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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无奈的放开他道:“快去钟峆他们那里烤火,暖了就立刻回来,我先回去替你敷衍着。”
贺然指了指冰面道:“不用,咱俩在这玩一会就暖过来了。”
“怎么玩?”小竹含笑问。
你拉着我的衣襟,我带着你在冰面滑,我们小时候总这样玩,刚才我还想起呢。”
“好!但你不许使坏,让我摔了可没完!”小竹显然是有这方面的经验。
“你的心眼可越来越多了,来吧,摔谁我也不能摔你呀。”他说着走到冰面上。
小竹在后面拉住他的衣襟,半蹲下来,笑着道:“跟你们这些人一起,再老实的也得被逼出些心计。”
“抓紧了。”贺然迈开了步子,逐渐加速,小竹兴奋的连声娇呼,警告他慢一点。
这种溜冰方式是很难站稳了,何况冰面又这么小,总得不停的拐弯,一圈没转向来小竹就摔倒了,带的贺然也摔了下去,二人哈哈笑着起身再玩,反正穿的厚摔了也不疼,不多一会二人头上就都见汗了。
正玩得不亦乐乎时,忽听苏夕瑶在岸上责道:“好啊,你们俩可是越来越疯了,我让你出来找他,不想你却跟他玩上了,害我白白着急担忧的。”
看到夫人来了,小竹连声催促贺然停下,贺然也是停的急了点,二人又摔作一团。
小竹伏在冰面一时站不起来,喘着气道:“我来时他正一个人在这溜冰,是他非拉我一起玩的。”
贺然也不站起来,把胳膊支在冰面上望着苏夕瑶道:“你这样玩过吗?下来我带你也跑两圈。”
苏夕瑶秀眉扬了扬,又朝两边看了看,见那些婢女都没出来,道:“好啊。”脸上随即露出兴奋与窃喜之色,像极了那日“偷酒”的神态。
小竹没想到她会答应,咯咯笑着爬起来上了岸等着看乐子。
贺然开始还小心翼翼的带着她玩,可没一会就开始使坏了,摔了苏夕瑶两次后,第三次刚要急加速再摔她一下,不料苏夕瑶已有防备,猛地松开手,她是学过轻身功夫的,自己及时稳住了身子,贺然可就惨了,一个狗吃屎直滑到岸边。
小竹笑的直顿足,眼泪都快下来了。
贺然怏怏爬起身时,苏夕瑶轻盈的跃到池塘边,道:“快上来吧,小青好像是来回事了。”
贺然扭头看到婢女小青正急匆匆朝这边过来,忙整理了一下衣裳离了冰面。
是军中报信的来了,贺然快步朝前堂走去。
苏夕瑶回屋后不久贺然也回来了,见他脸上没什么异常之色,苏夕瑶问道:“还好吧?”
贺然摇了下头道:“这个樊博不愧是能征惯战的老将,看样子是没上当,许统那边未发现有赵军尾随,他也不去攻打东方鳌的大营。”
“那怎么办?”苏夕瑶皱眉问。
贺然淡淡一笑道:“我本就没对这计策报太大希望,再等等看吧,许统已在事先定好的位置埋伏下来,派出两千人马虚张声势的继续前行,再过两天如果赵军还没动静,那这计策就不能再施行了,该聚拢人马为下一个计策作准备了,用不了多久临川那边的消息就该传过来了。”
“你先前不是跟我说这手缓棋得等上数月才能见威力吗?”苏夕瑶不悦的瞪着他,显然那又是一句谎话了。
贺然陪笑道:“我当时是稍稍夸大了一点,那不是为哄你搬到城里来住嘛。”
苏夕瑶也不以为意,他谎话太多了,这已经不算什么了,明眸中忽然有了笑意,道:“走,咱们接着滑冰去吧,我觉得挺好玩的。”
贺然揉着胳膊瞪起眼道:“算了吧,你太狠了,这下摔得我到现在还疼呢,什么世道啊,好好的公侯之女非学轻身之术,手脚这么敏捷谁敢娶啊,我真是倒霉透了。”
“天子义女的手脚比我还敏捷呢,是了,战凤更敏捷,你是够倒霉的,回头我们商量商量,就算不全离府也得走一两个才好。”苏夕瑶一脸同情的说。
贺然眨着眼故作着急道:“我就该是天底下最走霉运的,转世煞星嘛,你们可千万别走,走了我这名头就保不住了。”
第三十九章 寝食难安(上)()
三日后,许统率军无功而返,在后方埋伏的云野也带着两万人回了大营,诱敌之计就此告一段落。
贺然命东方鳌开始进行骚扰战,或佯攻或趁夜劫营,不管用何种战法,反正是得让敌将觉出易国军师心急火燎的急于破城。
掐算着时日,估计李勇那边该闹出动静了,他老老实实的向苏夕瑶告假,要去军营布置一下,限时三天。
苏夕瑶清楚已到紧要关头,不再拦他,只是面带牵挂道:“去吧,也不必限定什么时日,我虽不通军务,但也知战场万变的道理,安排妥当再回来吧,不过你既自限三日,那第四日如还不归,我可要整日伫立城头而望了。”
贺然眨着眼睛道:“嗯,你既这么通情达理,那就改为限五日吧。”
苏夕瑶气恼道:“又想编瞎话骗我!”
