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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的。”陈璟道。
杨之舟说得很客气。
其实,这十几万两的礼金,也是杨之舟的钱。
这是他的声望换来的。
换个人,哪怕做局再仔细,也没有这个震慑力。震慑力不够,那些精明的官员们才不会拿钱。
说到底,是在消费杨之舟。
而杨之舟,还说得这么谦虚。
“老爷子,我陈央及是个知道好歹的人,这次的事,您不说我也看的明白。您说给我听,是将我当作交心朋友。我记您的恩情。”陈璟慎重道。
“什么话!”杨之舟笑道,“说了这是给你的诊金,不算恩情。要不然,你救我三哥的恩,我就报不了。我这么一把年纪,若是欠下人情债,这辈子以后可能来不及还了。还是不要欠债的好。”
陈璟笑笑,没有再客套。
他把杨之舟给他的银票收了起来。
临回望县前一天,陈璟再次去给杨岱舟请脉。
这些日子,杨岱舟仍是静养,家里诸事不管,都交给他的儿孙。他的气色,已经好转好多。
对陈璟,杨岱舟赞不绝口。
“这回啊,是你救了我的命。要是死了倒也无碍,就怕中风瘫痪,活不成死不了,才遭罪呢。”杨岱舟笑呵呵的。
这老爷子没什么禁忌,死啊活的,他都不离口。
“爹,您别这样说。”杨昀在一旁道,“您且长命百岁呢。”
“可不,遇着了陈神医,可不就是长命百岁嘛!”杨岱舟笑道。
满屋子人都笑了。
陈璟跟着笑了笑。
杨岱舟的脑出血中风已经基本稳固,一两年内不会复发。陈璟叮嘱他,平日里要注意饮食,早晚要多走走动动,不要饮酒,最好少吃肉。
杨岱舟一一答应。
杨之舟坐在一旁,没怎么开口。
陈璟诊脉完,杨岱舟才问杨之舟:“不在这里住?”
“不了。”杨之舟笑道,“家里人来客往的,不清净。再说,这次回来,除了看您,也是祭拜父母。您已经大好,我还是回望县去吧。”
杨之舟从记事起,就跟着父母去了望县,儿时也是在望县度过的。
那大概是他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光阴了。
后来他父亲去世,家道骤落,寄居在杨岱舟家里,始终没有归属感。哪怕他父母埋在明州,他仍觉得望县才是家乡。
杨岱舟家里富贵华丽,儿孙满堂,杨之舟算是报了当年教养之恩,对明州无牵无挂,所以不愿意多住。
“也好。”杨岱舟最清楚弟弟的心思,不强求他。
第二天卯时,陈璟和杨之舟就起来了,收拾妥当准备回程。
到了卯正,去花厅用了早膳。
大家作辞,说了一会儿话。
杨之舟叮嘱孩子们好好照顾杨岱舟,其他的没有多提。
杨家众人道是。
杨少泽走到陈璟跟前,将一个长匣子交给他,笑道:“央及兄,这有几把折扇,兄弟偶然所得,小玩物,不成敬意,送与你顽。”
“多谢了。”陈璟大方接了。
他没有带小厮,所以杨之舟的小厮明风替他拿了,送到马车上。
到了辰初,陈璟和杨之舟登上马车,离开明州。
杨家的人送他们到城门口才回去。
杨之舟的马车,是辆青头油布马车,还不如杨家的马车宽敞。
“。。。。。。算错了。”走了半个时辰,陈璟就腰酸背痛的,想到自己判断失策,叹了口气。
“什么算错了?”杨之舟问他。
陈璟道:“上次还想,定要跟着老爷子您回去,您的马车肯定豪华平稳。没想到啊,您就这么个破车,我骨头都散架了。”
杨之舟大笑。
自然少不得又笑骂陈璟无用。
“要不,猜枚?”杨之舟问他。
猜枚可以转移马车奔波的枯燥。
“好吧。”陈璟道。
“猜单双还是猜数?”杨之舟问。
“猜数吧。”陈璟道。猜单双有什么好玩的,不是单就是双,纯粹瞎蒙。
杨之舟笑了笑,从身后拿出棋盒,放在面前。
他让陈璟先猜。
陈璟对猜枚没什么心得,就是乱碰。
所以,猜了五回,全部猜错。
然后轮到了杨之舟。
“是个三七之数。。。。。。”陈璟抓了第一把,让杨之舟猜。杨之舟想了想,就道。
陈璟摊开手掌一看,果然是十粒。
“一五之数。”第二把,杨之舟又猜。
陈璟摊开手掌,数了数,果然六粒。
陈璟觉得不对劲,到了第三回,他多抓些,一口气抓了十四粒。
“放下吧,这回不好猜。”杨之舟笑着道。
陈璟哈哈笑:“你黔驴技穷了吧?”
杨之舟也笑了笑。
他看着陈璟放下的那些棋子,心想:是个九五之数。。。。。。
他们猜枚,有时候也带着几分算命的意味,所以知道的人,都不会抓十四粒。十四粒有很多说法,可万一有人挑事,非说是九五之数呢?
