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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从北面远远传来。紧接着一片火把的光影闪动,一支不下数十人的军伍,从黑夜里涌出,向着胡同口里奔去。
“官府公干,缉拿妖人官府公干,缉拿妖人”,一阵阵呼喊声,划破了夜空,街边的人家纷纷起身,透过窗格向外面看了几眼,又连忙钻进被窝,缩回了头。
姜家宅院里,兴武卫指挥使姜鲲鹏,也尚且歇下不久,顿时间就被外头传来的动静所惊醒,惊诧的望着窗外。
“咚咚咚,咚咚咚。”,尚未来得及去细听,便听见一阵纷乱的敲击声,从门边传来。
“外头哪里来的动静?”,姜鲲鹏皱了皱眉头,正要唤下人来问,忽然间,又猛然听见一声“轰”的巨响,像是院门倒塌的声音,从前院里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鸡飞狗跳的闹腾。
“老爷,老爷,不好了”,几个家里的小厮,受了惊一般大声喊着。姜鲲鹏也心里一惊,连忙披起衣裳,向门外冲去。
刚及奔到门口,只见前进门边一阵人影绰动,外面已经有十多号人穿过了厅堂,直接向着后院冲来。
“你们是哪个衙门里的?”,姜鲲鹏心里猛的一惊,待看清眼前这群人,身上穿的都是衙门里的差衣,心里才稍微安定几分。如论如何说,自己也是个正四品的指挥使,既然是衙门里来的人,就有说话的余地。
姜鲲鹏口里的话虽是强硬,可语气却并不算严厉,毕竟如今还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也不好立刻就撕下脸皮。
岂料领头的将官,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姜鲲鹏,却又摇了摇头,向左右吩咐一声:“搜。”
“堂堂天子脚下,竟敢半夜闯入私宅,可知王法为何物?”,姜鲲鹏却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对自己视若无物一般,顿时不禁勃然大怒。
“王法?”,领兵的将官,这才转过了头来,像是看着怪物一般看着姜坤鹏:“今日皇太子殿下在文昌祠遇刺,你可是听说过?”
“此事与姜某何干?”,姜鲲鹏心头猛地一震,随即又立刻镇定下来。
“是否有你的干系,拿住你那孽子一问便知。”,来人冷笑一声,仍然吩咐手下四处散开。
“此话怎说。”,姜鲲鹏顿时不禁目瞪口呆。
“爹爹救我,爹爹救我。”,尚且还没能回过神来,眼见着侧厢房的门边,几个如狼似虎的兵卒,已经从中把自家儿子拖了出来。
“这位将官可否说个明白。”,一丝不祥的预感,突然从姜鲲鹏的心头升起。可是知子莫若父,若说自家这个儿子在外惹出些偷鸡摸狗的是非来,姜鲲鹏兴许还信,可是要让他前去刺杀太子,绝不可能有这样的胆量。
“留下十人把住门户,凡宅中老幼,一概不得出入。”,眼前的将官虽然只是个小旗,可是看着姜鲲鹏的眼神,分明已似把他当成了朝廷钦犯。
“姜大人,我等也只是奉命行事。”,领军小旗呵呵笑了两声,“姜大人若是想要问个明白,不妨等天亮之后,去东城司里一行。”
“今日夜里,还望大人不要随意走动。”,话刚说完,又继续提醒姜鲲鹏:“否则若是在下手下的兄弟莽撞,惊了姜大人家里的家眷也是不好。”
“东城司?”,姜鲲鹏脸上顿时一片铁青:“可是唐旭那小儿指使你们来的?”
领军小旗只是抬头望一眼姜鲲鹏,也不答话,只是冷笑一声,领人押着姜平扬长而去。姜鲲鹏口中的牙间,蹦出几声脆响,可犹豫了许久,终究没敢追上前去。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眼看着姜平被带走,姜家阖府上下,仿佛这时才逐渐回过神来。
“没想到这唐家小儿如此狠辣。”,姜鲲鹏在屋子里连续走了几个来回,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向着院门走去。
留下的十名军士,也依着适才的吩咐,把宅院中的前后两门死死把住。看着姜鲲鹏向门边走来,立刻警惕的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
“几位兄弟。”,姜鲲鹏定了定神,试探着问道:“几位兄弟既然是受了上官的指点差,姜某也不敢为难。只是可否行个方便,托人送一封信,去给吏部给事中张延登张大人家里?”
