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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若是不行,便只能让二小姐去了,三夫人前日不也说了吗,他的兄长可以帮忙。”
王管家话说的小心,边说边看着梁文儒脸上神色的变化,随着守门的下人将院门打开,王管家不由和梁文儒一起怔在了那里。
只见雪语一身灰色粗布长裙,面容憔悴的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如瀑青丝随意的用一根粗布头绳束在脑后,面上来残留着些许灰尘,哪里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活脱脱的像是一个山野丫头。
“父亲。”雪语见梁文儒从朱门之后走了出来,上前规规矩矩的给梁文儒行了个礼,丝毫没有表现出半分慌乱。
梁文儒看着失踪几日忽然又出现的雪语竟然表现的如此镇定,丝毫没有因为被劫持而感到惊慌,心中不由暗叹雪语处事不惊,又叹她心思不简单,便也只摆了摆手道:“赶紧让下人们帮你打理一下,去给你祖母请安吧,几日来,她一直担心你的安慰。”
见梁文儒这般表现,雪语倒是有些出乎意料,点了点头,便起身朝院中走去。
落翠居中。
自雪语出事以后,落桥和剪春没有一日能过得踏实,不是自责,便是以泪洗面,尤其是那夜当值的落桥,自雪语出事以后,更是变得郁郁寡欢,食不知味,生怕雪语出什么意外,自己便也变也成了帮凶。
此刻落桥坐在窗前,拿着绣棚的手停在半空中,出神的望着窗外雨后新绽的蔷薇,不由叹了一口气。
剪春见落桥这般,心中有意想安慰她,但是不知为何话到了嘴边,却也再说不出口,苦笑摇了摇头,心道:自己也是有几分责备她的吧?谁让她平日总是那般冒失,那夜若是她睡的灵醒些,只怕事情也不会弄的这般连一点可寻的踪迹也没有。
正是如此想来,却见院中走来一个灰色的身影,剪春不由面上神色一怔,一片氤氲流光之中,那人身形袅袅,不是自家小姐又是哪个?
剪春不由喜出望外,拍了一下正在出神的落桥,惊叫道:“你看那人可是小姐!”
落桥被剪春吓了一跳,失手将绣棚落在了地上。
顺着剪春所指望去,但见那人正是雪语,眼中晦暗登时一扫而光,“就是小姐!就是小姐!”
话音未落便拉着剪春一起朝门外走去。
雪语看着从屋中跑来的二人,久别重逢本应该是喜悦,可是此刻心里却犹如压了千斤巨石一般,如何也笑不出来,扯了扯嘴角,声音疲惫不堪的说道:“还这么一惊一乍!”
近了,剪春看着几日不见的雪语又清减了不少,面色也变得苍白无光,拉起雪语的手关切道:“小姐,你可回来了!”
落桥见果真是雪语,开心的围着雪语转了一圈,也急忙挽过雪语的胳膊,声音不知不觉变得哽咽,“小姐,您回来就好了!!你在外面没受什么委屈吧?”
看着剪春和落桥如此,雪语方才安慰道:“一切都好,你们不要再担心了。”
说着水眸一转,吩咐道:“去打些静水来,我梳洗一番便要去给祖母请安。”
剪春见雪语神色疲惫,便不由为之担忧,在旁劝道:“小姐,您今日刚回来,也累了,不如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去给老夫人请安也好啊。”
“剪春说的没错,小姐还是好好休息吧?也不知这几日你在外面过的什么日子,可把我担心坏了!”落桥说着,脸上不由微微一红,复又道:“都怨我!若不是我,小姐也不至于”
雪语见落桥这么说,只浅笑安慰道:“这事儿怪不得你,若你当时清醒,只怕被劫走的就不止我一人了,我一人倒好脱身,带着你反而累赘。”
落桥知道雪语有心安慰自己,只是雪语越是这般大度,自己心中越是有亏,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满心皆是自责。
雪语看着落桥这般,心知她也有了教训,抬手用衣袖帮她将眼角泪花拭去,回眸又见剪春眼中尽是担忧的神色,便复又解释道:“我真的没事,只是有些疲乏,休息休息就好了。”
“小姐若是累了”
剪春话音未落,便被雪语打断,雪语眼中凝光一闪,话中听不出半分语气。
“我回来时见到爹和王管家了,只怕这时候王管家已经将消息传给了祖母,若是休息一日再去行礼,只怕又要落人口舌。”
雪语说着,便朝剪春和落桥二人摆了摆手,道:“你们也快去准备下吧。”
剪春和落桥自然明白雪语话中的意思,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便匆匆行礼退了下去。
雪语看着满园苍郁,只觉心头涌上一股恨意。
攀藤而开的蔷薇静静的绕着梁柱,不远处的满堂碧荷也静静的沐浴在阳光之下。
雪语知道,该来的终于要来了,一切只是开始而已。
第120章 待时而动()
水晶帘动满院香,窗上芭蕉分外绿,藤萝引架长,垂柳楼台入池塘,夏日长。
雪语看着镜中面颊消瘦的自己,眉梢微颦,不过几日,便憔悴成这副模样?
