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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儿,莫要着急。”皇太后姓郑,也是安南大族,家族势力极大,见小皇帝差点摔倒,连忙上前扶住,说道:“你是做皇帝的人,要沉得住气。”
“是,”小皇帝正色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大明使节来安南,都是一件大好事。朕已经暗中派出好几批使节北上请求册封,都被莫贼所阻,这一次,一定能联系到大明。有大明支持,这些乱臣贼子,也当有所惧。”
皇太后说道:“陛下,你要心里有数,北朝毕竟鞭长莫及,而且北朝始终是我朝大患,要小心提防。”
小皇帝不以为意,说道:“儿臣知道,不过是有轻重缓急,先让莫贼有所忌惮为上,等舅舅们领兵来升龙之后,除却莫贼之后,再论北事,也不迟。不过朕在升龙之中的一举一动都被莫贼盯死了,所以还请母后,给孩儿推荐几个人,能联系到明使。”
严格的说小皇帝夹袋里面的人,还没有他母后夹袋里面的人多。
虽然黎朝也实行科举制度,但是时间尚短,在安南世家大族的势力还是相当大的。
郑太后说道:“皇儿有心了,哀家这就让范献暗中去拜访一下这位明使。”
小皇帝有一点担心,说道:“千万不要让莫贼发现了。”
郑太后说道:“哀家办事,皇儿还不放心。”
话说到这份上,小皇帝不管放不放心,也不能多说话了。
第二日,范嘉谟按照约定来拜访王阳明。
王阳明也没有心思在安南多待,而范嘉谟也存了开诚布公的心思,所以他们两人一开始就进入正题。
“王先生此次来,是以天子使者而来,还是以雍王使者而来?”范嘉谟问道。
“哦,天子使者而来,又如何?雍王使者而来,又如何?”王阳明饶有趣味的问道。
“天子使者而来,外臣自然会上报陛下,请陛下接见,但是如果是雍王使者就不好办了,之前从来没有过藩王使者的先例。”范嘉谟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说道:“只能委屈王先生在安南委屈数日了。等朝中商议出结果之后,再接见王先生。”
王阳明说道:“无须如此,我只是受雍王所派遣,故而,无须贵国国王接见。”王阳明特别在国王这上面加了重音,用以否定范嘉谟嘴中的陛下之称。
不管安南皇帝在国内怎么自称皇帝,但是在大明臣子面前,他不过是一郡王而已。因为大明册封的南南就只有一个郡王。
“而且,雍王的事务紧急,只需见安南能做主的人就行了,比如武川伯。”王阳明说道。
王阳明作为一个儒生对安南国内的君不君,臣不臣的局面没有一点好感,但是他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不满归不满,但是事情还是要做的。
范嘉谟说道:“不知道,雍王有何事要与安南商议?”
王阳明说道:“雍国内部粮食消耗太大,有入不敷出之嫌,所以雍王殿下特地派出使臣出使南洋,就是为了在南洋采购粮食,安南向来是南洋粮仓,所以老夫第一站,就是安南。在海防的舰队上,有不少货物,就是为了以货易货。”
范嘉谟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暗道:“原来是这个事情?”只要大明没有心思插手安南政权更迭之事,范嘉谟就放心了。不过一想起粮食问题,他带着歉意说道:“让王先生失望了,要是往年,即便给雍王殿下筹出百万石粮食,也不是多困难,只是如果安南江山风雨飘摇,四方纷乱不定,幸有武川伯起于草莽之间,削平安南天下,这才有今日太平时光,只是这样一来,连年征战。粮食消耗太大,而且西京郑氏,南方陈氏尚在,也不能大两外借粮食。”
王阳明之前,也被吓了一跳。
他来之前,也被陆完叮嘱一番,让他在安南小心行事,就是因为莫登庸有篡位之心。作为大明朝,对莫登庸的篡位只有一个态度,就是乱臣贼子。
所以他推断,将来安南与大明之间有一场冲突。只是不知道这一场冲突会在什么时候发生。
但是王阳明并不知道,安南乱成这个样子,简直是四分五裂了。
朱厚煌在后面听的眼睛都亮了,他敏感的感觉到了机会。占领安南的机会。
王阳明好像也明白朱厚煌的想法一样,问道:“贵国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嘉谟本不想说,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但是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随便在大街上一打听,就能知道个七七八八的,再隐瞒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他只好哀叹一声说道:“是吾国不幸,实在有辱贵使清听了。”
