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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甫见状,起身离席,上前说道:
“回圣上。颜真卿是琅琊颜氏子弟,为颜之推的第六世孙。开元年间甲科进士,现在在御史台任监察御史。”
颜真卿的监察御史其实是个很小的官职,在长安城这个王公贵族遍地走的地方几乎可以忽略了。李清现在也身兼监察御史,不过平常人们称呼李清的都是李侯,就连李清也差点忘记自己还有监察御史的身份。
李隆基恍然大悟,好像有些印象,又问道:
“哦,颜氏子孙,家学渊源,颜氏是不是还有一个叫做颜杲卿的?”
李林甫躬身答道:“是。颜杲卿是原濠州刺史颜元孙的儿子,现在范阳任职。”
李隆基点点头,有些疑惑的说道:
“颜杲卿朕是知道的,之前听安禄山提起过,才能出众,这位颜真卿又有什么才学?”
李林甫愣在那里,说实话,李林甫对颜真卿也不是太了解,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相国,颜真卿不过是一个小小监察御史,平日里根本就不会去关注这个小角色,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李林甫关注颜杲卿而知道有这么一个他从弟在朝中任职。
李林甫监察百官,除了朝中的大臣之外,对在外的官员也是暗中派人监视,范阳安禄山那里更是了若指掌。此时的安禄山已经深得李隆基信任,手掌重兵,对长安城中百官多看不起,但是在李林甫面前,安禄山还是心有惧意,这主要是李林甫对安禄山的一举一动太了解了。
坐在下手的陈希烈见李林甫顿在那里,知道李林甫并不清楚颜真卿的学识才艺,忙出席,走到李林甫身旁稍后位置,躬身行礼道:
“回圣上,朕颜真卿学识渊源,特别是书法造诣高深,听说之前是师承书法大家张旭,他的楷书圆润中筋骨自在笔力雄健,有自成一派之相。”
一旁的李清听了陈希烈的回答,暗中瞧了陈希烈一眼,心中赞道,这陈希烈也真是有些见识,书法的历史上,颜真卿的楷书占据着极为重要的地位,后世之人临摹楷体书法基本上都是以颜真卿的字迹为模板。陈希烈能够在颜真卿没能功成之前看出来,的确是有些道行的。
陈希烈并不是李林甫这种才疏学浅的人,如果可能,李清倒是希望陈希烈能够也去书院教授一下《老子》和《周易》,单凭陈希烈为李隆基讲过这两门经书就能够吸引无数的学子前往。这相当于跟圣上为“同学”啊,当然,嘴上虽然不敢说,心中却是怕会暗爽不已的。
“没有想到颜真卿竟然还有如此本事,朕倒是不知。”
李隆基点点头,随后扭头问李清道:
“李爱卿之前认识这颜真卿?”
听李隆基问两人之间的关系,李清心中一怔,忙答道:
“回圣上,微臣与颜真卿从未见过面。”
“那李清怎么知道这颜真卿有此才能?”
“之前见到过几副颜真卿的墨迹,微臣深爱之,让人打探后知道颜真卿书法造诣颇深,所以动了请他去书院任教书学的念头。颜真卿现任监察御史,为圣上臣子,所以微臣才斗胆向圣上借人。”
李隆基哈哈大笑,接着说道:
“朕自然是许的,就是还要看朕这位爱卿的意思啊。不过,朕倒是听说二郎这些天因为聘请书院教职一事上颇为为难,这不,都求到朕这里了,哈哈。”
在座的众人跟着哄笑,李清附和着,装出一副惭愧的神情。
李隆基看着眼前的几人,接着说道:
“二郎的书院有什么困难,可以请林甫协助。”
站在李清身旁的李林甫满脸笑容,向李清点头道:
“李侯如果有什么需要本相协助的,尽管开口,本相定会尽力。”
李清创办书院,背后的意思李林甫也是知道的,除了想从长安城中的官场争斗中脱身,另外也是向自己示弱的一种表现。然而,对于李林甫来说,李清这位背景深厚有深得圣上宠信的侯爵始终都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现在李清急流勇退,李林甫找不到攻讦对方的地方。李清创办书院,依照李林甫的品性也是想着在书院之中安插属于自己的势力,如果李清真的要李林甫帮忙,正好可以藉此机会把手伸到书院中去。
李清忙拱手向李林甫笑道:
“李清先在这里谢过李相了。”
李林甫摆了下手,笑道:
“好说好说。李侯创办书院为圣上培育英才,这书院的事情也就是朝廷的事情,本相责无旁贷。”
李清和李林甫笑语连连,看上去倒是一团和气。
李隆基挥手让众人回座,随后看向玉真公主,笑着说道:
“持盈好眼光,在二郎小时候就能看出他的不凡之处。今日二郎创办书院,日后定能桃李满天下。”
玉真公主微倾了下身子向李隆基见礼,随后看了一眼李清,回头笑着对李隆基说道:
“皇兄谬赞了。二郎虽然是书院的院长,但是这书院终究算是皇家的书院,将来培养的人材也是皇兄的弟子。”
“哈哈哈哈,那朕岂不成了天下师。”
李隆基哈哈笑道。
李林甫见状,忙出列高声喝道:
“微臣恭贺圣上。”
其余诸人也跟着随声附和。
待众人重新落座之后,一整晚几乎都在沉默的李适之出列,从袖子中拿出一本书来,双手呈上,躬身说道:
“微臣恭贺圣上为天下师,也恭贺圣上能够有李侯这样的臣子。”
李隆基见李适之捧出一本书来,有些好奇。高力士忙上前接过那本书,递给李隆基,随后小声说道:
“圣上,这是李侯新近出版的一部关于《论语》的注解。”
李隆基翻了下《论语正义》,随后抬头饶有兴趣地问李适之道:
“适之,你以为这《论语正义》如何?”
