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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诸少年中,以张放身份最显贵,自然是人人敬酒,争相行令。
张放一一敬谢,最后才以一杯饮谢,惹得众少年与女伎们一阵不依,连声再敬。张放其实对汉朝这低度酒并不在意,一坛下去未必有事,只是单纯不喜欢这个时代酒水的口感罢了。
好在于恬与史通很快跳出来为他解围:“不光是羿啸,今日谁也不许多饮。先说好,谁醉了就自个留下,自有科雉(妓女)相伴,却休想同去昆明池。”
昆明池!张放一下听出门道,原来下一个节目是去昆明池啊。
昆明池在长安西南,上林苑以北,汉武帝元狩三年于长安西南郊所凿,以习水战。池周围四十里,广三百三十二顷,堪称长安最大的人工湖。因为面积很宽广,北面驻水军,而南面则为皇家游乐之地。东北面介于二者之间,亦为长安权贵休闲纳凉之所。
端阳时节,临湖沐风,的确能消暑敞怀,这帮公子哥倒真会选地方。
张放笑道:“季子,史九,你们不厚道啊,也没跟我说要去昆明池。我可是安步当车来的。”
史通却道:“咱们这次去昆明池,不坐马车。”
“不坐马车?骑马啊。”张放当然不会认为他们要步行去,那得有二十多里,谁也不会找这罪受。
“羿啸只说对了一半……”这回说话的是金参,但只说了半句,就被身旁女伎喂酒截住下半句话。
“一半?”以张放之聪敏,一时间也不知金参这句话啥意思。
金参张嘴将酒吞下肚后,笑眯眯道:“骑马不假,但不是慢骑,得快驰。先到者,有惊喜。”
张放扬扬眉,原来是要赛马啊。这帮公子哥,这大热天搞这个,不是自找罪受么?嗯,也说不定是风俗什么的,南方赛舟,西北赛马,亦不无可能。
于恬见张放一脸不感兴趣的样子,忍不住道:“羿啸,你不想知道有什么惊喜?”
张放道:“想啊,你会告诉我?”
于恬连忙摇头,笑嘻嘻道:“这可不能说,否则还叫什么惊喜。”
张放摊手,意思是这不就结了,说话之际,他眼角注意到萧绍在听到赛马时,眼睛明显发亮,神情也振奋起来。原来如此,这位是冲着这事来的。但这更奇怪了,如果是辩论经义,萧绍这么积极还差不多,赛马这种事,似乎不应当引起此人如此关注吧……莫非,是那所谓的“惊喜”?
这时一直不怎么开口的史邯道:“听闻羿啸有两匹西极马,我府上亦在数月前从一胡商处购得数匹西域好马。不如今日都亮出来,让诸君一睹骏姿如何?”
群少与女伎们齐声叫好,雅间里一时热闹非凡。
张放身边的于恬凑过头,低声道:“史仲子还惦记着三年前输掉的赛事呢。”
还有这事?张放没半点印象,知道又是“他”做的,不动声色,三两下不着痕迹从于恬嘴里套出原委。原来三年前“张放”亦曾与史邯有过一场骑赛。不过不是他们亲自上场,而是各派门下骑手出阵,结果是史邯输了。
若是平常斗戏倒没什么,史邯最多一笑置之,偏偏那一次是平恩侯寿诞,而史邯看上了平恩侯次女,这下在心上人前丢脸,令史邯耿耿于怀。
于恬最后略有担忧望着张放道:“这次最好亲自骑赛,方得惊喜。史仲子言外之意,要你亮出的不是什么好马,而是骑术……”
张放倒没在意于恬的担忧,他脑海正飞快转动——平恩侯次女?不会是那个人吧?呵呵,若当真是那个人,史邯这一番心意,怕是要付诸流水了。
雅间里喧嚣连天,张放想的却是,这大热天,要不要为了这不知所谓的“惊喜”与这帮公子哥尤其是史邯置气比赛呢?
房门突然嘭地撞开,一人不请自来,仰首大笑:“赛马啊!好极,我最喜欢了。我正好有一匹天马,也想试试,诸位公子不会拒绝区区在下这个要求吧?”
雅间为之一静,众人无不侧目。
石荣,石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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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凤萌、菜猪、小胖、简熙、疯狂胖象、流若及诸位投票打赏的书友,谢谢!)(。)
第一百九十五章 【令人无语的制胜之器】()
石大公子出现在此丝毫不令人意外,他是以青楼为家的人,在这里呆的时间远远多过在家。于恬等京城群少平日来此宴会时,也没少见他,虽然鄙薄此人,但人家靠山硬,也没招惹他们,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玩各的。
但今次不同,于恬在张放进门时喊那一嗓子,整个烟雨阁都听到了,石大公子不是聋子,又怎会听不到?
