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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夺取抚顺城的时候受到了少许毁坏,可是经过修缮已经完整如新。
与努…尔…哈…赤所居住的总兵府不同,这座宅院里的花苑都已经恢复,甚至就连破损的窗格,也被重新批上了崭新的窗纸。
这一回按照父汗的吩咐,虽然是率领一万马军出战,可是却只是以掳掠为主。建州马军的马上功夫虽然比不上察哈尔草原上的骑手娴熟,但是比起明军来还是强了一些,就算遇见了大股明军,打不过跑还是能跑掉的,所以黄台吉需要准备的事情并不算多。
看了一眼前堂里悬挂的铠甲,黄台吉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上面。这副铠甲,是当年阿扎为自己准备的。虽然孟古早在自己十二岁时就已经逝去,可是这副铠甲却是早就备好了的。自从随父汗起兵以来,这副铠甲就一直穿在自己身上。
“笃笃笃”,正想得入神,忽然间,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从院门外传来。
“去看看是不是鳌拜来了。”,黄台吉点了点头,身边的仆从立刻朝着院门的方向奔了过去。
在黄台吉看来,器物准备的再好,也不如人手重要。这鳌拜乃是如今建州的五大臣里的费英东的侄子,素来颇有些勇力。平日里与黄台吉也极为交好,这回出兵掳掠辽东,黄台吉自然不会忘记他。
只不过,随着宅院的门扇缓缓打开,一直盯着门外看着的黄台吉,却是陡然间楞了一下。随即立刻回过神来,几步走出前堂向前拜道:“黄台吉拜见大妃。”
“四贝勒私下里不必多礼。”,出现在门外的,竟是如今建州金国的大妃阿巴亥。
“四贝勒不请我进去坐坐?”,见黄台吉行过礼后,略有些木然的杵在庭院里,阿巴亥眼波微动,呵呵笑道。
“黑还失礼。”,黄台吉这才像是恍然大悟一般,侧了侧身,请阿巴亥入内。
“倒也不必了。”,话语间,阿巴亥忽然又像是没了入内稍憩的兴致:“我这回来,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儿。”
阿巴亥回身略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女连忙捧出个铜质食釜。
“我听大汗说,明日你们便又要领军出征。”,阿巴亥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修长的十指,小心翼翼的揭了下釜盖子:“军旅劳苦,我便让大衙门里的奴才杀了只鹿,亲手做了一锅鹿肉羹,也算是为你们送行。”
“大妃亲手所做,黑还怎敢受用。”,黄台吉虽然看见釜里盛的确实是香气扑鼻的鹿肉羹,却并没有伸手去接:“理当是由父汗亲自享用。”
“大汗这次并不出征,回头再做一回便是。”,阿巴亥闻言咯咯笑道:“适才又已经给大贝勒送了一份过去。”
“那黑还就敬谢大妃了。”,黄台吉这才恭恭敬敬的伸出双手,接过铜釜。
“四贝勒既然没有兴致留我,我也就不便再留了。”,阿巴亥抬起眼来,又看了黄台吉一眼,眼波流处,就连黄台吉心里也不禁微微一颤。
阿巴亥如今虽是建州大妃,可是比起黄台吉来,也只不过仅仅大了两岁,在海西女真乌拉部的时候,就颇有些艳名,否则也不会在孟古之后被努…尔…哈…赤立为大妃。
“黑还恭送大妃。”,黄台吉并不去看阿巴亥的神色,屈了屈身,行礼相送。
眼见着阿巴亥的小轿在街角处慢慢消失,黄台吉这才像是松了口气一般,起身向着屋里走回。
刚走回前堂里,还没来得及把手上的铜釜放下,又听见门外一阵厚重的脚步声传来。
适才阿巴亥离开的时候,院门并没有关上,来人见院门开着,只是抬头看了一看,也不通报,直接就走了进来。
“鳌拜见过四贝勒。”,来人进门以后,先向着黄台吉见了礼,然后两眼便直直的盯住了黄台吉手边的铜釜。
“鹿肉羹?”,鳌拜嗅了几下鼻子之后,惊喜的笑道:“贝勒爷好受用。”
“阿巴亥送来的。”,黄台吉也在脸上泛出一丝笑来:“这一份鹿肉羹,想来价钱着实不低。”
“她为何会送鹿肉羹给你?”,鳌拜又看了一眼铜釜,惊奇的问道。
“你可记得阿济格和多尔衮今年多大了?”,黄台吉若有所思,不答反问。
“贝勒爷家里的事情,如何会要问我?”,鳌拜顿时大惑不解:“奴才只记得多尔衮今年是八岁,阿济格倒是不太清楚。”
“你明日随我出征,也回去收拾一下吧。”,只不过,黄台吉只提了这么一句,就停住了口。
“奴才这就去准备。”,鳌拜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去。
“这锅鹿肉羹,你也一并带回去吧。”,只是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又被黄台吉喊住。
