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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吧,中午谁叫我走来着?还说什么‘人家也不容易’……”
“晚上再说,我有办法,我们要先准备准备。要是还是问不倒什么就只能明天再去资料室看看了。”林筱忆无奈的笑笑。
“准备什么?”张岚有些不安,不知道林筱忆现在这状态是否正常。
“跟着我就对了!”林筱忆看上去自信满满。
天色将晚,林筱忆所说的准备准备也只是拉着张岚安安静静的在寝室里待着,四人间此刻成了两人间,说不出的落寞,本应该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在一起的四姐妹,现在其中两个先后出事,真是让林筱忆不知如何是好,想着接下来很可能就轮到自己了,林筱忆无奈地笑笑,搞不好这寝室很快就会人去室空了吧。
“你说的准备就是在这里坐着?你发什么呆?不是我说,没你在这,我可不敢进来,快烦死了都!”张岚不满的说。
情非得已 逼出端倪
75。
“忘记告诉你了,晚上我们很可能会跟她进行持久战,她不说咱就不让她睡,你看怎样?”林筱忆自以为想到了个绝妙的办法。
“姐姐啊!你不早说,我早困的不行了。我看,我们要不要先观察看看,她是否有什么奇怪的举动,这样才好下手……”
“不知道,晚点再说吧,现在天还没完全黑。对了,我们直接请她上来会不会更好?就说厕所堵了。”
“好办法,不过还是你去吧,早解决早休息,啊……”张岚打了个满足的哈欠。
“我要是走了你觉得你还睡得着吗?”林筱忆坏笑。
“你!居然又吓唬我!没天理啊!老天啊!爸,妈,女儿不孝啊……”林筱忆迅速的捂住了张岚的嘴,安慰她说:“我不走,打个电话不就成了,要不干脆喊一声,反正没几步路,应该听得到。”
“还不快去!”四字说完,张岚倒头便睡。
也不知林筱忆是否离开,或者用的什么方法,没过多久,楼管大妈就极不情愿的出现在了306门口,林筱忆软磨硬泡终于是把她给请了进来,刚一进门就大声冲张岚一吼,“张岚,快看啊!孟恬在你床边坐着呢!”
张岚“噌”的坐起,抓着被子恐惧的看着周围,包括楼管大妈那张试图掩盖愤怒的脸,只不过张岚并不能理解楼管大妈那副表情的含义,转而恼怒的盯着林筱忆含笑的双眼。
“喂!有病啊!”张岚气冲冲的起床,没等林筱忆做出反应,便起身风一般的关上寝室门,微笑着对楼管大妈说,“大妈,我们寝室厕所堵了,你帮忙看看吧。”
“不用,我告诉你们维修工人的电话,找他就可以。”楼管大妈十分淡定。
“好吧,既然这样,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找你来,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不多说了,希望您能告诉我们,至少告诉我们为什么正好我们寝室两人先后出事的那两天,我们楼的大门没有上锁,平常可是锁的严严实实!”林筱忆一本正经。
“真想知道?”楼管大妈冷冷的笑着,双眼里迸发出阵阵阴森。
“不说的话,喏,你也看见了,门关着呢。”张岚一语说出为什么她刚才那么激动的关门,原来她早有安排。
“看来我还非说不可咯,小姑娘们,你们就不怕吗?”
“怕什么?”
“死了那么多人,你们马上就会下去陪她们的,哈哈哈哈!”彻骨的笑声冰封了林筱忆和张岚的神经。
“就算是死,我们也得死个明白!”林筱忆张口。
“我有个女儿,我这些年来一直在找她,还有她老师,多好的老师啊,要不是她,只怕我和我女儿现在还在穷山沟头里种田。”楼管大妈突然崩溃,张林二人顿时傻眼。
楼管大妈越哭越伤心,林筱忆拿了个椅子过来,扶大妈坐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大妈,您别难过,您跟我们说,我们说不定可以帮你找找,好吗?”
76。
楼管大妈直起身,顺了顺呼吸,平静的讲述起来,“我小时候家里穷,十四岁就嫁了人,夫家姓孟,大我二十岁,他本来是个老实人,可惜走错了路,让人打断了一条腿,结婚后我们过的虽然穷苦,倒也开心,重活只能我来做,好在他认得字,平时帮人写写书信什么的,也算能勉强挣点钱维持家用。我们也算命好,当了一辈子老实人,打仗我们是没遇上,但后来六七年的时候,遇上了那个老师。
很水灵的姑娘,当年来下乡的,就住在离我家不远的小生产队里,她刚来的时候什么农活都不会做,还好遇上了我,我教她做农活,她给我讲了很多关于外面世界的故事,我们感情很好,直到后来她的肚子渐渐大起来,我才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听她讲,要不是身份问题,她那时不会下乡,不会遇到我,她本来应该好好的当她的老师。她和她丈夫才刚新婚,这场浩劫就降临了,为了避免灾难,她丈夫居然揭发妻子祖上的地主出身,以表明自己的立场!