随即他将安南这么多年的乱事,从头讲了起来,从源头上来说。安南现在的乱事应该在弘治十七年,安南肃宗皇帝死后埋下来的。
第二百九十七章安南三()
第二百九十七章
安南三
“肃宗死后,兄讳濬即位。就是威穆皇帝。”说到这里,范嘉谟语气之中,有一丝蔑视。好像对这一位,威穆皇帝,着实看不起。
“威穆皇帝好酒色,行暴…政,残害宗亲,使得许多宗室有反意。不过威穆皇帝还是有识人之名,他提拔了武川伯,并升到了天武卫都指挥使。武川伯忠心耿耿,只是威穆皇帝,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范嘉谟继续说道:“简修公黎晭因为反对威穆皇帝,囚禁在狱中,居然死灰复燃,后与其它大臣一起举兵弑君。简国公黎晭,就是谊威皇帝。”
也许是威穆皇帝是他上司武川伯的恩主,所以他嘴里面还有几分客气。但是轮到谊威皇帝,语气就更不屑了。
“谊威皇帝即位后又发生数次内乱,其喜爱大兴土木,使得民众困苦,士卒疲劳。就在正德十三年,陈皓造反,大臣郑维㦃趁机弑帝。郑惟㦃立黎光治为帝,但不久黎光治就被郑惟㦃的哥哥郑惟岱劫持到了西都,亦弑之。而安和侯阮弘裕得知谊威皇帝被弑,举兵攻打并劫掠了东都升龙,拥立当今为帝,迁到了西都。大臣黎广度不服,投奔了陈皓的叛军。陈皓叛军则趁机占据了东都。当今避乱西都之后,就失去了对四方的控制,功臣相互攻击者有之,与叛逆苟合者有之,天下大乱,百姓民不聊生。”范嘉谟的声音变得沉重起来。
朱厚煌与王阳明对视一眼,他们同时想到了中国古代的一个时代,就是东汉末年,看来安南现任皇帝是汉献帝第二。
“时当今尚年幼,各地将领拥兵自重,互相攻伐。铁山伯陈真发兵驱逐了阮弘裕,控制了升龙。铁山伯以当今的名义,令阮公度率步兵、武川伯率水兵追击,阮弘裕逃到了淳祐。武川伯本欲率军进攻,念及旧谊,才放过他一马。”
“铁山伯有平叛大功之后,日益骄横,连武川伯不等不联姻以自保。当今在宫中不能自安,遂从外戚之意,于宫中杀铁山伯,从此天下大乱。铁山伯固然骄横,但是还是有功有国家,在宫中以私刑杀之,另天下大将,何以信服。”
“故而铁山伯旧部黄维岳、阮敬、阮盎等发动叛乱,劫掠升龙;当今逃到了嘉林菩提津避难,下令阮弘裕率军勤王,但阮弘裕按兵不动。此时,当今才想到了武川伯,派遣恭俭侯何文正、桧溪伯黎大堵前往海阳,邀请武川伯出山,并委之以兵权,拯救天下苍生,按武川伯本意,不愿意与旧人兵戎相见,然皇命在此,不得不为之。武川伯迎当今于菩提津。率水军驻扎珥河,派人诏谕阮盎等人投降,阮盎回书要求诛杀首祸者。武川伯从之,然其依旧冥顽不灵。”
一旦说起武川伯的旧事,范嘉谟的语气就高昂起来,一副武川伯不出,乃苍生何的样子。
朱厚煌只是听了一耳朵而已,对于关于武川伯的事情,都是信一半而已。
“武川伯认为菩提津离陈真余党的势力范围太近,将当今迎到了宝洲。武川伯又派遣使者说动阮弘裕前来助阵。阮弘裕领清化兵、武川伯领山南兵,攻打阮盎、阮敬于山西,阮弘裕惨败,自认为不能得胜,擅自先回到了清化,只留武川伯军与阮盎等人相持。幸武川伯天授英明这才,维持战线。去年,战局开始得到转机。武川伯先在菩提津大破郑绥的兵马,郑绥退往安朗;不久武川伯又在慈廉掘开堤坝大破郑绥军,擒获魏家杀之。以此功绩,莫登庸被封为明郡公。黄惟岳、阮盎、阮敬等尽降武川伯,武川伯名震天下,被誉为安南第一将。”
说到这里,范嘉谟语气又是一变,说道:“功高震主,武川伯如此大功,却被小人中伤,只能在升龙避居,不得干预政事,而外戚郑氏依旧步步紧逼,简直不将武川伯逼死不罢休。”
范嘉谟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王阳明说道:“先生以为如何?”
这是明晃晃的试探,试探王阳明对武川伯的观感如何。朱厚煌有脚趾头都能猜到他的用意,他用眼睛的余光看向王阳明。
王阳明有一丝为难,他绝对不能说出半个字的赞成。虚与委蛇也不行。因为王阳明是立志做圣人的人,他绝对不会给自己留下污点,说赞成的话,也不符合王阳明的本心。
王阳明喝了一口茶说道:“我为雍王使者,不是天子使者。”
范嘉谟见到他这个态度,也微微放下心了,避而不谈,也算是一种态度。
“贵国久经战乱,不知道需不需要兵器?”一个声音忽然说道。
范嘉谟看向说话的人,说话的人就是朱厚煌,范嘉谟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王阳明说道:“这位是?”
王阳明与范嘉谟说话的时候,朱厚煌在后面侍立,按理说什么没有说话的资格的。只是朱厚煌一来怕王阳明与武川伯一方闹得太僵,二来也想多赚些钱,他想起了他在北港的铁作。而且只要有需要,大不了他从大明弄出来一大批就行了。
前提是只要能赚钱。
现在的朱厚煌早已钻进了钱眼之中。
“这位是我的弟子,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