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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孩子心性,我自然想要只毛茸茸的小猫当玩伴,当即便忘了爹爹的警告,顺着树干滑了下来,招呼不到的就往墙外的大街上跑。
边跑还边担心妇人不等我,若是她走了,我又该去问谁讨要小猫。
等我气喘吁吁的跑到地方,那妇人还没走,正摇着帕子不耐烦的等着我。
见我过来,妇人眼睛一亮,和善地朝我伸出手,要领我去看小猫崽子。
彼时,我并不值得那只冲我伸来的手是恶魔的巨爪。
而今,我纵然早已知晓,却并不能回到过去拯救自己。
跟着妇人走了没多远,我就来到一处破旧的民宅。
遍寻了屋前屋后,我都没看到小猫崽的影子,就不解地问向那妇人。
妇人却没有告诉我小猫崽在哪儿,而是递给我一杯水,说是蜂蜜酿做的,很甜很可口。
走了那么段路,我正口渴的厉害,正好妇人递水,便毫不犹豫地仰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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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从来无毒不丈夫()
等我饮尽了那碗甜腻中稍带苦涩的蜂蜜水后,妇人脸上的狞笑吓得我拔腿就往外跑。
堪堪跑出去两步,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脚下一软失去了意识。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塞在一个巨大的木箱内,手脚皆备捆缚,嘴里被破旧的衣物堵得严严实实。
木箱内昏暗无光,我怕的瑟瑟发抖,不知道自己被放在了什么地方。只觉得木箱很是颠簸,晃得我胃里翻江倒海。
又怕又惧,偏偏又被捆缚的动弹不得,无声的哭了许久,我终于沉沉睡去。
等我醒来,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木箱内,而是被关在一个圆拱的铁笼子里。
铁笼悬空而垂,晃晃悠悠,似乎随时都可能坠落下去。
我颤抖着站起身,这才惊惧的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宽大的房间里,周遭满布着相同的铁笼,里面装满了同我差不多大的男童。
那些男童们不哭不喊,眼神呆滞,见我看他们,竟然嘻嘻的笑出声,神情很是诡异。
我拍着铁笼问道,这是哪里?快放我出去,我要回家!
可是,那些男童并没有回应我,反而齐刷刷的哄堂大笑。
有个离我最近的告诉我,他说进了这里就永远不要去想回家的事了。就算死,也得死在这里。
我难以接受他说的,拍着铁笼拼尽力气嘶吼,放我出去,我要回家!
很快,紧扣的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位凶神恶煞的壮汉。
壮汉手里拎着鞭子,二话不说就当头朝我抽来。
我躲闪不及,手指被抽中,皮肉瞬间被啃掉一块,火辣辣的疼。
壮汉骂骂咧咧,说遭瘟的猴崽子乱吼瞎嚷,平白扰了他的清梦。
怕再挨打,我只好捂着流血的手指低声啜泣,再不敢高声言语。
壮汉反手又是一鞭,直言若再听到吵闹,就持刀剜去我的舌根。
年幼的我当即被吓得连哭都不敢,戚戚哀哀在笼子里被吊了半天,后来才知道壮汉当时的话竟然是真的。
日暮时分,昏黄的房间内进来两个人,冷血的眼神随意在屋内打量了番,放下了三个笼子。
我和那个曾与我搭话的男童均在其中,被从笼内硬拽出来,惶恐不安的缩着肩膀,不知道接下来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那两人手指黝黑,捏着我们三个的下巴随意看了下,指着我和那男童说,这两个相貌好的可以留着,那个拿去做药好了。
说完,就将我们分开带了出去。
外面荒凉空旷,青石铺就的路缝上俱是没见过的野草,正坚韧不拔的长着
我和那名男童被带到另一个房间,房间很香很华丽,地上铺满了厚实的绒布。旁边立着数十道屏风,上面画着些奇怪的赤身小人,似乎在打架。
我吓得又想高声哭泣,被那名男童死死捂住了嘴。
他悄声告诉我,要想活下去,就乖乖听话,不吵不闹。
否则,外面那些长势异常茂盛的荒草地,将是我最后的归宿。
我还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屏风后就走出一个人。
那人相貌生的十分好看,红唇如焰,肤白胜雪,透明的红纱下寸丝未着,正勾唇赤足朝我们走来。
我呆呆愣楞地只顾看他,连哭泣都忘了。
他略略弯腰,单手托起我的下巴,说,啧啧,倒生的好相貌,这般细皮嫩肉的,定然是谁家的公子哥儿吧,可惜喽。
我见他生的貌美,赶忙出声哀求,姐姐,求你放我走吧,我家爹爹有的是银子,让他赔你们就是。
他咯咯的笑了,银子?我们要那些死物作甚?我们要的,可是能赚银子的摇钱树呢。不过,你如此机灵叫我姐姐,我免不得要帮衬你几分。原本送来两个只能活一个的,而今姐姐帮你一把,免得你稍后吃苦落败,无端丢了性命。
说完,他出手如电,单手掐住跟我一同进来的男童,将他丢了出去。
看着被男童撞破的木门,我更是吓得说不出话来。
求生的本能告诉我,一定要听话,这样说不定,还可以活下去。
在生死面前,其他的东西又能算得了什么,不是么?
