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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送霰雪鸟去浣雪城再返回天庭。
天君已起身来拉我,接了食盒放到一旁桌案上,嘴里道:“何劳朕的绛珠亲跑这一趟?凌霄殿有备朕的工作餐的。”
“既然嫌弃那就算了。”我假意提了食盒就要走,天君慌忙来抢,“哪有嫌弃?朕最爱湘妃的手艺了。”
于是陪他静坐一旁,看着他毫不设防地将午膳吃干抹净。
“绛珠,吃饱喝足突然好困哪!”
看着天君孩子般趴在桌案上睡着,我的心里就涌起一股不忍。
对不起。
我心里愧疚万分,但还是不能不狠心从他腰上取下那块出天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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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南天门,和雪女轮流着背霰雪鸟御风而飞,终于抵达浣雪城。
杨戬还逗留在浣雪城内,见我和雪女带着受伤的霰雪鸟突然出现,他和小雨都吃了一惊。
时间紧迫,没有废话,小雨立即为霰雪鸟准备了养伤的冰室,然后和雪女一起在冰室内为霰雪鸟疗伤,而我必须赶在天君醒来之前赶回天庭去。
杨戬一直送我到浣雪城城门口,我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杨戬,你就送我到这里吧!”
杨戬显得十分伤感,匆匆一见,又要匆匆分离,眼里淌满了离愁别绪。
“绛珠,万事保重自己。”他的眼里闪着晶莹的泪。
我的心口也蓦地沉闷起来,一股热浪直往眼眶里冲。
前尘往事,一股脑浮现在脑海中。杨戬,我终究是负了你。
一咬牙,转身腾空飞去。
一路上,风云潇潇,我一边飞一边哭得稀里哗啦的。
临到南天门,才赶紧慌乱地擦干了泪水。
南天门口站着一个华服仙子,竟是警幻。
警幻笑容阴险,我一下心情沉闷起来。不想于她争执,越过她,径直向天宫内走去。
警幻一把拉住我的手道:“私自出天庭可是触犯天条的大罪!”
我回头冷冷看着她,道:“幻儿姐姐觉得绛珠犯的大罪还少么?”
“你……”警幻的面孔立时扭曲起来,“你竟然仗着天君宠溺你,就无法无天的。”
我戏谑一笑,“幻儿姐姐这是妒忌呢,还是妒忌呢?”
“你……”警幻抓住我的手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开,“我要带你到王母娘娘跟前评理去!”
这时,一道白光乍现,我的手就从警幻手里挣脱了,天君竟赫然立在我们身边。
我心里有些绝望,到底还是来不及将出天令牌还回去。
警幻一见天君,立马告状:“天君,绛珠偷了你的出天令牌去浣雪城私会杨戬……”
警幻话未说完,就听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她的半边脸顿时带着五个鲜红的手指印红肿起来,她的眼里盈满了委屈和不忿。
天君冷声道:“谁也不许玷污湘妃的清誉!”说着拉了我便走。
一路上,天君都黑沉着脸,我的心七上八下的,直到回到寝宫,他兀自坐在窗下椅子上一口接一口地饮茶,一屋子的山雨欲来。
我捧着出天令牌跪在他跟前,眼泪早已滴滴答答。
天君蓦地将茶盏往桌案上一摔,愠怒道:“你与朕之间也要使那下三滥的伎俩,就不能与朕明明白白地说么?”
“绛珠知道错了,可是天君就没有错么?”
天君一愣,“朕错在哪里?”
“那一天又不是绛珠要去浣雪城的,是天君要带绛珠去的,去了浣雪城,绛珠也不知道杨戬会在那里啊,可是天君回天就生绛珠的气……”
“我生气是因为你和杨戬手握着手,你是朕的女人,怎么能和别的男子举止亲密?”天君一脸孩子气。
我也不忿道:“可是天君说过我是杨戬的舅母,长辈握一下晚辈的手,拍一下晚辈的头也不可以么?难道天君就从来没有被长辈握过手,拍过头?”我撅着嘴嘟哝道。
天君一听,扑哧一笑。
我见天君笑了,也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两相对视着,互相笑对方的幼稚。
天君伸出一只手,命令道:“起来!”
我这才委屈地将手放入他手中,天君使劲一拉,我便起身跌坐在他膝上。
搂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肩上,我竟然一下就哭得稀里哗啦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个啥,明明是自己做错了,还矫情得起劲,或许只是因为仗着他宠溺我,便娇气了一把。
而天君搂紧了我,他在我耳边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这夜,与天君的床帏之乐又浓腻了几分。
两人在罗衾锻锦之间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绛珠,朕想要你为朕生一个孩子,无论男孩女孩,只要是你为朕生的……”
孩子,我蓦地身子一凛。
我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可是那孩子没了。那孩子和我前世的仙身一起没了。
我身边的这个男人他亲手杀了我的那个孩子。
因为爱我,我身边的这个男人他可以伟大也可以恶毒。
此刻躺在他的怀中,听着他的心脏怦怦跳动,他近在咫尺,我却有种远在天涯的陌生感,不牢靠,不踏实。
幸福真的可以恒久么?我这样问自己。
或许因为我太幸福了,便如此患得患失吧!