她才刚结婚啊,她丈夫居然能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来!亏她下放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想起故交的遭遇,楼管大妈悲从中来、几度哽咽。
“后来,她的肚子掩盖不住,也没人相信她是下放之前怀的孩子,于是很多人背地里骂她,生产队更是批斗了她很多次,所幸当时还算有几个人好心,私底下帮她,没让她受太多罪。
后来孩子生下来那晚,她抱了抱孩子就直接递给我,哭着说,‘翠翠姐,以我现在的处境,怕是不能养她了,求你替我养她,往后她就姓孟了,求你了!将来我要是能回去,我一定好好谢谢你和姐夫,我一定会把她接回去!求求你了,翠翠姐!我谢谢你了!’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天晚上,她才刚生完孩子便要向我下跪,她哭了,但没哭出一点声音,眼泪不停地流,我忍不住也哭了。我最后还是答应她,不仅仅是因为我结婚好多年没有孩子,而是我实在不忍心看她那么可怜。
那晚过后,她便和我变陌生了,见到我也不和我打招呼,一句话也不和我说,我只知道当她看见我抱着孩子的时候,每次都难过的跑开。
孩子慢慢长大了,每次叫我‘妈’的时候我心里就像刀割,她真正的亲妈就在不远,可她们却不能相认,我都不知道那些年她是怎么挨过来的。
孩子八岁的时候,有次天晚,我割完麦子,背起来牵着孩子的手回家,走过独木桥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我和孩子都摔下去了,我当时就昏死过去,等我醒了才知道,当时是她急忙叫人救的我们。我没事,可是孩子出事了,孩子的腿摔断了!我哭着去找她,一见到她我就跪下了,抱着她的腿就开始哭,我当时就觉得自己太对不起她了,就像她丈夫一样猪狗不如。她没有哭,只是跟我说,‘没事,不怪你。’那年是七六年初,孩子就这样落下了残疾,再过了一些时日,动乱终于结束,她怎么说还算有些背景,于是没多久就让人接回去了。
回首往事 竟得日记
77。
走之前她来找我,问我女儿的名字取好了没,我说我夫家给孩子取名叫孟恬,希望她会和你一样恬静漂亮。她当时握着我的手,只说了句谢谢,什么也没留下,就走了。
过了好多年,她写信过来,说她在那边都安顿好了,希望能接恬恬回去,还讲了一些她的遭遇,她那个猪狗不如的丈夫揭发她之后这些年一直过的顺风顺水,在那所学校里已经是有头有脸了,当她又遇到她丈夫时,甚至连‘离婚’两个字都懒得说,直接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那男的倒也有点良心,没把她撵出学校,让她继续当老师。那男的那些年也没闲着,在揭发她过后没多久就又结了婚。
孟恬当时已经十几岁了,那时也没条件让她读书,这下机会来了,我赶紧让夫家回信,让孟恬亲妈把她接回去,自己也好心安一点。
再后来,她回来把孟恬接走了,留了个地址给我,说将来有什么困难就去找她。
我夫家没两年就害病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我想了很久这才决定来找她,投奔她。我来这学校找她,学校里都说没这个人,后来在学校等了好久,出来个男的,好像挺有派头,那男的只问我夫家是不是姓孟,我是不是叫吴翠翠,我说是,他没说什么就把我领进学校,还给我安排了这个管理宿舍的工作。”楼管大妈暂时讲完,脸上的泪水几度干涸,二十多年的风雨仿佛就在昨天,一切依旧栩栩如生、历历在目。
“阿姨,别太难过,慢慢说,不着急。”林筱忆有些担心。
“不是吧,你来找她,居然没这个人?那男的不用说,肯定是那个不是东西的,可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你什么时候来的?哪一年?”张岚一股脑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急什么,让阿姨慢慢说。”林筱忆瞪了张岚一眼。
楼管大妈深呼吸几次,这才显得平静些许,继而讲道,“那年是八四年下半年,没记错的话,恬恬应该十六岁了。我来到这里之后,本想着能见到她们母女俩,讲讲这些年发生的事。之前没过来的时候啊,我总在想,恬恬长大了,腿脚好点没有?人长漂亮没有?她亲妈是不是还是老样子,还是那么年轻漂亮?我还想着见着她们了该说点啥好,恬恬还会不会管我叫妈……我对不起她们啊!”楼管大妈又落泪了,想起自己当年一个不小心让孟恬落下残疾,一时难过至极。
“阿姨,事情已经过去了,您别太伤心,小心身子。”林筱忆轻拍楼管大妈的后背,双眼已然微红。
“既然你来是在她们娘儿俩出事之后,就一定能打听到点什么啊,别说你什么也没打听到,那你这些年不是白呆在这儿了?”张岚丝毫不关心哭泣不止的楼管大妈。
“刚来的时候我不知道这寝室不能进,有次我拿着钥匙进来,准备看看寝室里物件还能不能用,坏没坏,顺便也打扫打扫。我当时啊,看那个柜子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