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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这才知道原来一路上都被人盯了稍儿,这胡冶看起来斯斯文文,却能不动声色如此沉得住气,心机实在是深重啊!
胡冶拿着那根青灰色的树枝,在李默脸前晃来晃去,“谁说我是要泄恨?哼,看到我手中这截枯树枝了么?这是树妖的指骨!”
手指?
李默仔细瞅了半天,实在没看出来这截灰不拉几的东西竟然会是指骨。
难道说,是脱离了本体,变了形?
胡冶盯着那截所为的指骨,眼神恍惚的讲述道,“那树妖经不起老东西的纠缠,就折断了自己的指骨。
让他去找刚足月头胎男婴的紫河车,然后并着这根手指一起浸在金波酒里,浸泡七七四十九个时辰。
再将浸渍好的紫河车自酒中捞出,上锅蒸煮,喂给阴年出生的豆蔻女子服食。
最后取服食后女子的身体部位,拼凑成一具完整的身体,与死尸一同焚之,即可死而复生。”
李默简直像在听天方夜谭,靠,这也太扯淡了吧!
器官移植他倒是听过,可像拼凑人形然后火焚复生这种没谱的事,他真的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不知道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就像他竟然会穿越到满是妖魔的白蛇世界里,本身就是很扯蛋的事。
而且,看胡冶身上那狰狞的伤口,还真像是做过开膛破肚手术的。
因此,李默明智的没有再出声,继续悄溜儿暗挣着粗绳。
他早就看出来了,胡冶之所以这么疯狂,是因为心里压了太多令人难以置信的故事。
这些匪夷所思的事,告诉谁谁也不会信的。
而他儿子的死,成了压跨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果然,胡冶压根不理会李默的反应,自顾自的讲了起来。
“老东西从树妖那儿得了秘术,连夜兼程赶了回来。不仅找来了足月的头胎男婴的紫河车,还依着树妖的吩咐,买了八位阴年出生的婢女。
哼,老东西自诩心善,不敢多造杀孽。只是让八位婢女每人凑了点零件给我。
不幸殒命的,只能怪她们自己福薄,百两银子一副薄棺就将她千恩万谢的家人打发走了。
能活下来的,作为报偿,顺理成章成了我的妾室,一样保她家人衣食无忧。
不晓得是不是哪里出了纰漏,重生归来后的我,竟然不能直立行走。
更可怕的是,我的五感也跟着丧失了一大半。
我尝不出酸甜苦,嗅不出香臭腥,也再也感受不到冷热痛。
用别人的身体拼凑成的我,成了一个像人却又不是人的怪物。”
胡冶说的平淡,李默听得心寒。
是怎样的恶魔,才会将人命视如草芥!
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他们眼中,竟成了用银子随意置买处理的货物!
他穿来这里,本想平淡庸碌的过着丰衣足食的小日子。
现在看来,不管去到哪里,都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要么吃人,要么被吃!
他推崇的无为而治随遇而安,现在看起来,根本就是个笑话!
“至少,你还有儿子。”李默尝试的说了句,希望能唤醒胡冶曾经可能拥有过的温情。
“儿子?”胡冶愣了楞,脸上狰狞的表情变得有些柔和,“是啊,虽然我成了怪物。可我新婚的那一晚,娇妻仍是给我育下了麟儿。虽然我是个活死人,但是能长久的陪着我的家人,也是极好的。”
说到这儿,他猛地变得凶狠,高声悲怆,“可是,世道艰险,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胡冶的表情瞬间转为欣喜,“幸好,幸好我自吾儿落地时就攒下了他的紫河车,就是防备着有这么一天。现在,你们的机会来了,我破例用你们些血肉,就当你们给吾儿赔不是了。”
“青天白日的,你如此丧尽天良,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你当真不怕家里的家丁小厮们去报官么?”李默恨得咬牙切齿。
感情胡冶并不是想杀了他们解恨,而是要活剜他们身体上的器官啊!
怎么有这么冷血无耻的人!
不对,眼前的胡冶压根就不是人,而是个彻头彻尾的冷血怪物!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三章 危难时机挺身出()
“报官?哼,捉走了我,谁来养他们?”胡冶坐在木轮椅上,从袖子里掏出把明晃晃的弯月匕首,狞笑着缓缓逼近。
李默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他好不容易才把左手掌从绳扣里挣脱出来,赶紧争分夺秒的单手去解绳扣。
嘴里还要忙着拖延丧心病狂的胡冶,“等下,你不是说,要食用了什么紫河车的阴年豆蔻少女才行么?我可是个大老爷们啊!而且,那紫河车我真的是半点没吃!”
“没关系,我可以让人喂你吃。而且,我只是借用些你的脑子而已,没那么讲究。”胡冶说着,已经持刀来到了李默身旁。
他将手中的弯月匕首轻轻抛起,再稳稳的接住,单指弹了下泛着冷光的刀刃,指向李默身后,“至于豆蔻少女,已经在那儿了不是么?”
