停稳,苏朗揉了揉发木的脑袋,站起身子。从江州市到纽约,耗时十三个小时,在这一万六千公里的航程中,他始终没有休息。
走下飞机,温暖的风吹过面颊,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不是海洋的腥气,而是轻微的硫黄味儿。
看样子,纽约的空气并不怎么好。
离开海关,苏朗上了一辆计程车。司机是一个光脑袋的黑人,身上穿着一件白底黑竖条的棒球衫。收音机里播放着小红莓乐队的歌曲,司机摇头晃脑地跟着哼唱。他十分投入,居然忘了询问乘客的目的地。
“去皇后区,路易斯大道一百零八号。”苏朗提醒。
“ok!ok!”司机伸出手指,做出不知道是“确认”还是“胜利”的手势,接着他转过头,朝苏朗龇牙笑笑,“我们一直在胜利,扬基队万岁!”
果然是胜利。苏朗靠在座椅上,长长出了口气。
从机场到皇后区,距离并不算远。这个时段,纽约的交通不算拥堵——事实上,见惯了江州市大堵车,苏朗早已对那个级别以下的拥堵视而不见。大约二十分钟,计程车停在了路边。小红莓的曲子正好播完——一首现场演唱会歌曲的加长版本。
“十美元五十美分,谢谢。”司机回过头。
苏朗搜寻钱包。他掏出十美元,但没有合适的零钱。另外还有几张,都是一百美元的大额钞票。没等他抽出来,司机就一个劲儿摇晃脑袋:“抱歉,我可找不开。”
五十美分苏朗慢慢摸索着口袋,脑子里浮现出自己曾经在图鉴里见过的、那枚带肯尼迪头像的硬币。
金属形状图案
一枚硬币凭空出现在手中,沉甸甸地。苏朗从口袋里抽出手,把它递过去。
司机接过硬币,怔怔地盯了一会儿。
“怎么?”
“不,没什么。”
司机把硬币揣进口袋,耸了耸肩。苏朗检查了一下行李,走下车子。
路易斯大道一百零八号,是一栋有着一百多年历史的石头房子。这在美国来说,算是历史悠久的古董。门口是一条探出两米多的门廊,两侧有圣母浮雕,手艺并不算好。苏朗推开虚掩的大门,立刻闻到一股刺鼻的臭气。
这是更浓郁的硫黄味儿。
苏朗皱了皱眉,走进屋内。里面黑得好像山洞,只有一团奇怪的火苗在颤动,它储存在一个钟形的容器底部,慢慢烧灼着上面不知名的物质。有那么一会儿,苏朗只能看到这些东西,随即眼睛才慢慢适应。
这是一间几十平方米的大厅。里面乱七八糟,摆放着各种平常难得一见的物件。木质工作台、铁架台、烧杯与坩埚、蒸馏器没有任何电子设备,甚至连电灯都没有,苏朗以为自己到了一间十八世纪的化学实验室。
“有人吗?克劳福德先生?”苏朗询问了好几遍,没人回答。火苗仍在跳动,硫黄味儿就是从那个奇怪的容器里发出的。
苏朗有些好奇地凑过去。近距离观看,它更像是一个玻璃罩钟。下层是半封闭的火源,中间有隔板,上层盛满了红色液体,里面漂浮着一个倒扣着的蛋形玻璃皿。随着火焰的跃动,玻璃皿慢慢旋转,黑色的烟雾弥漫四周。
苏朗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阴险的女巫把蜥蜴尾巴、老鼠屎、猫头鹰眼球之类的玩意儿投入烧沸的容器,黑色的烟雾组成了一个骷髅头
很相似,就差一只黑猫。
突然,一道黑影从苏朗脚边蹿过去。他吓了一跳,发现一只黑猫正蹲在桌子上看自己,一对狭长的瞳孔闪着幽幽的光。
苏朗吐了口气,他发现黑猫的一条腿有些古怪,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上面闪闪发亮。他慢慢走过去,黑猫拱起背,发出极不友善的警告。
“生人勿近,看来我忘了给它挂这个牌子。”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某处传来。瞬间,整个房间明亮起来。
“克劳福德先生?”苏朗眯起眼睛,转头看着房间尽头、一个略显佝偻的老者。他慢悠悠走过来,轻轻抚摩黑猫的头顶,然后把手中的木牌挂在它的脖子上:
doranger!