贺然陪笑道:“三日肯定是不够,说五日我怕你又要跟着去,这么冷的天,城头风更大,真把你冻坏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就五日,我肯定能回来。”
这个时候苏夕瑶哪能还跟他计较这些呢,明眸中露出无限柔情道:“小心些,我懂得将帅同心的道理,你要决意在大战时坐镇中军那就机警些,我不想动摇你的斗志,可是得把该说的话告诉你,这一仗并不关系易国存亡,如果打的不顺应及早罢手,不能像以前那么拼死豪赌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别因急躁酿下大祸。”
贺然皱了下眉,然后郑重的点了下头,道:“你这话说的太及时了,我谨记在心了。”
“真的?”
贺然再次点头道:“你说的很对,这道理虽浅显,但我打惯了胜仗,现在心中确有不胜不休的念头,对这一仗虽考虑了很多不利的情况,但想的都是怎样在逆境下反击以求反败为胜,从没朝败中求安那一面想,你这警钟敲的我心中一震,赵军未上东方鳌这一计的当,可见樊博不但经验丰富而且多智心坚,我得再仔细斟酌一下定好的计策,不能小看了他。”
见他真的听进去了自己的话,苏夕瑶甚感欣慰,亲自把他送到府门口,依依而别。
自此苏夕瑶的心就悬了起来,棋也无心摆了,真可说是整天掰着手指算日子,以前贺然领兵打仗她都是远在后方,虽是担心但对军情一无所知也就无从忧虑了,现在与他的大营相距不过五十里,而且战场形势也大致了解了,这可就有的愁了,一会怕李勇那边反中了人家的计,一会又担心诈营之计不成,如此种种,她真切的体会到了贺然的不易,这军师真不是那么好作的,整日得思索多少事啊,难怪他每逢大战常常会发呆失神。
心神不宁之下她都开始跟小竹商讨军情了,小竹哪懂这些,看出夫人心里真的是不安了,所以只拣好听的说,苏夕瑶大觉无趣,可过一会还是忍不住又跟她说,这时她真希望陪在身边的是竹音或萧霄。
好容易熬到了第五日,苏夕瑶从早晨就坐不住了,饭也不吃就去了城楼,直到正午才在小竹的再三劝说下回府歇息了一会,略略吃了点东西,她又要出去。
小竹苦劝道:“天这么阴,今日出奇的冷,已经冻了一上午了,再去冻肯定是扛不住的,怎么也得把身子暖透了再去吧,我知道夫人心中不安,可已经派人在城头守望了,夫人要是觉得心里不踏实,那我去守着,这总行了吧?夫人要是受了风寒我可怎么向他交代啊。”
苏夕瑶只得忍住,道:“你可别去,把你冻坏了我也没法向他交代,好了,我不去就是了。”
二人坐在屋中目目相望,谁都无心说话了。
过了一会,苏夕瑶上榻斜靠着锦被,小竹拿了个软垫放在榻边也倚靠着,就这样差不多有一个时辰,苏夕瑶从榻上下来,道:“我真是呆不住了,咱们还是去城头望望去吧。”
小竹其实也呆不住了,迟疑了一下道:“好,可望一会就得回来。”
见她同意了,苏夕瑶二话不说的穿起裘服就朝外走。
二人刚走到府门,钟峆恰好进来。
苏夕瑶见到他大喜道:“回来了?”
钟峆施礼道:“没有,军师命小人回来禀告夫人,因临时有变,军师得明日午后才能赶回来,请夫人不要担忧,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
苏夕瑶重重的哼了一声,道:“要真都很顺利何用延期?今日是你,明日怕是该派红亯来了,你随我来,我要细问几句。”
来至屋中,苏夕瑶皱眉问道:“说实话,前方情况到底如何?”
钟峆咧嘴道:“小人确是不知啊,夫人可别以为我们整日在军师身边就什么都清楚,其实军机大事军师是从不跟我们说的。”
苏夕瑶知道他说的应该是实情,遂改问道:“那你看他这几日脸色如何?”
钟峆想了想,苦着脸道:“并无什么异样,军师在军中时脸色总是那个样,不是平静如水就是略带笑容,是了,嗯,军师这几天跟我们说笑的次数比前一段好像多了些。”
“你确定?”苏夕瑶秀眉微蹙。
钟峆迟疑了,挠着头道:“夫人这么一问小人又不敢确定了,军师平时跟我们说笑也不少,一有取笑的机会就不放过,可能是这几天拿小人取笑的次数多了,所以我才有此感觉。”
苏夕瑶摇摇头,道:“你回去吧,保护好军师。”
等钟峆出去后,小竹开解道:“夫人别担心了,听钟峆话语的意思,应该是无事的。”
苏夕瑶叹了口气,道:“你跟他在一起的时日最长了,怎么还不清楚他的性情呢,越是遇麻烦事他脸上就越显得轻松,用说笑掩饰内心的忧愁,刚才钟峆的话真吓了我一跳,幸好他不敢十分确定。”
小竹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