李适之心中大喜,李隆基的询问正是自己想要的。李适之微笑着说道:
“回圣上,微臣观李侯这部《论语正义》道尽圣人本意,多有过人之处,微臣治《论语》多年,犹有不如也。假以时日,李侯未必不会成为像孔孟等圣一样的儒学大家。”
李适之的话有些高捧了,李清也没有想到李适之会这样评价自己,在场的众人也没有想到李适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李适之的才华在座的诸人是知道的,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的才学能够胜过李适之,即便不同意李适之对李清的吹捧,也不便随随便便就表示反对。
这时候的李适之已经算是大唐一流的名士,说出这种话自然不是无的放矢,能够被李适之这样凭价,众人也知道李清是有真本事的,特别是看过《论语正义》的陈希烈,心中倒是有些认同李适之的说法,虽然认为李适之把李清与孔孟并列有些夸大。
李隆基翻看了几下书籍,放置一边,笑着说道:
“朕到不曾知道二郎除了诗词之外还有这等才学。”
李适之接着说道:
“《论语正义》一出,以后天下学子学习儒家经典就有多了一个参照。这书院在国子学上的教学就又强了一份,微臣倒是想着去书院讨个教职了。”
听李适之想去书院教书,还没待李隆基说话,前排席位上的太子李亨忙站了起来,说道:
“少保公务缠身,如何去的书院教学?”
太子李亨倒不是反对李适之去书院教书,而是想着,如果李适之去了书院,那朝廷之上自己阵营就又少了一位掣肘相府势力的人。
“太子无须再劝。微臣主意已定,恳请圣上准许微臣辞去太子少保,入书院教书。”
李适之态度坚决。
太子大急,待要再劝,一旁的李林甫说道:
“李少保能够入书院教书,为朝廷培育人才,也一样是为圣上效力。若不是本相才疏,倒也想去书院教教书了。”
李隆基看了一眼场中的形势,抬了下手,说道:
“也罢。就准许李少保之请。”
一旁的太子脸上有些阴沉,而李林甫却是连带笑意,不管怎么说,李林甫一直想要把李适之从朝堂上驱赶出去,现在李适之自己提出前去书院教书,无论是什么原因,在朝堂上是不会再见到李适之了,李林甫心中自然舒坦。
太子见李隆基意已决,暗中着急,然而看到坐在旁不语,放仿佛置身事外的李清的时候,心头一动,躬身向李隆基说道:
“李少保既然入书院教书,儿臣不能常听少保教诲,望圣上准许李俶入书院就学,希望能够拜在少保和李侯名下学习。”
李适之退出朝堂之后,能够回转的机会不大,李亨也是知道的,李林甫也不会再允许李适之重新进入朝堂,而李清却是不一样的。
李清还年轻,蛰伏几年,待时机一至,怕是李林甫想阻止也阻止不了。既然此前东宫想着拉拢李清而不能,不如这次名言正顺的把李俶送去书院,拜在李清门下,凭借这层师生关系,倒是可以好好跟李清接触接触,李亨心中暗想。
李林甫听到李亨的话,忙出言反对:
“广平王现在崇文馆就读,那里教学的都是朝廷有名的学士,何必多此一举改去书院?更何况,书院教学如何,尚不可知,不能误了广平王的学业。”
“难道李相觉得李少保和李清的才学教不得李俶吗?”
李亨冷眼望着李林甫,沉声问道。
李林甫本想说是,然而如果说连李适之和李清都不能教授的话,那崇文馆的那些学士怕是更加不能了。
李隆基见双方争执,皱了下眉头,随后说道:
“俶儿入书院读书也可,但是崇文馆那里还是要去的。”
见李隆基准许了,李亨心中大喜,忙答应了。
“是,儿臣明白。”
坐在一旁的李清看着高高在上的李隆基,虽然相貌已经苍老的李隆基并没有一丝昏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