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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急又悔,露出不甘和懊恼。
英奇兽见状安慰我道,“其实治好眼疾,也未必只有无心莲这个法子。”
我迅速盯着英奇,“速速告诉我,拜托你了。”
英奇叹了口气,“何苦舍近求远呢?你是归来大祭司的入门弟子,难道还不知道自己师父的神通?”
“归来?……”我眼神暗了下来,有些惴惴不安。归来会愿意救我的娘亲么?他们本来就是有愁怨的,加上泉醴的纠缠,这一切一切,都是无解。
“归来大祭司法术出神入化,更是血族最好的杏林圣手,与越人师出同门,是一等一的用药高手,你怎的不去求他?”英奇倒是有些不解,它更不知道归来与我聂家的过节,“大祭司宅心仁厚,连我这样的禽兽,都被他施以援手,何况是你们族内之人?”
我抬起头,盯着英奇兽的眼睛,“如果娘亲不愿让大祭司救治怎么办?我从来被养在了蛊爰殿,娘亲原本是有怨气的,想必是宁愿眼盲,也不愿找大祭司帮忙。”
“你去蛊爰殿时,我早已离开,还不知有这等变故。”英奇摇晃着脑袋,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但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他们的纠葛因你而起,你去化解了,不就行了?”
我有些犹豫,我刚刚得罪了归来,又去求他,他恐怕心中更是怨恨。
这一世的归来,可是小心眼得紧。
英奇兽看透我的心思,徐徐道,“你在这儿守上五百年,还不如去缓和江汨罗和大祭司的关系。难道真的要苦苦等上五百年之久,让江汨罗一直在黑暗之中?”
我坐在雪地上,捂着眼睛,露出一丝犹豫。
“不如,你先随我去看看无心莲此刻的模样,免得你说我诓骗你。”英奇兽见我不说话,却是有些恼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办而已。英奇,我自然是信你的。”我急急辩解,不愿与英奇兽生出龃龉。
英奇这才放心,建议道,“归来是清冷了些,但心眼儿并不是顶坏。只是站在那个位置,有他的思量罢了。否则,也不会毁了最在意的泉醴,求得血族的平安。”
我抬眸盯着远方的雪,对英奇兽道谢,“多谢你的建议,我会好好努力的。确然不行,我只得来求取无心莲了。”
我站起身,摸着英奇兽的脑袋,愧疚道,“我那夜伤了你,我很是抱歉。我也不会问那夜你为何要去追那个人类。这个秘密,我会烂在肚子里。英奇,我以后每年的今日,都会来看你的。我要走了,谢谢。”
我踮着脚,抱着英奇的脖颈,露出一丝真情。
雪地外,邓凯和聂扶摇目瞪口呆,彻底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
我居然和一只血兽打成一片,明明刚才还势不两立呢!
我转过身,朝邓凯和聂扶摇微笑,“无心莲我们暂时取不了,若是开花,还得再等上五百年。但是,我们有其他的法子。”
邓凯盯着我方才所有举动,不可思议道,“阿影,那英奇兽居然就这样放过我们?”
我点点头,“它以后是我的朋友了,我每年会来见它一次。其实,它挺好的。”
邓凯委实不理解我此刻的淡然自若,“你是怎么做到的?英奇兽脾气暴躁,虽是在守护血族,却也不会给常人好脸。据说就是归来,也没占到过多少便宜,可唯独对你这般温顺,倒是奇了。”
我摆摆手,不自然道,“人与兽之间,也是一个缘吧。我们虽非同族,总有一些相似之处,这是天地万物法德法理,仅仅是巧合罢了。”
“我家影儿就是厉害。”聂扶摇展颜一笑,立刻拉住我,急急道,“影儿快告诉我,有何法子救母亲。”
“我们回去再说。不过,我得先回蛊爰殿。”
我拖着聂扶摇,展开了双翅,在苍穹中滑行。
归来,我们还是要再见面了。
蛊爰殿上,灯火通明。
归来盘坐在莲座之上,闭上双眼,沉默不语。
他从来这般仙风道骨,对世事不闻不理,也怨不得泉醴心有不甘。这样寡情的男子,一旦沾染上,只能是飞蛾扑火。
我跪在大殿之上,对归来扣头,虔诚而谦卑,“师父,我回来了。”
这一声师父,我是心甘情愿。
归来不动声色,似乎根本没听见我的声音,也没看见我这个人。
我心中一凉,上次的自作主张和不辞而别,足以让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对我避而远之,如今我有求于他,只得卑躬屈膝。
如果我上一次再耐心一点,是不是已经治了江汨罗的眼疾?