(生人勿近!)
黑猫用爪子敲敲木牌,神气活现。
“有性格的猫。”苏朗打量对方。这个老人六十多岁,极为消瘦,身上套着一件浅灰色长袍,就像一把张开的阳伞。
“他真应该再戴上一顶尖顶魔法帽。”苏朗想。
“很少有人会到这里来。”老人注视着他,“年轻人,你是谁?”
“中国区,苏朗。”苏朗介绍着自己,“您是克劳福德先生吧?我们的会长跟您打过招呼,我想。”
“嗯”老人捻着胡须,“我想起来了。半个月前,mr古给我打过电话。你瞧,我太忙了,居然忘个一干二净。”
“还好,您还记得。”
“没错。他说一个不错的小伙子需要我的帮助,关于时间概念的研究说实在的,我不敢肯定能帮上忙。”
“您是这方面的专家。”
“专家?只是拥有更多的无知罢了。”克劳福德笑了起来。他转过身,在一堆乱糟糟的实验用具中扯出一把椅子,“坐下来,我们慢慢谈。”
苏朗坐下,克劳福德端来一杯咖啡。浑浊的液体打着旋儿,看上去十分可疑。苏朗瞥了一眼仍在烧灼的容器,没敢喝。
“说说你的困惑,年轻人。”克劳福德说。
“我想知道,人类能不能穿梭于时间中。”苏朗静静地盯着他,“不是科学角度的解释,而是关于真理世界。”
真理世界。
世间最大的奥秘,一切真理的集合。科学之外,哲学之内。它是彼岸,是归宿,是虚妄之门。它是选民的力量源泉。
苏朗是选民,克劳福德也是。选民,这个词汇非关政治。完整地说,他们被称为真实选民,出现概率千万分之一。真理世界的宠儿,一群迷途的孩子。
远在数千年前,真理世界就被某些稀世天才感知。老子曾经说过,“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柏拉图则直接以一本理想国,解释了真理世界的构成。
我们的世界,只是真理世界的投影。物质、时间、规则、理论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
而我们,只是一群囚徒。看着墙壁上晃动的皮影戏,就以为那是真实了
时至今日,选民对真理世界的认识,依旧停留在此。
那扇真理之门,始终没有打开。
“你说真理世界?”克劳福德抚摩着黑猫的脊背,陷入沉思,“我一直在研究,但没什么结果,尤其是关于时间。”
“坦白地说,我认为我有这方面的力量。”苏朗说。
克劳福德盯着他:“证明给我看!”
苏朗从桌子上拿起一只烧杯,表面有土,内壁遍布污痕,大概很久不用。他盯着它,瞳孔微微收缩。
深藏于体内的超弦卷曲了一下,它沟通了真理世界,调用某一部分规则、力量。振荡、跃迁,从粒子的深处传播,亿万生灭。
干涉弦发动:消失。
烧杯扭曲了一下,仿佛受到磁场干扰的电视画面,然后无影无踪。
克劳福德目不转睛地瞧着,久久不语。
苏朗抬起头。
“了不起。”克劳福德吐了口气,“我从没见过这样的能力,大概是干涉系?但你怎么证明它是时间属性?”
“这就是我来找您的原因。”
“我明白了。”克劳福德想了想,“我们可以设计一下,比如,你把某个东西送到一小时前,那时候我应该在睡觉,只要你把”
“对不起。”苏朗打断他,“这个能力没办法进行定向传送,时间、地点完全不受我的控制。”
“那么,我不得不再问一遍。是什么原因,让你认为它是时间属性?”克劳福德看着他,“也许只是彻底的湮灭。”
“不”苏朗仰起头,喃喃自语,“有原因,有个原因”
时间要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