“天君不喜欢已有的孩子吗?”我弱弱地问。
“瑰儿乖张,神瑛……”天君蓦地没有了声音,许久,他才说道:“朕只是想要一个和绛珠你的孩子。”
“要是绛珠生不出来呢?”
“有朕在,怎么可能?”天君说着,又一翻身将我压在了身下……
第147章 南海求子()
当我站在魔界的魔障之外,小妖小魔们欢天喜地地从魔障内涌了出来,他们簇拥着我,嘶叫着,欢呼着,兴高采烈的。
我将几个幼小的小妖搂入怀中,心里涌满了母性的温柔。
不一会儿月神便来了,她一袭黑衣,长发张扬,比起从前更加的邪魅猖獗。
她的目光阴郁如水地看着我,厉声道:“你不在天庭做你悠游自在的宠妃,还来我魔界做什么?”
我知道我与月神之间仇怨太多,一时无法解开,而我也从未想过要让她停止恨我。
我拿出出天令牌,对她道:“奉天君旨意,前来提人。”
“提谁?”
“隐惠!”
月神一怔:“天庭已经来下过旨,隐惠煽动魔界与冥界和天庭结怨,罪不可恕,就地处决,你现在来提人,用意何在?”
“用意是天君的用意,我们怎敢私自揆度?阿月,你只需要将隐惠交给我便是。”
月神仰天大笑起来,星目一横,道:“绛珠,你要提走隐惠到底有何目的?”
我有些不耐,“阿月,我再说一遍,我是奉了天君旨意前来带走隐惠,你到底交不交人?”
“要我交人,先与我过几招再说!”
月神袍袖一甩,就与我拉开架势斗法。
我虽然重获仙身,法力与从前到底是不能比,没几招就败下阵来。
正当月神一掌将我击落,我的身子从空中直直坠落,拦腰一道金光,一个红裳男子便接住我的身子。
我们在空中翻飞着,四目相对,电光石火。
竟是神瑛!
他的红裳猎猎张扬,黑发飘逸,眉心的火莲呜呜作响。
我重回天庭,他重回魔界。
人间十六年,分别再相遇竟是如此景况。
“绛珠——”神瑛在空中一下就抱住了我,风云在我们身边呼啸翻涌,将我们包裹得像是茧中的蚕。
“绛珠,娘说你重回天庭做了父皇的女人,这是真的么?”
耳边厢,神瑛的声音柔肠百折,听在我耳里,寸寸都是痛。
“绛珠,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神瑛将我紧紧地搂在怀中,几乎要让我喘不过气来了。
我如一尊泥塑,任由他摇晃质问,歇斯底里,始终无法回应。
神瑛哭累了,放开我,红肿着眼睛,哀伤欲绝,而我欲安慰,终究说不出只言片语。
地上,月神已经不耐烦地喊话:“神瑛,不要再上那个女人的当,她害你害得还不够吗?如果你交出隐惠,你会陷整个魔界于不义的境地,你现在是魔界帝君,你不能再意气用事,不为魔界考虑!”
风云之上,神瑛一凛,问我道:“你来魔界是为了隐惠?”
我点头,将隐惠与老婆婆的事概述一遍,道:“我不能让隐惠与老婆婆成了保全我的牺牲品,我做不到。”
“所以呢?”
“我要想法设法让隐惠与老婆婆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一脸决绝,而神瑛则是满怀撼然。
他沉吟了一下道:“我同意将隐惠交给你,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神瑛说着,依旧将我裹在风云之中,自己则一扭身降下云端。不一会儿,他带着隐惠出现在我跟前,将捆着隐惠的锁链交到我手里,带着满眼的落魄与寞然转身飞去。
隐惠昏迷着,我没有多想,拉着他身上的锁链御风而飞。
身后飘满月神气急败坏的声音:“绛珠,你带走隐惠,如果给魔界和神瑛带来更大的祸事,我一定不会轻饶你!”
我咬着牙,带着隐惠极速地御风而飞。
过鬼门关,穿黄泉路,越忘川河,直奔活大地狱。
一股阴森的鬼气迎面扑来,隐惠一下醒了,他见到我和幽冥鬼府的建筑,不由汗毛立起。
抖抖索索跪在我脚边,隐惠战战兢兢道:“魔魔魔魔君……”
我俯身扶起隐惠,见他牢狱太久,形容已经憔悴不堪,不免心疼道:“事已至此,不必多说,我已在天庭废园见过老婆婆,也听过你们的爱情故事了,隐惠,你且安心呆在活大地狱,等我从天庭救出老婆婆,就让你们托生为人,到人间去做一对恩爱情侣。”
隐惠的泪簌簌而落,面容更加悲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