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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六楼太高,在灯火通明下爬入显然会被人发觉,相比光明,黑暗更能给陆言带来安全感。
所以当攀到三楼的一个拐角,看到一户敞开的合金玻璃窗时,陆言望了里面一眼,便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
这里是一个存放音响配件的设备间,透过未关严实的门缝里,还能隐隐听到震耳欲聋的狂乱dj舞曲。
陆言推门而出,不理惊讶的工作人员,穿过几个工作间、酒水间、配餐间和化妆室,来到一个足有三百来平方的大厅,一股喧闹的音乐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缤纷炫目的舞台激光射灯毫无规律晃动,舞池里无数衣着清凉、打扮时尚的年轻男女,和着劲爆音乐疯狂地甩动头发和肢体,稍高的吧台上也慢慢都是人,一些精明的男女在其中来回穿梭,兜售着什么。
而在最中间的钢管舞台中,三个身材火爆、面容姣好的比基尼少女正妩媚而律动的跳着让人口干舌燥、血脉贲张的诱人舞蹈。
陆言轻身走过,惹得吧台上几个喝酒的火辣女郎一阵猛看:这样子的打扮怎么跑到这里来,难道现在流行乡村田园风么?
出了迪厅,没敢乘电梯,陆言几步走到人员稀少的楼梯处。
百乐门楼上楼下,看似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然而实则外紧内松,白衬衣黑背心的服务员、穿着黑色西装的安保人员三三两两,警惕得很。
当然这并不是针对他,树大招风,久负盛名的辉煌百乐门虽然白道无碍,却也得谨防同行生事,坏了名声。
楼梯间里,陆言对这地形不熟,不过这倒难不了他。看上下无人,提气纵身,几个呼吸之下便来到六楼的楼梯口处。速度之快,便是楼道里面有监控像头,观察者也只会觉得眼前一花。
六楼这里防范更严,门口处竟然有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把守。
不知这些人是否有火器,陆言不想硬闯,瞥眼看见天花吊顶,心里便有了计较。
第十章 为何理直气壮()
辉煌百乐门会所的六楼这间装修庄严的办公室里,一个四十来岁的儒雅男子正站立在半透茶色落地窗前,负手眺望暗夜中缓缓东流的烛江,和脚下的这座城区。
这男子眼神深邃,身材挺拔,学者打扮的他浑身充满了高级知识分子的气息,让人很难把他想象成一个满手血腥、掌控江城新门区地下规则的黑道豪雄。
此间寂静,会所左近的喧闹尘嚣、繁华浮世在外厅中便被隔绝。
鲜明的对比更突显主人的格调和野望,房间布置据说严格参照了本市某位大佬的办公室格局,包括厚重的仿红檀木办公桌、书柜里琳琅满目的藏书以及桌上摆放的两面旗帜。
到过这里的人都会称赞:“好一个伟哥!好一派心怀天下的豪杰气概!”
一个精明干练、鼻梁高耸的年轻男子正在不远处手持文件,汇报着工作,江城六月流火,难得他整洁的黑西服白衬衫,素色领带系得一丝不苟。
“好了,今天的工作就先到这里,关于拉斯维加斯客人的提议明天转呈给段叔吧。”
陈良伟眼中露出一丝疲态,待情绪隐藏后转过头来问:“那个年轻人你之前不是说抓到手了么,怎么这么久了,到现在彪子都还没有报告?这儿人多眼杂,待确认后直接送金台寺的鑫辉农场去。”
年轻男子看了下手表,问:“半个小时前,西普那边混的裕西会光头佬打电话来说找到人了,并已抓到,我已经吩咐他们把人送过来。不过这伙人毕竟是小混子,上不得台面的流氓,没什么时间概念,需要打电话催下么?”
陈良伟摆摆手示意不用,返身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后,随意翻阅了一下摊在桌上的书籍《谁在掌控俄罗斯》后,抬头若有所思地问那年轻男子:“吴迪,你到我这做事有多久了?”
“三年零两个月,陈生。”年轻男子躬身道。
“哦,这么快?”陈良伟抓起起扔在办公桌上的眼镜,斯条慢理地拿绒布擦着,仿佛在在追忆往日的岁月。良久才问道:“你知道我以前最恨什么么?”
“黑社会和汰渍党(错别字),陈生。”年轻男子毫不犹豫地回答。
陈良伟哈哈大笑,点点头道:“吴迪,你是个聪明人,也是个坦诚的人,这就是我欣赏你的原因。”肯定完说实话的手下后,他陷入回忆里,喃喃说道:
“是啊,当时我多天真,幻想着改变这个时代。为了这个想法我流过浪,讨过饭,打过工,进过宫!后来我想明白了,尼采说得对,上帝死了,我却还要活着。要想没有怨恨,只能让别人恨我。强者不需要抱怨,只需要让自己的拳头变得更强。”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了半透蓝光的眼镜上面:“不过,那个年轻人,让我想起了少年的我——遭遇竟然和我有着惊人的相同啊……”
吴迪其实根本不了解陈良伟的历史,但是看到老板有些惆怅的话语,不由问道:“陈生你是打算放过陆言么?不过这件事可是大公子交待下来的,据说徐公子很生气,指明要断他的双手。”
“玛得……”
陈良伟啪地猛一拍桌子,深呼吸好久,方才平静下来。他冷冷地说道:“这些狗日的……睚眦必报的小人,动则断人手脚,真的好有本事,真不知他们的老爹老娘怎么教育自己小孩的!哼,哼,真的是家学渊源啊……”
“额……”吴迪看到老板少有的失态,不知道怎么附和,半天后迟疑地问:“那人送来了怎么办?”
