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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的,只是我看得见的东西。
库洛洛也笑起来,摇摇头,一脸的遗憾。
西索知道伊尔谜受到了伤害,尽管他的表情确实没有怎么变化。但从伊尔谜咬伤他手臂的那天开始,他就知道他们之间有些事情已经变了。
伊尔谜的抗议从来都是无声的,既不吵也不打。他还是按照以前的步调生活着,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在家里静静坐着等西索回家。如果西索和别人过了夜回来,伊尔谜就死活不让他靠近,把自己一个人关起来,或者好几天都不和他讲话,那种单纯的固执让西索非常头疼。
如果他能吵起来就好了,西索想着,他宁愿伊尔谜对他大吼大叫,即使像女人一样歇斯底里也要比现在这样毫无表情要好得多。
有时候西索也觉得自己做得过分了,就会对伊尔谜相当温柔,按时回家,不泡女人,不抽大麻,但总是好一阵子然后又故态萌发。
后来他们搬了家,乐团的专辑卖的不错。主打歌《FOREVER LOVE》甚至上了什么流行的排行榜。但是西索就是觉得不对。即使是同一首歌,旋律和歌词也几乎没有太大的调整,可是他就是觉得没有在酒吧里唱的够味。
也许是因为没有特别的人值得你去唱呢?库洛洛笑得很玩味。
什么屁玩意。说的这么恶心。西索说着,却突然想到伊尔谜那双漆黑的瞳孔,站在角落里,直直地看着在舞台上放肆的自己。
他也记得,在伊尔谜撕了他所有的乐谱以后,只有这一张,不知什么时候被粘好了,摆在了他的桌子上。
慢慢地西索很红了,他的不羁成了少女的迷恋。他搬进了一栋设备齐全的高楼里,伊尔谜却没有换工作,尽管西索嚷着说自己有钱完全可以养他,他还是每天坚持坐一个小时公车去咖啡店上班。
然后出了件大事,一个小偷溜进西索的公寓,偷完东西出来时正好撞上下班回来的伊尔谜,正在他错愕的时候,小偷用棍棒把他击昏后逃走了。等到西索第二天早晨回家时,才发现倒在血泊里面已经不知道几个小时的伊尔谜。
当时的西索几乎要疯了,他不知道是否伊尔谜就会这样永远离开自己,医生把伊尔谜推进急救室之后,他还在外面大喊大闹着,医院出动了警卫才让他安静下来。
手术很成功,过了一个星期就可以探望病人。
伊尔谜坐在病床上,周围是一片雪白,那些颜色让西索觉得难受。
伊尔谜还是那么平静,看不出任何心理变化。西索把一大捧红玫瑰放在他的身边,握住他的手,那种冰冰凉凉的触感让西索心里一阵翻腾。然后他开始重复他已经说过多次的保证。
小伊,我以后再也不会那么晚回去了。
嗯。
小伊,我再也不会让你难过了。
嗯。
小伊……
嗯?
疼么?
你疼么?
伊尔谜没有回答,他慢慢地转过脸,看向窗外,几只麻雀唧唧喳喳地飞了过去。
7.
伊尔谜的离开就和他出现在那个酒吧一样突然。
西索已经忘了那天具体的日期,差不多是伊尔谜和他同居后的两年了吧,也是冬天,天气很冷。那天他带着一个刚出道的女歌手回家过夜。那是他和伊尔谜同居后第一次把女人带回家,因为那个女人一直吵着说要看当红摇滚歌手家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他很不耐烦地拒绝了,那女人就嗤笑着说,难道你家里藏了一个爱吃醋的女人不成。西索想着去他妈的爱吃醋的女人,只有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而已,便把女人带回了家。
当时伊尔谜不在家,正好是他的上班时间,西索松了口气,便和女人很快地上了床,想早点解决,没想到怎么都无法进入状况,惹得女人有些抱怨起来,正在这当头,门铃又响了,西索很火大地冲过去一把拉开大门,还没等开骂,就看见伊尔谜一脸惊讶地站在门口。
西索没有想到会是伊尔谜,因为伊尔谜有钥匙,而且他这个时间应该去上班了。
伊尔谜看着他,慢慢地说,我忘了带东西,回来看见你的鞋子在外面,所以就直接敲门了。像是解释什么,可是西索听不太懂,他只觉得气氛非常尴尬,连自己只围了一条浴巾的身体也让他觉得难堪。
西索,你在干什么啊,快点进来!女人在屋内喊了起来。
伊尔谜的睫毛突然一震,猛地垂下眼睛。西索心里不禁把那个女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他不知道这个时候是让伊尔谜进来好还是让他暂时离开好。
当伊尔谜抬起眼睛的时候,西索清晰地看见他的眼睛里流出了一滴眼泪。
只有一滴。
那一滴晶莹透亮的液体从伊尔谜的眼角滑下去,滑下去。西索犹豫着是否要去接住它。那滴眼泪顺着伊尔迷的脸颊,唇角,下颌,沿着他平时亲吻着的那些痕迹滑下去,落到地上,砰然粉碎。
然后,伊尔谜微笑了起来,仿佛已经很累很累之后突然松懈下来的那种疲惫的微笑。
那个微笑是那么美,却包含着太多西索没有看出的苍凉。
西索就那样愣住了,他一直想要看见的两样东西就这么突然而直接地呈现在他面前,他一时不知道这种时候是该感到惊喜还是懊悔。
我去上班了。伊尔谜微笑着后退一步,准备离开。
西索还沉浸在震惊之中,他只能附和着说道,啊,哦。
再见。
嗯,再见。
他们就像平时一样在门口道别,看着伊尔谜慢慢走远的背影,西索忍不住追了一步出去,小伊!