李默被绑在树上,根本就看不到身后的情况。
不过,他已经猜到了,后面成为俎上肉的那位,肯定就是早前家丁跑了三家才寻回来的阴年女婢。
胡冶冲李默身后扬扬左手,嘴里咬着弯月匕首的尖端,脸上的表情很是玩味。
李默先是听到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很快,就看到几名家丁抬了张异常宽大的长条形木桌从他跟前走过。
木桌上面搭着副绣着并颈鸳鸯的锦缎,缎面红的像火,很是喜庆。
家丁们脚步沉缓的将木桌抬到离李默不远的地方,将它立了起来。
搭在木桌上的锦缎轻轻坠落,露出名被锁链扣住四肢,呈大字型拉开,并且塞住口舌的豆蔻少女。
少女低垂着头,乌黑的头发倾斜而下,遮住了她大部分的面容,也恰到好处的遮住了她的**部位。
其余的地方,均是寸丝未着。
少女的皮肤有些黝黑,可跟乌黑锃亮的木桌比起来,顿时变得像瓷器般白皙。
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看得李默有些傻眼。难不成,这个变态的怪物还想当场来个成人直播不成?
胡冶示意身后的家丁将木轮椅推到那名被绑缚的少女跟前,轻柔的抚摸着她垂下的秀发,甚至夸张的将发梢放在鼻子旁嗅了嗅。
“看看,我就是这么可怜,一丝半点的味道都闻不出!都怪那个老东西,若不是他怕胡家绝了后,执意令我返生,现在的我早已喝了孟婆汤重新做人了!
这些年,我守着这些肢体残缺不全的妾室过日子。每次看到她们,我就想到自己已经死过了一次。
然后,我发誓决不让吾儿重布我的后尘。
我苦心钻研那棵树妖说的返生之道,也渐渐弄懂了为何重生后的我会丧失了嗅觉、味觉和触觉。
那个老东西一下找来那么多人,自然不能尽善尽美。
而我只要重点借用一人的,再借些旁人的小零件,必定会成功的。
而且,我也打定了主意不给吾儿讨娶妾室的。
因为即便他新生,也会变成像我这样不能人道的活死人,要那些残缺不全的女人有什么用!”
胡冶幽幽说了半天,头也不转的问向身旁的妾室,“如君,可喂她吃下了无骨肉?”
“吃了的,老爷放心。”妾室柔柔的回了句,脸上的表情很是恭敬。
“那就好,只是,我该从哪里下手好呢?”胡冶持着刀对着木桌上的女子比划着,“就先卸下条大腿好了。”
说着,胡冶就持着泛着寒光的匕首,朝那名被绑在长条木桌上的少女刺去。
寒光凛凛的匕首像吐蕊的银蛇,极速朝少女腿根间刺去。
须臾间,那名始终低着头的少女突然抬起了头,诡异的冲胡冶咧嘴一笑。
笑声犹如开了防护罩似得,将持刀的胡冶给震得退后好几十步远,当场昏迷了过去。
就连胡冶手中的那把匕首,也被震得朝绑着李默的那棵辛夷花飞去,刺入了李默靠肩位置的幸夷花树上。
“嘡!”
刀身没入树身半寸,刀把仍在颤巍巍的来回摆动。
“是你!?”
胡冶和李默同时惊呼了一声,一万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胡冶吃惊的,是被锁在木桌上的那位,赫然就是当初拿着儿子的残肢前来报丧讯的女子。
李默吃惊的,是这名女子竟然是那日在公堂上指控许仙,然后神秘消失的绿衣少女。
“嘻嘻,嘻嘻嘻!”全身未着寸缕,被绑在木桌上的女子阴测测的笑了起来。
她略微活动了下手脚,便轻松撑断了缚住她的铁链。
然后丝毫不顾及自己赤身果体,赤足走到许仙面前,单指勾起他的下巴,脸上竟然还有些不忍,“嘻嘻,如此眉清目秀,我可真舍不得下手呢。”
被绑的许仙始终昏昏沉沉的耷拉着头,周遭的一切他都充耳不闻,对眼前女子近乎调戏的举动,更是毫无反应。
少女凑得离许仙近了些,伸出长长带有分叉的舌头,飞快在许仙脸上舔了一下,“嘻嘻嘻,可真香啊!”
“你是,人蛇?”李默看着那条恶心的舌头很是眼熟,不确定的问了句。
那名少女猛地转回身,眼里满是怨毒,“放心,马上就轮到你!”
李默原本只是揣测,没想到少女竟然真的应了下来,顿时明白了前因后果。
难怪许仙会被指控掘坟辱尸呢,难怪胡冶这么快就得知了儿子的死讯。感情都是这个人面蛇蝎的人蛇给使的绊子!
只是,他明明记得那晚所有的人蛇都被沈老逮光了,这只修成人形的,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人蛇化成的女子似乎看懂了李默眼中的不解,好心眼的解释了两句,“是不是想不通我是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