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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然看了他一眼,道:“军纪国法也该有情,他若不死,那我自会严惩之,可现在他已然知错自尽了,何苦还一定要殃及他的家人及身后之名呢,我把你们这些人都当做兄弟,只要不是叛国叛军的,能容情的我都会容情,我已经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杀过自己弟兄了,我不愿总是做这种事情,军纪国法也不全是靠严惩来维护的。”
“是!小人受教了。”东方鳌应诺一声,不敢再多说了。
第七十九章 大功告成(上)()
到达望龙城后,萧霄那边传来消息,确有一股为数两千左右的顺军欲偷袭斧断峡,已被她率军击溃了。
贺然的心这下安稳了,召苏明饮酒时不满道:“你可是害得我提心吊胆了好几天啊,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这些事都是石敬闹出来的。”
苏明咧嘴道:“我是对他有所猜疑,可军师请想,这种话我如何敢轻易出口啊。”
贺然摇头笑道:“你啊,就是太谨慎了,你要早说出来我这心里也有个准备。”
苏明也摇头道:“我虽猜疑他,可心里又觉得他不会糊涂至此,这人可真是唉,军师这么对他可算是格外的施恩了。”
贺然饮了口酒,道:“这事你一个人知道就行了,对任何人都不要再提起了。”
“我明白。”苏明替军师满上酒,道:“顺军意图被军师猜个正着,此番偷袭斧断峡不成想来就该退军了,军师不如先回平城吧,这边的事交给我料理就行了。”
贺然笑道:“你不说我也要回去了,有你在这里我乐得偷闲,顺军回撤时也别追击了,前一段他们在那边跟赵国拼的够惨烈的,我们现在可是要替顺国保存实力了,这样局势才复杂些,存在变数才有回旋余地,顺国现在尽失河南之地,等襄国公立了国成了我们附属,顺国就对我们造不成太大威胁了,滚龙河天险足以让顺人对这边死心了,他们有能力做的只剩寻找机会去侵占赵国土地了。”
苏明哈哈笑道:“军师把这边局势弄成这样,我思来都忍不住觉得好笑了,人言圣贤治大国如烹小鲜,军师可是折腾诸侯如烹小鲜了。”
贺然也笑了,与他共饮了一樽,道:“有一件事你要替我谋划一下,双峡城那边多有石敬旧部,你选择一些,给我列出一个名单,我要把这些人与别处将领换下防,明白吗?”
“明白,军事最好把大部换到这这里,边关守军互调跟不显痕迹,那些人也都是与我相熟的,在我身边保证不会出事。”
贺然对他笑道:“你这样说才是了,这才像兄弟间说的话。”
苏明有些尴尬,道:“我知道军师不会疑我,所以能替军师分忧的事自然要去做,至于先前没有说出对石敬的猜疑”
贺然摆摆手笑道:“好了好了不提了,你自罚三樽这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苏明这下不干了,急道:“为这事你刚才已经罚过我三樽了,怎么又罚?”
“刚才罚过了吗?哦!对对对,是罚过了,呃,可你不觉得罚三樽太少了吗?”贺然眯着眼看着他。
苏明没好气的吃了口菜,道:“你这纯属赖酒,我就是再罚三樽最后先倒下的一样是你。”
贺然不屑道:“少跟我狂妄,叫秅牛来,让他在一旁作证,看看今天咱俩谁先倒下。”
苏明笑了,道:“亏你说的出口,那混账给咱俩作证对我还有公平可言吗?到最后他不捏着我鼻子往下灌酒就不错了。”
贺然哈哈大笑,苏明一旦放开了,自己就别想能轻易算计他了。他眼睛一转,坏笑道:“把秅牛叫来,咱俩把他灌醉了,上次他大醉后扯着脖子唱的那段山歌如鬼哭狼嚎堪称绝世惨音,咱再听一遍。”
苏明用手点指着他道:“你这是什么人啊你,他可是最把你当回事的,你竟然算计他。”
贺然鄙夷的看着他道:“你少跟我装,兄弟不就是拿来开心的嘛,上次在谷内你们把我灌醉了,我舞剑的时候你笑的声音最大,连手里的酒樽都拿不住掉地上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苏明诧然而笑,瞪大眼睛问:“你那时到底醉没醉?怎么还能知道这些?”
贺然得意道:“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本军师有神鬼莫测之能岂能是你们能看透的。”
苏明眯着眼看着他,点点头道:“看来你一直是深藏不露啊,好,今天我要看看你这酒量到底有多大,来人,多备些酒来!”
