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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厅里还有其他日本人,也有其他英美人。
起初他们那超然的样子,似乎表明他们与这场打斗毫无关系。
但随着战斗的波及,以及“日本杂种”、“该死的英国佬”、“美国猪猡”的叫骂,他们也渐渐被卷了进去。
梅森开始抱着双臂坐在座位上,或是自恃身份,或是其他原因,他漠不关心地微笑着。
但当一个日本人用拳击到他的后背时,梅森突然吼叫着跳起来还击,仿佛就在等这个机会似的。
打架嘛,沈宸当然不能下死手,也不能暴露太厉害的身手。
所以,日本人被打得很惨,他也挨了好几下,已经分不清是敌是友打的了。尽管他严重怀疑是疯狂的克鲁斯抡起的椅子误伤的。
这家伙,一旦动手打起人来,真是九头牛也拉不回。
约翰被人从后边袭击,被推倒在地,那个家伙还用脚踢他。
沈宸趁机离远了疯起来很吓人的克鲁斯,抢上一步,一脚踹倒那个日本人,把约翰拉了起来。
约翰在混战中似乎受了点伤,一拐一跛的。但他站起身,只是向四周瞅了瞅,便吼叫一声,向着刚才从背后偷袭他的家伙扑了过去。
沈宸也在奋战,但地板上的酒水什么的滑了他一下,他的脸上便挨了一拳。
这一下子真的激怒了他,他怒吼着,抓住了日本人的脖子,扼住他的咽喉,手指甲嵌进了对手的肉里。
日本人伸出了舌头,抓着沈宸的手臂,但力气却越来越小,快要被沈宸掐死了。
突然响起了一阵警笛声,这救了日本人,也让沈宸回复了理智。他甩掉了日本人,任由他瘫倒在地。
两边的人慢慢分开,如同进行了一场战斗演习。双方气喘吁吁地怒目相向,还相互发出威胁和挑战。
……………
呯,呯,呯!
沉闷的枪声响过,两名日捕扭曲着身体倒了下去。
汽车驶来,楚娇和张成富上车,车子疾驰而去。
今天的行动算是结束了,连杀了四名日捕,每次的行动过程都不超过半分钟。
尽管楚娇还想再干一票,但赵有才和张成富却反对,并驾驶汽车远离了作案地点。
巡捕倒毙街头,可能很快就会被发现。那时候警笛声四起,这一片区域的人或车辆都可能有嫌疑。
汽车行驶到了外滩附近,在一个僻静的地方停下。张成富下车,走上堤坝,把作案用的手枪远远地扔进了河里。赵有才则趁这个时候,迅速换了车牌。
虽然把枪扔掉有些可惜,但这是沈宸的严厉要求。枪与人哪个重要,沈宸想都不想便会做出选择。
而在租界里作案,最重要的便是不能被抓到把柄,不能留下什么证据。
只要没有证据,没被抓到现行,就算被怀疑,巡捕房也不会向日方引渡。就算被巡捕房暂时羁押,也有很多门路和办法可想。
要是在日占区,鬼子哪管什么证据,一点点的怀疑就够了。而进入宪兵队,又有几人能平安出来?
所以,行动后尽快销毁证据,抛掉凶器,便显得非常重要。这是沈宸反复告诫,反复重申的最重要的原则。
“先送张哥,然后咱们回家。”楚娇用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呵欠。
杀人时还精神抖擞,放松下来便感到困倦,这恐怕是很多人都有的毛病。
赵有才发动汽车,说道:“我送你们回家,然后回修车行,把车子收拾一下。”
“用不着这么麻烦吧?”楚娇觉得干得漂亮,细节也都考虑周全,甚至不用担心留在现场的弹壳上会有指纹。
“不麻烦。”赵有才坚持着。
楚娇不再强求,微闭着眼睛倚在座椅上,把今天的行动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制定计划,行动执行,这两项工作都非常重要。打个比方的话:制定计划就象运筹帷幄的军师,行动执行则是带兵打仗的武将。
抛开纸上谈兵的误事之才,制定计划更考验智力和筹谋,细节的设定则非经验丰富者而难以完成。
而行动执行者的能力也至关重要,否则,再好的计划也是空谈。这有点象“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给你一群毛娃娃,就算是名将,能够指挥他们打胜仗吗?
楚娇当然不满足于只是执行者,尽管沈宸并没有太束缚她,但她又岂能总是依靠沈宸?
