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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白雪,群山。
在蓝天的剪影下,金州城那直冲天际的黑烟。
大连湾方向那朵巨形的蘑菇云。
给这个世界染上了一道奇幻而荒诞的色彩。
“这么大的爆炸,这是——”
山地元治看得口干舌燥,眼睛里全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应该是清军在炸毁大连湾的军火库;帝国军队的水陆联攻,让他们失去了守住大连湾的信心,所以干脆炸毁了军火库。”
大山岩满脸冷峻的站在山坡上,遥望着金州的大火和那团冉冉升空的黑云朵,声音里全是压制不住的怒火。
整整一个大队的工兵啊!
怎能不让人心疼?
这些该死的援朝军!
旅顺,水师提督府。
何长缨这一觉睡得竟是如此的舒服,全身暖洋洋的根本都不想起来。
宽大的床榻,软绵绵的甸子,厚实蓬松的苏绣蚕丝被面的大棉被。
现在就差一个脱得光溜溜的美女陪他滚床。
纸窗外面一片天光,可是已经睡醒了的何长缨,就是迷迷糊糊的赖在温暖的被窝里,不愿意起来。
“嗡——”
这时候,整个床榻,大屋,突然都微微的抖颤起来,片片屋瓦‘咵咵’乱响,屋梁上面的积年灰尘都‘噗噗’的往下掉。
屋内顿时尘烟四起。
“怎么回事,地震了?”
何长缨吓的猛地从床上光着膀子坐了起来。
“地震,地震!”
“保护大人!”
屋外一片大喊,厚重的屋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随即迅速的冲进来一群警卫排的彪形大汉,个个都是一脸惊慌的扑到何长缨的床边,把他赤条条的抬了出去。
“不是地震,是在引爆军火库;快放我下来,卧槽!阿嚏——,阿嚏——,真冷啊!阿——嚏!”
光溜溜的何长缨,赤脚站屋外在冰冷的空气里,冻得瞌睡全无,双手紧捂着被又惊又冻缩成一团的小鸟,连声哀嚎。
一片闹哄哄。
当何长缨重新回屋,穿戴整齐的走到院子里时,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十一点。
“真不想起床呀!”
何长缨不禁想起了自己今早的懒散,若有所悟的说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一边候着的陈小六,一脸的懵逼,表示听不懂。
何长缨漫步走上一座假山上的凉亭,黄金山,老虎尾,白玉山——
那皑皑的白雪和雪中的炮台。
历历尽收眼底。
然而所有的炮台上都空空荡荡,别说训练的士兵,就连执勤的鬼影子都看不到。
想来是天冷大雪,都窝在屋子里睡大觉,或者赌银子。
昨夜北洋水师和李经方的出逃,算是彻底寒透了旅顺众将士的心。
即使大连湾打得热闹,即使昨晚码头乱枪一片,即使何长缨占了水师提督府的衙门。
都没有一个官员和将军伸出脑袋,露面出声。
大家都各自呆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冷眼看着一切,默不作声。
各扫门前雪。
“命令进入旅顺的各部,重新选择驻地,搭建营区,不得扰民。”
何长缨对黄博杰下达指令以后,对陈小六说道:“提督府将作为战时指挥部,警卫连重新选择营地,把我的帐篷也搭起来。”
第四百二十章 战场多诡变()
“啊?”
陈小六吃惊的的‘啊’了一声。
在他看来,总指挥让警卫连在附近建立营地是应该的,不然两三百人可真挤不下。
可是为什么总指挥也不在提督府享福?
“小六子,昨晚睡得怎么样?”
何长缨神清气爽的坐在亭子里,望着一脸精神的陈小六问道。
“总指挥,睡得瓷实个得很,今早我都不想起来。”
陈小六一脸的惬意,这高高在上的提督衙门,即使是一个普通下人的卧室,也是之前这个小客栈里面的小跑堂,不敢奢望的豪华。
“这就对了;啊什么啊,去执行命令。”
何长缨不想说透,只是笑着命令陈小六。
旁边站在的副官黄博杰,两眼冒光,一脸敬重的在心里面狂喊着,——这才是我们最敬爱的总指挥,果然不是那些目光短浅,溺与声色享乐的庸人!
“什么人,军事重地,不得乱闯!”
“呸!你是那根几吧杵子没加紧,露出来的几吧毛?还‘重地’,重你马拉个币!”
“麻痹,这提督府是你们的地儿么,强占了就是你们的了?孙子,你个混蛋知道眼前这个大人是谁不?狗眼不识泰山,好狗不党道,赶紧麻溜滚您的蛋!”
“哈哈——”
这时候,在前面的府衙门口,突然传来一片吵闹。
“预备!”
“哗啦啦——”
衙门口传来一片枪栓声,警卫排一班班长大声而强硬的说道:“我不管你是谁,反正不能擅闯;命令,擅闯着立即开枪,格杀勿论!”
“是!”