到时候也解释不清,反而大逆不道。
陈璟似乎不懂这个。
杨之舟笑笑,把那些棋子搅合到其他棋子里,只当没看见,自己抓了一把,给陈璟猜。
毫无意外,陈璟又猜错了,他根本不会猜,完全是瞎蒙。瞎蒙也蒙不对,他今天运气不太好。
一路上,杨之舟把陈璟虐了个遍。杨之舟是高手,几乎能猜对八成。而陈璟,一成也不到,这一成的胜算,也全部都是蒙的。
“这里头,真的有规律吗?”陈璟挠头,问杨之舟,“我一直以为,是瞎碰的。”
杨之舟哈哈笑,道:“原来你不会!”
他不肯把技巧告诉陈璟,非要陈璟求他不可。
陈璟求了,他还是不肯教。
一老一小插科打诨,嬉笑怒骂,很快就到了望县。
第79章 邻居()
陈璟和杨之舟到达望县的时候,快到了申正。
杨之舟问陈璟:“可要去老夫的宅子坐坐?”认识很久,从前不交心,没想过邀请陈璟去家里闲坐。
现在想来,陈璟连他家在哪里都不知晓。
陈璟则伸了伸胳膊,感觉浑身不对劲,被马车颠簸得有点散架似的,道:“改日改日!您天天到玉苑河边散步,自然就住在这附近,离得又不远,想什么时候去都可以。我还是先回家。”
杨之舟不勉强,将陈璟送到七弯巷的巷子口。
巷子口那株古槐树,亭亭如盖,枝叶繁茂,有几个孩子在树下玩耍。
马车刚刚停稳,另一辆马车也驾了进来。车夫把马车往旁人停一停,给后来的马车腾个落脚地方。
巷子太小,马车不好进出,都在巷子口停车,从门街牵车进门。
陈璟下了车,旁边马车上也下来两个人。
一男一女。
男子二十岁左右,穿着佛头青纻丝直裰,挺拔颀长,五官俊朗;另一个是女孩子,十一二岁模样,梳着双髻,带了两朵珠花,穿着翠绿色缠枝海棠褙子,俏丽可爱,就是神态有点冷漠。
陈璟看了眼他们。
这两个人,陈璟不认识,不是左邻右舍。
见陈璟看过来,那女孩子秀眉横掠,也看了眼陈璟。
金色骄阳照在女孩子脸上,映出夺目光彩,她那双明亮眼睛里亦洒进了金色碎芒,盈盈照人。只是那眼神,有股子锋刃般寒意,劈面而来。
戒备!
这女孩子对看他们的陈璟很戒备。
倒是一旁的男子,淡然微笑。
陈璟冲他们拱了拱手,就挪开了眼,不再看他们,只是对车上的杨之舟:“明日去拜访您。”
杨之舟点点头。
明风把陈璟的东西拿下来。
杨之舟的马车,重新掉头离开。
想到了什么,杨之舟突然掀起帘子,喊车夫道:“停下。”他往巷子里看了一眼。
七弯巷的巷子里,陈璟拿着包袱,走在前头;他身后,跟着方才下车的男女,他们放缓脚步,和陈璟隔了一段距离。
杨之舟微微蹙眉,目光锁在那个男子身上。
明风就问:“老爷,是喊陈公子有事?”
杨之舟没有回答。
倏然,走在陈璟身后的男子,似乎感觉到了异样的目光,脚步停住,转头来看。杨之舟连忙将车帘放下,命车夫驾车。
杨之舟微感惊讶:方才瞧见那个男子的面容,似乎哪里见过的。但是,又想不起来,隐约觉得熟悉。
而那个男子的背影,也好似见过。
可对方不过二十来岁,不是杨之舟结识的人。
哪怕见过,也应该是这几年的事。近年见过的人,记得起来才是,偏偏却记不起来。
“小时候在望县长大,会不会是那个时候认识某人的儿子或者孙子?小时候的事,总有印象,却模模糊糊的,也不是第一次了。”杨之舟想了半天,仍是毫无头绪,就这样对自己说。
一点小事,杨之舟很快就放下了。
又因为乘坐马车,一路上和陈璟猜枚,劳心费力。杨之舟年纪大了,强撑了一路,现在却有点脑壳疼。
他懒得再多想,往车厢里一靠,阖眼打盹。
******
陈璟回到家,大嫂和清筠惊喜不已,忙迎接了他。
看着陈璟风尘仆仆的,大嫂接过他手里的包袱,清筠去打了清水,给陈璟洗脸。
“二爷都瘦了!”清筠看在一旁服侍陈璟净面,有点心疼道,“是不是明州的伙食不好?”
陈璟笑了。
跟伙食没关系。盛夏天热,总要清减几分。他出去那几日,正好是一年中盛夏最热的时候。
“没有,在杨家吃得好、住得好。”陈璟道,“天气热嘛,总要瘦些。我瞧着你们也瘦了点。”
他看了眼耳房,发现李八郎不在,就问他大嫂:“八哥哪里去了?”
“今日文恭和文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