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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们不知道,萧泽从头到尾都低着头在批阅奏折,并没有看到。不知道过了多久,萧泽终于批阅完奏折,冷冷清清分声音响起,带着刺骨的凉意:“抬起头来。”
二女心里一动,含羞带怯的抬起头,看了过去。
只见年轻俊美的天子,正在汉白玉台阶上,穿着一身黑色常服,面容冷淡,五官犹如刀削,垂着眼眸,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她们眼睫一颤,羞得脸上泛起一片红晕,就要低下头。
“真丑。”忽然,少年天子开口了,可是却让二人动作顿住,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眼眶含泪,摇摇欲坠。
“福成,给太后娘娘送回去,以后不要再将这般丑的女人送来宣政殿,朕眼睛不舒服。”萧泽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像脏了自己眼睛一样,飞快地收回目光。
“陛下”二女眼泪刷刷的流下,妄图激起他的怜悯之心。
“带下去!”萧泽厉声喝到。
福成连忙让人将二女拉了下去,一点也不温柔。反正只有陛下青睐的,他才会好言好色。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了那位孟家小娘子。暗卫早已经查出来,她是孟太后的亲侄女,可陛下对她的态度却与一般女子不同。
难不成,陛下只喜欢女童?
翌日,方明淮一案开审。
因已知晓孟朗不会有事,反而会无罪释放,婵衣便让时风把马车停到府衙外的树下,耐心等待。
孟府也派了人来,看到她行礼也是不耐,草草了事。婵衣心里挂念着孟朗,也未与那几人计较。
不多时,孟朗便从府衙里出来,婵衣步履如飞迎上去,笑容灿烂的挽着他的胳膊,一面往马车上去,一面昂着头说:“快些回去,红裳在家中已经备好饭菜。大兄这些日子在牢里,想必吃了不少苦头,赶紧回去补一补。”
孟朗揉揉婵衣的头,笑着说:“好。”
两人并未多看一眼孟府的人,可孟府的下人却不可置信的看着孟朗,心想大公子怎么就被放了?不是已经证据确凿,只待今日定罪吗?
“大大公子,您怎么出来了?”一个小厮结结巴巴到。
孟朗还未说话,婵衣便扭过头笑眯眯到:“我大兄行事光明磊落,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府尹大人见我大兄无罪,自然就释放了呗!”
“可郡主分明说”
“郡主说什么?”婵衣轻笑。
“没没说什么。”几人低着头对视一眼,眼里皆是不解,却也知晓赶紧回去禀报舞阳郡主。于是他们连忙向婵衣告辞,就要急忙忙离开。
婵衣和孟朗并未阻拦,只是任由他们离去。
“这下子,舞阳脸色不知道有多难看!”婵衣得意洋洋的说到。
孟朗摇摇头,但笑不语。
婵衣很快回过头,掀开帘子让孟朗先上,那样子真当孟朗身娇体弱。孟朗没有拒绝,含笑先一步上了马车,婵衣在下面说:“大兄,座位上放了干净的衣服,你先换了。”
孟朗应下,婵衣便放下车帘在车外等候。
“哎,小娘子,您快看!”时风坐在车椽上,忽然拿着马鞭指着府衙门口,示意婵衣快看。
婵衣侧目,一群衙役神色肃穆,脚步匆匆的出了府衙,往街上去了。
“难不成是去抓什么犯人的?可怎要的了这么多衙役。”时风好奇。
“许是有什么要事。”婵衣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并未放在心上。
“婵衣,我们回去吧!”孟朗换好衣服,掀起车帘唤婵衣上马车。婵衣点点头,提着裙摆上去,然后唤时风快些驾车。
时风“哦”了一声,扬起马鞭叫马车走动起来,车轱辘滚动起来。
这边婵衣回了康乐坊,拉着孟朗忙前忙后,一会儿倒茶一会儿送点心,兄妹二人气氛甚好,红裳和时风也进进出出,忙着准备饭菜烧热水给孟朗洗澡。丁点大的院子里,却温馨的很。
不同于婵衣他们的热闹,此时孟府里的情形并不好,舞阳郡主站在堂前,来回踱步,神色烦躁。
“你说什么,玉楼被京兆尹带走了?怎么回事,陈琦哪来的胆子,敢上侍郎府拿人。”
“回三娘子的话,今日中午我家公子本在府中等京兆尹将方明淮一案判下来,给孟朗定罪的。谁知道没一会儿下人回来说孟朗被无罪释放了,紧接着便有衙役上门说是奉京兆尹的命令,缉拿方明淮一案的杀人凶手,我家大人和娘子阻拦不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大公子带走了。”
“我家娘子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已经回王府去找王爷去了,临走前,让老奴来通知您一声,请您也赶快回王府去。”舞安郡主府的老嬷嬷颤巍巍的回话。
“陈琦那个墙头草,怎么可能不顾我父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舞阳郡主一挥衣袖,将桌子上的茶盏全部挥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准备马车,去王府!”她忽然一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婢女们连忙跟上,追了上去。
“怎么回事,孟朗竟然毫发无损,还将玉楼扯了进去?”路上,舞阳眼神阴郁,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原本已经成定局的事情会大反转。
伺候的婢女们都小心翼翼的,唯恐惹得她不高兴,拿自己出气。
很快便到了怀王府,舞阳郡主不等下人带路,一路飞快地直奔怀王书房。
“父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琦怎么敢违背您的意思,放了孟朗,反而抓了玉楼?”她一进门就问。
第14章 014()
014
“你还好意思说,你让我向陈琦施压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孟朗杀人一案是你和你的好姐姐一起设的局?要不是舞安刚才告诉我,我如今还被你们蒙在鼓里。”怀王一甩衣袖,脸色铁青。
“陈琦此番敢不惧我,明目张胆的去舞安府上拿人,那就说明他身后定有人给他依仗!你让为父怎么办,一个弄不好玉楼怕是就回不来了!”
