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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芊芊是奴婢出身,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和王碧君等人没法比。说实话,她也不是那么在意“姐姐妹妹”这种称呼,她倒想让别人称呼她妹妹呢,哪个女人愿意承认年纪大?不过,因为一个称呼被压一头,那她可不干:“妹妹说笑了,咱们同为玄策侯府的女人,除了夫人地位崇高无人能及之外,其他人的身份地位都是相等的。”言下之意是,大家都是地位底下的妾,谁又能高贵到哪里去?要是王碧君地位比她高,莫不是当了夫人了?
这话说的,王碧君自然不敢接话。如果她敢反驳,不是说她自己把自己放在了夫人的位置上吗?不过她最受打击地是,她引以为傲的身份,在王朝的百姓们看来,真的是一文不值。不管她曾经是什么身份,只要她是一个妾,就注定了没法得到社会地位和尊重!于是她更加坚定了要斗败侯府后院的一干女人,尤其是王丽君的决心。
顾芊芊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中又坚定了王碧君“升职”的信念,见王碧君脸色一白,便偃旗息鼓不再说话,还以为这件事就这样揭过去了。
谁知道再喝了两盅茶,挑了两块布料,看了两人斗嘴后,云安郡主慢条斯理地开口了:“你是叫芊芊是吗?”
郡主问话,顾芊芊不敢不答:“回郡主,是的,奴婢是叫芊芊。”
“大胆!”顾芊芊话音未落,跟在郡主身后的婢女就厉声喝道,“回郡主话如此无礼,还不快跪下?!”
其实顾芊芊回话的时候,已经想到郡主会在这方面做文章了,因此裣衽行礼回答,表现的恭恭敬敬。然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婢女的话狠狠地一巴掌打在顾芊芊脸上。她只得迅速跪了下去。这种时候,硬碰硬不是好时机。
王碧君脸上顿时出现了得意的笑容,一闪而过,很快敛去。想当年,她还在国公府当小姐的时候,这句话通常是她对那些地位低下的人说的,可是现在……其实她和顾芊芊的身份地位,确实没什么分别了!
“噗通”一声,顾芊芊跪得膝盖生疼生疼的。可是没有一个人会为她求情,彩艺坊的堂客们仍然忙着给郡主介绍各种布料,而郡主身边伺候的人则忙着说着恭维话。云安郡主就这么不慌不忙地对着布料挑挑拣拣,而后又叫裁缝来量体,又叫绣娘来试针工,忙得是不亦乐乎。
刘英韶寻了个借口离了云安郡主,自然也离了彩艺坊,毕竟他是国之栋梁,有太多的事务要处理。等到事务处理地差不多了,才想起顾芊芊这个人来。想着自己临走的时候也没有给她留个接送的人,而一个女人在大街上行走多有不便,现在想来还在店里面呆着。这样一想,他顿时良心发现,决定亲自去彩艺坊接她。
于是刘英韶进门的时候,就看到的是这样一幅场景:一群女人以众星拱月之势围着云安郡主,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而顾芊芊则冷冷清清地跪在地上,脸色煞白,脑门上的汗一直流。他心中一阵气恼,顾芊芊做得再有不对,那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不是赤果果地打他的脸吗?
见刘英韶面色不善,王碧君顿时腿一软,也跟着跪了下来。云安郡主却根本无所谓的,她正愁没有话题和这男人聊上一聊呢,之前也见他溜得飞快,现在好不容易逮住了,哪能那么轻易就放过了?
“刘大人,怎么?心疼了?”云安正被众人伺候地爽,又无情地碾压了情敌,心情很是不错。这会儿见刘英韶一脸心疼的样子,顿时醋意大发,出言不逊。
刘英韶一抱拳:“不知贱婢犯了何事惹得郡主如此惩罚?”
“犯了何事?”云安郡主冷笑道,“一个小小的妾,居然敢肖想上用的云雾绡!如此僭越,实有不臣之心!念在大人的份上,略惩薄戒,以儆效尤!”一开口,她就要置顾芊芊于死地,扣上了不臣之心的帽子,恐怕谁都要掂量掂量了。
顾芊芊好想哭。她可没说想买那贡品云雾绡,都是这男人乱点的。这个锅她背得好冤啊。
不过刘英韶还算是有担当:“郡主误会了。云雾绡虽为贡品,皇上早有圣谕,与民同乐。贱婢是买家,彩艺坊是卖家,实无僭越之心。”开玩笑,自己家里的妾都有不臣之心了,他别说当官了,恐怕连性命都要丢了,打死都不能承认啊。
云安郡主一愣,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说得不妥。她是很想搞死情敌没错,不过心上人要是也受到牵连,可就难办了。于是她又换了种说法:“知道你为国为民,忠心耿耿。不过这贱婢胆敢欺辱于本宫,让她跪上一跪才好。”忐忑不安是什么?对她云安郡主来说那是不存在的?就是要搞你的小妾,怎么着吧!
