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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皇子,来宗祠所。”
“尊令!”面庞清秀的黄安,走出众多太监,快速离去。
此时,众多官员,方才注意到,四宫六院的皇子,并未被召集起来。哪怕是与此事联系最大的皇长子,也没有出现在宗祠所。
皇帝陛下此时召集,与提前宣旨,宗祠所外等候,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大夏灵帝虽然昏庸无能,然而对于皇子连结朝臣,结党夺位的事情,还是有所防范的。
若是大夏灵帝没有这种想法,那么就会有一道旨意,宣召诸皇子与百官,在宗祠所外等候便是。等到灵帝过来,再宣召太子殿下,对其进行判定。
然而,灵帝并没有这么做。这一小细节,绝对不是无心之举。灵帝,在防范众多大臣,借此废黜太子之际,趁着等候那段时间,彼此结党,拥立自己所归属的那位皇子。
但凡皇位争夺,宫廷之上,从来都是党派利益为重,自然不会想着将来会怎么样。
这个灵帝,还没有昏庸到极致。众多大臣,皆是如此想法,诸多皇子,怎么可能跟他们没有什么瓜葛?
更何况,还有更为紧要的一点。直至昨日晚间,才有圣旨传来,说是今日宗祠所三堂会审太子。
这种事情毫无征兆,众多大臣,压根就没有什么准备时间。亦或者说,那些皇子,恐怕也没有时间,和大臣商议,谁将会接替太子之位。
灵帝终究是一个人,再怎么昏庸无能,也不会全盘否定大臣的意见。废黜太子的事情,恐怕是必然的了,谁也拦不住。至于新立太子,恐怕他就得听大臣的了。
不多时,众多皇子,神色各异的出现在宗祠所,有些皇子,神色惊恐,和百官眉来眼去,有所交流;有些皇子,神色淡然,似乎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更有些皇子,面色焦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唯独皇长子,却是面带笑意,拜见过灵帝后,独自一人站在他身旁,什么也不说,仿佛已经知道太子之位就是他的一样。
朝官,终究是支持他的人多一些,更何况,皇长子又是嫡长子,怎么说,这太子之位也都应该轮到他才对。此时,他不笑,又能如何?
况且,似乎没人知道,这件事就是他搞出来的。包括一切的计划,全程之中,参与的人极少,谁又会说什么?
巳时初刻,灵帝领众皇子及百官,参拜过大夏列祖列宗的挂像后,道:“宗人府府主张廷敬,太常寺卿江北,大理寺卿陈观海,今儿个你们是主角,开始吧!”
百官之中,便是走出全身黑衣的中年男子,他便是张廷敬,宗人府府主。张廷敬面色极冷,上前一步,坐在宗祠所中堂偏右的位置上,高声道:“请太子入宗祠所。”
又是走出一绿袍老头,便是太常寺卿江北;又是走出一名青年男子,样貌伟岸,仪表堂堂,便是大理寺卿陈观海。两人分坐于张廷敬的左右,显然是以张廷敬为主。
张廷敬高声喊过之后,不多时,众人就听得宗祠所门外,传来锁链拖地的声音。
“大夏皇八子,见过陛下。”夏正平双眼满是懊悔与恨意,此时他没有称儿臣,而是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份,拜见灵帝。同样的,他也没有下跪。他本就是待罪之身,不怕再加上这一条大不敬。更何况,他是大夏灵帝的八子,没有必要跪拜。且,在没有诏书下达之前,他依旧是太子。
自古以来,只有臣跪君,哪有君跪臣之说?若是自己逃脱此劫,将来成就明君,现在给面前的三位大臣下跪,岂不是成为后世的笑柄?
“啪——”的一声,一根金钗,被张廷敬扔到了夏正平面前的地上。
“可认得此物?”
“认得!”夏正平自然认得,这根金钗,还是太子妃白氏给自己的,要带入百工阁进行整饰的。那日昏迷之前,他恍恍惚惚听到有人说,金钗为证,现在看来,怕是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有着显而易见的猫腻。
皇长子夏默宇,要置自己于死地,夺取太子之位。
“此物乃是内院白妃所有,现查出金钗内,藏有密信小字。经过连日的讯问,白妃已经交代。金钗密信,你和她约定,今年九月十日,白妃侍寝之时,以此金钗刺杀陛下,你藉此夺位登基。”张廷敬捧着一份帛书,“又搜出太子宫未赶制完成的龙袍一条,这,你又作何解释?”
