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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这雨下一夜,帝国士兵困苦的淋了一夜的暴雨,而清军再用重兵夺回玄武门,明天这仗就更加的难打了。
而且如果战事再拖几天,饿着肚子的士兵还怎么有力气去战斗?
再假如一旦炮弹,子弹都耗尽了,那么——
只是想一想,津野道贯就不寒而栗!
“将军,清军竖白旗了!”
津野道贯正想得心颤,一个军佐就冲了进来,兴奋的大声禀告。
“什么?”
津野道贯震惊的站了起来,大步走出帐篷,站在暴雨中远望着平壤南城。
只见在城头上插满了白旗,还有很多清军士兵在大雨中举着白旗在使劲的来回摇晃着,似乎生怕日军看不到似的。
“清军要跑!”
津野道贯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刚才所有的担心顿时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福岛安,立即下令各部让出甑山大道,撤掉路障,让他们逃!”
在福岛安不解的眼神里,津野道贯阴狠的补充道:“调两个大队埋伏在大道两旁的高地,给我狠狠的打!”
平壤城,提督府。
叶志超众将都一脸灰败的坐在椅子上,焦急的等着北面日军的回信。
奉军总督左宝贵,副将杨建春,游击杨建胜,都司徐玉生,还有众多营官,哨长的殒命,牡丹台,玄武门的失守,彻底的震骇了众将。
“我也不想撤呀!”
叶志超望着堂内各怀心思的众将领,长叹着说道:“北门咽喉既失,弹药不齐,转运不通,军心惊惧,敌兵明日攻击,何以御之?不若暂弃平壤,令彼骄心,养我锐志,再图大举,则一气成功也。”
一听叶志超这么说,众将都知道叶志超这家伙,又拿牙山逃跑的那一番说辞来忽悠人了。
“军门,只是城北暂时失守,今夜大雨咱们完全可以集中城内军力,定能重新一举夺回玄武门;”
毅军分统马玉昆,此时还想苦劝叶志超:“老夫我带兵三十余年,经数百战,常以不得死所为恨,岂临敌退缩自贻罪戾哉?”
叶志超看白痴一般的看了一眼马玉昆,冷声说道:“以不得死所为恨,这只是你的想法,你问问平壤城内的其他近万儿郎没有?”
“夺了北门也没屁用,除非能一鼓作气的攻下牡丹台;”
卫汝贵大声的说道:“不然大伙儿的脑门子上面架着一群大炮,天天指着咱们的软肋轰,要不了几天铁定溃营,这城照样守不住!”
夺取牡丹台?
听到卫汝贵这么说,众将都沉默了。
这个牡丹台失去似乎容易,前后只不过半个小时就落入了敌手;可真想重新夺回来,看着日军在北线布置的兵力,火炮,估计比登天还难。
“军门,日军回信。”
这时候,平安道监司闵丙姡掷锩婺米乓徽疟涣苁说氖樾牛掖业拇蟛阶吡私础�
“快拿来看看。”
叶志超不禁大喜,能回信,就说明事情有门儿。
堂内众将领也都望着闵丙姡掷锏哪钦判胖剑庹疟”〉闹剑龆ㄗ牌饺牢蠢吹淖呦蚝透魅说男悦�
是战!
是和?
第二百零六章()
“若降服,可允。应速开城门,集中兵器缴于我军;否则,即攻取之。哈哈——”
叶志超大笑着念完,不怒自威的说道:“狂妄东洋小儿,不知自身几斤斤两!不过正好方便咱们大军行事;等以后打败活捉了这个愚蠢的倭夷将军,一定把他今日之狂言当面读出来,狠狠的羞辱一番。”
大堂里面的众将领听了无不扭曲着脸儿,内心鄙夷:“我呸,什么玩意儿?真几吧能吹!”
“拿笔来!”
叶志超等到闵丙姡偷呐懦逝友泻媚岜室换佣停皇至鞒┑男〔菥统鱿衷谘┌椎男缴厦妫�
“东洋将军大人,降雨甚,刻下兵多,难以速散,当期明朝,开放各门,请大军入城。”
叶志超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一手好字,心里想着这是自己生平最好的一手联子,可惜不能挂于高堂,让人揣摩敬仰。
叶志超等着墨迹干了,仔细的折好,交于闵丙姡В骸般杉嗨荆惆颜夥庑徘┧透烈慕!�
在叶志超挥毫的时候,闵丙姡Э醋拍且皇止砘暮鹤郑鸵涣车你卤啤�
之前的那封信,可是自己按着叶志超的心意,让属下用日文写的。
现在这纸上的字儿,自己也算是个半个中国通都认不全,指着日军的司令能读懂?
不过闵丙姡Т耸币裁挥行那樘嵝岩吨境谒蠢凑飧鲆短岫较衷诰褪且桓霾豢衫碛鞯亩粕窬 �
自己还是赶快把事儿完成了,交代闵泳骏集合城内的朝鲜军,晚上逃命去吧。
假如之前没有见过何长缨,闵丙姡Э赡芑崂鲜档牧粼谄饺溃却站�
可是援朝军的军歌,那洞仙岭的可怖大捷,还有昨日在顺安驿全歼日军一个骑兵中队的功绩,让闵丙姡Ц谋淞酥饕狻�
他决定带兵和清军一起退到安州城,再赌一把。
至于这个叶军门?