站在门口警卫的一班其余八名抗倭军士兵,纷纷举枪瞄准,大吼着应令。
“爷没枪是不?爷没枪是不?兄弟们,给这些傻比瞅瞅爷爷们有没有枪,是你们枪多还是爷爷枪多!”
“好咧,麻痹,比枪多是不?兄弟们晾晾咱们的大几吧枪,给这些小比养的瞅瞅!”
“麻痹,一群傻帽,居然敢在旗大爷面前装大葱;您是活腻歪了不是?”
随着外面那个声音猖狂的大喊,门口一片喧哗咒骂。
“额尔赫宜,不得无礼;烦请兄弟通报一声,金州副都统连顺,求见旅顺副都统喝将军。”
门外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里面带着丝丝的火气。
“连顺?他来这里干什么?请他进来。”
何长缨满脸的迷惑,听着外面的咒骂,就知道这个老家伙绝对不是来‘送温暖’的。
“连将军。”
“何将军。”
何长缨跟连顺两人,笑眯眯的拱手坐在亭子里面。
等陈小六送上热茶,然后连顺端起来慢饮了一小口,微微一笑说道:“听说何大人已经放弃了大连湾炮台。”
“嗯,日军舰队火力凶悍,准备暂且避其锋芒,将来徐徐图之。”
何长缨坦然承认,不知道连顺为什么要提这码子事儿。
这个老家伙假如真的有胆子,有血性,为什么徐邦道邀他回金州,他却推脱不去?
也是一个孬种而已!
“那感情好——”
连顺长吁一口气,然后笑眯眯的说道:“既然战事打完,那么我的三百炮兵,是不是也该还我了?”
何长缨端着杯子的右手微微一抖,茶杯在嘴边顿了下来。
亭子里的空气,陡然凝滞。
金州城。
金州城内的这场大火,一直烧到近午时分,才开始渐渐停息。
虽然城内的很多地方依然燃烧着熊熊的火苗,不过大部分的简陋民宅在烧无可烧的情况下,也都熄灭了火势。
原本白雪皑皑的金州小城,此时已经烧干了所有的水分,断壁残垣间犹如一块黑色的丑陋疤痕,触目惊心的躺在辽南的白山碧水之间。
第二军的战地医生,随即从唯一没有倒塌的南城门进入金州城,带着不报一丝希望的希望,搜寻还有没有幸存的士兵。
不过城内热浪逼人,根本无法深处城区,战地医生只好在南城墙一带仔细搜寻。
到处都是一片灰烬,夹杂着被烈火烧焦的尸体残骸和骨头碎块,惨烈的如同烈火地狱。
当然没有搜寻到一个活人。
下午一点,负责去大连湾侦察的骑兵小队返回文家窖,随行的还有坪井航三的秘书三村鍞次郎大尉。
见到大山岩和山地元治,得到了金州城内帝国陆军的大致损失,三村鍞次郎惨白了一路的脸色,才算恢复了一丝红润。
虽然东京第一工兵大队的531名工兵,现在只逃出了69人,而且都是负责城外扫雷的第二中队,其中5人更是重伤。
包括大队长田村义一少佐都没有逃出来。
不过这次误射事件,虽然让海军脸上无光,然而应该可以把事情的影响控制在军队里面,而不会传播到民间。
向大山岩大将报告完,三村鍞次郎就立即快马返回大连湾。
坪井将军还有第一游击队的军官们,都在舰上焦急的等着他的消息。
这次大连湾海防战,第一游击队几乎已经打完了所有的炮弹,联合舰队本队的炮弹也几乎见底,今天下午舰群将会起锚返回那美丽的东京。
骑在战马上面,看着沿途的白雪,想着屋里娇嫩雪白的妻子,三村鍞次郎不由得加快了马鞭。
文家窖。
大山岩和第二军的将军参谋们,在听取了三村鍞次郎的汇报以后,一个个都郁闷的直想吐血。
谁能想到这些清军在决定弃守大连湾时,还狠狠的摆了他们一道。
尤其是第二军的参谋们,大寺安纯,藤井茂太,田中义一,——
都是一脸的羞愤。
这些清军真是太卑鄙,太无耻了!
知道了清军正在放火焚毁大连湾,大山岩已经没有了去抢攻大连湾的兴趣了。
既然军火库已经被炸毁,军营,民房,各种建筑在上午时就开始了焚烧,现在就是匆忙赶过去,大连湾那里也已经是一片废墟。
“命令,第二联队西进,夜黑前在小坨子湾与金州湾间建立防线,彻底封死清军东逃之路。”
大山岩冷着脸色,开始下达命令。
“其余各部原地待命,同时继续派出征集小队,对附近所有的村庄进行清缴;第12旅团做好准备,明日作为先遣部队,先行进驻大连湾。”
大连湾,老龙岛。
“居然走了?”
沈兆翱站在一处高坡,举着望远镜望着日军第一游击队舰群驶出大连湾,然后整个联合舰队的军舰都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