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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摘下死者的军帽戴在自己头上,把领带系在脖子上,拿起他的步枪、刺刀、子弹,
最后以这副装扮走下三级木楼梯。
可怕的幻梦!保尔本想怀疑这是不是幻梦,但也想相信这是由于自己发热昏迷
而突然出现在幻梦中的某个幽灵。但是一切事实都已向他证明这一幕是真的。对保
尔来说,这是最不能忍受的一次痛苦:赫尔曼少校逃走了!保尔非常虚弱,他考虑
不到当时出现的那种情况。赫尔曼少校想到了杀保尔和唐德维尔先生没有?少校知
不知道他们就在这里?知不知道他们两个都受了伤,而且就呆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
呢?这么多的问题都是保尔不曾想到的。只有一个念头时常出现在他那虚弱的大脑
里:少校在潜逃。全靠了他那一身军服,他才混进了志愿兵的队伍!他利用某种联
络信号回到了德国人那里!他可能自由了!他可能又要对付伊丽莎白,迫害她并置
她于死地了!
啊!如果能够爆炸就好了!让船工屋爆炸吧!那样的话,少校也就死了……
在他不省人事的时候,保尔仍寄予着这样的希望。他有些丧失理智,思想也变
得越来越混乱,很快,他眼前就一抹黑了,再也无法看见,再也无法听见……
三星期后,部队总司令、一位将军在已改为军事医院的布洛内一座古城堡的台
阶下面下了汽车。
后勤部门的一位军官在门口等待他的到来。
“德尔罗兹少尉已知道我这次访问吗?”“知道,我的将军!”“领我到他房
间去。”保尔·德尔罗兹已经能站立了,脖子上包扎着一条绷带,脸色安详,精神
很好。
他对以其力量和冷静拯救了法国的大首长的来访非常激动,他很快地使自己保
持了一个军人的姿势。然而,将军握着他的手,以温和而亲切的语调高声说:
“请坐,德尔罗兹中尉,……我说的是中尉,因为自昨天起这就是你的新军衔。
不,不要感谢。啊唷!我们还欠你的情呢!现在已能站立啦?”“对,我的将军,
伤并不十分严重。”“好极了,我对我所有的军官都满意。但是我还是更喜欢像你
这样朝气蓬勃的小伙子,这就不是以多少打来计算的问题了。你的上校向我递交了
一份关于你的专门报告,里面讲了你一系列无与伦比的行动,因此,我在考虑要不
要打破我规定的制度,要不要将这个报告向公众宣布。”“不,我的将军,我请您
不要这么做。”“你说得对,我的朋友。不愿公开自己的姓名,这是一种崇高的英
雄主义气概;目前,我们的一切光荣都属于法国。因此,我将再一次给你授勋并将
授予你一枚十字勋章;你已被提名授予十字勋章。”“我的将军,我不知道怎样…
…”“另外,我的朋友,你如果还有什么要求的话,那我请你给我这个机会亲自满
足你的愿望。”保尔笑着点点头。将军那样和善与亲切的关怀,使他感到很亲切,
因而一下子消除了那种拘束感。
“要是我过于苛求呢?我的将军?”“说吧,没关系。”“好吧,我就说。下
面就是我的要求:首先给我两星期的康复期休假,这个假期从元月九日(星期六)
算起,也就是说从我出院的那天算起。”“这不是一种优待,而是一项权利。”
“是的,我的将军!但我有权去我愿意去的地方度这个假。”“这当然可以。”
“而且,我口袋里还应有一张您亲手签署的免费乘车证。这张证应给我以往来于法
国各条战线以及要求给我所必要帮助的行动自由。”将军看了一下保尔,然后说:
“你在这方面向我提出的要求是非同一般的,德尔罗兹。”“我知道,将军!
但我准备干的这件事也是非同一般的。”“那好吧,就说定了,那么还有呢?”
“我的将军,我的内弟贝尔纳·唐德维尔中士和我一样参加了船工屋的这次战斗,
他和我一样负了伤,而且也被送到同一所医院。他十有八九也和我同时出院,我希
望他也有同样的假期,并获得批准与我同行。”“这也说定了,还有什么要求吗?”
“贝尔纳的父亲,派驻英国部队的少尉翻译官斯泰发纳·唐德维尔伯爵,那天一直
战斗在我身边,也负了伤。我得悉他的伤尽管严重,但最近已脱离了危险,他现在
已被转到一所英国医院……我不知道是哪一家医院。我请求您,在他的伤一痊愈就
让他到这里来,并把他留在您的参谋部直到我回来向您报告我承担的任务情况为止。”
“没问题,就这些吧?”“差不多就这些了,我的将军。最后剩下的就是要谢谢您
的好意,同时我要求您给我一份现在关押在德国的,您又特别重视和关心的二十名
法国俘虏的名单。这些俘虏将最晚从现在起十五日内获得自由。”“嗯?”尽管将
军非常冷静,但他似乎还是有些发愣。他重复着说:
“从现在起十五日内获得自由!二十名俘虏!”“我保证完成任务!”“行吗?”
