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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着她的一切,她的心机,她的行事,她的气度,她的一颦一笑……很多时候的她连他也不得不佩服,以至于某天夜里,从不做梦的他梦了整宿,全是她。梦里她向他求饶,求他原谅,他将她虐得遍体鳞伤,方才出了口恶气,然后梦中场景一转,她躺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就像上次一样。
过去他要抓住她,是为了向她复仇,她欺骗了自己就得付出代价。但是一段时间下来,自己仍然想抓住她,但剩下要做什么,他似乎没有多想。容也刻意忽略自己心境悄然的变化。
如今看她吃痛,在自己面前露出软弱的模样,容也久违的嗜血感又浮了上来,他兴奋地看着她,想着要怎么对待她才能对得起自己。
赵相如睁开眼时迅速看了圈周围,这是一间普通的民居,周围除了她和容也再没有人,她被扔在地上,不仅粗糙,而且冰凉。外面的光透进来,显示现在还是白天,只是小春不知了去向。
容也俯瞰着她,赵相如觉得这样被他看着很不舒服,想要挪动坐起,却不料被容也一脚踏在小腹上。
容也还穿着狼军配发的鞋子,只是踩着她时没有用十分的力道,却已经让赵相如疼得龇牙。
容也嘲弄道:“近来你活得惬意无比,大概都将我忘记了吧?现在倒温顺得像只猫了,校场上那样嚣张的模样哪去了!”说着说着,容也暴戾的脾气又上来了,飞起一脚又踢在赵相如身上。
赵相如见过他残暴的样子,知道他嗜虐成性,比起之前,这两脚不过都是“毛毛雨”,只有让他泄了心头之火,自己才能好过些。于是她刻意释放自己的痛楚,侧过身蜷起来,任眼泪夺眶而出。
容也不过是憋气久了拿她泄愤,见她歪在一边完全没了精神气儿,一双狼眼虽是布满红丝,但到底没有再把她怎么样。
赵相如害怕激怒他,却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只能一边流着泪一边低声道:“我的侍女呢?”
容也还没说话,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惨叫,正是小春的声音。
赵相如听出了声音的主人,脸色瞬间惨白。容也脸上渐渐浮现的笑容让赵相如越来越胆战心惊,她不知道要不要开口求情。
小春就在外面,赵相如听到布料撕裂的声音、祁丙的笑声和她的哭喊声,陷入挣扎:小春是背叛她的人,即便是没有这样的事自己也会除掉她,或许就让她这样死掉,不用脏了自己的手岂不更好?可是她也跟随过自己,帮助过自己,即便她怀着别样的企图,到底陪着她度过了最艰难的一段岁月。假若就这样放弃掉她,自己心中就能高枕无忧了吗?赵相如脑中忆起那些嬉笑追打的画面,难道这里就没有一丝真情,完全是假意了吗?
“求你,放了她。”赵相如将语气放到最谦卑的样子,哀求道。
容也见她这个时候还在担心别人,阴笑道:“你先顾好你自己吧。”说完顺势就要剥她的衣服。赵相如惊得眼前一黑,脑子里瞬时空白一片,心快要跳出胸膛。
她知道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接下来等待自己和小春的是什么,于是大声道:“你住手,放了小春,我有事情同你说。”
容也根本不理她,她急道:“杀了我和她,再无人助你灭秦。”
容也剥衣服的手一顿,冷笑道:“不用你,我也能灭秦。”
赵相如笑道:“泱泱赵国尚且不能奈秦国如何,何况鬼方。”
容也二话不说甩了她一巴掌,打得赵相如眼冒金星,却也没再动手。赵相如知道这话有用,她忍着脸庞火辣辣的疼痛挪到墙边,一点一点靠着坐起来道:“我控制赵国,你有鬼方,都是秦国死敌。且两国一个在秦国之东,一个在西,若能相互结盟同时对秦发兵,则秦国腹背受敌。”
容也不出声,敛眸思考着。他考虑的并非是结盟的可行性,而是可能性。赵国若与鬼方结盟,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只是这个女人已经骗过他一次,还能否相信?
听着外面小春的叫声已经暗哑下去,赵相如赶紧道:“能否先放回我的侍女?”
盟约
等小春被丢进门时,血和尘土混在她破烂的衣服上,蓬头垢面不成人样了。赵相如看着她露出的原本白皙细嫩的身躯上,密布着网状的红色刀痕,刀刀见血却没有大量涌出,就像刻在她身上的美丽花纹。
赵相如鼻子一酸,眼前一团雾气。祁丙尖细的声音又在耳边:“老大,这女人倔的很,问了半天,什么都不肯说。”
赵相如听得一愣,怒道:“你们拖她出去想审问什么?!”
不料容也的脸突然凑到她面前诡笑道:“你的忠仆倒多。我只是很好奇,赵王的母后,怎么会是处子?”