“能怎么办,送鑫辉农场呗,唉,这倒霉孩子……然后打电话叫徐家小子来搞定,记得拍录下来存档,作为证据——他老子负责的那几块,还是很有合作前途的,”
陈良伟把手里的卡地亚水晶眼镜戴上,锋利如刀的眼神被很好地掩藏:“嚣张的恶少从来活不长,所以轮不到我们来主持正义。我们要做的,只是让他们的光和热能够被很好的利用而已。
妥协的艺术,是人类生存于世间最宝贵的财富。”
“我可不这么认为……这世间虽然不是非黑即白,但是既然受过苦难,便不要把苦难变本加厉地强加给别人。善与恶,哪里来得妥协?”
一个悠悠的声音响起,房间的两人循声望去,看见一个人站在角落的阴影中,缓步走了出来。
“谁?”两人齐喝。
平静的办公室内,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神秘闯入者,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陈良伟脸色骤变,正在戴眼镜的双手不自然地往桌子下伸去。
抽屉左边隐蔽的红色按钮,能第一时间将楼层值班室的四个持枪保卫唤进来;而在第一个抽屉的内测,有他收藏的特制柯尔特巨蟒左轮手枪,典雅大气的火器内六颗子弹常在。
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
作为地下教父、塘湾集团段叔座下的四大金刚之首,历经了这些年的腥风血雨,有太多想杀他的仇人。陈良伟并不奢望人人都温婉如水,如小绵羊一般无害。他平日里深居简出,素来低调,安保工作却从来都没有放松过,全天二十四小时都有四人保镖跟随。
没成想在自己大本营最核心的办公室,居然会有人毫无声息地闯进,怎叫人不意外。
而躬身静立的助手吴迪则二话不说,手中的文件夹刷地往前扔去,十数张a4纸漫天飞起,他人却越过白纸,急速地朝来人抬腿踹去。
陈良伟的企图并没有实现,两粒石子准确地击中他的手腕,剧烈的疼痛让他跌落在真皮靠椅上嘶吼起来。
而当他强忍疼痛,正待再去按下警戒按钮,只见那人忽地与跆拳道黑带四段的吴迪错身而过,抢身跳上厚实的红檀木办公桌,一脚踹开陈良伟伸出的右手后,跳下来捉他。
陈良伟擅于谋略,长于经营,在以段叔为首的江城地下势力中,也是以白纸扇的角色出现,时近中年的他虽有当年狠厉果敢,养尊处优、灯红酒绿的生活早已经消磨了年轻时矫健身手。
只见眼前一花,伸出去挡的左手被如滑蛇般地缠住,一拽一拉后,身体重重跌落在深棕色皇家伊丽莎白地毯上,疼痛难当,不过在倒地之时,却也看清楚来人。
正是他刚刚提及的倒霉孩子——陆言。
扑空的吴迪反应甚快,双目圆睁怒吼一声,一作示警,一作壮势,举拳跨奔过来,欲与来人正面斗上。
跆拳道讲究以刚制刚,方法简练,动作追求速度,力量和效果,他平素自视甚高,文武兼备,特别是在他这个年纪能到达跆拳道黑带四段这个阶位,更是骄傲异常,哪里容得陆言逞威风。
吴迪身材高大,虽然带着眼镜举止斯文,然而实力却不可小觑。看他来得迅疾,陆言也只得暂避锋芒,一脚把躺地上的陈良伟踢远后,利用宽大的办公桌腾挪闪躲,消耗对手的锐气。
他虽然是超能者,然而自从西普街巷里制服黄毛和光头铁哥两人后,再到刚刚潜入至此,体力消耗过剧,一时半会之间有些呼吸紊乱,心跳加速。刚刚只是以为两人不过是普通身手,能轻易制服,哪知这里还有一个会家子。
作为新近觉醒的陆言,不得不采取一些策略性的回避躲闪。
吴迪看见陆言不与他正面交锋,心里以为这个小子只是身手灵活而已,信心大增,前踢、抡踢、下踢、侧踢、腾空反抡踢,几秒之间腿法了得,虎虎生风,威猛得好像陆言马上就要倒在他的鳄鱼皮鞋之下。
陆言闪躲一会,看见倒地的陈良伟爬起来又想要去按键钮,心里一紧,知道如果不能马上控制场面,外面警卫室的保镖持枪冲进来的话,自己只能跳窗逃跑了。
他毕竟擅长爆发力,深呼一口气,肺里有火辣辣的感觉,待吴迪又抡腿下砸来,陆言猛然前冲,大喝一声,将胸中之气全数吐出来。
这一刻,速度倏然突破了人体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