伊尔谜回过头,停在那里,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沉默了一会,他才挤出几个字来。
小伊,外面很冷,多穿点衣服,别感冒了。
黑发的青年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想了一会,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走了。
走道里寒冷的风刻骨一样在西索裸露的皮肤上肆虐着,一种疼痛突然像流弹一样射进他的心里。
那天之后,伊尔谜没有再回来。
刚开始的几天西索没有觉得什么大不了,他想着伊尔谜大概因为生气跑到哪里暂时躲起来了。一个星期后,伊尔谜还是没有回来,西索开始焦急起来。他气势汹汹地冲到伊尔谜工作的咖啡厅去要人,得到的回答是——伊尔谜?他一个星期前就没来上班了啊。
难道伊尔谜躲到朋友家去了?西索这样想,又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伊尔谜有哪些朋友,也许,他根本没有一个朋友,西索不禁这样想。
折腾了一个星期后,西索只好去报案。
又等待了一个星期,警察局没有给他任何答复,他天天给警察局打电话询问,直到对方不耐烦地吼出来,你他妈有完没完啊!不是跟你说找不到吗!有种你自己去找!
我他妈找得到还要你们做什么!西索把电话砸向墙壁,粉碎的声音让他更加烦躁。
西索开始买报纸,翻开每天报纸的社会版,看有没有什么无名死尸被发现之类,他每天都陷入焦灼的状态,他不知道自己是希望在报纸上看见伊尔谜的消息或者是看不见。
每天每天持续下去,西索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愤恨地想着,伊尔谜,你存心的是不是?你是想等我狼狈不堪之后再跑出来耻笑我是不是?他也经常想算了,别找了,有什么好找的呢,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比伊尔谜漂亮的,年轻的,个性好的情人到处都是。想归想,几乎是本能地,他还是天天翻看着各类报纸的社会版,寻找着任何关于伊尔谜的消息。
直到有一天,门铃突然大声响起来,西索先是愣了几秒钟,确认门铃真的是在响,立马冲过去使劲拉开门,把门锁都拉坏了。
西索你到底怎么回事?一个多月都不和公司联系,打你电话手机都不接!你知不知道公司很火大,下个月就是你们的巡回演唱会!你再不回去小心被炒鱿鱼!
西索茫然地看着面前的经纪人,那张嘴飞快地一张一合着,西索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小伊呢?他问。
啊?什么小伊?你的情人伊尔谜?你搞什么啊!现在什么时候了,就算我不管你的私生活怎么样,你好歹有点职业精神好不好?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从山里爬出来的野人一样!下个月……
他什么都没有听见,他慢慢地看看四周,再看看屋里,从门口的那个鞋柜看到沙发上的那本杂志,没有什么变化,和一个月前一摸一样,衣柜里的衣服也都没有少,摆的男人不可能得整齐。只是,伊尔谜不在了。
小伊呢?
一个月后的演唱会按期举行。
西索站在舞台上声嘶力竭地喊着,光的洪流把他层层淹没。台下的男男女女疯狂地尖叫着他的名字,他有些眩晕。
一曲完毕,他对着台下喊起来,你们爱不爱我?爱不爱我!
台下的回声如震雷。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西索觉得全身都被掏空了,那种无法平息的空虚感一阵阵侵袭过来,他握着麦克风,身体疲乏无比,他跪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在爱意的潮水中,他突然想起自己从来没有对伊尔谜说过一句“我爱你”。
8.
再次遇见伊尔谜是五年后,西索获得唱片大奖后的第二年。
五年之内变化不多也不少,西索原来的乐团终于由于所谓“音乐理念”不合而解散,知情者都知道是其他队员已经无法忍受西索的任性了。后来公司又帮西索组了乐团,沉沉浮浮两三年后又红了起来,西索也成了超级巨星。经常有人说像西索那样的脾气和个性能在这个圈子里面红起来还真是个奇迹,每次听到这种话,西索总是不屑地一笑,把它们当成丧家犬的哀鸣。
西索一直是小报记者的最爱,他的绯闻比天上的星星还多,情人换了一届又一届,只是每届情人的时效期都太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