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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蒯良为了家族的安危放弃施展才华的舞台,像蒯越就算是处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依然写信托曹操照顾家小。
他们始终不能忘怀的就是宗族的血脉存续、家族的源远流长、子孙的血食祭祀和香火供奉。
“刘泽公子果然是能言善辩,胆识过人。说了这么多,您究竟想蒯家怎么做?想必您也清楚,蒯家在荆州有些许影响力,不过景升公未必会听我等的。而且,帮助您我蒯家有什么好处?”蒯越轻叹一声开口道。
刘泽句句话戳中蒯家的现状,由不得蒯越不应承。
刘泽心中暗松一口气,只要蒯越愿意松口事情就会好办很多。
“异度先生不必多虑,您要做的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我虽然没有什么影响力,但好歹也算是景升公的宗族晚辈,想必也不会心中也不会太过为难我的。”
刘泽先是这么解释一句,而后笑道:“至于对蒯氏一族的益处嘛。其一,可以获得我益州一系的友谊。或许这么说有些狂妄,不过支持蒯家在益州有些商业往来还是可以的。”
不要小看刘泽所说的这一点,蒯家在荆襄之地虽然是大族,不过放眼天下比四世三公的袁家、杨家还是有不小的差距,甚至比颍川荀氏、琅琊诸葛氏都要不如。
这点从他们投资的诸侯就能看的出来。
像荀家就分别投资了袁绍和曹操。
荀彧作为谋主事于曹操,为曹操掌管后方,相当于萧何之于刘邦。其兄荀谌作为袁绍的幕僚,更是帮助袁绍游说到冀州这块中原富饶之地。
而琅琊诸葛氏就更明显了,诸葛三兄弟出仕于魏蜀吴三国。
长兄诸葛瑾在吴国为官,官至大将军,深得孙权信任,赞为“恩如骨肉,深相明究”,更有生死不易之誓。其弟诸葛亮更是不用多说,作为蜀相名垂千古。在魏国也有诸葛一族的族人诸葛诞官至征东大将军。
相比之下蒯家就有些相形见绌了,自赤壁之战后蒯家渐渐就退出了三国的朝堂核心,虽然还是世家望族,但这个影响力完全不能够同日而语。
第69章 巧舌劝服蒯异度()
刘泽所提出来的友谊,虽然比不上蒯家直接投资其他诸侯,不过好歹也算的上蒯家多留出来一条后路。
多个朋友多条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另外,两位先生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做主与蒯家的商铺进行合作。以后出产的蜀绣,荆州的份额都由蒯家来卖。”继友谊之后,刘泽又提出了一个让蒯家难以拒绝的理由。
蜀绣作为中国四大绣之一,应该是最早被官方认可的。
汉代时甚至还在成都专门设立了“锦官”专门管理蜀绣的制造,由此锦官城也成了成都的别称。
蜀绣技艺之高超、图案之优美,被两汉时期不止一位文学家写赋称赞。而它也因为技艺非凡,常被民间视之为宝,像在晋常璩《华阳国志》详载蜀地宝物,便将锦绣与金银珠玉同列。
三足鼎立时期,蜀国人数地盘最小,为何能屡屡北伐?这其中就有蜀绣的功劳。
东汉三国年间,蜀锦蜀绣均被用来换马以应作战之需并补财政之不足。在建兴初年,作为蜀国丞相的诸葛亮就曾下达《言锦教》,强调“今民贫国虚,决敌之资,惟仰锦耳”,将蜀锦视为“国家战略物资”。
由此可见蜀绣蜀锦的受欢迎程度。
刘泽提出荆州的份额都交给蒯家来代理,实际上酒等于送给了蒯家一座金山。
蒯越丝毫不为刘泽所说的巨大利益所诱惑,冷笑一声道:“公子所言能兑现自然是好的,不过老夫以为不管是益州的友谊还是这蜀绣蜀锦的份额归属,似乎都轮不到现在的您做主吧。说到底,这不过是一句空话罢了。”
听到蒯越的这番话,刘泽对蒯家的重视程度不由得又提高了不少。
他见识过不少人中翘楚,但是能在巨大利益面前还保持冷静头脑的人并不多,眼前的蒯氏双杰明显都是这样的人,也难怪曹操会对蒯异度的评价那么高了。
“异度先生果然是目光如炬,我也不虚言诓骗,目前而言我的确没有资格为这些事情做主。不过这就要看您二位对我有没有信心了。”刘泽微微一笑,将问题重新递到蒯良、蒯越面前。
蒯越还想说点什么,蒯良直接抬手制止道:“异度,不用多说。你还没看出来吗,就算是刘泽公子能够为这些事情做主,恐怕也不会轻易的就将蜀绣的利益给我们的,我蒯家势必要付出些什么。”
“蒯氏双杰,果然是名不虚传,看来我今天是来对了。友谊是双方的,益州愿意把二位视作朋友,希望蒯家也能够视我等为朋友。”刘泽点点头道。
实际上在荆襄地区,刘泽最看重的就是蒯家。蒯家这两位看起来似乎没有多大的作为,但是以他的目光看来实际上才能可能丝毫不逊色与史书上那些浓墨重彩的谋士。
首先作为荆襄本地的世家大族,蒯氏兄弟的影响力是其他人所比不上的。当初刘表平定宗贼之乱。蒯越一份书信就诱骗来五十多位宗贼统领,之后又劝降据守襄阳城的江夏贼党张虎、陈生。而在平底荆州之后刘表依照蒯越的建议制定方略,使得荆襄四战之地迅速平稳安定起来。
两人的能力以及对荆州的重要性由此可见一斑。
蒯良笑着摇摇头道:“泽公子,您说的这些都是虚的。我也不瞒您,蔡军师是一直力主对益州用兵的。我蒯家为何要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承诺而得罪蔡家了。”
“哈哈哈!”