“大妃赏赐给贝勒爷的,奴才怎敢受用。”,鳌拜的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谁都能受用得,只有我受用不起。”,黄台吉的脸上,突然泛起一阵异样的神情。
九月初九,北京城。
相比起四百年后,如今的大明朝的重阳节,无疑要重要得多。
因为前些日子的中秋节,唐旭半路被劫去了西苑伴驾,所以这一回早在九月初二的时候,兴武卫里的傅仁贵就派人送来了帖子,请唐旭在重阳节时登临寿安山。可巧唐大人也正想补上当日的缺憾,自然一口应下。
寿安山上的永安寺,也就是“卧佛寺”,在崇文门一带向来算得上是香火鼎盛。借着重阳登高的便利,多有游人入寺敬一柱清香,祈求神佛保佑。缭缭青烟之间,承载着众生的祷告随风直上云霄。
永安寺唐旭上回虽然曾经和胖子一起来过,可却是过寺门而未入,只是远远的看了一回。
如今刚一迈进山门,迎面望见的就是一座高达七丈的舍利宝塔。九月里正是秋高气爽‘凉风习习,一阵阵清风吹过,带动宝塔上的铜铃摇动,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伴随着寺庙里传出来的梵音,让人忍不住有一种想要闭目沉思的感觉。
也不知道如今洪哥儿可好,唐旭深吸一口气,回过身去,想要搀扶娘子入内,却见洛雪霁正挽着岳母大人,于是干脆径直入内。
从前的唐旭,对于这些神佛仙鬼之事只是将信将疑,可是自从睡了一觉,睁开眼就到了这大明朝之后,信的反倒是多些了。
也在佛堂前请了三柱清香,一时间却也想不出自己究竟有所可求,于是只恭恭敬敬的礼拜一番之后,便饶有兴趣的赏看起大殿四周的壁画来。
这座大殿四周的壁画,唐旭从第一眼看时,隐隐就觉得有几分不对。再仔细去看,顿时更是愕然。
寻常寺庙里的壁画,所描绘的无非是佛家的人物,可偏偏此处的壁画,上头不仅仅描出了西方众圣,诸山神贤,甚至把老子,孔子等三清道尊,诸子百家也画在了上头。
画面上,无论是佛祖,菩萨还是儒家诸子,道家列尊,都无一人有高高在上之感。或聚首,或聆听,皆是正在相与论道。
第146章 相与论道()
站在壁画前静静观摩片刻,唐旭似乎心有所得,却又似乎不明所以,再看几眼之后,便要转身离开。
“阿弥陀佛”,只是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便听见身后一阵佛号传来。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在人来人往的大殿里,却像是一声磬响一般悠悠不散。
唐旭忍不住回头去看,只见大殿角落里的蒲团上,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位老僧。兴许原本就是在那里的,可是自己刚才观赏壁画的时候竟然丝毫未见。
恍惚间,唐旭竟然觉得老僧似乎和这座佛堂有一种几乎融为一体的感觉。
“这位施主可否与老衲座谈片刻?”,老僧忽得睁开了眼睛,向着唐旭所在的方向看来。
是叫我?唐旭惊讶的左右看了几眼,眼下大殿里来来往往的人虽多,可是这个方位却只有自己一人。
老僧像是看出了唐旭心里的迷惑,微微的点了点头。
“不胜荣幸。”,唐旭拱了拱手,向前几步,见老僧身前另有一座蒲团,便在上面盘膝坐下。
“施主可信我佛?”,老僧浑浊的两眼里,似乎闪着异样的光彩。
“似信非信。”,唐旭并不隐瞒,如实相告。唐旭如今虽然觉得这些事情确实有些名堂,可是具体到哪一家宗教上,却无法说得清楚。
“无我无佛,老衲受教了。”,唐旭话刚说完,老僧便口宣一声佛号,顿首回道。
唐大人张了张口,有些愕然。自己刚才似乎也没说过什么高论,他怎么就受教了。一时间,几乎当下就要把此人归入到神棍一类里去。
“我佛家向来最讲因果。”,只不过,还没等唐旭再多想些什么,老僧的下一句话里,却让唐旭心里微微一动。
“老僧在这大殿里参禅数十年,如施主这般集因果与一身者,倒是第一回见。怪哉,怪哉。”
“哦,还请大师明示。”,唐旭顿时心头一震,虽然仍有些不明白老僧说的到底是什么,可是自家的秘密,向来只有自家最为清楚。
老僧微微的摇了摇头,似乎也是大惑不解:“这天下之事,远为缘,近为因,有因缘方有果报。”
“可依老衲所观,施主的因,便就是施主的果;施主的果,也就是施主的因。以常言论之,那便就是施主的因果,皆在一处,也可以说施主是老衲所见过的第一个无因无果之人。”
“无因无果?”,唐旭心里有些发毛,听老僧这么说,怎么都不像是好话:“晚辈还请大师指教。”
“老衲亦是无可指教。”,老僧继续摇头回道:“不过施主暂且宽心,无因无果,只是对施主自身而言,与他人亦可成因果。施主自身,乃是一特立独行之人。”
这倒底是好还是不好?唐大人皱了下眉头,这算是玩非主流么?
“施主可是在朝为官之人?”,老僧看起来平日里也是阅人无数,只看了唐旭几眼,便一语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