顾芊芊无奈在心里叹气。强权即真理啊!人家是郡主,想怎么对付你就怎么对付你,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她也不敢申辩,怕越说越被堵嘴,只能眼泪汪汪地看着刘英韶。
刘英韶当然知道郡主是在无理取闹。可是云安郡主身份不一般,他不想轻易地得罪。因此哪怕她在骚扰他,他都是以避让为主,从来没有正面交锋过。见顾芊芊满眼信赖地看着他,他也豁出去面子,竟作势要跪:“既如此,臣为贱婢的夫君,理当同罪。”在官场上久了,以退为进,他干得也不少,跪一跪,只要能破局,又算什么呢?再说了,他敢笃定,云安郡主是不可能让他真的跪下去的!
果然,众人见刘英韶居然也要跪倒,顿时大惊。云安郡主面色大变,慌忙奔过去搀扶:“大人万万不可如此!”哪怕她平时再顽劣,刘英韶对皇帝对王朝的意义她清楚得很,要是这一跪下去,自己明天绝对要被人弹劾,而且皇帝绝对会对自己从重处罚,那以后还想要过现在这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日子,可就难了。
第63章 重生下堂妻的复仇(11)()
刘英韶只是假装要跪,哪里是真的?郡主虚搀一下,他也就顺势起来了:“如此,便请郡主让贱婢随臣一起离开吧。臣回去后一定严加管教,绝对不会再让这贱人污了您的法眼。”刘英韶知道跟云安郡主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因此只想快快把问题解决掉,以后不带顾芊芊出门就好。
顾芊芊已经跪了很久了。她本来在马车上就因为“运动过度”有点儿犯晕,这会儿又滴水未进地跪了许久,身体早已撑不住了。膝盖疼就不说了,更不妙的是,连肚子都隐隐作痛起来。
她努力想要撑住自己,却发现头晕目眩,怎么也撑不住了。她心道要遭。芊芊常年劳作,身体失于调养,月事一向是不准的。凭感觉,顾芊芊就知道,是久久没有音信的月事要来了。
她可不想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丢人!于是她颤巍巍可怜兮兮地看着刘英韶,捂着肚子说道:“老爷,奴婢,奴婢肚子好疼啊!”
冷汗从她的脸上滑落,配上她苍白如鬼的脸色,十足十把那些个女人们吓了个半死。店家的堂客们都惊了一跳。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平平安安的,他们这种高档衣服店,顾客基本是大姑娘小媳妇,要是被传出去有人在他们店里小产……那她们的生意还做不做啦?
王碧君听顾芊芊抱着肚子喊疼,脸色顿时一白。自己和刘英韶在一起一年多了,也没见肚子里有什么动静,这贱人倒好,还没一个月呢,就叫上了肚子痛了!她恶毒地想,流掉最好!这样想着,嘴角居然裂开,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刘英韶的后院已经很久没有新的生命诞生了。听顾芊芊一喊,他心里顿时又喜又怒。喜的是自己果然宝刀未老,家中又将添丁,而怒的是因为一些莫须有的原因,这个孩子能不能留得住还未可知。他的态度难得地强硬起来:“郡主,贱婢身体不适,请允臣带其退下。至于后续如何,悉听尊便。”对于男人来说,子嗣,是头等大事之一。要是有人来碰这个逆鳞,哪怕你是受宠的郡主,也要剥下一层皮来!
云安郡主倒不在意,毕竟流个产什么的对从小在宫廷中长大的人看来根本不算个什么事儿,不过她虽然性子骄纵,但脑子还是灵清的。见到刘英韶的态度如此郑重,便道:“正巧随行有女医,便请看上一看吧。”
郡主出门,后面总是跟着一大堆人,女医倒也是常规随从,刘英韶倒也没在意,便致谢到:“如此便多谢郡主了!”
顾芊芊却知道,这些人误会大发了。她可不想自己闹个乌龙,这样子不光自己脸上无光,刘英韶也会颜面扫地。以后在玄策侯府的后院中,自己的日子就难过了呀。因此她坚决拒绝道:“多谢郡主好意!奴婢贱身,哪能劳动御医大驾?只是肚中稍稍有些疼痛,坐起来缓一缓就好了。”
女医哪里耐烦给一个奴婢看病?只是郡主有命,不得不从。现在见顾芊芊推脱,便冷哼一声,连动弹都懒得动弹一下了。
王碧君却会错了意,以为顾芊芊是装的,顿时又跳动起来:“好你个贱蹄子,莫不是装的不成?存心欺瞒郡主,该当何罪?”好不容易抓住顾芊芊的小辫子,当然得好好利用起来啊!
顾芊芊疼的眼冒金星,这该死的郡主还不让她起来,还有这张牙舞爪的王碧君,她气得不想再管系统君的惩罚,终于雄起了一次:“老爷,快带我走吧!”她眼泪汪汪地看着刘英韶,“再晚点儿,我怕我们的孩子撑不住了。”不待系统对她撒谎的惩罚,她就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刘英韶见宠妾晕倒,心中一急。快步上前将顾芊芊拥在怀里,狠狠瞪了云安郡主一眼,又一脚把王碧君踢翻,这才匆匆离开。
顾芊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换了个地方躺着。她居然躺在刘英韶的书房里!一个当朝宰相的书房,岂是普通人能够进出的!更何况是躺在里面!虽然没有翻剧情,她也知道,王丽君都没有享受过这个殊荣。
顾芊芊顿时诚惶诚恐起来:她不过是来个月事,需要这么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