“还是算了吧。”
在磅礴的大雨中,和几个随从走在空无一人的小巷子里的平安道监司闵丙姡В旖锹冻鲆凰勘梢牡募バΑ�
闵丙姡统鲂渥永锏哪钦判〔荩苯影颜庹湃站径疾豢赡芸炊耆抢朔阉氖奔涞摹现健喑梢煌牛怯倌嗟挠晁铩�
然后用雨靴重重的一脚踏上去,踩进淤泥之中。
“咔嚓!”
一道闪电在高空闪烁,无数电蛇在乌云之中游动,隐没。
“回道府。”
闵丙姡Ю渖档馈�
对于叶志超和平壤众将,闵丙姡б丫浅沟椎氖�
平壤城,提督衙门,大堂。
看着闵丙姡Ю肟筇茫г诒┯曛校吨境ψ哦灾诮档溃骸拔艺庋厮牵切┵烈谋圆换嵯氲皆勖腔嵩诮褚钩吠恕!�
“走哪条路?”
卫汝贵皱眉说道:“甑山大道,义州大道都有日军把守,除非从七星门,静海门直接涉水过普通江。”
“城西普通江一带全是水田,又逢大雨,恐怕泥泞难行,夜晚不辨方向,一旦日军攻击,则是进退两难。”
江自康也是一脸苦涩,这场仗打得真是憋屈。
而且更要命的是,和自己联合守卫北城的奉军损失极其惨重,包括左宝贵都阵亡了,而自己这面就一个哨官李搏虎‘失踪’,这事儿传回国内,满朝上下会怎么看自己?
“报告军门,”
一个清军探子进堂禀告:“北城的倭夷正在撤出玄武门,七星门外的倭夷也已撤退,并且义州大道上面的拒马都被日军清理干净,撤出了义州大道。”
“什么,”叶志超失声惊叫:“这是怎么回事?”
“报——”
随着喊声,又一个清军探子跑进了大堂:“报告军门,南城的倭夷让出了甑山大道,撤去了路上的拒马。”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一定是倭夷听到咱们的假意归顺,又不堪大雨,就撤走了所有的防备,等着咱们明天天晴开门迎接。”
叶志超愣了片刻,拍腿大笑起来:“原来这些倭夷这些年学西洋人,都学傻了,跟西洋人一样愚笨好骗!”
“诸将听令!”
叶志超大吼着站起来,在他的意想里,一定是满屋子的将领站起来大喝着‘喳’,听着他的指派。
然而满屋子的将领都是有气无力,一声不吭的站起来,望着他。
那无法言喻的目光,看得就让叶志超直发�
然而事到临头不容叶志超退缩,至于回去以后,大不了找两只替罪羊不就得了?
尤其是江自康,简直就是替罪羊的最佳人选。
幸亏这家伙没死,不然还真不好再寻这么一个优质的替罪羊!
叶志超收拾起心思,这些事儿,一切得等到有命逃回大清再做从长计议。
“今夜八点各路从七星门,静海门撤出平壤;七星门各路走义州大道,直接赴安州集结,静海门走甑山大道绕路去肃州,稍作休整,立即去安州汇合;不得有误!”
随着叶志超把话说完,一屋子的将领都没有一个人吭声,只有打在门外园子,屋顶上的雨点,‘啪啪’乱响。
“咔嚓!”
漆黑的大堂外面猛然一道雷霆闪现,惊得屋里的众将领均是心肝一抖。
于是,屋外的暴雨就下得更急了。
大同江面,十二里浦。
狂风,大浪,暴雨,让处于两河口之中的‘赤城’号在波浪之中摇摆不定。
一直等到下午五点,在十二浦的‘赤城’号也没有等来可能的电报,所以炮艇不得不继续在风浪之中等候着。
‘赤诚’号舰长板元八郎太少佐站在舰桥上面,脸色冷峻。
在暴雨来临之前,从大同江上游就不断的飘下来大量帝国士兵的尸体,这说明平壤战役已经开始,也说明在激烈的战斗里面,帝国军队损失惨重。
此时,在‘赤诚’号上面一片悲戚,甚至很多的士兵跑过来请愿,要求把炮艇开进平壤城外,轰击清军城池。
然而,板元八郎太均是大声的叱喝退这些一心报国的帝国士兵,因为他知道和大清北洋水师的大决战可能就要爆发,每一艘舰船,每一口炮管,都是极其珍贵的。
正如伊东司令说的那样,海战是帝国打垮清国的先决条件,打不垮北洋水师,陆军就是取得再大再完美的胜利,也都只不过是镜花水月,空中楼阁而已。
在暴雨之中,板元八郎太少佐掏出怀表,就着隐约的亮色看了一眼。
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五十三分。
“这种大雨,就算是有电报也送不过来了;而且既然帝国陆军正在攻击平壤,那么平壤清军的求救电报就应该已经发回大清,那么北洋水师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