“不行!”舞安郡主尖叫。
“父王,您可得救救玉楼啊!那上门抓人的小吏说,玉楼杀人之事证据确凿,女儿就这一个儿子,您可得救救他啊!”她说完,就伏在一旁哭泣。
她就不该听妹妹的话,让玉楼去做那事,现在将玉楼搭进去了可怎么办啊!那方明淮可是有功名在身的,不同于普通老百姓。哪怕玉楼身份尊贵,也是要重判的!
“你大哥不在府上,我亲自去一趟陈琦那里试探试探,看究竟是何人要动玉楼。”怀王虽然气恼两个女儿不懂事,但也不可能真的放任自己的外孙不管。
然他还是忍不下怒火,来回走动到:“你们也是胆大包天,居然设局诬陷孟朗杀人,要知道这长安城可不是为父能一手遮天的!如今陛下羽翼渐丰,岂容得了此事?”
“舞安你先回去等着,等有消息了我让人通知你。你以后少和你姐姐混在一起,成天不学好。玉楼都是被你这个做娘的害的,一个侄儿掺和姨母家的事情做什么?”
“女儿知错了,还请父王快去吧!”舞安忙擦干眼泪,说到。
“还有舞阳,你最近给我消停点,至于那孟扶风那平妻,你不要招惹了。孟朗有功名在身,你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给害了。”怀王一甩衣袖,冷冷说到。
被点到名,舞阳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怀王一瞪,有些悻悻然,只好也低声应下。待怀王走了之后,舞阳忙给她姐姐赔罪:“姐姐,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好了,现在说这些有何用?你侄子都已经被抓进去了。”舞安不耐烦的打断,红着眼眶径直往外走去。
舞阳知道她这是怨怪自己,冷哼一声,神情恨恨。都怪孟婵衣那贱丫头,害的自己被父王训斥,姐姐也对她不满。她说为什么孟婵衣那贱丫头那日在府上胸有成竹,原来是仗着背后有人!
她倒要看看,这贱丫头是扒上了谁!
婵衣和孟朗还不知道,沈玉楼被京兆尹的人带走了。孟朗一出府衙,换上干净的衣服,就回了康乐坊。等知道这消息的时候,还是时风在街上听人说的。
“沈玉楼被抓,说他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婵衣惊讶地坐直身子。
原本她就怀疑这是一场局,为她大兄设的局,没想到还真是。所以这沈玉楼,是少年救出大兄后,又将真正的杀人凶手给找了出来,还让京兆尹扛着怀王府的时候权势,缉拿进大牢?
这少年,居然这般厉害。
“沈玉楼这次可真可谓自作孽不可活,想要诬陷大兄你,却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真是令人拍手叫好。”婵衣又躺倒到美人榻上,手里捧着一杯清茶,像个小仓鼠一样,小口小口的抿着。
孟朗拿着书,侧目看她说:“倒是要谢谢你救的那位公子,不仅帮我沉冤,还将真正的杀人凶手找了出来。”
“不过,连怀王也不惧怕,你救的这位公子身份怕是不简单,改日我和你一起去,好好谢谢他。”
婵衣歪着脑袋,想到昨日的事情,脸蛋有些发烧,缩到软榻上低声说:“不用谢,反正你妹妹我也谢过了,可是人家不领情。”
孟朗说:“礼不可废。”
婵衣想了想,发生昨日的事情,再见少年两人定会很尴尬,还不如带着孟朗去缓解缓解。
下午,孟府又来了人。原来是孟扶风听闻孟朗无罪释放,心中大喜,连忙唤了人来康乐坊让孟朗和婵衣搬回孟府。
婵衣没让人进门,让红裳回了下人:“出去告诉他们,孟府门槛高,是清贵的人家,我与大兄不敢高攀。”
“你这狭促的丫头!”孟朗摇摇头,声音里全是无奈与宠溺。
孟府原本不过是一个小门小户,孟家祖父不过八品小官,后来若不是孟扶风中了探花,被舞阳郡主看中,孟太后又成了先帝宠妃,孟家怎么可能有今日的富贵?这样的人家,在长安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