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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张放一行离开半个时辰之后,岔道口出现一群气喘吁吁的汉子,为首正是剧辛与焦孟。看他们一脸灰尘、大汗淋漓的模样,显然赶了不少路,更惨的是,每个人脸上、手足俱被蚊蚁叮咬得到处是红肿、包块……
这时路边树林里窜出一条汉子,飞快跑过来禀报:“渠头、剧先生,那小子带着一群人又转回陀螺山了。”
“怎么回事?他不回长安吗?还是在与我们捉迷藏?”剧辛又惊又怒。
焦孟更是暴跳如雷:“这小贼,竟然让我们白跑一趟,暴晒吃尘,待抓住他,老子要生啖了他!”
张放此次一出陀螺山,就引起了盯梢的山贼的注意。剧辛立即判断,张放必是回长安无疑。这公子哥在这穷山僻壤呆得那么久,也够令人吃惊的了,压根与他的身份与本性不符。
从陀螺山往长安,最近最便捷的一条路,就是往北地郡治所马领(今甘肃庆阳北)。而这一段长达百余里的官道,人烟稀少,沟深林密,正是干点只有天知地知勾当最好的地段。
计议一定,剧辛与焦孟立即带领六个兄弟前往山道寻找合适的埋伏地点,只留下两个眼线盯梢及传递消息。
炎炎盛夏,日头如火,深沟密林,蚊蚁侵人,剧辛、焦孟一伙可遭了大罪了。
剧辛自不待说,他接受的任务就是干掉张放,此人不除,他须提头来见,这点苦实在不算什么。而焦孟受雇于人,虽然得了不少好处,但损失更大,手下三分之一的人手都折了进去,尤其是黑挞与扶昌的惨状,更是令手下不少兄弟都有点打退堂鼓,不想再惹这个小煞星了。
但是事情在前日却发生了变化。连续数日,黑挞与扶昌两个傻子,吃喝拉撒,浑然不知,浑身脏臭,米粪不分,完全成了废人,更拖累了兄弟。最后,焦孟不得不含泪和血,亲手将两个兄弟杀死,以结束他们的痛苦。
在刀锋割开两个兄弟的喉管那一刻,山贼们悲痛的眼神渐渐变凶狠……一支馁兵变成了哀兵,最后变成复仇之兵。
现在,焦孟等山贼,与张放之间不再是雇佣行凶与目标的关系,而是生死仇杀的关系。这将使他们抛弃以往诸多顾忌,不择手段杀人了。
剧辛焦孟一伙,等得花儿也谢了,却等来了眼线报告,张放居然不走马领道,而是去了三水。等到剧辛焦孟拚命赶回之时,为时已晚,人家早回家吃饭收衣服了。
剧辛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张放唱的是哪一出?难不成他当真在这山沟里待上瘾了?当然,他做梦都想不到,此张放非彼贵人,对长安完全没印象,当真是将青溪聚当成了自己的家。
“不管了!”焦孟已经受不了这样屡屡失手的打击,彻底暴走,“现在就追上去,冲到村子里,砍了那小贼!”
“不可,别乱了自家阵脚,反而遂了小贼之意。”剧辛断然阻止,目光渐渐阴森,“既然他喜欢玩花样,某就陪他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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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沅君”是字而不是名,班沅君在这个年龄段还不应该有字。汉代女子,十五及笈,取字而适人。也就是说,取字之后,就可以嫁人了。成语“待字闺中”,就是这么来的。但书中为了方便且前后一致,遂统一使用“班沅君”这个名字,识者勿怪。
第二十章 【惊 变】()
(看到亮闪闪的大萌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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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溪里,阿离小居。张放正在青琰服侍下,换上阿离改装好的新衣。
宽达四尺的两只大袖被裁去,以密实的针脚缝纫,套上两块牛皮做成护腕;长可曳地的下摆也裁短至膝,行动无碍。去掉宽袍大袖及长裙般的下摆这些累赘,张放已经很满意了,唯一略感不足的是,衣襟部分还是太长,几乎绕整个身体半匝,非但多费布料,穿衣时更是不便——准确的说,最令张放头疼的穿衣程序,就源于这浴巾一般的长长衣襟。这衣襟部分一日不更改,张放一日就不能自行穿衣,非得像现在这样,让青琰从旁服侍,才能将这汉服穿得像模像样。
“为何不将衣襟也裁了去?”张放有些奇怪地问阿离,他记得自己提过这方面的改制要求的啊。
结果阿离却比张放更觉奇怪,瞪大着茫然的眼睛:“衣襟若裁去了,如何能扎紧衣物?”
啊呀!我怎么忘了这个事?张放一拍脑袋,他对衣服的思维还停留在现代。在现代,衣服根本没有左衽右衽的说法,衣襟在正中位置对接,不会有半点多余的缠绕布料,哪怕是长及脚踝的风衣,都不用担心露出长裤。而这一切,都取决于一个非常不起眼,却最是关键的部件——钮扣!
