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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刚到楚国,便“误吃”了毒蘑菇中毒,嗓音说不出话来。
楚王戏说辽国人养马最厉害,让质子帮忙养护宫中宝马。
于是,辽国小皇子和他的贴身侍从沦落为马奴,住在马厩旁的木屋内,每天养马清理马厩。
秦嬷嬷解释:“老奴见公主许久不醒,哀求侍卫去帮忙请太医,可他们都不肯后来走过马厩时,那小哥在马草中翻了翻,捡了一撮草给老奴,低声说熬几遍喝下,能活血祛瘀,减少伤痛。公主喝下后,伤势明显好起来了。”
第2295章 质帝(三)()
辽国小皇子来了好几个月,低调得很,每天都安安静静在马厩中劳作。
他的侍从每天进出割草,安安分分。
尽管住得很近,他们从没搭理过她们这两个邻居。
想不到她这次差点儿被打死,会是他们出手相助!
禛悠悠很是诧异,回念一想,觉得人家多半是心善,念在彼此同是天涯沦落人,所以才会相帮。
“嬷嬷,待我身子好些,再亲自去谢谢人家。”
原本她是禛国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身份尊贵不凡,自小便自称“本宫”。
来到楚国王宫后,她明白她是女质子,说句好听的是未来楚王的女人,可实际却是阶下囚。
从那时起,她便自称“我”,不敢再当自己是什么尊贵公主。
秦嬷嬷连忙应好,看着她的时候,多了一丝疑惑。
禛悠悠微愣,忍不住问:“嬷嬷为何如此看着我?”
秦嬷嬷是她的乳母,自她出世,从不曾离过她身边一时半刻。
这一年多来,若不是她的照顾和陪伴,她在这恐怖的后宫中,早就香消玉殒了。
在她心中,秦嬷嬷早已不是奴,而是她最亲近的亲人。
秦嬷嬷擦去眼角泪水,扯出一个笑容。
“没有老奴只是觉得,公主此趟醒来,眼睛似乎变得不一样了,整个人的神色也好像不一样了。”
以前的禛悠悠,清楚禛国弱小,明白自己摆脱不了命运的戏弄,每日神色凄然干活,终日眉头紧锁。
秦嬷嬷发现她醒来后,尽管脸色苍白,人也还很虚弱,可眼神淡然笃定,多了一抹以前没有的自信光芒。
禛悠悠看着她,微微一笑。
“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心态自然不一样了。”
以前的她,觉得自己弱小,只能默默接受命运的安排。
可现在的她,绝不会让自己坐以待毙下去,任人鱼肉。
秦嬷嬷又哭了,哽咽:“公主,苦了你了”
禛国尽管弱小,可怎么说也是一个国家。
公主是大王和王后的唯一子嗣,也是禛国唯一的公主殿下,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长大。
可这一年来过着普通宫女都不如的日子,不时遭人笑骂,这次甚至差点儿被人活活打死!
秦嬷嬷“噗通!”跪了下去,磕头低声:“都怪老奴没用,保护不了公主。”
禛悠悠连忙伸手,搀扶她起身——发现腰肢和后背仍酸痛不已。
“嬷嬷,别这样。还是将那草药再熬两遍,拿来我喝。”
“好!老奴马上就去。”
那草药苦涩得舌头发麻,味道难闻得很,可禛悠悠没皱眉,一口喝了,小心换了一个姿势,躺下养病。
第二天醒来,她能自己坐起来,还能下床缓缓挪步。
秦嬷嬷高兴不已,搀扶她躺下。
“公主,别着急起身,还是躺下好好养着。”
禛悠悠摇头,拿过床头的针线,低声:“这件绣品明日就要来取,嬷嬷你一人完成不了,还是我帮忙做一些。”
起初她什么活都得干,后来楚王后发现她和秦嬷嬷的绣工极好,便只让她们做绣品。
楚王风流成性,后宫美人如云,一个个为了争宠,每天打扮得妖娆万分。
见禛悠悠的绣工美,天天催着她为自己的衣裳做刺绣。
第2296章 质帝(四)()
秦嬷嬷心疼她伤还没养好就干活,可自己实在忙不过来,只好含着泪水同意了。
主仆二人靠在窗口旁,针起针落,线走线绕。
“嬷嬷,明日褚秀宫的人来取绣品,你便交上,然后说我的左手断了,以后针线活没法多做了。”
秦嬷嬷疑惑皱眉,低声:“公主,你累了,就由老奴来做。千万不能说这样的晦气话,太不吉利了。”
禛悠悠轻笑:“嬷嬷,我已不是娇滴滴的公主殿下,何须忌讳这些。趁这个机会,推掉一些绣品,咱们也不用天天被她们当成驴来使唤。”
她们只有两个人,却常常要做好几个绣娘的工作。
乳娘几乎天天熬夜,眼睛都快熬坏了,三十几岁的人,看起来苍老不已。
她得趁受伤这个契机,尽量为自己讨一些益处,不然就算不被打死,也会被活活累死。
她晃了一下左手,嗓音轻柔,语气却坚定不已。
“你只管说便是。”
秦嬷嬷不敢拒绝,恭敬应是。
禛悠悠神色泰然淡定,动作优雅起针落线。
隔天早上,褚秀宫的兰姑姑来取绣品。
秦嬷嬷一边客套相迎,一边还在绣着。
“不瞒姑姑,公主殿下的左手断了奴婢将其他宫的绣品推一推,连续熬了几个晚上,先把秀夫人的梅花百水裙绣好了。”
宫里头的人,消息总是最灵通的。
王后派人打禛国公主的事一早便传开了,只是这样的事情在宫里早就见惯不怪,只要跟自己无关,谁都不会搭理。
褚秀宫的兰姑姑一听,想起禛国公主婀娜多姿,美若天仙般的容貌,内心有些惋惜。
不过,嘴上仍是倨傲得很。
“算你识相!我们秀夫人如今最得宠,宫里头谁不巴巴奉承着!绣好了,就赶紧奉上来!”
