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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洁说完钻进被子睡了,文静却是一宿未眠。想出去走走,却又不敢出去。望着渐渐离开窗口的明月,心里也跟着一片哇凉。最后回头看着身侧小洁的睡颜,伸手抚上胸口的小瓷瓶,心潮竟也渐渐平复下来。
罢了,她不是小洁,要那么多人爱干什么?有文渊爱过就好了。
无声喊着文渊的名字,让那情意在舌尖缱绻。文渊,给我勇气吧。迷迷糊糊地睡着,迷迷糊糊地仿佛真的看到文渊了,仍旧是那一任白衣,那美好的笑容,望着她,仿佛要跟她说什么。文静听不清楚,要靠近去,他却总是在若即若离的地方。
“文渊,你想说什么?大声一点,我听不清楚。”文静朝文渊跑去,文渊却总是在那里,不近不远,似乎等着她过去,却偏偏过不去。
“天香……”
文渊,你说什么,大声一点啊,我听不清楚。
“噗通。”脚下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跤,朝前摔去,伸手之际,她仿佛抓到了文渊的一裾衣衫,抬头一看,却只是空。
空空的一片,白茫茫。
文静在这一片白茫茫里睁开眼来,眼前是如霜一般的明月之光,夜色沁凉如水。旁边的小洁呼吸均匀,仍旧沉睡。
黑暗里,文静睁眼望着屋顶,良久,掀开被子,悄声下床。
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黄沙的声音。城楼之上,守夜的士兵站得笔直。
“睡不着?”身后响起宁煊的声音,文静头也不回,直接大步要离开。手腕被他抓住,文静回过头来,没好气道:“干嘛?”
宁煊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重复道:“睡不着?”
“要你管!”
“正好,我也睡不着,聊聊天吧。”
文静告诉自己,不要理他,不要跟他说话,这个口是心非的骗子,她再相信他的话,就是笨蛋白痴。
可是,为什么现在却与他面对面地坐在小石桌边上,还弄来了一壶酒,慢慢地喝着?
“天香,你真的是心甘情愿的吗?”
若不甘愿,你会帮我吗?你不是也巴不得将我送给虞绍,好还你米那太平吗?口是心非,装什么好人!我才不稀罕!
“当然!不用再打仗,不用再有人流血牺牲,守住文渊要守的米那,这机会我求之不得。”
宁煊笑了笑,一杯酒直接下肚。“你相信只要你去尼西,虞绍就会收兵吗?”
“他这么说了,不是吗?”
“你信?”
文静愣了愣。“你们信了,不是么?”
宁煊笑着摇了摇头,很是无奈地望着她,又一杯酒下肚。文静看他喝得猛,禁不住出声制止他。“喂,你节制一点。”
宁煊抬眸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若我节制一点,你会让我亲一口吗?”
文静脸色倏然黑了,原本按着他的手恨恨推开,起身就走。“喝死你吧!”
宁煊一摊手,“所以嘛……”自暴自弃地再豪饮一杯。
文静离开的脚步停下来,回头瞅了他一眼,看他似乎真有“喝死”的趋势,心里有些不忍。
“宁煊,我们都有立场。我为文渊,你为米那,皇兄为南月,我……”
“真的不给我亲一口么?”宁煊抬头,笑着打断她。这无礼又无耻的话,这样被他说出来,竟半点未觉下流,纯纯的眼神带着些热切与期盼。“就这一次?”
直觉要拒绝,却在看到他眼里深层的无奈与决绝时,有些犹豫了。他不争取留下她,一定也很难过吧。她一直都对他这么绝情,他放弃也是自然的。
那么,告别之吻,其实……其实也……
思绪未了,已被宁煊看出了她的动摇,手腕一紧,一个趔趄,扑鼻的酒味就凑了过来。鼻尖相抵,气息交错,四目相对,都只看得到对方漆黑的眼珠。文静心中一乱,便挣扎地想要起来。宁煊双臂用力,将她圈在怀里,“就这一次。”
低低的嗓音在她耳边蛊惑,然后不由她拒绝地,温热的柔软带着酒味的热辣直接贴上她的唇,低喃一声:“天香,我是宁煊。”
文静不知道她有没有说出“我知道”,她只知道那湿热的舌在她唇齿间肆虐,带着酒味的醇香与辣酌,像要掠夺一切,蛮横中带着些绝望的挣扎,抽空了她所有的呼吸和意识。不知不觉间,她也跟着想追上他,回应他,得到的却是更加疯狂的索求。原本贴着他胸膛要推开他的双手,此刻也无意识地反抓紧了他的衣衫。身体相贴近,一阵热度地从体内升起,将原本缺氧无意识的大脑烧得更加迷糊,轻轻的低吟从唇齿间泻出。
“天香,我是宁煊。”他重复着。
“我知道。”她心里回答着。
等这个吻结束,等她意识恢复,等她呼吸平稳,等她脸上的热度渐渐被初冬夜里冰凉的风带走,文静才终于聚焦了眼神,望着面前这张模糊昏暗的脸,一如最初相见一样,逆光,她无法看清。
宁煊含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仿佛已经看了很久一样。文静刚刚回神的意识在他这样的眸光下,轰然一下子又着火了,避开视线,不敢再看他。再注意到她竟然还躺在他怀里,更加又羞又恼地要起身。