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袖袋里摸出几件物什,向着几人手上塞去。
几个军士低头去看手上,顿时都是眼里一亮,可随即却又暗了下来。
“咱兄弟几个,有命拿也得有命花才是。”,几人都是犹豫了一番,最后仍然是摆了摆手,把手中的银两都退了回去:“这回牵扯的,可是邪教谋害太子的大案,姜大人这个忙,请恕小的们帮不了。”
话刚说完,也不再看姜鲲鹏,仍走回到门边坐着。
第84章 何必当初()
天色,渐渐的亮了。
陡然间生出这么大的变故来,姜家阖府上下,几乎都是彻夜未眠。后院里,一阵阵“嘤嘤”的啼哭声隐隐传来,让姜鲲鹏愈发的坐立不安。
平日里向来点卯不缺的指挥大人突然间没了踪影,卫所里也未免要派人来询问,却也都被在门外挡下。即便姜鲲鹏身为堂堂正四品指挥使,可是在“邪教谋害太子”的名头下,却依旧如灰尘一般渺小。
“带我去见你们唐大人。”,也不知道沉寂了多长时间,姜鲲鹏终于从房里再一次走出。
“带他去。”,这一回,守在门外的兵卒,倒似乎没有继续为难的意思。为首的伍长点了点头,对着一名兵卒吩咐道。
五城兵马司,东城司。
从昨天白天到现在,唐大人也只不过休息了两个时辰而已。不过听说姜鲲鹏来了,到底还是打起了几分精神,让请进来。
“在下见过唐指挥。”,姜鲲鹏进了公房,看见坐在上首的唐旭,憋了半晌,方才是想起来上前见礼。
“姜大人为何来此。”,唐旭看起来似乎比姜鲲鹏还是吃惊,抬头愕然的看了几眼,立刻吩咐左右:“还不快给姜大人上茶。”
待姜鲲鹏坐下,又翻出笑脸来说道:“这几日因为邪教谋害太子的案子,在下极是忙碌,若有怠慢之处还请海涵。却不知姜大人来我东城司里,是有什么指教?”
姜鲲鹏虽然明知眼前这小子是在装傻,却也无可奈何,涨红了一张老脸,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出话来:“姜某这回来,是想和唐大人做笔买卖。”
“哦,姜大人家里也有买卖生意?”,唐旭的脸上似笑非笑:“只是唐某家中贫寒,怕是拿不出什么东西来,能让姜大人看得上眼。”
“唐大人的户籍,如今还是在我兴武卫里。”,姜鲲鹏无心再和唐旭闲扯,直接开口说道:“若是唐大人愿意,在下立刻就可以用印签章。”
“姜大人适才说的既然是买卖。”,唐旭的眼里闪烁了几下:“那你要的又是何物?”
“唐大人当是知道,我那犬子,绝不会和邪教里有所勾结。”,姜鲲鹏放低了身段说道。
“这就不是唐某所能知道的事情了。”,唐旭听了姜鲲鹏的话,只是一阵连连摇头。
“唐大人究竟何意?”,姜鲲鹏眉头紧皱,抬头看了一眼唐旭,又立刻躲开了目光。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唐旭仍是摇着头说道:“姜大人若是不知道,当是去问自家儿子,如何会来问我。”
“只要唐大人放过我那犬子,转籍之事今日便可办妥。”,姜鲲鹏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日后你我两家,了无瓜葛,再不相欠。”
“哈哈,姜大人的意思,可是要唐某自领其罪。”,唐旭刚及听完,却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令公子是否有罪,日后自然有刑部里的定论。唐某私纵罪犯,岂不是落个同谋的罪名。”
话刚说出口,对面坐着的姜鲲鹏已然是乍然变色。
“姜某若是辞去官职,携家隐居城外,唐大人可否高抬贵手。”,姜鲲鹏咬了咬牙,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
唐旭的眼神,也终于定了下来。平静的直视着眼前的姜鲲鹏,过了许久,方才是叹出一口气来。
“姜大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唐旭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姜鲲鹏身边,姜鲲鹏也不由自主的站起了身。
“唐某曾经几次相求,奈何姜大人却都是苦苦相逼。”,唐旭看着姜鲲鹏的眼神,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神情:“如今这个忙,请恕唐某无力相助。”
“唐近贤,你莫要欺人太甚。”,姜鲲鹏脸上一阵青红变换,终于按捺不住。
“若要说欺人太甚,只怕唐某并非始作俑者。”,唐旭冷笑几声,重新坐回了身:“姜大人请回,看来往日的情分上,唐某尽量保你家眷平安。”
唐旭既然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姜鲲鹏也再无话可说,忿忿的咬了咬牙,掉头就走。
“大人,就这般让他走了?”,眼看着姜鲲鹏出了东城司的大门,周宣臣方才是钻了进来,向着唐旭问道。
“他毕竟是正四品的武官。”,唐旭一番沉默之后,才长长得呼出一口气来:“若要拿他,势必会惊动兵部衙门,若是因此扯出其他人来,反倒是不妙。”
“那就这么算了?”,周宣臣似乎觉得唐旭此举,未免有些斩草留根的嫌疑。留着姜鲲鹏这个卫指挥使在,日后始终会是个不确定因素。
“他家里出了邪教妖人,岂是还继续做得了一衙主官。”,唐旭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太过担心:“此事自然会有兵部科道上的大人和朝廷里的言官去料理。”
要知道,如今这个年头,即便是教子不严也能成为被弹劾的理由,更别说家里有人和邪教搭上了关系。朝廷的言官里头,即便是没有事也恨不得揪出点把柄来说,更别说这么明显的破绽,正是挣资历,刷名望的好时候。
“大人高明。”,周宣臣毕竟只是小小的武官把总,若不经唐旭提醒,一时间未必能想得明白。顿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