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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又怎样?论起来总归是我们洛阳城的风土最好,才能种出这百花之王的牡丹来。”
“就是,这些年,长安也没少来人参加牡丹花会,我倒是没有见到有哪次在这花会上夺得‘花魁’的。”
“哼,长安、洛阳相隔近千里,真正名贵的牡丹哪里能轻易动土挪移,过来参加的不过是些上品罢了,这才让你洛阳牡丹拨了头筹。”
“就是,也没见洛阳牡丹在长安城有什么名气。”
其实姓刘的那人一直在边上打着圆场,不希望双方有什么大的冲突,但随后,那长安来的牡丹花商的一句话却是直接触及到了禁区,算的上是人身攻击了。
“长安牡丹好不好不说,但是今晚这牡丹诗却是两位洛阳的仁兄写的没有我们好了。”话一出,边上的陆潜就知道难以收回了。毕竟刚才的诗作是李瑞、王四郎略输一筹,两人也表达的类似的意思,双方各自恭维一下就过去了,并没有真正存着比试的心思。现在说出这些话来,算是直指李瑞、王四郎不如他们了。
今晚几人中间以他才情最高、写出来诗是最好,确是超过李瑞和王四郎很多的,但是在之前也并没有就此在两人面前表现出什么。陆潜知道就算自己胜过这艘画舫上的人,但是不可能胜过整个诗会上的人的,更何况刚才高子玉的一首诗在他看来是极佳的,要比自己刚才的诗作好上一些。
正要与王四郎一起去李清那里的李瑞扭过头来:
“论写诗,诸位还是先胜过今晚的高子玉再说吧。”
“仰仗地利之势算的了什么。真要说道作诗,名动长安的李太白、王摩诘等人怕是要比高子玉强上百倍。”
这时候,李清和花解语已经走了过来,从双方的语气中猜出是起了冲突的。
“那要李太白和王摩诘过来比过才知道。……”王四郎在边上愤愤地说。其实在边上的李清心里暗道,估计高子玉是没有什么机会了,李白和王维是名垂千古得大诗人,在后世没有名气的高子玉怕是还真比不过。
“是吗?李太白和王摩诘远在长安,是没有办法与王兄讨教了。不如就由在座的陆兄和平辉兄跟两位切磋切磋。”
这时候,长安来的几人应该说是已经站了上风了。在洛阳的地盘上完全没有必要说的太死,跟来的那位花商也许是因为贬低的他的牡丹心生气愤罢,总之,事情变的越来越不可收拾起来。
在一旁的王四郎脸色阴沉,已经要显示出愤怒的表情出来,李瑞的脸上也不好看。但是技不如人,还真是无话可说。对方摆明车马过来挑战,自己如果认输那真是落了脸面,然而,的确是比不过的。事情正在僵持之中,那花商紧接着的一句话却使得场面朝着李瑞一方的倾斜过来。
“两位看来是想不出什么佳作了。难不成让这孩童代你们写上一首?”
那花商指着在边上看的李清说道。
第21章 白玉谁家郎(四)()
花商的话明显是带有嘲弄的味道。李清看起来五六岁的模样,这个年纪的孩子就算识字早,大约现在也只能识得千余字,寻常情况做个对子什么,至于诗怕是仄平韵脚都不清楚,又能写出什么诗来。说让李清代写一首,那就是嘲讽李瑞、王四郎两人连孩子的水平都达不到了。
李瑞脸色变的更加难看了,王四郎简直就要跳起来上前与人争执。那姓刘的人却是阻拦着劝着:
“林兄喝的多了些,四郎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场面变的混乱起来,在周围欣赏夜景的其他人围了上来,虽说了解情况的人同样气愤,这就是赤裸裸的打脸,但是要想真正的还回去,恐怕必须写出一首好的诗来盖过对方。刚才陆潜的诗应该算是这艘画舫上首屈一指的了,其他人也没有把握写出能胜过陆潜的诗作,只好在边上冷眼看着。
争吵的双方,冷眼旁观的人,看热闹的,议论的,气愤指责的,劝架的,将整个画舫二楼变成了混乱嘈杂的杂货场。一楼听到动静的人也上到了二楼,前后附近其他画舫上也有注目的眼光看过来。
那位花商伸出的手指还在空中挥舞,眼睛看着脸色铁青的李瑞和跳脚坟墓的王四郎,脸上堆砌出层层的笑褶:
“听说洛阳神童不少。这小孩子好像还是你们认识的?正好,如果他能做出来一首,不管好坏就算你们赢了。”
被指着的李清这时候正在拿着一张笺纸看,上面是刚才陆潜等人的诗作,诗旁边是注名字的。陆潜的那首被誊写在最上面,其实并不怎么好。
场面是下不去了,直接认输也算光明磊落,李瑞心里想。李清是李瑞看着长大,能不能写诗自然是清楚的。正要说出认输的话的时候,一旁的李清说道:
“有什么不可以。我也正好有了一首描写牡丹的诗句。”
混乱的场面安静了下来,其他人把目光转向李清。
正在空中挥舞的手指停住了,花商布满褶子的脸顿了一下,随即颤动的更加厉害:
“好啊,我们就看一看这位小兄弟能有什么好诗。”
李瑞刚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随即沉声道:
“不要捣乱,你会作什么诗。”
李瑞正要拉住李清,目光看过去,李清的眼神清澈,并不像小孩子在胡闹,脸上的神情也显的很是认真。
“我年纪尚幼,手腕力气不足,不如请这位……嗯?”