贺然连连摆手求饶道:“别别别,不是说要灌秅牛嘛,酒量的事回来再说,回来再说。”
“不!我非探清你的酒量不可,不能让你总骗我们,今天非有一个被抬出去才算完。”苏明较真了,因为他觉得他们这些人在饮酒这方面都被贺然耍了。
这场酒拼的真是够激烈,最后被抬出去的是贺然,他那样子看起来已经是不省人事了,可苏明回府躺在榻上酣睡的时候,这边的贺然已经命人唤来秅牛开始训教了,让他以后遇事多动脑子多跟苏明学学,脸上虽有醉意但说话条理丝毫不乱。最后还不忘叮嘱他,不要让苏明知道这件事。
贺然在望龙城又呆了两天,闻报顺军已有撤军迹象时,他放心的踏上了归程。
贺然是安心了,现在烦心的是时郎。
接到萧霄传来的紧急快报后,他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得知顺军兵占白河湾,他与贺然一样立时就想到了赵国与顺国肯定私下达成了某种协议,他完全赞同贺然的判断,顺军很可能要偷袭斧断峡,所以当即传下军令调五千人回去防御而不是贺然提出的三千。
白河湾那边的变化打乱了他先前的谋划,本来他扫平韩国公封地后,想的是汇聚优势兵力把这边的顺军一步步赶过滚龙河,能不厮杀就不厮杀,可贺然要他迅速打到滚龙河,并顺河而下派出援兵,他只得放弃先前计划重新部署,命弥寒率五千人直插滚龙河边的缁城,自己则率军随后接应,这样一来把剩下的顺国领地又一分二了,自己则处于敌人两面夹攻的不利位置。
时郎没有命弥寒抵达滚龙河率全部人马顺河而下,他也觉得顺军在拿下斧断峡前不会大举发动进攻,所以让弥寒最多只能派两千人乘船去支援,余下三千人则死守缁城。
这样安排是出于两方面的考虑的,一则在没有水师护送的情况下派太多人马乘船太不安全,只能碰运气的作一次,弥寒一时也不可能找到太多船只,所以两千人已经是极限了。二则呢,用占据滚龙河沿岸城池这种方式给这边的顺军施压,逼他们尽快跑。
第八十章 大功告成(中)()
为弥补兵力的不足,时郎从襄国公那里调来了一万军卒沿弥寒打开的通路东向驻防,自己则率大军向西继续驱赶顺军,留下东面被分割出的一块先不管。尽管出击范围小了几乎一半,可时郎还是遇到了麻烦,有一座叫颍城城池,守军抵抗异常顽强,攻了几次都没能拿下。时郎不敢耽搁,留下三千人看守这座城池,他则继续率军驱赶顺军,因为一旦在这里僵持时间太久,那别的城池守将很可能会仿照颍城的样子去做,那可就麻烦了。
让时郎没想到的是,他领兵离开不久,颍城守军居然趁夜去劫那三千人的营,如果不是那三千人都是百战精兵恐怕就要被击溃了,即便如此也损失了三百余人,这让时郎十分气恼,可又顾不上那边,只得忍下这口气。
好在弥寒那边进展顺利,让时郎松了口气,即将推进到滚龙河边时,他已收了万余降卒了,按事先与贺然定好的策略,这些降卒及其家属都被分批迁往易国,这些人都居于内地,和易国有高山相隔,知道易国那边情况的并不多,虽时郎命人反复宣讲新政,可他们还是因要背土离乡而哀怨不已。倒是越靠近滚龙河百姓消息越是灵通,时郎本以为最难打的那些沿河的重要城池反而大多不战而得,投降军卒大多欢欢喜喜的携家人依易军安排前往易国。
这情况大出时郎预料,有五座城池的守将本是要拼死抵抗的,可最后不是被部下杀了就是被绑献于易军阵前,及至与弥寒汇合,一问之下才知弥寒攻打缁城遇到的也是这种情况,只强攻了大半日缁城守将就在当夜被杀了,其部下开城归降并主动提出可以去诈开附近几座城池,限于兵力有限他才没那么去做。
出现这种争相归降的局面,一方面是因为沿河顺人消息灵便些,知道易国新政的好处,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大家都看出顺国大势已去了,这些守城将领都已知道这次是赵、易联手伐顺,许多人只当这次顺国肯定是要被灭了,绝望之下做出了投降的决定。当然还是有一些城池守军是拼死抵抗的,不过这这种局势下时郎已经有充足兵力对付他们了。这时苏明那边传来消息,顺军从白河湾撤军了。
放下心的时郎用兵更加从容了,扫清了这边,去平定被分割出的东边之地时,时郎改变了策略,不是再把顺军往滚龙河赶了,而是决定先从滚龙河一线城池下手,切断了他们的退路,然后从西、南两面出兵要尽剿这方圆数千里内的顺军。
贺然先去了平城,见到来此坐镇的大将军许统把前面发生的事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许统听了石敬的事一拍几案道:“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鸟,误了这么大的事,自尽而死真是便宜他了。”
贺然气道:“你早知道为什么不跟我说?”
“早说有什么用?你手上有合适的人取代他吗?论用兵打仗他算这些人里最强的了,我们现在是兵多将少,你说,我早告诉你又有何用?况且我也想不到他胆子会大到这份上啊。”
贺然知道他说的是实情,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万幸没造成什么太大的危害,人都死了不说别的了,给他留个好名声吧,你嘴上积点德,这事就别传出去了。”
许统笑道:“真是好笑,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