秦嬷嬷应是,恭敬将百水裙捧了上前。
兰姑姑满意检查一番,欢喜扭身回去复命了。
那天下午,禛国公主断了左手的事迅速传遍了整个后宫。
“那公主太美了,还在担心以后大王会太宠她。如今骨折残缺了,以后也不怕她跟咱们争宠,不挺好的吗?”
“那倒也是!王后娘娘总算做对了一件事!”
“哈哈”
“不过,那公主做的绣品真真是极好。绣衣坊最好的绣娘,也比不上她。”
“妹妹不必担心,她断的只是左手,又不是右手,顶多绣慢一些而已。”
“也对!慢就慢点儿呗!只要大王以后别太宠她,才是最最紧要的。”
马厩旁的小院落里,禛悠悠缓慢在屋里踱步,轻轻摆手。
她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现在需要多动动,锻炼好身子。
秦嬷嬷欢喜不已,低声禀告:“公主,这两天没人来催绣品了。新送过来的,也都说慢慢做,不着急要。”
禛悠悠丝毫没意外,温柔点头。
秦嬷嬷为难蹙眉,解释:“公主,那辽国小哥送的草药,已经都没了。熬了十来遍,都已经熬不出药汁来。”
“这样吧。”禛悠悠道:“嬷嬷你去厨房拿点儿白米送过去,说是感谢他的草药,然后再客气向他讨一些。”
第2297章 质帝(五)()
半晌后,秦嬷嬷用布包了一些白米,悄悄去了马厩后方的小屋。
一会儿后,她回来了。
“公主,那小哥”
禛悠悠见她一脸为难,忍不住问:“他不肯?”
秦嬷嬷点头,解释:“他说,他压根就不懂什么草药,当时听我哭哭啼啼吵死了,随手扔一些马草打发我走开。他还让我别再去烦他。”
她拍了拍布包,补充道:“送去的白米,他也不肯收。”
禛悠悠点头,低声:“我知道了。没事,你把米收好。”
主仆二人的日子很艰苦,要不是懂针线活,她们只能得到最难吃的糙米。这些白米是悄悄跟厨房的人买来的,格外珍惜。
秦嬷嬷担忧道:“公主,草药没了,你的身子——”
“不怕。”禛悠悠微笑:“我已经好了七八成,其他不碍事了。”
语罢,她禁不住往马厩的方向望去。
那辽国小皇子来这边半年多了,不过她常日躲在内屋刺绣,只是远远见过他一面。
尽管衣衫简朴,干着粗活,却气质儒雅,沉稳大方。
他身边的那个侍从,个头壮实,肩宽腰狭,一道粗眉笔挺有神,五官很是明朗大气。
他负责割马草,常日进出走动,她曾在窗口见过他几回。
因为彼此住得近,又是“天涯沦落人”,秦嬷嬷偶尔会跟那小哥聊上几句,称呼他作“小哥”。
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喝了几遍草药便能起身下床,可见那草药绝不是什么马草。
那小哥能糊弄得了嬷嬷,却糊弄不了她。
想着他每日能进出楚宫的偏门,禛悠悠暗自觉得,得找机会跟他套近乎才行。
接下来三四天,她仍跟平时一般,躲在屋里做刺绣。
为了符合外头的流言传闻,她用白布包住了左手腕。
从那天开始,她暗中留意了那小哥的行踪。
她们的院落朝东,马棚则朝南,而他们主仆住在马棚后方的小屋里。
那小哥要进出,都得经过她们的院子前。
因为院子残旧不堪,好些地方都漏洞有缺口。
禛悠悠做一会儿刺绣,便去院子散步,一边往小洞外张望。
几天过去了,她对那辽国皇子主仆有了一些了解。
那皇子“不幸”成了哑巴,却眉眼淡然,每天都有条不紊清理马厩、喂马、给马冲刷身子,很尽心尽职。
小哥每天一清早,天色蒙蒙亮,便背着两个大筐出门。
他跟守偏门的几个守卫打得滚热,进出都唠嗑聊话,守卫们似乎都很喜欢他。
中午时分他会背着两大筐草回来,随后动手煮食。
虽然食物跟她的一般粗糙,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