“事情将按我说的那样发展。”“无论这些俘虏属于什么样的级别?不论他们的社
会地位如何?”“是的,我的将军。”“是通过一些全世界公认的常规办法吗?”
“我们采用的方法,不可能引起人们的任何异议。”将军再次看了看保尔,他是以
领导者的身份来观察他的。他习惯于识别人,恰如其分地评价人,他知道,这个人
不是那种吹牛的人,而是一个善于决断,善于实干的人;这个人在他面前规规矩矩,
信守自己的诺言。
他回答说:
“很好,我的朋友。这份名单明天交给你。”
四、德国文明的杰作
德尔罗兹中尉和唐德维尔中士在高维尼车站下了车,去见了要塞司令,接着乘
车去奥纳坎城堡。
“我还是,”贝尔纳躺在敞篷四轮马车里说,“我还是真的没有想到,情况会
这样变化,当时我是在伊塞和船工屋的路上被榴霰弹炸伤的。那时的战斗多激烈啊!
你可以相信我,保尔。如果我们的援军再晚五分钟到达,我们就全完蛋了。这真是
一个异乎寻常的好运。”“是的,这是一个极好的运气!”保尔说,“第二天,当
我在一家法国野战医院苏醒过来的时候,我也意识到这是一个极好的运气。”“使
人恼火的是,比如说,”贝尔纳接着说,“就是赫尔曼少校这坏蛋逃跑了。这么说,
是你亲自逮住他的?你当时看到他解开绳子逃跑的?他还有胆量逃走,这家伙!你
可以相信,他顺利地溜走了。”保尔低声说:
“对此,我并不怀疑。另外我也不怀疑他会对伊丽莎白实行威胁和恐吓。”
“唔,我们只有四十八小时了,因为他曾和他的同谋卡尔约定元月十日到达,而在
他抵达后两天就要采取行动。”“他要是从今天起就采取了行动呢?”保尔反问了
一句,语调都有点变了。
尽管他焦虑不安,但他认为路途上还是走得快的。这次,他真的是越来越接近
目标了,而他四个月来每天都在远离它。奥纳坎,这是边境;离边境几步远的地方
就是埃布勒库尔。至于有没有妨碍他的障碍,在他还没有到达埃布勒库尔的时候,
在他还没有发现伊丽莎白离开的时候,在他还没有能够救出他妻子的时候,他不愿
意去想它。他活着,伊丽莎白也活着。在他和她之间不会有任何障碍。
奥纳坎城堡,确切地说城堡现存的那些东西——因为就连城堡废墟本身又在十
二月份遭到一次炮击——已成了本土保卫部队设营的地点,他们第一线的战壕是沿
着边界走的。
边界这一侧,没有什么战斗;敌人从战术方面考虑最好不向前推进得过多。两
边的防御旗鼓相当;警戒也非常严密。保尔和本土保卫部队的中尉共进了午餐,他
从他那里得到的情况就这些。
“我亲爱的同志,”当保尔向他说明了这次行动的内容后,这位军官最后说,
“我完全听您的吩咐,但重要的是从奥纳坎到埃布勒库尔这一段,您对此要有思想
准备,您将过不去的。”“我过得去。”“那么从空中飞过去?”军官笑着说。
“不。”“那么从地下钻过去?”“可能。”“您错了。我们曾进行过坑道工
程施工和爆破工程施工,但都白费力气。
我们这里是一片大家都公认的岩石地。开凿这种岩石,根本就不可能。”轮到保
尔笑了。
“我亲爱的同志,劳驾您给我调四个精壮士兵,带着铲和镐,用一小时,今天
晚上我将在埃布勒库尔。”“哟!哟!在岩石里面凿出一条十公里的隧道来?!只
要四个人用一个小时!”“不要多说了。此外,我要求绝对保守秘密;无论是对这
次行动,还是对这次行动必然发生的那些奇怪的发现都必须绝对保密。以后我会向
总司令将军撰写报告,只有他将来才会了解这些细节。”“就这样说定了,我将亲
自去挑选四名精壮士兵,我应该把他们带到什么地方交给您?”“城堡主塔废墟附
近的平台上。”这个平台高出利瑟龙河谷四十到五十米。由于河流的蜿蜒曲折,这
平台的前方正好是高维尼;人们在这平台上可隐隐约约地看到高维尼的钟楼和高维
尼附近的山地。至于城堡主塔,它如今只剩下那巨大的基础了。这里有些基础墙体,
里面夹杂着许多天然岩石;这些墙体一方面把那巨大的基础加长了,另一方面又支
撑着这平台。花园里的月桂树和卫矛树丛一直伸出花园的护墙外。保尔来到这里,
几次丈量了这里的眺望台。他俯身把头伸进河流之上,仔细观察常青藤下面的土块
和石块,这些都是城堡主塔倒塌下来的土块和石块。
“喂!”带领士兵突然到达这里的中尉说,“这里就是你们的起点吗?
我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