阴冷的声音和话中暗含的质疑让赵相如心底一凉,到底被他发现了自己的要害。她强装镇定,却也一时找不到合理的说辞。
容也伸出一掌用力捏着她的下巴道:“看来你骗的不光是我和秦王,显然死去的惠文王也有一份。”
“我是赵王母后,这点无可争辩!”赵相如理直气壮地回道,她若不咬死这件事,后患无穷。
容也不在意地笑笑:“别紧张,你究竟是不是赵王母后,我不关心。”他望着赵相如笑了会儿才道:“现在我关心的是你叫什么。”
说罢他刚刚布满笑的脸突然一冷,仿佛三月的倒春寒,让人简直摸不准他的喜怒:“敢再骗我,我就让你和她一样。”
赵相如知道他指的是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春,她纳闷小春既然已经出卖过她,又为何在此受尽凌虐却不肯透露一字?难道她的忠心因人而异?还是她的情报只出卖给固定的人?
背叛?抑或忠心?若非眼前形势急迫,她当真要自嘲得笑出来。
容也见她半天不回答,以为她又在编织谎言,恼怒得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仰面朝着自己,咬牙切齿道:“快说!”
赵相如知道不好再瞒,才道:“我叫姌。”
容也这才放开她的头发,赵相如道:“我的侍女受伤严重,需要立即医治,还请你放我们回去。”
容也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似的,大声笑道:“你以为我费尽心思把你掳来,还会放你安然无恙回去?”
赵相如自信道:“你不会杀我,却也带不走我。”
容也听她这么自信,眼里凶光一闪:“你可要为你的自负付出代价。”
“你不会。若是杀我有的是机会,你不用亲自在狼军潜伏这么久,只为了将我活捉。而且我失踪总有一段时间,一旦为人所知,赵国各处盘查势必严格,你想带着我出去十分困难。何况你是鬼方的首领,虽说以身犯险并无不可,但同时激怒赵国和秦国,决不是你会做的事。”
“杀了你只是眼前的事,此处隐秘,没人会知道是鬼方下的手。”
“那你就错了,狼军中你寻常只见步兵和骑兵,实则还有一支秘密部队,你从未见过,他们负责执行特殊任务,当中很多人擅长追踪,单凭嗅觉就能追查到我的下落。我突然消失这么久,他们必然已经察觉。你能自信一丝痕迹都未留下?”赵相如这番话实际是虚虚实实,特务连对于大部分狼军,尤其是后续参加的人来说确实神秘,他们的训练、能力、人员、任务都是机密。特务连队员的能力确实出众,但并没有赵相如说的这么神乎其神,只是别人都不知道的事,管他信不信,不妨唬他一唬。
容也沉默着思考她的话,赵相如趁热打铁道:“我不过是一介妇人,你杀我于鬼方有害无益。诚如我刚刚所言,你我二国都有共同的敌人——秦国。秦觊觎义渠、鬼方已久,现在义渠已衰,灭国近在眼前,鬼方若不思进取,则唇亡齿寒,待秦国腾出手来,下一个就轮到你们了。而赵国虽无近忧却有远虑,一旦秦国吞并了西边的义渠鬼方,必然成为西方的强国,到时候东方诸国都难逃一劫。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鬼方与我国虽因地域限制,过去未有来往,但今日若缔结为盟,早日钳制强秦未雨绸缪,总好过亡羊补牢。”
赵相如慢慢将话题引到两国合作上,原先只是缓兵之计,但其实之前她曾经思考过合作的可能性。魏王软弱,关键时候未必真能指望,但若与鬼方形成联盟,秦国很可能无暇东顾,赵国就有了壮大的时机。
容也的脾气虽然暴虐且喜怒无常,但几次接触下来,赵相如觉得他就像只大狼狗,顺毛捋他就安分些,一旦逆了意,他就立刻炸毛。此刻她顺势而下好言拍马道:“秦国就在两国之间,你也是一族之长,想来位尊者胸怀天下,大度能容天下难容之事,自不会因为小女子上次无意的冒犯而耿耿于怀。”
容也想着合作之事,闪烁的眸光暴露了他的野心,赵相如看在眼里,顾不得长时间被缚住手腕的刺痛,诱惑道:“一旦灭秦,秦属沃土河西归鬼方,河东并入赵国,义渠任耳驱策,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何如?”
赵相如丢出秦国河西加上义渠现有土地,这实在是块大肥肉,容也当然心动。只是他不放心赵相如,担忧她合作的真心,因而锁眉看向赵相如。
赵相如仿佛看透了他的担心,正色道:“不如你我今日歃血为盟,倘若他日我有违此誓,不得善终,你随时可遣族人来取我性命。”
容也其实也不舍得杀她,在野台待了这么久,他对赵相如已经不止兴趣这么简单。这会儿听了她赌咒发誓,才相信她的话,将捆住她的绳索解开,二人歃血为盟。赵相如与容也商定了双方秘密合作事宜,上升到了战略合作的高度,并且与他约定了联络的时间与方式。容也这才放了太后与小春,并将她们悄悄送回野台附近。
此时已是晚上,距离她消失已有一天半的时间,庞澈已经发觉异常并开始小范围搜寻,正好韩守带了一队人马发现了太后和奄奄一息的小春,赶紧将她们带回。
庞澈担心得不得了,他是第一个察觉不对劲的,太后虽然经常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