剪春专门帮雪语挑了一件荷粉底浅黄勾蔷薇花的长裙,显得清瘦的雪语倒也多一分别样的清秀。
“小姐,收拾好了。”剪春将手中的篦子放在桌上,看着镜中薄施粉黛难遮倦容的雪语,眼中不由浮起一丝怜惜。
雪语轻轻点了点头,刚洗过的秀发散发出一抹若夏日蔷薇一般凛冽的幽香。
一切收拾妥了,雪语又吩咐落桥在屋中收拾东西,便带着剪春匆匆朝院外走去。
朱墙大道洞门远,影清竹摇熏风卷。蝉噪高柳湖外浪,荷芰开、红芍盛、兰花俏、蔷薇落,青玉盘里水银澜,唯有蜻蜓蛱蝶舞莲叶。
浣纱阁中早已坐满了闻讯而来准备见雪语的女眷。
每个人面上的都挂着一尘不变的微笑,只是心中都各怀鬼胎,只有各人知道。
“老夫人!大小姐来了。”洛溪挑帘进屋,看着屋中坐的各人先行了个礼,便将雪语请了进来。
众人目光皆被雪语吸引了过去,静萱见雪语果然无恙,心中不由一松,唇畔勾起一抹浅笑。
诗然见是雪语,眼尾轻垂,美目中闪过一丝凌厉,顺尔便也勾起一抹娇美的笑容,盈盈道:“果真是姐姐来了。”
雪语看着众人都纷纷看向自己,梨涡浅露,盈盈给众人行了个礼道:“雪语让大家操心了。”
多日未见,此刻梁母见雪语身形又消瘦了不少,眼中不由浮上一层忧色,招了招手,慈爱地说道:“来来,到我这里让我好好瞧瞧,看看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老夫人果然是最疼雪语的!”王氏眼眸含笑看了一眼诗然,余光落在轩辕氏的脸上,见她神色有异复又道:“本就够纤细的了,如此一来越发显得弱不禁风了。”
如此说罢,便回首对身后的李妈妈吩咐道:“我那不是还收着一颗老山参吗?改明儿给大小姐送去。”
此时雪语已经坐在梁母身旁,见王氏这般惺惺作态,便欲起身回礼,却听梁母说道:“老山参太冲,只怕她着身子单薄受不了,就免了吧。”
听梁母这么说了,王氏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一旁轩辕氏讥笑道:“姐姐这可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说罢,横眉冷哼一声,便不再说话。
梁母心知轩辕氏因为筱婉之事心中有怨恨,也便不和她一般见识。拉过雪语的手,轻轻拍了拍,方才道:“眼看再过几日便要大选了,你这身子这么单薄只怕不行。”
诗然一听梁母听到大选之事,心中不由升起了几分醋意,心想大选当妃子本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此番雪语归来,这大选名额之事不等于煮熟的鸭子又要飞了吗?
想到这,诗然眼底划过一抹旁人不易察觉的寒意,单手摸着腕上碧透的玉镯,轻笑道:“姐姐这次被劫持,真是吓坏了我们了!”说罢,眼神便划过雪语落在一旁的静萱身上。
静萱看着诗然望向自己,不知诗然是何用意,正欲开口询问雪语身体状况,却听诗然又道:“姐姐这次化险为夷实在是难得。”
梁母听诗然这么说,不由眉头微微一蹙,略显得有些不满。
王氏见梁母表情如此,心知诗然这话说的有些鲁莽,便接口道:“老夫人是菩萨心肠,天天吃斋念佛,我们梁家自然是受神明庇佑,福泽深厚了。”
梁母听王氏这么说,神色才稍作缓解。
雪语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平日里最为刻薄的轩辕氏今日话并不多,心中便有了些许疑虑,转而又见梁母明目善睐的看着自己,莞尔浅笑,便也不再多想。
直至日暮,众人才纷纷离去,其间大家似乎和事先说好了一般,谁也不曾提起雪语被劫持的事情,雪语明白,这事情只怕今后便会如石沉大海一般,再也不会被人说起了吧。
月落乌啼,繁星似海。
雪语和静萱结伴而行,走至湖畔,静萱才驻足不前,回眸神情闪烁的看了一眼雪语,声音尽显怜惜之意。
“几日不见,竟瘦成这副样子,只怕受了不少苦吧?”
静萱说着,拉起雪语葱白一般的手,就这月光又看了两眼,见雪语手腕处还留着一道道捆绑时候留下的淤青,手上不由微微一颤。
雪语见静萱这般,笑靥若花,反手拉过静萱的手,不以为意地说道:“不碍事,你不用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雪语嘴上虽然如此说,但是心中想到这次九死一生,险些命丧奸人之手,便想着日后定要加倍小心才是。
看着雪语眸中光影沉浮,静萱才轻叹了一口气,想着这几日雪语失踪她在府上听到的风言碎语,心中迟疑不知该讲还是该隐瞒,只怕万一说错了一点,便又挑起了事端。
雪语看着静萱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对她所想也猜出了几分,看着满园繁花在月下静绽,轻若浮华,“你我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