听着张廷敬说着这些话,夏正平面色连续变化。他此时此刻,已然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皇长子夏默宇,必然是勾结白妃,串通白氏,以此金钗,制造证据,陷害自己。那一张帛书,必然是夏默宇提前准备好的,朝堂之上,诱导自己进入朝阳宫,然后施以毒药,让自己就范。
真是好歹毒的诡计。
夏正平这一瞬间,又是想起了一个人,便是朝阳宫中的那名幕僚。恐怕,这一切的关键,都是秦岚所策划。否则的话,秦岚也不会献出西域佳酿。西域佳酿,就是自己所喝的那杯毒酒。
论真实的幕后黑手,恐怕就是秦岚了。亦或者说,从朝堂上的申不易发难,到夏默宇进言,都是秦岚所策划的。
没想到,这个年轻幕僚的背后,竟是有着唯见长江天际流的深远,让自己着了道。
只是,夏正平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那日众人都喝了西域佳酿,偏偏自己中了毒。蓦地,夏正平想通了什么事情,那日众人,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都提前喝了解药,以至于迷惑了自己。
这一切的安排,近乎天衣无缝,但仔细思索下去,却又是漏洞百出,随便一处,都能找出不着调的地方。只是,自己太过于大意粗心,更何况初次涉及宫中争斗,又有献策失败在身,因此失败。
夏正平沉吟了许久,方才道:“我身为太子,陛下百年之后,我便是大夏之主,何须反叛?至于半成品龙袍,乃是我太子宫中为陛下岁末之日,赶制的一件礼物。”
“哼!”夏正平的话音未落,就听得大夏灵帝冷哼,众多官员,皆是心中叫苦。
太子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这岂不是意味着,太子殿下主动暴露出自己心系皇位吗?
在外人面前,或许可以这么说,但是在大夏灵帝面前,决不能这么说。至于半成品龙袍,是真是假,没人关心。人们关心的是,三堂会审,究竟要怎么判定太子。
即便意图谋反,但太子终究是皇子,身上流有皇室血脉,不适用普通律法。
“白妃亲口承认,说太子殿下,与他相谋,要刺杀陛下。这一事,你可承认?”张廷敬有些啰嗦。至少,在夏正平看来,这个三堂会审,顶多是个流程而已,那帛书上伪造的事情,自己恐怕不承认也不行。
与其那般,夏正平也不想据理力争,便是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陈大人,您看?”张廷敬似是被问住了。
夏正平的那句话说的很奇妙,意思也很明显。就是帛书上的事情,的确不是自己做的。但是,上面有自己的画押签字,自己却又不得不承认。
更何况,谋反篡逆,这等罪责,只要是个正常人,也不会傻到极点,在帛书上画押签字的。而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封帛书是伪造的,自己是在无意识之下,被人强迫的。
试问,真要谋反篡位,事情还需要做的那么明显吗?即便太子妃白氏,是白妃的侄女,然而太子殿下夏正平,似乎和白妃有极少的来往吧?光就是这一点,也足以见着那封帛书上所叙事情,定然有假。
然而,朝堂上终究是申不易为大,众多大臣,支持夏默宇的甚多,哪怕是宗人府府主张廷敬,也是支持皇长子的。
就算自己没有做这些事情,那帛书上的东西,也会被他们办成是这般。
朝堂众官,哪个不是红口白牙,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这些官员,没几个是正形的,大夏真是腐朽到了极点啊!
夏正平心里一阵叹息,怕是今天,张廷敬三人依照帛书上读出的罪状,自己是不得不点头答应了。
他也没有心思,去听张廷敬三人的言语了,脑海之中,只是在想着以后怎么办。
倏忽之间,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夏正平也不知道回答了多少次“是”,也不知道点了多少次头。
他只知道张廷敬,宣读到帛书的最后的时候,跟那日自己模糊之间听到的没什么两样。
很明显,这一切的事情,已经策划了许久。
献策北上勤王失败,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
直至午时四刻,张廷敬方才读完帛书,双眼之中放射出精光,盯着夏正平道:“太子殿下,您也都听到了,不要让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为难?”
陈观海亦是说道:“百官在此,陛下亲临,绝无虚假!”
夏正平沉默了下来,望向大夏灵帝,却得不到任何的信息,便是说道:“我只求,临罚之前,做一件事情。”
“何事?”
“废太子妃!”夏正平神色不变,他知道这其中有个比秦岚更为关键的人物,那就是太子妃白氏。自己与太子妃白氏,向来都是貌合神离的状态,没想到这种状态,竟是导致了今日之祸。
太子妃若是没有巧言说辞,让自己带了那根金钗进宫,恐怕皇长子夏默宇也不会以金钗为证,陷害自己谋反篡逆。
如此这般女子,心机深重,临罚之前,不与她恩断义绝,恐怕将来又会出现什么差错。
亦或者说,夏正平现在最恨的就是太子妃白氏,没想到这个女子,至始至终,都不曾露一面。自己遭人毒手就算了,可恶的竟是背后有人,串通皇长子夏默宇,出卖了自己。
此话一出,众多大臣,竟是有些神色古怪。人们都清楚,太子妃白氏的父亲,是当朝宰辅。当年为了得到权势,力劝灵帝,将女儿白氏嫁给了夏正平。说白了,其实就是靠政治婚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