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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享受的。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看着自己脚下的臣民在这盛世神都的繁华之所欢庆着上元佳节,那种深处高位,尽在掌握的权力欲望依旧让在皇帝位子上坐了二十多年的玄宗皇帝深深迷恋。
城楼下面是欢快的人群,有携家带口出来游玩的,指指点点,满脸洋溢着欢乐的笑容。有三五成群的布衣才子们在人潮中穿梭,偶尔留步解个灯谜,摇头晃脑的评论一下场中表演,有时为了一个难解的灯谜或者精彩的表演争论的面红耳赤。有提着灯笼奔跑的孩童,后边跟着大声提醒“小心点”的大人。有挑担贩卖、高声吆喝的小贩,也有奇装异服、打扮怪异的胡人。这中间还有身着男装的年轻女子,身边或者跟着风度翩翩的男子,或者跟着一步一随的丫鬟。
衣着光鲜、笑容满面,提幼携侣,盛世欢歌,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
回过神来的玄宗皇帝坐回龙辇,举杯对着在座的群臣说道:
“朕在位二十余年,能有今日之盛世,全为众卿的功劳。朕敬诸位爱卿一杯,我等也一同与万民共庆这上元佳节。”
“臣等不敢居功,近来四海皆伏,天下太平,全仗圣人仁政爱民……”
“今臣民得享承平盛世、沐浴圣人恩泽,臣代万民谢过圣上……”
“如今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万国来朝,臣等恭贺圣上,恭贺……”
李隆基哈哈大笑,命众人饮了这杯,唤了宫中的歌姬名叫念奴儿者过来弹琴献唱,与众爱卿同乐。座上是踌躇满志的当今圣上,下面是人才济济的众位卿家,席间的气氛和乐融融,宴会觥筹交错,偶尔行个酒令、写句诗词。现在的大唐正是诗歌盛行的时候,李隆基就是极负才气的皇帝,治下的群臣都是饱读诗书、学富五车的人物。诗词歌赋信手拈来,写的好的自会被圣上品评夸奖一番,写的稍微差些的最多被众人嘲笑一下,无伤大雅。
不一会儿,河南府丞严安之上前启奏时辰将至,请圣上降旨宣布上元夜庆祝活动的开始。
李隆基离座走近城楼垛口,看下面人潮涌动,万人期盼上元佳节的最为盛大的活动开幕。随口问道:
“严卿,今天的第一个节目是什么?”
“回圣上,是舞马。”
“哦,是哪里来的?”李隆基好奇的问道。
“是岐王府准备的,听说是从西域新进的一批宝马,岐王知道圣上和娘娘喜欢看,特意训练出来的。”严安之道。
今天的宴会岐王并不在场,而是在长安,在洛阳的是另外的两位亲王,都在玄宗身后的群臣中间。
“嗯,岐王有心了。”李隆基点头。岐王向来安守本分,一心扑在吃喝玩乐上,对这些舞马等流行的东西确实十分上心。其实,李隆基并不是特别喜欢舞马,倒是皇后对此经常津津乐道。
“好了,时辰既然已经到了,那就开始……”玄宗皇帝话音刚落,就听到下方一声“嗷”的马嘶鸣的声音,随即从端门附近的一座临时搭建的布棚下面飞奔出一批白马来。
紧接着有人喊道:“抓住它,不要让它跑了。”
马声长嘶,白马挣脱掉拽着缰绳的牵马人,向着拥挤的人群中发疯的冲了出去。没有反应过来的人们被撞的人仰马翻,喊声、叫声一时响了起来,来不及躲避的人群遭了秧,骚乱蔓延开来。
从城楼上望去,那匹受惊的白马横冲直撞,一路撞翻路边的灯棚、摊贩、人群,马身后是四散的各种什物,摔在地上的灯笼没有来得及熄灭,“轰”的一声燃烧起来,倒了的灯棚牵动一连串的灯笼起火,照亮了附近的夜色。有人在忙着扑火,有人在扶救被撞着的伤者,有的追赶着去拦发疯的白马。
那匹马径直沿着道路向着天津桥方向奔去,从城楼上看去,就好像在万军从中被冲来了一条道路,人们急着躲闪,又撞向了其他人,慌乱一团。
天津桥头同样是没有反应过来的人们。远远看去,有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后退着下了天津桥,双手挥舞着在兴奋地说着什么,她前面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东张西望,满脸好奇,小孩子后面紧跟着两个同样东张西望的小丫鬟,指指点点,高兴的聊着。几人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一匹受惊的马正直冲着他们而去。
白马的嘶叫声惊醒了直走的孩童,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拉正后退着的那名女子,想躲开正冲着他们疯跑过来的白马。
玄宗皇帝看着下面的场景,略微的皱了皱眉,吩咐道:“张戈,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
