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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心太重了,大家怕你养成残虐之性。”
贺然不以为然的撇撇嘴,道:“妇人之心只能姑息养奸,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杀小荷那畜生且不说了,死的早算他便宜,那些马贼哪个手上没沾过良善牧民的鲜血?又糟蹋过多少无辜女子?这种人不予严惩天理何以彰显?我不觉得自己作的有什么错。”
萧霄看着他默然无语。
“我知道自己杀心太重,你也是领兵之人,战场上的杀戮我相信你能理解我。”
萧霄点点头,道:“你死我活的时候没什么好说的,战场上讲仁义道德那就是混账了。”
“杀祭酒让我背负上心胸狭窄的恶名,我不想多说,他是假仁误国,不杀他立威我无以震慑迂腐之臣,当时易国堪危,必须行非常手段。”
“这个我也知道,你是迫不得已,当时我也错怪你了。”
“至于治民用重典,窃钩者亦诛呵呵。”贺然不屑的笑了笑,“你是知道的,我这人懒惰成性,何尝愿意管这些闲事?之所以插手政事,全因征战所需,与其说是为强国不如说是为保命,我知道很多死在我刑律之下的人在大多数人看来都罪不至死,可我就是要杀了他们,因为我亲眼见到了这些人的遗毒在千年之后泛滥成灾的样子!”
萧霄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指的是来此之前的那个“前世”,看他牙咬切齿的样子,她真想象不出那个让他如此愤恨的“前世”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第七十四章 草原初雪(中)()
“在一个没有公道的社会里,君子是斗不过小人的,小人得势,君子就要吃亏,长此以往谁还肯作君子?路不拾遗的开明盛世是杀出来的,不是教导出来的,暴君之后有明君,不是明君了不起,是因为之前的暴君以残暴手段诛除了人心的险恶。”
萧霄觉得他所说虽有点道理却很是偏颇,因不想与他吵嘴就没作反驳。
贺然无奈的笑了笑,道:“平疆不理国政,我虽非君主却注定要担当这暴政之罪了,有藏贤谷的先例,我认为新政并非一无可取,不杀那些恶人,善良的百姓无法行使新政赋予他们的权力,搅扰、操纵民众公投的事情你也没少听说吧?这些人不杀新政岂不是一纸空谈?不但要杀而且要公开杀、用残忍的手段杀,有多少杀多少,杀的天下恶人再也不敢露头!我既然动手了既然背负恶名了,就不在乎再多背负一些,反正这东西又不沉,我背的动。”
萧霄叹了口气,道:“我杀人无算,本不该因这个指责你什么,况且你杀的那些人大多是该杀的,我也没有姐姐她们那样的悯人心肠,你就算杀错个把人在我看来也算不得什么,只是只是我怕你真的养成杀人为乐的性情,看着你含笑杀人我我心里很担心。”
“呃,那我下次杀人时绷着点脸,其实唉,怎么说呢,杀这些恶人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前世有太多该杀的人却不能杀,以致内心积聚了无穷愤懑,现在终于可以痛快了。”
“你这就是以杀人为乐了。”
贺然反驳道:“杀人为乐指的是随便杀人,我这可都是杀恶人,以杀恶人为乐有何不可?”
“善恶岂能你一人说了算?你杀的只是你认为该杀的,扪心自问是不是?”
“那你说我哪一个杀错了。”贺然歪着头问。
萧霄皱眉想了想,半天没有说话。
贺然哈哈笑道:“我杀不错人,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心中无私,我不争权不贪利,与民无怨,行事只凭真心,刑律法规定的再严密,也有疏漏之处,也有不近情理之处,唯有凭良心处断才是最公正的,放心吧,这种闲事我不会管太多,等易国局势无忧了,请我去管我都不屑管,前期呢,我作恶人,杀个血流成河,后期呢,民众都领会新政了,会行使自己的权力了,剩下的恶人就由他们自己去处置吧,我的后半辈子就赖着你们了,谁不陪我玩都不行!”
萧霄撇撇小嘴,眼中含笑道:“你爱杀就杀吧,只要你心里清楚不至迷失本性就行,全是姐姐她们把我说的心慌了,现在看来啊,替你担忧就是多余,你比谁都明白!”说完催动“踏风”向前跑去,手中马鞭不住向空中虚击甩出声声脆响,间或还扭头望望在后追赶的贺然,欢快的像个孩子。
两匹骏马在草原上急速驰骋,萧霄控驭“踏风”忽快忽慢的逗引他,贺然畅快的高声呼喝着,虽屡抓不中也不气恼,反倒对萧霄的骑术大为折服,不知内情的人看到肯定会认为这是两个嬉戏追逐的少年情侣。
跑的累了,贺然下马躺在草地上,望着湛蓝的天空上的朵朵白云。
萧霄策马回来,“快起来!懒虫,这么一会就耍赖了。”
贺然拍拍身边的草地,道:“歇一会,别得意洋洋的,我骑‘踏风’你也追不到。”
萧霄飘身下马,坐到他身边道:“嘁,你要骑着‘踏风’闷头傻跑谁也追不上。”
贺然侧身看着她道:“记得宣定城外吗?咱俩就是这么并排躺着。”说着拉住她的手猛地一扯,可惜没能扯动,原来萧霄早有防备,他大感没面子,没好气的看了萧霄一眼,抱头又去看白云。
看他这副德行,萧霄掩嘴而笑,得意的躺了下去。
“蓝天碧草,白云羊群,纵马呼啸,放牧天边,唉,这是多少英雄豪杰梦想的生活啊。”他此刻想的是金庸笔下的萧峰,心中感叹着他与阿朱的不幸。
萧霄哪里知道他会想这些,讥讽道:“英雄豪杰就这点出息?!”
