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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名为仆妇,实际上地位却比妾什么的地位不知道要高多少,更是在书房伺候多年,想来是深得刘英韶信赖的。
顾芊芊自己也是做奴婢的,才荣升“主子”没多久,身边的暮秋暮春也从来没把她当主子看待,自然不会拿主子的乔。见李嬷嬷静静地侍立一言不发,她心里就觉得不舒服,愧疚地说:“嬷嬷,劳您费心了。我没什么事儿,您先行休息去吧。”让一个年纪可以做她奶奶的人伺候她,她可真的不习惯。
李嬷嬷却低垂着眼眸,不软不硬的说道:“多谢姨娘,老李不累。伺候主子,是老李的本分。”在刘家那么多年了,她见过的大风大浪可多了去了。后院里东风压倒西风,西风压倒东风的事儿轮流着转儿,她只要一心为主,总亏待不了她,也拿不了她的错处。混了那么多年,凭的就是一个稳字。
她低着头,顾芊芊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不过想也知道,她为什么还不离开。为人奴婢的心态她最清楚不过,因此也不勉强,便道:“既如此,嬷嬷就请搬个凳子过来,长夜漫漫,也好跟妾聊聊天儿。”顾芊芊其实一点儿都不想和她聊天,不过是找个借口,让老嬷嬷有个凳子坐,不至于站半天而已。
李嬷嬷却不过,便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顾芊芊的床尾,还真的跟她聊了起来:“姨娘想聊些什么?”
顾芊芊一愣。她还真想不出来要和她聊什么,毕竟俩人又不熟,而且李嬷嬷一看就是那种不关己事不开口,嘴巴又特牢的那种人。没办法,这种时候只能拿孩子当话题了:“嬷嬷您经验丰富,吃过的盐比妾们走过的路还要多。芊芊这是头一胎,还想跟您多讨教讨教。”好吧,虽然她也在任务中带大过几个孩子,也怀过孕,不过这种时候和老嬷嬷聊这个话题准没错儿。
谁知李嬷嬷不按套路出牌啊:“姨娘谦虚了。我听说夫人的两个孩子,也是您一手带大的,想来经验也是十分丰富。”王丽君毕竟是夫人,哪怕对孩子再上心,难道还亲自一把屎一把尿一口奶地养大?自有她这样的大小丫鬟和仆妇们衣不解带地服侍,要这么说,顾芊芊确实对照顾孩子确实是经验丰富的很。
这么聊天,可是要把天聊死的。顾芊芊还是不死心,接着说道:“嬷嬷说笑了,夫人对少爷小姐那是掏心掏肺的疼爱,奴婢只是搭把手,算不上什么经验。再说妾也是第一次怀孕,自然是战战兢兢,如今也好似在云中飘着呢。”这话说的没错,顾芊芊这一天下来,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儿,一个惊吓接着一个惊吓,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气来呢。
李嬷嬷笑道:“姨娘是第一次怀孕,心中忐忑和欣喜,都是有的。不过我看小小姐安稳的很,将来是有大福气的。”她不说是小少爷,而说是小小姐,就是在侧面提醒顾芊芊,如果这个是个儿子的话,她就自求多福吧。
顾芊芊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是再清楚不过了。这要是个儿子,哪怕平安出生了,那分分钟就得去见阎王。一旁虎视眈眈的王丽君,王碧君姐妹,再摊上一个不靠谱的爹,想想都觉得前途堪忧。不过要是个女儿,生在这样的家庭中,不见得能有什么好处吧?年少时就要在宅斗中求生存,长大了草草就要被嫡母嫁给一个素未蒙面的人,是人是狗也不清楚,从此操持家务侍奉公婆相公,虽然活着,又有多少乐趣呢?反正对于顾芊芊来说,那么苟延残喘的活着,确实没有任何的生活质量可言。
“嬷嬷说的是。”她一边赞同着李嬷嬷的话,一边又问到:“今天太医究竟说什么了?妾没有喝上保胎药,始终心中惴惴难安。”她可得早日摸清楚了,究竟刘英韶是个什么意思,才好对症下药呀。
李嬷嬷这才给了个准话儿:“孩子没事,便不必喝药,是药三分毒。”见顾芊芊懵懂地点了点头,她又意有所指地说到:“你孕吐地早,看来是要孕吐一整个孕期的。以后想吃点儿什么就说,书房这里常年备有炭火的。”
第66章 重生下堂妻的复仇(14)()
李嬷嬷虽不愿意参加女主子们的明争暗斗,不过要保护刘英韶的子嗣,那是妥妥的。既然顾芊芊怀了孕,那就要好好养胎,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该提点的,她要提点,要行方便的,她也要行方便。
顾芊芊得了李嬷嬷一句准话儿,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她感激地对着李嬷嬷说道:“多谢嬷嬷想得周全。以后妾定当小心饮食。”这就意味着,以后王丽君命人端来的饮食,她都可以不吃,如果饿了,还可以到李嬷嬷这里蹭饭,保证安全。
“奴婢不敢居功,这是老爷特意吩咐下的。”李嬷嬷推辞道,“您怀着孩子,原先的小屋怕是不能住了。又不宜动土木,以后便只在这书房做寝房吧。”
“那如何使得?!”顾芊芊大惊失色,慌忙说道,“书房重地,哪能让奴婢如此轻慢。嬷嬷快别这样说,奴婢快羞愧死了。”开玩笑,长期在书房里住着,还不得被后院那帮子人给搞死?