宁煊吻得满足了,也大方地松开胳膊任她离开。
“天香,我告诉你一件事。”
文静脚步微顿。
“你被骗了。”
文静停下脚步,直了脊背。
“没人要送你去尼西。”
文静猛然回头。
宁煊一脸暧昧地朝她笑。
第106章 第六次凑数
第二天午后,文静跟随风天澈回北城,小洁一路随行,宁煊也跟着一起送她回去。鉴于昨天他恶劣的表现,文静没给他好脸色,他也不在意,反而不住地往她身边挤。
小洁看着宁煊的一对熊猫眼,忍不住嗤嗤地笑。宁煊摸了摸脸上的伤,很无奈地道:“没办法。这世上最难的就是讲真话,好像每次我讲真话,不是被打,就是被骂,没一次不是换来一身伤。倒是假话……”宁煊的手移到唇边,像是回味着什么,斜眼睨了文静一眼,余意尽在不言中。
文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在看到他的嘴唇时,不自在地转过头去。撇撇嘴角,昨晚被吻的余温似乎还在。
可恶!文静心里咒骂着。竟然这么骗她!什么告别之吻,说得可怜兮兮的,结果全是在骗她!除了虞绍提出和谈,除了皇兄要带她回北城,没一件事是真的。
事实是,因为虞绍以她为条件提出和谈,皇兄拒绝了,所以,来带她回去。
想起昨晚宁煊最后那一句“但是,我知道天香的心意了”,心里便忍不住来气,自以为是,别以为接吻了就会怎样。等破了尼西兵,完成了文渊的遗愿,她立刻就和小洁离开这里。但转念再想到他说话时的语气神情,虽然并无什么异常,却总觉得不踏实。偏头朝他望去,他倒像是得了什么宠似地,得意地朝她扬眉,灿然一笑。文静脸颊微热,气恼地瞪他一眼,回头专心赶路。
当虞绍出现时,尽管已有心理准备,文静还是惊了一吓。这些日子的仗打下来,她自然不再是第一次见到虞绍。只是,虞绍现在给她的感觉却与当初完全不同了。当初那混合塞北与江南之美的男子,仿佛在当初那一夜之间烟消云散了。现在的虞绍,就像一个目光嗜血的狂暴之君,那浑身散发的黑色戾气,出手狠辣毫不留情,想要摧毁一切有生命的事物。此刻在他身后冷森森的铁甲骑兵,就像是幽冥地狱的暗夜使者一样,将前面去路拦得严严实实,像黑压压的一条黄泉之路。
“拦路何人?”风天澈抬手止住队伍前行,旁边的侍卫早朗声发话去了。
“风天澈,本王等候多时了!交出天香公主,否则,此处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风天澈微微一笑。“天香乃朕之皇妹,岂是你说交便交。阁下若不让道,朕也正好再会一会铁甲骑兵了。”
战火一触便燃,文静拔剑出鞘,挡在小洁前面,一抬头却发现宁煊早护在了她前面。而风天澈则跟在小洁旁边,保护之姿不言而喻。
为了保他们的安全,这一次,连同南月与米那的兵力,大队人马保护着。虞绍想必也是有备而来,铁甲骑兵冲锋陷阵,一上来便是一顿狂乱厮杀劈砍,将队伍冲散了。
文静挥着长剑,沉着应对,心里却着实担忧身后不懂武功的小洁。
“这边!”宁煊边在前面开着路,一边指挥着撤退。文静也吆喝着小洁跟上,一队人马跟着撤退。但铁甲骑兵从来不是那么容易摆脱,再加上虞绍亲自领队,还有上万的轻骑之兵,绝非易事。
虞绍从看到文静时,就一直盯着她,眼见着米那南月的队伍被铁甲骑兵冲散,混乱厮杀之际,他也领着手下上前阻截。
文静不敢与他对阵,侧转马头,扬鞭就跑。宁煊在后替她截住虞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虞绍生平第一恨文静,第二绝少不了宁煊。自从在西关之战上,发现宁煊就是程可笑时,他心里复仇的怒火就狂烧不止,整日便想着如何将他二人碎尸万段。奈何米那与南月国联合守城,他攻城三月有余,竟然攻之不下,盛怒之下,提出和亲,原本就没指望他们会同意。但此举正为打草惊蛇。他的意图在天香公主,风天澈护妹心切,岂肯将她留在南城?势必接她回国,甚至暗送回京,不管如何,他只需要在南城往北城的路上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果不其然。就算他们派再多人马,在铁甲骑兵下,只有被践踏的份。此刻仇人就在眼前,杀红了眼,岂能让他们逃脱?
虞绍领着轻骑兵追上,铁甲骑兵也在后面跟上。
队伍早被冲散,文静一路往北城赶去,只要进了北城,就安全了。却不料,行至半路,又遇铁甲骑兵,又一番厮杀,跟随的人马又少了一半。文静不管,只顾着挥剑赶马往前冲,宁煊一直跟在她身边不离不弃地保护。
当前面又一队铁甲骑兵出现时,文静心里顿生绝望。她是在走华容道么?她没有笑虞绍不懂埋伏兵呀,为什么还是会有伏兵出来?
拜托,拜托,华容道的最后一定要有个关羽愿意放她走!
文静心里祈祷着,却不防身下坐骑被一刀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