石大公子最近有点上火,不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而是因为好几个女伎背后说他是“驿马”,令他大光其火。“驿马”是青楼流行的暗语,指行房时男子在上若骑马,而驿马的速度最快,三两下就交待了——就跟后世的“快枪手”意思差不多。
石大公子令家奴狠狠收拾了那几个女伎,但心头火气并未消多少,因为他的确被戳中了痛处。他不反思是自己纵欲过度所致,反而将此归咎于当年张放的那一脚……
严格的说,他跟张放的仇怨不是一笔勾消,这种芥蒂是消不了的,只能说是双方扯平,互相妥协而已。他不敢再找张放的麻烦,但能有机会落张放的面子,踩上一脚,他绝不会放过。
因此,当石荣听到张放来时,顿时留上心,令龟奴打探京城诸少在说什么。得到回报是赛马之后,石荣大乐,觉得机会来了,当即不请自到,做了一回不速之客。
石荣此言一出,张放就知道是冲自己来的。于恬、史家兄弟、许新等知晓二人恩怨的,也不由把目光投注到张放身上,只有金家兄弟与萧绍及那些京城诸少或不知或一时想不起数年前旧事,纷纷起身行礼时,不免诧异,不知这位二世祖此举何意。
张放慢悠悠站起,轻抚剑柄,淡淡道:“石公子有如此雅兴,我等岂敢不奉陪,诸君意下如何?”
这还有何可说的,拒绝是不可能的,谁都拉不下这个脸,只能、只有接受这挑战。
于是大伙花酒也不喝了,纷纷出门回府,更衣牵马。
临上车时,于恬向张放招手,待他走近,低声道:“石继祖那匹天马我也见过,的确神骏,后来问了我的马夫,说不是纯种,跟你的西极马差不多,不必担心。还有,我们手上有制胜之器,等会你一见便知……”于恬想说什么,却还是收口,脸上浮起神秘笑容。
所谓西极马、天马,都是汉武帝定下的名称,一般来自伊利河谷的马称西极马,以乌孙马为最佳;而天马专指来自大宛的汗血马。后者优于前者。
张放倒不在意石荣的是什么马,因为他自己的两匹马已算是大汉境内少见的骏马了。在大家的马匹差不多的情况下,真正要拼的,是骑术!史邯、石荣要跟自己拼骑术?呵呵。
真正令张放好奇的,是于恬那神秘的“制胜之器”究竟是什么?
张放先回府更衣,穿上一身纯白的武士服,再让人把马厩里的“奔雷”牵出来。
奔雷是一匹栗色的战马,头细颈高,躯体强健,四肢修长,皮毛发亮,一看便知是一匹少见的好马。事实上这并不是于恬他们认为的西极马,而是一匹大宛马,不过也不是纯种汗血宝马,是繁殖二代的产品。这是破郅支城时,缴获郅支单于的三匹宝马之一。张放以斩杀郅支之功得到一匹,另外两匹陈汤与甘延寿都不敢自用,献给天子了。因为这匹马来源敏感,张放对外宣称是西极马。
富平侯府自然不缺好马夫,将奔雷及从西域带回的十余匹好马照顾得好好的,一匹匹骠肥体壮,嘶鸣欢腾。
韩骏、宗巴为公子配好马鞍、马镫等马具,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马掌,确认马蹄铁稳固,这才将皮挽带交到张放手上。
张放左脚掌伸入马镫,略微使劲,轻灵地翻身上马,提缰轻快在院子里轻驰两圈。
韩骏望着公子那与骏马配合默契,充满韵律与节奏感的背影,低声对宗巴道:“那群公子哥居然还想与公子赛马,他们这辈子骑在马上的时间,也不知能否抵得公子一日所乘骑来得多……真是不知死活。”
张放轻驰而至,对二人一招手:“走。”
从长安南面的安门出城后,还没到关亭,张放就看到了道旁树荫下的于恬一伙——倒不是他们动作快,而是他们早有准备。
一见张放,于恬便不断招手示意。张放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韩骏。刚走近,便见于恬得意地拉过自己的白马,向张放示意马背与马肚部位:“看,这便是制胜之器。”
张放一看,果然如于恬所料,张大嘴巴。于恬洋洋自得:“这两头翘的马鞍,还有双马镫,都是羽林新备之马具。我央求阿母,好不容易才从宫里弄得几套。我可告诉你,别看此物不起眼,羿啸一试便知大不寻常……”
于恬喋喋不休,张放哭笑不得。
原来“制胜之器”竟是马具啊!
马具三件套,是由陈汤、甘延寿在入职北军校尉后方才献上的。他们先献的是马鞍,宫中太仆测试后觉得很不错。于是元帝下令让考工室试制,优先装备羽林骑。
陈汤、甘延寿献出此物后,没想到好几个月都轮不到他们的骑兵装备,心下难免有气。所以马镫、马蹄铁迟迟未亮出。直到听闻段会宗到西域都护府后,发现马具三件套在军中大行其道,要奏疏禀报。二人这才将马镫、马蹄铁献出。这事前前后后拖了大半年,以至到这个时候,长安不少贵人还没见过此物。
眼见于恬不停介绍,还催着自己上马试试,张放终于说道:“四蹄马掌底下应当还有马蹄铁吧。”
“当然有……咦,你怎知道?”
张放招招手,韩骏牵过马,于恬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