钮扣起源很早,但用来扣系衣物,则是唐以后的事。至少在汉代,时人的穿衣方式都是缠绕、绑扎,贵族衣饰穿着繁琐,平民衣物松解麻烦,一切的一切关键,就在这个小小的钮扣上。在现代,一件男式外衣若没有钮扣或拉链,几乎无法想像。
就拿张放这件长袍来说,如果裁去半幅衣襟,用衣带子根本绑不牢,除非箍上围带(腰带)。张放倒是有个玉围带,不过看着挺值钱,而且玉质易碎,锻炼穿着不便,所以一直收藏起来,这点阿离却是不知。
“其实有一样东西,可以将衣服自由收束,这个东西,叫钮扣。”张放看了一眼阿离的眼睛,放弃了画出来的想法,而是耐心用语言描述。好在钮扣是个再简单不过的玩意,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
非但是阿离,即便是旁听的青琰,也是眼睛发亮——此物着实太精巧了,以前怎么没想倒呢?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布帛完全可以当钱来使用,或者说,布帛就是钱,也就是常说的“布币”。有了钮扣,可以省下多少布料?换言之,可以省下多少钱?
知道了实物加原理,要弄出来实在简单不过:将边角布料包裹黑豆,密实缝合,就做成了一个个大小一致的布扣,再缝出扣眼。前后不过短短半日,张放的特制服装新鲜出炉了。
当张放驾轻就熟,无须青琰帮手,一个人轻松快速搞掂之后,这件样式奇异(至少在青琰眼里如是),却令人耳目一新的衣服,令青琰啧啧称奇不已。阿离虽看不清,但整套衣物出自其巧手,每一个细节及穿上之后的效果,完全可以在脑海中形成鲜明影像,再听到青琰的赞叹,阿离的一双大眼,也弯成了月牙。
裁下的那几块帛料,张放表示自己要了没用,赠与阿离了。别看是几尺布,但蜀锦“寸锦寸金”可不是说笑的。阿离本待拒绝,但话未出口,衣袖却被人扯了扯,耳边传来青琰的低语:“留下来。”
阿离不明其意,怔了一怔,就这么一迟疑,张放已发出满意的笑声,出门而去。
阿离唤之不及,不禁嗔怪道:“青琰,你这是何意?你可知这几尺布价值几何?”
青琰与张放接触远较阿离为多,对这神秘少年的价值观了解颇深:“不管价值几何,他都不会要回去的,这些锦帛他要了没用,但对咱们却很有用。”
“咱们?”阿离好生奇怪,“对咱们有何用处?”
青琰压低声音道:“用来做‘抱腹’啊!这锦帛质地柔软顺滑,这样就不会摩擦得辣痛了。”
所谓的“抱腹”,就是汉朝女子的内衣。若内衣柔顺,自然贴身舒适,但若是粗麻葛布,摩擦嫩肉,尤其是胸前凸出部分,那个难受,自不待言。
阿离的脸蛋腾地一下红了,用他的衣物做抱腹,这样好吗?怪难为情的。可是,青琰的提议,还真是充满了诱惑……
……
张放早已过了得到一件新衣就开心不已的年纪,但这件新衣,还是令他颇为欣喜。不为别的,在这个时代,衣服的质料与样式,在某种程度上,还真代表了一个人的身份。那日在城门口,若他穿成这样,那帮佐吏至少要掂量掂量,不会那么肆无忌惮地喊打喊抓。当日的遭遇,从另一个角度阐述了“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句至理名言。
张放笑咪咪出现在韩家院门,正准备迎接韩氏兄弟惊奇的眼光,没想到出现在眼前的,却是韩骏焦急沉重的脸色。一见张放,韩骏立即上前低声道:“正要出门寻小郎君,事情有变,快到屋里说话。”
张放心头一沉,隐觉不对,急忙与韩骏进屋。却见屋子里韩家五口人俱在,人人面色悲痛,尤其是韩家嫂子,双眼红肿,用衣袖捂住口鼻,呦呦低泣。
张放正待询问何事,忽然发觉少了什么——对了!韩家可不是五口人,而是六口人。平日里,韩嫂子背着婴儿,可是从不离身的。
一念及此,张放生生将问话打住,转而对韩嫂子道:“囡囡呢?把他一个人放床上可不好。”
张放不问还好,一问之下,韩嫂子再也忍不住,失声号啕起来。
张放愕然,突然一个念头跳进脑海,失声道:“莫非囡囡……”
韩义双眼布满血丝,额头青筋直跳,拳头捏得嘎吧响,切齿痛恨道:“囡囡被那伙强人抢走了!”
韩骏在一旁补充道:“大嫂背着囡囡下地干活时,林子里冲出数名强人,将囡囡夺去,并撂下狠话……”
事情已经发生,现在需要的是解决,张放沉声道:“怎么说?”
韩骏迟疑一下,恨声道:“他们要求我们哥仨将缴获的刀弓箭矢俱交出,并且……并且……”下面的话,似乎难以启齿。
张放面色平静,淡淡道:“是不是要拿我来交换囡囡?”
房子里一下没了声音,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韩嫂子,都忍住了抽泣,惶恐不安地一齐望向张放。
“手段很卑劣,但是很有效。”张放握剑在手,铮地抽剑出鞘,目光与剑锋一样冰寒,“看来,这件事也该了结了!”
第二十一章 【对