“林兄。”边上的人介绍。
“不如请这位林兄帮忙写出来。我想林兄总归是认得几个字的。”李清的话从六岁孩童口中说出颇有些老气横秋的。
“好。”林花商从边上的案几上拿过纸笔,提腕看着李清。
林姓花商的笔停在半空中,刚才满面的笑容早就不见了踪迹,半空中停顿的手微微颤抖着,最后几个字迟迟下不去笔。从笔尖浸出的墨水滴在了下方的笺纸上,一滴、两滴……和着林姓花商从额头滴下的汗珠。
陆潜和王平辉也站了起来,凑上去看写在笺纸上的李清的诗。
周围的人变的更加的安静,都在细品着李清的诗作。虽说诗的高下一般并没有明显的界限,但是一首好诗还是很容易就能区分出来。在场的大小都是才子,就连边上弹奏的歌姬们的诗才也不必在座的大部分人差,更清楚李清这首诗的分量。
林姓花商同样的有些才气,自然也是能分辨出诗的好坏的。在李清说出这首诗的时候,写字的手慢慢的停了下来,最后几个字实在写不下去,心中却是满心的惊诧。自己的一句玩笑话竟然变成一个响亮的巴掌被扇了回来。
陆潜和王平辉刚才气定神闲的姿态已经完全没有了,李清的诗是好是坏在李清话音刚落的时候就已经清楚。
陆潜上前拿过还没有写完的诗句,缓缓的读了出来:
“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作百花王。
竞夸天下无双艳,独立人间第一香。”
通篇没有提到牡丹二字,却是句句在说牡丹花。第一句中“落尽残红始吐芳”是在对应武则天的典故,刚才众人是议论过的。牡丹花独排众议,不畏权势,在牡丹花开的时候,那些谗媚的百花早就落尽变残红无数,“焦骨牡丹”不屈不挠的品质不愧为真正的百花之王。
后一句就是把牡丹拔高到了另外的一个高度了。牡丹甲天下,人间第一香。整篇诗句把牡丹描写的淋漓尽致。且暗合了今天的主题,同时把刚才众人闲聊时候的典故套在其中,浑然一体,犹如天然雕饰,确实能算作牡丹诗中的绝品好诗了。
陆潜看着手中残缺了几字的诗稿,心中颇为震撼,从诗中的可以看出这首诗应该是李清现做的。谁能想到一个六岁的孩童竟然能写出如此好的诗来。刚才林姓花商与对方斗嘴的时候,陆潜是颇不以为然,但依旧默许了那花商扯着自己的旗号去讽刺对方。甚至于通过一个小孩子让对方出丑。
谁又能想到,随便出现的一个六岁孩童就能把林姓花商讽刺对方的话还回来打在自家的脸上。陆潜对自己的才情还是很有自信,如果有可能自己也能写出这种水平的诗。但是对方是六岁的孩子,并且是在没有什么准备的情况下随口说出来,这就有些吓人了,换做自己怕是也做不到这一步。
“好,确实是好诗。”陆潜看着李清赞道,扭头对着李瑞和王四郎:
“刚才是我们的不是,我代林兄弟向两位道歉。”
这时候的李瑞在边上只顾着惊讶的看着李清,而王四郎早就没有了刚才的火气,看了一眼在一旁尴尬流冷汗的林姓花商,拱手说道:
“无妨、无妨,刚才某也冲动了些。”
“好。”
“好。”
这时候叫好声才响了起来,因为刚才的缘故,叫好声、鼓掌声远比之前高子玉作出那首诗的时候的动静更大。附近画舫上刚才看过来的人高声问道:
“是不是又有什么好诗了?念出来大家听听。”
于是知道的人大声的念出来,对方画舫上也是一片喝彩声。
负责誊抄诗句的人过来想把李清的诗抄上一遍送至主船上去,陆潜随手把笺纸递了过去,说道:
“就这张吧。“
那人拿了诗句,送去主船上去。
张九龄看着手中的笺纸,读到最后发现少了几个字,问那送诗过来的人:
“怎么少了几个字?”
那人把这首完整的诗念了出来,把李清船上的情况汇报了,又道:
“写诗的是一位六岁的孩童,是替兄长解围而作的这首诗。”
“哦?”张九龄又低头看了一边手头的诗作,“看来,这是一位神童了。”张九龄少时聪慧能文,也是被人称作“神童”的。
旁边坐着的人说道:“小小孩童哪里当得起‘神童’这样的夸奖。”
“不,临时起意,能做出这样好的诗完全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