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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渊所选之处,稍显安静,不似其余所见大吵大闹。环境不错,酒肆中种植了不少花草,酒肆主人显然是个妙人,于大堂中央立了面白墙,供往来书生文士酒兴作诗之用。
这些年,随着刘渊加大对汉人的任用,又兼大汉乱局,不少出头无路的寒门士人陆陆续续地朝美稷而来。刘渊也择其善者而用之,虽不见什么大才,却也补充了夏国从中央到地方郡县的一些职位空缺。当然,也不多,聊甚于无。
墙面上已然写了几首,刘渊驻足打量了会儿,都是些四言骈句,五言诗歌,读起来并未有什么精妙之句。至少在刘渊看来,没什么灵气。
酒肆的主人看到刘渊一行人,见其衣着不凡,尤其是刘渊,一身锦袍,带镶翠玉。很有眼力劲儿,有心问询,凑了上来,被隆頡阻住。
刘渊转头看了其一眼,挥手让隆頡放他过来。其对刘渊弯腰一礼:“在下太原王英,添为这家酒肆主人,这位客官,不知有何吩咐。是否吃食?在下与您安排一个雅室?”
“可!”刘渊淡淡答道。
“您这边请!”说完王英便头前亲自引路,他是看出刘渊的身份绝不简单,该是个夏国贵族,还不是一般的贵族。否则,他才不会表现地这般殷勤。
步至二楼,进入了此间酒肆最豪华、最干净的雅室之内,纵目一览,布局明显是用了心的,看起来很舒服。侧边有两道窗户,窗页被支起,靠近窗子能全览街景。
入座,刘渊看着王英:“店家出身太原王氏?”对于王氏,刘渊心中总有种莫名的亲近感,要说前一世为王氏子时都没多大的归属感,反而只有借王氏之力成自己大业的想法。
反倒是如今,对上一世的记忆慢慢模糊,但对王氏竟然还有些“感情”,怪哉!
王英眼神略微闪烁,别低了头,笑道:“王氏枝叶繁叶茂,影响遍于太原,但也不是每个姓王的都是王氏之人。”
“是嘛!”刘渊玩味地盯了其一会儿,看得王英极不自在,心中暗思,此人反应,必是王氏之人无疑。突然道:“吾闻祁县王氏,其家主名为王隗,不知其年岁几何?”
那王英本被看得有些紧张,闻言下意识答道:“客官定是道听途说了,王隗公早已逝世十多年了!您”突然收声,见着刘渊嘴角挂着的表情,脸色有些难看。
“好了!”刘渊面上恢复了严肃:“吾不限制大汉士族来往美稷,但既到了我夏国,就得守我夏国之法,遵我夏国的规矩!”
不知不觉,刘渊又将他夏王的威严展露出来。见王英明显被震慑住了,刘渊一摆手:“給我上一壶温酒,一盘牛肉,退下吧!”
“客官您稍等!”王英赶忙出屋,此人一定是夏国重臣,还是权力极大的那种,他心中暗思。但就算如此,又是如何知晓王氏之事的?王隗,这个早已作古的人其又是如何知晓的,王英心中有些疑惑了。
他是晋阳王氏一脉,庶出,随着匈奴崛起,草原一统,夏国建立。作为扎根于并州的豪族,自然能感受到压力与变化。尤其夏国越来越强大,攻击性越来越足,王氏族内自然出现了一些不得志的有心人,对夏国抱有“期望”。
而王英,则是被悄悄派来美稷打前站的。
第168章 乌氏子()
一壶酒,外加一盘牛肉,冒着热气,闻着甚香。张让帮忙斟上酒,刘渊正欲饮用,便被张让止住:“大王且慢!”
刘渊眉头一皱,看向他。只见张让拿起一个小酒爵,倒上,喝下,而后又另外拿过一双筷子,夹起一片牛肉吃下。过了片刻,无事,方才对刘渊恭声道:“大王,您请用!”
刘渊见着张让的表演,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此举,虽显谄媚,但这种感觉,还真是不错。
而张让侍候在旁,一直注意着刘渊的表情,自然得到了其想要的结果。作为在汉宫中待久了的老妖,对于如何媚上,可是经验老道。
面对刘渊这种强势君主,一般的谄媚行径只会令其厌恶,故至夏宫之后,张让一向是谨言慎行。待久了,慢慢摸清了刘渊的习惯与脾气,像这样自然地表现出自己的“细心与忠诚”,就算刘渊心中清楚,张让自觉也不会引起刘渊反感。事实上,也确是如此。
小酌几爵,一边把玩着做工精致的酒爵,一面张望着窗外热闹的东市街道。人来人往,几无断绝,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足足待了半个多时辰,刘渊亦有些视觉疲劳。不过有个人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是一名城卫军官,隔得有些远,面貌不甚清楚,不过应该很年轻。
刘渊注意到了,半个时辰,共带人经过四次,时间也刚好,一次一刻钟上下。比起之前所见城卫军有欺行霸市者,其与麾下倒显得一丝不苟。
乌麒,乌樾长子,业已十又六岁。就如其名,乃乌氏新一代的麒麟儿,深受乌樾看重。乌樾北去阴山任都督前,为其于城卫军中谋取了一队率之职,有磨砺他的心思。
一队之人,手下不过五十人,初时很不习惯,终日巡逻街市,行一些治安管理之事,太过无趣。与他所思相差甚远,少年人,向往的自然是纵横沙场,拜将封侯了。
日子久了,也就慢慢习惯了,闲来无事,根据他所读”兵书“操练手下的一队人。有些想法借此实现,稍有成果,令其欣喜。
乌麒本就早熟,随着心思慢慢静下来,开始有点领会到乌樾将之放在城卫军中的意图了。每日的千篇一律,循回往复地巡逻,对于少年人来说,实在难熬,但坚持下来了,对心志的磨练效果还是不错的。而乌麒,明显更加沉稳了,整个人身上透露着一般少年没有的成熟。
跟随乌樾进宫过几次,作为刘渊的侍卫长,虽然着便装,但乌麒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隆頡。正欲打招呼,便见隆頡低声道:“跟我来,主上要见你!”