我乖巧听话,很快学会了那位自称操琴姐姐的男人教我的一切,如何行走,如何坐卧,如何,侍奉人。
一年过去,我很快就学会了屏风上绘着的动作。就连操琴姐姐都夸我领悟的快,是个好苗子。
可是只有我知道,我之所以咬牙承受下去,只是因为心中那股强烈的渴望。
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我要让爹爹知晓,我并没有死!我还活在这个世上!
假意逢迎,迎来送往,很快,我就有了自己的居所,而且还得了个雅号,弄萧。
听说,这个雅号上次的主人,早已化为了枯骨一堆。
来这里的,都是着华袍踩锦履的所谓雅士,他们在外风骨清奇,桀骜自恃。
可是,只要进了我的房中,无一不展露禽兽的本来面目。
曲意逢迎的日子一晃就是十年,我思亲之心愈发浓郁。每每午夜梦回,无不清泪纵横。
操琴姐姐与我闲聊时曾无意间说过,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唯他马首是瞻的我深以为然,为了逃出这地狱般的牢笼,我将技艺练得愈发精湛,因为除了这具污残的身子,我别无它持。
然后,我从一个头发都要掉光的老畜生手里,哄骗来无味无息的断魂香。
服下仅有的解药,我将看守此间的人尽数喊来,言及练了支新舞,请他们来观赏。
操琴姐姐坐在上手,其余众人环围四周,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丝毫不知道,我将亲手送他们去真正的地狱。
断魂香起,我闭着眼在场地间肆意跳跃、旋转。心里想的,仅有四字,不死不休。
一曲舞毕,我微喘着环顾四周,满意地看着他们倒地挺尸,心中甚是欢喜。
唯独操琴姐姐尚有半口活气,他说,他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那为何早不去死!?我发狂大吼。
他说,你不明白,死了一了百了,活着却要艰难许多。
后面的话,他再也没机会说出,就断了气。
看着他凝固着笑容的脸,我心中只觉得恶心至极。
将新捉来的孩童一一释放,又拜祭了下这些年被弃于路边的尸骸,我一把火烧了这所炼狱,连夜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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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犹豫豫举步维艰()
山下天大地大,我却不知道,何处才是我的家。
艰难下至山脚,连寻了几处人家,终于有人肯告诉我,此处乃是钱塘,距苏州尚有三百里。
所幸不是太远,我退去身上金饰,换了匹老马,驰骋急奔,终于回到了我日思夜想的故乡。
近乡心怯,多年以色侍人,我早已不晓得该如何挺起胸膛做回阳刚男儿。
我怕,怕爹爹的老泪纵横,怕他因我的离去,而早生了的华发。
可是,我终究还是没有安耐住自己的思念。这铭心刻骨的思念,这支撑我再艰难都咬牙要活下去的思念
循着儿时的记忆,驱马行至我家门前,我惴惴然翻身而下,犹豫豫举步维艰。
围墙还是当年那道围墙,老树还是当年那棵老树;只是,我却早已不再是当年的我了。
进退两难间,我硬是在日头下站了三个时辰,也终究没敢迈出半步。
直到站得眩晕,迎面走来两人,一男一女,一胖一瘦,谈笑生风,亲密无间。
待看清两人的相貌,一股寒凉便从脚底直冲脑门。赤日炎炎的午后,跋涉而归的我如坠冰窖,面如死灰。
只因那两人的相貌,早已刻在了我的心底,永生不敢忘记。
一个是我爹爹,另一个,竟是当年将我拐走的妇人。
他们说笑间行至我跟前,爹爹率先停下了脚步,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说,这位小哥看起来很是面善,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那位妇人也跟着点头,说道,甄员外说的半点不假,我也觉得这小哥有些面善呢。
我施施然冲一笑,轻声唤了声爹爹。
这声轻唤,吓得两人呆在当场,半天都没有动作。
良久,我爹爹方开口说道,我家心儿确实幼时被拐,至今仍未寻回。虽说也有不少来冒认亲的,可却从来没人像你这般离谱。你看你浑身上下一股脂粉味,定然不是好人家的儿郎,还是快快离去吧。
那妇人却眼神躲闪惶恐,拉着我爹爹便走,直说甄员外就是太过心善,才被这些无赖一再的讹诈,还是赶紧走的好。
看着爹爹欲转身离去,我当街便撕下了自己的衣衫,露出阴柔的腰身,上面伤口纵横交错,皆是嗜好重口的客人留下的。
在这些伤口之间,最醒目的,是腰窝间一块巴掌大的胎记。我说,爹爹,若是认不出心儿的面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