叫做张戈的随身校尉应了声,急忙下去城楼。其实在骚乱的第一时间,他已经派人去了。下面的安全是金吾卫负责的,作为禁军的千牛卫是负责皇帝和宫中的安全,下面的骚乱自会有河南府和金吾卫处理。
当张戈到达天津桥头的时候,受惊的白马已经被制服,是金吾卫的一个巡逻的士兵拦下的,看起来是有些本领。随即命人把马主人带走,随后让人牵了白马。正待走时,想到今天的一切都被当今圣上看在眼里,说不定等下会问到此事,随即请了拦住白马的士兵一起过去,以防玄宗皇帝要见这个人。在走回端门的路上,相互介绍,才了解到,这位金吾卫的士兵姓南,名霁云,魏州人氏,排行第八,现在金吾卫当一名小小的士兵。
城楼上李隆基身旁的严安之连忙跪下告了罪。今天的所有的活动安全都是由严安之安排和负责的,出了此种事情,惊了圣驾,是十分严重的事情。
李隆基道:“跪着做什么,还不去把事情处理了。”
严安之连忙退下,急匆匆的去了。
身后有一人走前一步,来到李隆基身边,说道:
“圣上放心,严安之是为能臣,管制严厉,治下的人们应该不会平白无故有这次骚乱,怕是有其他原因。严府丞过去,很快就会解决。”待看时,发现说话的是官拜宰相的张九龄。
严安之下了端门城楼,出端门正好碰上回来的张校尉,了解到事情的始末,说马主人已经被带了来,随后交给了负责的衙役,说完后带着南霁云去了。
当衙役把担惊受怕的马主人带到严安之面前的时候,其实事情的始末已经完全清楚。原来是舞马团的伙计在准备上场的时候,手忙脚乱,不小心把挂在棚顶的灯笼弄掉了,倒在地上燃着了边上的草料,顺势烧到了绑在边上等待上场的舞马的马尾。
按照律例应该只是一件小事情,但是终究是伤了人,并且当今皇帝亲眼看到了事故的经过,最终还是要圣上定夺。严安之命人把马主人带了下去,随后准备去城楼复命,但是外面又有吵闹的声音传来。
其实庆祝的活动什么时辰开始,人们已经早就知道,早早的出门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看演出,其实另外的一个原因是知道当今圣上会出现的。但是时辰已经到了,活动还没有开始,倒是出现了惊马伤人的事情。有人传说舞马受惊,说好的开场节目被取消了。
这时候的舞马已经十分的流行,但是毕竟训练舞马的成本很高,并不是任何人都有机会看到的。今晚这里的很多人都是冲着舞马的表演来的,但是随后就有传言说舞马被取消了。不满的情绪在人群中开始弥漫,骄傲的大唐洛阳人感觉被欺骗了,叫嚷着要个说法,有好事者乘机起哄了起来,簇拥着往端门方向拥去。
城楼上是当今圣上在看着,方才又发生了奔马伤人的事情,现在的骚动不及时平复下去,那么就是严安之自己摘乌纱的时候了。
“呛——”严安之从身旁衙役身上抽出佩刀,在身前划了一道线,高声说道:
“擅过此线者死!”
吵闹的人群突然寂静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个消瘦冷峻的人。
第8章 洛阳、上元、夜(四)()
其实仅从外貌来看,严安之身材瘦长,白净髯须,生的一副好面相,并不是那种第一眼就让人生畏的人物。但是陡然之间的一声大喝,果断抽刀震慑的威严表现出来还是震住了那些起哄闹事的人群。
严安之稍微显瘦的脸上没有一丁点的笑容,冷若冰霜,表情严肃,声音中带有一股久居上位的官威:
“上元佳节,天子脚下,谁若闹事,依法严惩不贷。”
拥挤的寂静的人群被震慑住了,待人们看清眼前站着的人是河南丞严安之的时候,有些吵闹的人低头钻进人群中迅速的消失了。作为洛阳最高的地方行政长官,洛阳的人们是见惯了这位执法严厉的府丞的手段的,严安之为治尚严,为民所畏,任何人都不希望犯在他的手中。
其实真正起哄闹事的人大多是在洛阳城内走街串巷,无所事事,即属于地痞一类的人,其他人不过是附和着起哄罢了。其实这些人更怕严安之,待看到眼前的是严安之的时候。立刻闭嘴悄悄的溜了去。
实际上这样的事情在这种大型的庆祝活动中是难免的,总会有些人希望制造些乱子出来以满足他们藏在心底的阴暗。在之前的春节三日大酺的时候,玄宗亲御五凤城楼酺宴,观者喧溢,乐不得奏。金吾卫持棍棒驱赶尚不能遏止骚乱,亦是严安之及时制止。事后闹事的人不知有多少被投进大牢,现在还在牢里经受酷刑。
人群散去,严安之把佩刀扔给身旁的衙役,挥袖进了端门,前去玄宗那里复命。
待上得城楼,看到张戈正站在那里答话:
“受惊的白马被金吾卫的人给制服住了,马主人也被河南府衙给带走了……”
李隆基点了点头,说道:
“朕已经看到了,身手不错。在金吾卫里面做什么?“李隆基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
“是一守城兵士,叫南霁云,在洛阳城镇守北门。”张戈答道。
李隆基点点头,正要说话,看到严安之近到前来,问道:
“事情可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