所以,楚娇在接受沈宸指导的同时,也在学习,也在逐渐掌握沈宸的思考方式。
用沈宸的话讲,就是不要弄错了角色。你要象一只会打洞的小动物那样,找到一个能够进入猎物头脑的方法,仔细倾听其脑波(而不是脉搏)的声音。
精确地说,就是需要捕捉对方的思维方式,而不是他的思想。
当你找到这种东西以后,你就可以走捷径——沿着猎物的思维轨迹一路追寻下去,直到击杀猎物的那一刻。
虽然听起来有些难,但却是有可能实现的。在这次行动中,便得到了实例的验证。
“赵哥,明天早点来接我。”楚娇想起一件事情,喃喃地说道:“晓燕她们在搞募捐义卖,为抗日将士的,希望我也参加。嗯,我去打个照面,然后把你留下镇场子。”
第七十八章 义卖会,熊猫眼()
汽车行驶的节奏明显变了一下,赵有才闷声说道:“镇场子?我又不是什么打手?”
楚娇睁开眼睛,轻笑了一声,说道:“她不是担心有人来捣乱吗?再说,谁让她知道你有执枪证,可以持枪呢!”
赵有才想了想,说道:“有枪也不能乱开呀!这种事情应该找巡捕嘛!”
“巡捕未必会尽心尽力,有他们在会场,恐怕也影响不好。”楚娇停顿了一下,说道:“我再找找门路。赵哥,就麻烦你顶一天,好不好?”
赵有才停顿了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算是答应下来。
对何晓燕,赵有才是心存感激的。当初的悉心照顾,何晓燕可是付出很多。这回帮个忙,也算是有所回报了。
这段时间,张成富养好了身体,但胡子却不再刮,现在的形象已经大有变化。
“我闲着也没事,要不也去帮忙?”沉默了这么长时间,张成富才开口说话。
楚娇和赵有才都没有轻易答应,似乎在考虑。
半晌,楚娇开口说道:“我看还是不去的好。说不定会有记者到那里拍照采访,万一把你登到报纸上,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阿娇说得有道理。”赵有才也附和道:“公众场合,你还是不要去了。对了,法租界的房子还没租,你去找一找,看有没有合适的。”
张成富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明天就去法租界转一转。”
……………
两辆汽车开出法租界,进了公共租界,上面坐着的正是沈宸这一行人。
“依我说,咱们今天打败了他们,你说是吗?”约翰不停地揉着腿,但得意的模样就象一个中学生。
沈宸觉得眼睛有些不适,但此时却不是找镜子、抹药的时候。即便有伤痕,那也是光荣的象征——打架咱没落后哈。
约翰用拳头击打了下掌心,继续说道:“我还要说,关于日本人,你说得很对。他们懂得的唯一语言,就是武力。”
沈宸想笑,可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痛得又咧了咧嘴,说道:“日本人就那德行,得寸进尺,欺软怕硬。你要是打服了他,他就老实得象孙子。”
哈哈哈哈,克鲁斯发出了畅快的笑声,并从副驾驶的位置上回转头,对沈宸说道:“我跳舞是不太行,但拳击却是一流的。沈,你看到了吧,我追着那个日本杂种打。”
你丫的还是个惹祸精!沈宸腹诽着,却强笑道:“打得痛快。那些日本人都愣住了,完全想不到你敢冲进他们圈子里打。”
克鲁斯再度发出大笑,冲着沈宸伸出大拇指,“沈,你打得也不错。嗯,那记右勾拳,很漂亮。”
沈宸嘿嘿笑了两声,决定再不与这个拳击一流的酒蒙子去喝酒或跳舞了。
双方打架的事情因为法捕房巡捕的到来而告一段落。一方是日本人,一方是租界的同行,如何处置,法捕房也挺为难。
好在双方都不愿深究,在舞厅群殴,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又没有什么重伤或死亡的人员,拖下去可就要惊动记者,被登上报纸了。
什么争风吃醋,什么桃色花边,谁知道那些记者会怎么说呢?
既然如此,法捕房也顺水推舟,各罚了一些款子,以赔偿舞厅的损失,便放了双方斗殴的人员。
对于克鲁斯的惹事,开车的梅森也没说什么。沈宸甚至觉得这家伙对日本人也是深怀不满,打上一架,倒象是发泄出来似的。
这也难怪,自从赤木亲之就任副总监后,开始采取手段促使欧美籍高级警官提前退休,由日本警务人员代替。
同时,在他的主持下,虹口等地区的警务正在被日籍警察所成立的单独机关所控制,工部局正在丧失管理权。
这样逐步的蚕食、夺取,自然令工部局大佬心怀不满,而欧美籍高级警官更是怀恨抱怨。
而沈宸也想到了以后的艰难和威胁。有赤木亲之和他控制力量在租界内的配合,随着巡捕被日本人控制的越来越多,日伪特务在租界内的活动将会十分活跃。
但现在,他还不能采取行动,没准备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杀掉赤木亲之恐怕也解决不了大问题,日本人会再派另外的人来接任。
回到家里,沈宸走后门,悄悄地上楼休息,并没有惊动其他人。
只是,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沈宸发现打架的事情似乎瞒不了人了。
没错,在坐在桌前吃早餐的时候,几道怪异的眼光便不时投注过来。
虽有些躲闪,但沈宸也知道自己顶着个不对称的熊猫眼,实在是很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