可惜,世间从来没有如果。
“师父,我去了凌霄,见了英奇兽。英奇兽说您是血族最强大的杏林妙手,我娘亲眼睛瞎了,恳请师父能够施救。”我再次跪倒在地,主动说明缘由。
归来的性子,我还是有三分了解的,他吃软不吃硬,只要求他,他应该会答应我的恳求。
可是,这一次,他定是气得狠了,所以迟迟没有动作。
“师父……”我再次呼唤,抬起头看他,只见莲座上早已无人,只有莲座前的灯芯燃得旺盛。
第241章 恳求(上)()
我挫败极了,却依旧跪立在地,看着空旷的蛊爰殿,莫由来一股悲凉。
这么多年,归来就对着这空旷的大殿,独自一人,遗世独立。他,一定也寂寞过。
“你不用再跪,大祭司生你的气呢。”泉芯芯跳跃着烛火,对我露出一丝担忧,“我从没见过大祭司发怒,可你上次走了,大祭司第一次摔了蛊爰殿的瓷器。”
泉芯芯见四下无人,主动跳到我的掌心上,幽幽道,“你去凌霄没寻到无心莲吗?现在这番认错姿态,大祭司自然是不愿理会的。”
“那我怎么办?难不成一直让我娘亲受眼盲之苦?我做不到。”我垂下头,无力而挫败。
“大祭司性子冷淡,你不如做些让他开怀的事,说不定就放过你了。”泉芯芯继续出着注意,见我一语不发,担忧道,“我是真的为了你。也不知为何,这次一见着你,总想急你之所急,想你之所想,就像遇着旧人一样。”
这一次,却是无限伤感了。
我心中翻涌着情愫,它可是泉醴的心啊,我如今承了泉醴的法力,自然跟它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想到泉醴的嘱托,软声道,“多谢你的好意,你倒是说说,大祭司究竟喜欢什么?”
“大祭司素来喜静,平素也不贪杯,几乎一直清心寡欲。最多是喜欢和泉醴大人喝茶下棋,一年能有一次,也算是难得了。”
陵鱼走了进来,端着一碗白粥,递给我,“影公主从凌霄回来,先喝了这碗白粥,暖暖脏腑。大祭司性子冷淡,发了好大的脾气,可陵鱼知道,大祭司心中是挂念公主的。”
我侧目,有些不知所措。
归来挂念我?只是担心泉醴那个定时炸弹罢了,哪里是真的担心。
但面上却是不显,接过那碗白粥,细细品尝。
“影公主愿意不计前嫌,陵鱼好生感激。大祭司不曾笑过,可公主来蛊爰殿那一日,大祭司却笑了一次。捧着公主的独角兽肉身,仿佛一个宝贝。”
陵鱼见我不解,继续道,“公主出生时,恰逢泉醴大人羽化,想必是大祭司心中有所牵念,才会对公主刮目相看。不过,公主这次出走,越发惹了大祭司伤怀。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大祭司心中将公主当做女儿疼爱,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我呆住了,这陵鱼为何说这番话?
莫不是诓骗我的吧?还是,她又有什么手段?
“陵鱼承蒙公主相救,只想好生报答公主。绝不会生出旁的歹心,请公主明鉴。”说完,她盈盈一拜。
“你的粥很好喝。也算是尽心了。你的情,我承了。”我对陵鱼还是有些疏离,这已经是我的极限。
陵鱼接过碗,却退了出去。
泉芯芯躺在我手心,盯着我,“不如你也做一碗暖心的白粥,让大祭司忘了之前的不愉快。你既然想来认错,只是罚跪,也是不够的。”
我无奈,叫住了陵鱼,“你方才的白粥味道甚好,我也想做一碗给师父尝尝,你可以教我么?”
陵鱼眸中泣泪,直直盯着我,“陵鱼求之不得。”
桃花林间。
归来一人坐在石凳之上,盯着眼前的棋盘。
我端着白粥,怯怯望着他,“师父可是饿了,这白粥是我亲手煨的,放了莲子和银耳,味道还算不错,师父可要尝尝?”
从始至终,归来都未抬头,只是入定般盯着棋盘,一语不发。
我挫败不已,却再接再厉,“师父还是尝尝吧,不然这粥该凉了。我生来这么大,还不曾煮过东西呢。”
满脸堆笑,几乎要皱起了褶子。但是,为了江汨罗的眼疾,拼了。
可归来依旧不动,眼珠几乎定在了棋盘上一样。
我无奈,只得走到他面前,谄媚道,“师父下棋呢,不然我陪师父对弈吧。”
桃花树下,花瓣飘零。
我执白子,落在一个角落里,微微道,“没有对手,这棋盘,也是残缺的。”
归来的眼眸终于动了动,但是看着我的眼神有一些恍惚,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
许久之后,他才拿着黑子,将我围住。
我见他终于有了反应,心中大喜,于是沉着应战。
不多时,一场棋局竟无声地展开。
曾几何时,也是在九州里,我与归来对弈。那时候,他教我下棋,带着粗暴和隐忍的愤怒。我后来得知,他定是被佑儿强迫了。
说来,我的棋艺,也是他教的呢。只是从千万年之后,搬到了千万年之前。
更确切地说,我不过凭着记忆,让他自己与自己对弈。
果然,归来的眉心皱了起来。
我心中一喜,只觉自己的法子奏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