刘泽嘲讽的笑出声道:“子柔先生,我以为您是世间智者,为何对这件事却是看不清楚。”
蔡蒯两家均为荆襄大族,又同在镇南将军帐下效力。虽然立场是一致的,但是很多时候利益却不是一致的。
蒯良微皱眉头,对刘泽的嘲讽有些不悦。
他显然也是知道的刘泽说的情况,只不过没想到刘泽直接就这么赤裸裸的说出来了。
实际上蒯良、蒯越很不习惯刘泽赤裸裸的利益说,像他们这样从小就受礼仪熏陶的世家子弟,谈事情向来都是在不显山露水间就完成了。
刘泽毫不在意蒯良的表情,直接开口道:“如今蔡家在荆州的声望如日中天,蒯家已经被压制了。若是再让蔡家取得攻略益州的功劳,那还会有蒯家发挥的余地吗?如今子柔先生已经托病辞官,届时恐怕异度先生会孤掌难鸣无力回天。”
蒯良、蒯越对视一眼,他们的心中的确有这个顾虑。
这几年以来,蔡家在刘表的扶持下已经成为荆州的顶级世家,触角遍布荆州的各个方面。蔡家的快速发展一定程度上损害了不少蒯家的利益,因此两家的关系或多或少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和睦。
蒯氏兄弟对视的动作自然逃不过一直观察他们的刘泽的眼睛。
刘泽顺势接着道:“以我来之前对景升公的了解,目前他应该还是犹豫不决的状态。异度先生只需要帮我说几句话即可,成不成功在下心中都会记住您的情谊。一面是牺牲蒯家壮大蔡家,一面是联合益州壮大蒯氏,如何决断尽在您二位的言语之中。”
话已至此,刘泽也不再多言,端起桌上的茶水浅尝一口,慢悠悠等待蒯家的答复。
沉吟片刻,蒯越缓缓开口道:“素闻君朗公是谨言慎行之人,没想到其孙居然如此能言善辩之辈。也罢,我蒯家愿意结识泽公子您这样的青年才俊,老夫会向景升公陈明利弊,至于最后结果如何,一切都要看州牧大人自己的意思。”
“如此就多谢先生了。景升公乃当世名士,想来也不会为难我这个晚辈的。”刘泽轻轻放下手中的杯子,朝着蒯越拱手感谢道。
他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蒯家愿意劝说刘表。
只要能让刘表心中有些权衡即可,他可不是单单把筹码全部压在蒯异度身上,这也不是他的性格。
能说服最好,不能的话刘泽也还有自己的底牌。
第70章 暗中行事甘兴霸()
襄阳城东蒯府之中,就在刘泽与蒯氏两兄弟侃侃而谈之时,甘宁轻移脚步从偏厅之中悄然退出来。
院落之中,随处只见各种花草树木,修剪成各种优雅的形状,其中也不乏一些罕见的名贵品种。
甘宁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四下观察一番后来到一处院桥下。只见他脚下用力,一个纵身登上院墙,双手抓住院墙上沿,微微一撑便来到了院墙之外。
作为资深的游侠头子,翻墙对他来说只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院墙外是一条主干道,街道上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群。甘宁四处看看,而后像一滴水般融进了人流之中。
在襄阳城的这段时间,甘宁已经将几条主要的街道都牢牢记住。七拐八拐之下来到一间不起眼的院子前,有规律的敲击几下院门。
院落之中走出来一人将他迎了进去,正是他的族弟甘循。而这间院子就是他们的落脚点。
“大哥怎么样,刘泽公子目前的情况还好吧。”一见到甘宁,甘循就开口问道。
甘宁摆摆手道:“目前一切还算正常,只不过每次出门身后都会有人监视,很是烦人。你那边有消息吗?”
“大哥放心,仲景先生已经启程前往绵竹城中了。我安排了一支经常合作的商船,还留下了十余人护送,应该问题不大。”甘循笑着抱拳道。
甘宁点点头接着问道:“那守在张府门外的那些探子没有什么举动吗?”
甘循摇摇头道:“刚开始时似乎想有所动作,不过后来在看到仲景先生大包小包的登船反而停止了。”
甘宁点点头,将这件事情暗自记在心上。只要安全的把张仲景送到绵竹城,他这位族弟在刘泽面前算是留下了好印象,不怕以后没有前途。
“这段时间注意襄阳城门口的换防情况,可能会用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