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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货物是辽东好友的馈赠,银钱则是军里赏下的。”唐旭知道,这些事情不可能瞒着自家娘子,但是如果直说,又怕会吓到她,于是略思量了下,拣轻松一点的说:“鞑子来攻城,我帮着出了几个主意,守住了城。”
“若非如此,又怎么会这么快便就升了官职。”
话刚说完,仍是怕娘子会担心,搂到怀里,轻轻的拍抚了几下后心以示安慰。
“你见过了鞑子?”果然正和唐旭所担心的一样,虽然已经往轻处说了,洛雪霁听了依然是心头一阵猛跳。
“鞑子也是平常人,又不会飞,又不会钻地的。”唐旭笑了几声,继续说道:“如今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嘛。”
“那那可是你相公你们打赢了?”洛雪霁虽然已经是人妻,可是毕竟仍只有是八九岁的年纪,仍说是少女也不过分。
大多数少女,或多或少也都会有点英雄情结。美女爱英雄嘛,说起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如果自己身边的人就是个英雄,更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这是自然。”唐旭哈哈大笑:“否则怎么会有封赏。”
洛雪霁又一次紧紧的抱住了唐旭,脸上一片绯红,半是羞涩,半是自豪,又带着几分后怕。
原本以为,这个年要自己一个人过了,所以洛雪霁准备的年货极少。如今相公回来了,自然却又不同了。
虽然胖子等人送了些吃用来,但是正和唐旭说的一样,总不能大过年的只吃这几样东西吧。
好在今日不过是腊月二十九,明天才是除夕,集市上面卖吃用和年货的商户,仍还有不少。
如今手头还算是阔绰,先陪着娘子疯狂的扫了一遍街,把该置办的年货都置办齐全了。等回到家里,洛雪霁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再让唐旭帮手。
“相公如今才刚回来,路途劳顿,这些小事,雪霁自家做得。”
唐旭适才刚到家时,因为兴奋,故而还没什么感觉。陪着娘子去采办了一番年货回来,确实是觉得乏了。于是也不强撑,略吃了些东西以后,烧了一锅水好好的泡洗了一回,就去床上躺着休息,不知不觉的便是呼呼睡去。再等一觉醒来,外头依旧是一片天光大亮。
“相公醒了?”听见屋里的响动,洛雪霁推门进来,向着唐旭笑道:“该是用早膳了。”
呃原来自己已经睡了整整一夜了,唐旭连忙爬起了身,洗了把脸,果然觉得精神已经好了许多。昨天带在身上的劳顿,几乎也已经散尽。
虽然还是早间,可是门外的花市街上,已经弥漫了一片浓浓的年味。有些性急的人家,已经迫不及待的贴起了对联。
嬉戏的孩童,手里拿着散落的鞭炮,点燃了朝着街道两旁丢去,带起一阵阵零星的回响和欢笑声。
唐旭也连忙拿出昨天在集市上买的大红灯笼,挂到了院门外的门崖上边,又喊娘子出来,一起贴对联。
“这般可对齐了?”唐旭一边拿对联在门上比划着,一边对着身后喊道。
“嗯,差不离了,若是再向上半指更好。”唐旭是负责贴的,洛雪霁则远远的站在身后指挥。忙碌了好一阵,才把院里院外的的大门都贴好了,心满意足的看了几眼,确定是贴整齐了,方才是一起转回了屋里。
该忙的事情都忙的差不多了,拜年什么的,则起码要等到明天。闲来无事,唐旭便抽出了孙承宗拿给自己的句读录初稿来看。
孙承宗和钱谦益两人,毕竟都是堂堂翰林学士,属于大明朝一等一的人才。编出的东西,虽然难免有少量遗漏错误,但是大体上却是对的。
唐旭拿出纸笔,逐页翻看,凡是觉得需要增删改动的地方,都在纸上记下。
虽然家里只有两个人过年,可是洛雪霁也已经开始准备晚上的年夜饭。中午在唐旭的提议下,两人只是熬了顿稀粥喝了,不是为了省钱,而是怕晚上菜肴太丰盛,吃不下。即使这天气里,吃不完的剩菜一时间也不怕坏掉,但是总是乘新鲜的吃更好。
天色,终于渐渐的暗了下去。
屋外的爆竹声,像是炒豆一般响了起来,即使横跨了整整四百年,却依然如旧。
这就是文化,唐旭情不自禁的丢下手中的书卷,慢步走到了窗前,深吸了一口满溢着燃烧的硝石味,显得略有些呛人的空气。
虽然四百年后,有无数的砖家如雨后春笋一般涌现出来,直指燃放烟花爆竹是陋习,要改,可是起码对唐旭来说,那就是扯淡。
养牛多了也会破坏大气层,中国人放个鞭炮,基本上一年也就这么一次,那些欧洲人,美洲人,可是几乎天天都在吃牛肉,更别提西班牙人的斗牛活动了,岂不是只能用残暴,血腥,愚昧来形容?