主上?能被隆頡称为主上的,只有大王,乌麒当时就反应过来了,大王在附近!
“你们继续巡逻,不得放松!”对手下吩咐道。
见隆頡转身朝酒肆而去,乌麒跟进,怀着忐忑而又激动的心情,准备去见刘渊。这算是他第一次单独面见大王了!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思绪。
“城卫军队率,乌麒,拜见大王!”上楼进屋,稍稍扫了一圈,就见到了坐于窗边的刘渊,乌麒立刻上前跪倒在地。
刘渊仔细打量着这个乌氏子,年轻,唇上还有些绒毛。身着军装,看起来十分精神,刘渊挥手让其免礼:“乌麒,孤还依稀记得你小时候的模样,未曾想到如今你都这么大了!”
这自然是胡说了,刘渊哪儿能记得住其年幼时期的样貌,不过这话听在乌麒耳中,却激动得紧。哪怕平时再沉稳,在面对刘渊这个草原霸主,大夏之王,此时也绷不住了。
乌麒成长的时期,正值刘渊于草原部族之中大搞个人崇拜。到如今,在不少夏国人,尤其是少年人心中,刘渊完全就是被神话了的王。乌麒,自然也不例外。
似是看出了乌麒的紧张,刘渊温和一笑:“你于城卫军中,当职多久了?”
“回大王,已有半年了!”深吸一口气,乌麒答道。
闻言,刘渊不言语了,只是静静地看着乌麒。乌麒有些不自在了,心跳又加速跳动了起来,但还是压抑着纳罕,默默地站着。被盯地久了,也就慢慢平静下来,其后干脆放开,任由刘渊审视。
良久,刘渊叹道:“你们乌氏,真是人才辈出啊。先有乌樾、乌华黎,如今又有你乌麒,汝可为乌氏千里驹!”
“谢大王!”乌麒拜倒。刘渊对他如此评价,若是传出去,那他乌麒定能名扬美稷。他于乌氏内的地位,将更加稳固,甩同龄人几条大街。
正是因为早熟,小小年纪,已然在为乌氏继承权奋斗了。
刘渊不是真神,也无法知晓面前少年军官的心思,不过对其表现甚觉满意,稍微思考了下,吩咐道:“到北军报到,先当个伍长!”
“诺!”乌麒闻言,顿时眼前一亮。北军可不是想进就进的,虽然只是个伍长,但这可是刘渊钦点的。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布满东市,昏黄的阳光洒在身上,街上的行人已渐渐少了,再过一个时辰,便是宵禁十分。凉风从窗外刮进,刘渊不自在地打了个哆嗦。
“回宫!”在外待了一日,刘渊也颇感疲乏。临走之前,王英还想給刘渊“免单”,被张让粗着嗓子給斥退了。
悄然回宫,不知怎地,刘渊感到一阵疲惫,不是身体,是心累。这个时代的汉末,北方草原冒了个夏国,作为整个国家的掌舵者,刘渊一向是强行以自己的意志加诸于其上,驱使向前。
如今汉化改革渐入正轨,草原人慢慢地在被其改变,摊子越铺越大,而刘渊却越发显得力不从心了。有时候,他亦在想,要不干脆不向南碰大汉这根硬骨头,安心当他的塞外天子,潇洒一世?
“大王,今夜宿何处?”
“去卞夫人那儿吧!”每当心烦意乱时,刘渊都喜欢去卞氏处,这个女人,低调温婉贤淑,总是令刘渊感到平静。
到卞氏处时,刘渊发现卞氏正在细心地做女红,一针一线,极其用心。止住女婢,悄然靠近,趁其放下针线时一把抱住。
卞氏明显吓了一跳,不过随即意识到了,身后必是刘渊,温言道一声“大王”。
感受着卞氏丰腴的身体,闻着其身上散发的舒服的味道,刘渊有些陶醉。直接拦腰来个公主抱,就要往内室而去,卞氏惊呼一声,脸色微红:“大王不要,天还未黑,孩子们还在。”
“不管!”
内室小门被掩上,里边窸窸窣窣地传出一阵动静,不久,便从中传出了持续的诱人的低吟。
第169章 乞活军()
初平元年腊月二十二,美稷已然笼罩在一片严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