“你羞愧什么?我说你住得,你就乖乖地住着。”不知何时,刘英韶已经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对着她言笑盈盈。他刚才去看了王碧君,果然大夫说她已有身孕,吃完药后胎也安定了许多。一天之中得知自己即将有两个子嗣,他心里正兴奋激动着呢。不过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而今能这样笑着和顾芊芊说话,已是难得。
“老爷,会不会太打扰了?”顾芊芊不确定地问。她真的不想天天在书房里养胎呀,心理压力太大了。
“不打扰不打扰。”刘英韶这会儿心情极好,和颜悦色的说:“我这里什么都有,保准你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小伙子。”在后院那么复杂的环境下,这个孩子要想保住,他得费很多心思。不过在书房,这里是他的地盘,又全是他的人,王丽君要想把手伸过来,可得好好儿地掂量掂量。
见他坚持,顾芊芊只得点头应了个是字。刘英韶正在兴头上,她也不能往他头上泼冷水不是?再说,能够在书房养胎,确实省去她很多精力,她应该感激才是。
就这样,顾芊芊开始了在书房养猪似的生活。
本来书房里的是笔墨纸砚,典籍书信,渐渐地,有了女人和孩子的大小衣物,增添了更多的生活气息。刘英韶忙归忙,但是在家处理公务的时间更多了些。有的时候,顾芊芊默默在里面绣着针线,他在外面和正科幕僚们天南地北地聊着,甚至军国大事也在她面前毫不避讳。
顾芊芊倒想避出去,因为根据常情,知道地越多,死得越快呀。不过刘英韶仿佛越来越迷恋她,硬着扣着她不让她走,她也不能硬走,简直尴尬极了。
肚子渐渐大起来,顾芊芊每天吃好喝好,翻翻书籍,做做绣工,在书房周围散散步,日子不要过得太舒爽。后院里关于她的明枪暗箭多得很,不过在书房里面,她安全得很,便不再东想西想,只安心养胎。
孩子还小,基本的情况刘英韶也清楚得很,便没有再来纠缠她的身体,而是在后院中流连。后院中的女人们得了雨露,自然开心的很,也想象着早日怀上孩子,整日里争风吃醋的,也没空来找顾芊芊的麻烦。
当然,除了王丽君、王碧君姐妹。
王碧君因为怀了孩子,刘英韶虽隔几天会去看看她,但却是没怎么近她的身的。看到身边那么多姐姐妹妹们得了阳光雨露,她的心态彻底失衡。虽然每天吃穿不愁,但经过了那么多人的手,又是王丽君派人送来的,她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的。对于这个嫡姐,她可是再了解不过了。虽然常遣了人到外面买吃穿的东西,但毕竟不方便,而且上下打点之后,手中的银钱也是越来越少。
她愁,而且越来越愁,开始日夜失眠起来。但是胃口却出奇地好,见到什么都要流口水,甚至以前为了美和保养从来不吃的东西,也馋得不得了。找了大夫来看吧,便说孕妇口味奇特,喜欢吃什么都是有的,她这样也是正常现象,连药都没开一副就拿着打赏走了。于是她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胸脯是胀鼓鼓的了,可腰肢和四肢也粗得跟个水桶似的,脸颊胖得连眼睛都被挤成了一条缝,脸上更是长满了斑斑点点。
刘英韶是好色动物,本来王碧君怀孕他是很看重的,但是看到她慢慢变成了一个粗俗迟缓的胖子,他哪里还能忍受得了?去看她的次数越来越少,渐渐地便放诸脑后,因为后院当中,又有人怀孕了!
自从那日强要顾芊芊喝药之后,刘英韶和王丽君的关系走向了“相敬如冰”的新地步。以前的王丽君还肖想着重新夺回刘英韶的心,但现在,她不了!她只要保证,侯府的女主人是她,而侯府的继承人只有她儿子一个就行了。刘英韶在后院里面疯狂播种,不过她现在改变策略了,就让那些人怀呗。怀上了,才能斗得起来,至于能不能生下来,生下来之后能不能养得活,养得好……呵呵,真当她是吃素的不成?!
在这一点上面,不得不说男人真是很傻很天真!刘英韶见后院之中又有人怀孕,在开心欣喜之外,还以为了自己对王丽君的警告有了效果呢!这个时候他对换一个侯府女主人的念头又起了犹豫之心。在朝堂之上,他还需要她娘家的力量进行支持,共同对付狡诈的敌人;在后院中,他还需要这个女人给她掌控大局,料理家务;在经济上,他更需要这个女人的嫁妆收益,以及千丝万缕的各种关系网。
于是整个玄策侯府的后院,呈现出一种变态的平静。想得宠的得了宠,想怀孕的怀了孕,想要绫罗绸缎的得了绫罗绸缎。然而人心啊,往往都是得陇望蜀,贪心不足的。在表面的平静背后,正是风雨欲来。
第67章 重生下堂妻的复仇(15)()
从仲夏到隆冬,顾芊芊在刘英韶打造的世外桃源中生活的不亦乐乎。冬雪飘飘,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