贺然坐起身,极其耐心的给她讲起了那本书的情节,他口才极佳,这本书又是熟读过的,所以讲的活灵活现。
萧霄渐渐被吸引,不知不觉也坐起了身,眨着眼睛听的十分投入,听到他提到种种厉害的武功不禁咋舌道:“你们那里的人在古时候真的那么厉害?”
“都是瞎编的,你别打岔。”贺然说的兴起,对书的回忆也是对前世的回忆,他已经很久没这么追忆前尘了,此时自己也沉浸在书中的情节里。
直到说的口干舌燥,他才意犹未尽的站起身,道:“走,回去喝点茶,我接着给你讲,下次得带点酒出来。”
萧霄正听到兴头上,无奈的随他起来,在回去的路上还忍不住向下追问,临近营寨时才住口。
接下来,二人每日携了酒水离营,一去就是大半天,往往连吃饭时刻都误了,弄得云野等人满腹狐疑,小菱倒是十分欢喜。
当贺然终于把一部书讲完后,他仰望天空,眼神密离且虚无,这部书如同是一块石头,把尘封记忆的大门砸开了一个洞,前世种种纷至沓来,细思又如梦如幻,他仿佛悬身于虚无之中,不知什么才是真实的。
萧霄这几天听得如醉如痴,情节如此跌宕起伏的故事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望着无边草原良久良久才道:“原来牧马草原真的是件幸福的事。”
“那也得有片安宁的草原才行。”贺然感叹着,“世间本来是能成为乐土的,可偏偏有那么一些人要把这里搅得乌烟瘴气腥风血雨,你说,杀这些人渣的时候我能不开心吗?”
“杀人容易诛心难啊,你觉得新政能带来一个清平的世道吗?”
“能,前提是废除君主与权贵,万民平等,这样只需百年世道就清平了,这里民风尚还淳朴,一切还都来得及。”说着他伸了个懒腰,“不过我懒得管这些事,爱怎样就怎样吧,只要能保易国在我有生之年不灭,我就撒手不管了。”
“你可真是!”萧霄仍在为萧峰与阿朱的不幸伤怀,不悦的瞪着他。
贺然浑不在意的哼了一声,道:“我凭什么去管?你原意看到我整天整月整年的忙于政务啊?我这一辈子照料好你们几个就心满意足了,我还不够辛苦的啊?开疆辟土容易吗?人生不过百年,能享乐不去享乐的岂不是傻子?我死过一次了,该看明白的都看明白了,你不用这么鄙视我,我整天忙碌对你们没什么好处。”
萧霄心下豁然,笑道:“说的是,倒是我糊涂了,想想真是好笑,我怎么跟音儿似的把救民疾苦当己任了,你确实不容易,不该强求你作太多,你现在所作的已经够多了,世道爱怎样就怎样吧,你要一辈子忙于政务,姐姐她们还不恨死?”
贺然抓住她的手,笑着问:“你恨不恨?”
萧霄娇羞的把头扭到一边,过了一会才道:“我只求能偶尔过上一段放牧天涯的日子。”
贺然柔声道:“你喜欢我就陪你,像现在一样。”
天高地阔,空寂无人,这种环境让萧霄放开了许多,她转过头深情的望着贺然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
天清地洁,连刮过的风都那么清新,面对如此纯净的佳人,贺然心中没有一丝邪念,两人脉脉含情的目光如两条静静的小溪交汇在一起,没有波澜壮阔的激荡却有醉人心神的缠绵。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不知名的彩禽鸣叫着飞落,打破了这无边的静谧,萧霄抿嘴含笑瞪了一眼那不知趣的彩禽,轻声叮嘱道:“那些什么废除君主之类的话你可不要对外人乱讲,免得惹祸上身。”
“嗯,我知道。”重回现实,贺然心烦的叹了口气,“你当我这辈子真有好日子过吗?唉,新政是饮鸩止渴,虽帮我们解了燃眉之急,可这后患却无穷无尽啊,连义兄墨琚都要逼我收回新政了,你还不知我已经与他结拜了吧?”
“你和墨琚是结义兄弟?!”萧霄大觉诧异且好笑,“你这结义兄弟可真都够厉害的,云野勇冠三军也还罢了,金大哥是定阳统领,墨琚是康国军师,近来又多了个番王,还有没有?”
贺然哈哈笑道:“这可都是他们求我结拜的,我是什么人?转世煞星!跟我结拜是他们的荣耀!”
萧霄掩嘴娇笑:“呸!自吹自擂好不要脸皮,我看你就是一个浮华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