“相公,相公。”洛雪霁已经准备好了年夜饭,在院子里喊:“我们家的鞭炮还没点了。”
“好咧。”若不是娘子提醒,唐旭几乎已经忘了自家这茬,咧了咧嘴,连忙奔了出去。
“别站在我后头,耽误我跑路。”看着像只小尾巴一样跟在自己身后的洛雪霁,唐旭认真的说。
“相公不是打过鞑子了吗?”洛雪霁洋洋得意的笑道,仿佛抓住了相公的弱点:“如何还会怕这小小的爆竹。”
“这如何能比。”唐旭故意脸上一虎,假意的瞪了下眼睛:“先生教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啪啪啪”一阵震耳的响声,在小小的院落里响起。闪烁的亮光中,衬托出一张如花的笑颜。
万历四十八年,终于要来了。
第69章 官场规矩()
无论四百年前还是四百年后,既然是过年,那么要做的,无非也就是吃喝玩,说出来几乎就是一通流水账。
大年初一先去孙伯翰和胖子家,初二陪着娘子回娘家,初三开始,则要从孙承宗那里开始,钱谦益,汪文言等熟识家里都须得要去。甚至还有从前素昧平生过的杨鹤和孙如游等人,也都要一个个拜访过去。
虽说自己如今不过是个从五品的武职经历官,可是孙承宗早就指点过唐旭,这些人都是在唐旭去辽东的时候,在背后或多或少出过力的。去了见或不见是一回事,去或不去,又是另一回事情。
之所以把胖子家放在晚上,是因为胖子已经摆出了三蒸古井酒的大杀器。之前在莫国用家里喝过的“莲花白”,也不过是一蒸两蒸的,三蒸的话,对唐旭来说也就已经有些压力了。
卢家在京城的亲友也不多,乘着白天都拜访过了,卢老爹和胖子便早早回家专门等候唐旭。
一番恶战的结果,居然还是唐旭走着回家,卢家父子两人双双伏案大酣。
让唐旭没想到的是,去杨家拜见的时候,居然是杨鹤亲自接待的自己,只是却没有见到他的儿子杨嗣昌。
至于孙如游那边,虽然没有见到侍郎大人本人,可是好歹由孙应本陪着坐了一阵,在旁人看来,已经是了不得的待遇了。
唐旭最后一个去拜访的,是如今兵科的都给事中吴亮嗣,去拜见此人,也是受了孙老师的指点。兵部里发出的,转调唐旭回京城的文书,便就是此人出了大力。
况且唐旭也知道,如今自己的籍贯仍还在兴武卫里,要等年后才能去办手续提出。吴亮嗣既然是兵科都给事中,对自己来说自然是极为紧要。好在这回从辽东回来,带的辽东土特产颇多,拜了一圈年以后,还剩下不少,干脆一起收拾了,凑成一份,去吴府上拜见。
六科是朝廷设置了用来监察六部的衙门,其中的给事中,品阶虽然不高,可是权柄却是极重,不但可以监察六部百官,甚至有封还敕书的特权。但是给事中里,也分“都给事中”和“给事中”,都给事中每科仅有一人,为主官,寻常的给事中则是属员。一般来说,都给事中的话语多少要更重上几分。
吴亮嗣既然是兵科的都给事中,在京城里向来也不缺想与其要结交的人物。所以当唐旭赶到吴府门前的时候,看见的竟然是一条长龙般的队伍,顿时禁不住吓了一跳,几乎想要掉头就走,改日再来。
之前去过的那几户大人家里,孙承宗和钱谦益名头虽大,可是翰林学士属于没实权的万金油角色,暂时间肯去烧冷灶的极少,走动最多的倒是那些同年,同乡之间。杨鹤是都察院御史,去拜访的人略多一些,但是也多不了多少。
最多的是孙如游家里,作为堂堂礼部侍郎,上门拜访的人自然是不少。但是和这吴府门口比起来,却是小巫见大巫了。
不过转念一想,其实也不奇怪。仅仅是京城里头,兵部的属官和各卫所的军将,加起来恐怕不比文官的数量少。想来能和吴府门前比的,除了阁老方从哲外,也只有吏部和兵部的尚书,以及吏科都给事中了。
又想到孙先生的嘱咐,总算还是纳下了性子,凑到门房前先递上名帖。
“哪个衙门的?”吴府的门房,架子却是极大,见唐旭递上名帖,居然连眼皮都不抬一下,闷着声问道。
“辽东经略府里的。”如今唐旭虽然拿了调令回来,可是却还不知道具体会如何安排,所以只好报的是旧职。
眼看这门房,一副大大咧咧的架势,心里更是一阵腹诽。都说宰相家人七品官,可六科的给事中也不过是七品,家里人居然也有这么大的架子,想来这吴亮嗣,也未必好相处。自己拜见过后,不管能不能见着,送上东西就回家去好了。
“辽东经略府?”只是这门房听见唐旭报上的衙门,忽得便抬起了头,上下打量了唐旭一回。
来吴府上拜见的,一般不是兵部的官员,就是各地卫所里的军将。经略或是总督府里来的,却是极少,更何况唐旭说的还是辽东经略府,如今正是个特殊的地方。
“去后面等着。”虽然觉得有些意外,可这门房却也不觉得唐旭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